第24章

  他半夜听着门口有动静,爬起来走到玄关,徐闯在外面的走廊上跟人告别,约定好出发时间,才用房卡开门。
  屋里亮着一盏台灯,目视所及之处皆被笼罩在柔和静谧的光影之下,徐闯进门见人站在玄关的地毯上,光着脚,睡衣的宽大袖口遮到指尖,整个人透着刚睡醒的松软懵懂。
  他上前将人抱离地面,托着霁雨晨的屁股一只手去够他脚心,试图帮他暖脚。身上的人自觉勾住男人脖颈,膝盖加在腰腹两侧,徐闯问他:“怎么这个点儿了还不睡...”
  霁雨晨嗯嗯哼哼的嘟囔,说冷,睡不着。
  徐闯将人抱到床上裹好被子,问现在还冷不冷?
  霁雨晨从被子里钻出半个脑袋,眨着眼睛点头,徐闯叹了口气,让他躺在这儿等自己。
  浴室里响起哗哗水声,前后没过几分钟,男人吹好头发出来,周身带着一股热气。他让九儿往里躺躺,两人挨着睡暖和,霁雨晨很听话的往枕头边上挪了挪,掀开被子让人进来。
  徐闯火力旺,到哪都像个天然的热原体,被窝里瞬间暖和不少。霁雨晨觉得他们如同两个世界的人,生来就是不一样的。
  他能闻到徐闯身上的淡淡烟酒味,被沐浴露冲刷过不算惹眼,但离近了能闻到。
  霁雨晨仰着脸问:“你抽烟了?”
  徐闯想了想,“抽了两根,还闻的到吗?我再去洗洗...”
  他说着便要起身,被床上的人拽回来,缩着脑袋往怀里蹭了蹭。
  霁雨晨小声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作者有话说】
  双床房没用
  第20章 婚礼
  霁雨晨这一晚睡得很沉,还做了梦,不好被宣之于口的那种,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发现。
  他醒来屋里已经没了人,桌上留了张便条,上面写着香椿的电话。
  霁雨晨隐约记得徐闯出门前让他收拾好去女方那里,所以电话是用来联系以防万一。
  他起床去浴室收拾解决了下,出来神清气爽,在换衣服的空挡用酒店座机给香椿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一阵才接通,香椿跟他说了房间号,让他抓紧上来。
  霁雨晨没参加过婚礼,至少眼下所拥有的记忆是那样。他不紧不慢的上楼,被拉进屋里,香椿说接亲的队伍马上就到了,他再晚两分钟就真进不来了。
  新娘的房间被装饰的喜庆非常,大红色的床单被罩用金线绣着龙凤呈祥,背后墙上贴着各种喜字图案的剪纸。
  化妆师正抓紧最后时间帮新娘补妆,霁雨晨前去道贺,新娘点头谢过,礼貌而客气的微笑回应。
  此时有伴娘接到电话,说新郎已经到了,正在坐电梯上楼,新娘立马调整好坐姿,又让人拿镜子照了照,满意的端坐于床上。
  门外不多时响起热闹的起哄声,开始有人敲门,阿盛隔着门喊:“老婆!我来接你了!”
  屋里的伴娘还有同龄的亲戚朋友立马围上去,冲着外面喊:“让我们看看诚意!别想就这样把新娘接走!”
  霁雨晨听说接亲当天总要来这么一出,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诚意”展示的不够,就真的不能结婚一样。
  外面从门缝里塞进来红包,伴娘打开来看,是小面额纸币,她佯怒道:“就这点家当可没法娶我们芮芮进门!你还是回去吧!这门我们可不开!”
  门外传来伴郎的洪亮嗓音,怒斥她:“周晓敏!你少在这添乱!二维码给我!我给你发红包!”
  那个叫周晓敏的女生是新娘的好朋友,隔着门边笑边说:“我才不上当!我要是开门给你二维码,你立马就带人冲进来了,跟我搞这个?”
  屋里屋外哄笑声一片,顺着门缝又塞进来两个红包,这次是双数面值,可伴娘们还是不满意。
  他们里外周旋,十来分钟的功夫塞进来的红包已经有一厚摞,新娘招呼周晓敏说:“看着差不多就放他进来吧,别让人在外面等久了...”
  周晓敏拿人没辙,作势瞪了眼,“就你心软!”
  她逼着新郎在外面说了一通好话,最后总算给开了门,伴郎们蜂拥而入,也包括徐闯,走在队伍最后面。
  徐闯进来先在屋里寻了个遍,于角落里瞧见九儿,表情像是松了口气。
  他见人穿着自己的黑衬衫,衣摆扎进裤子里腰板细瘦笔直。他同样也在看自己,眼神有一丝怔愣,目光好久都没挪开。
  霁雨晨有点没缓过神,主要因为徐闯从没在自己面前穿过西装——看似普通的版型被他穿出种高定质感:黑色西装外套将倒三角的身形展现的淋漓尽致,衬衫在胸前抻起一道道褶皱,像是随时要将扣子崩开一样。
  霁雨晨盯着看了半天,直到屋里开始玩游戏,才被吵闹声拽回注意:
  周晓敏叫他去帮忙,游戏是要伴郎和新郎全部两两组队,在指压板上做蹲起。
  一群伴郎嗷嚎着太沉做不了,说叫伴娘过来,他们抱着伴娘做。
  周晓敏不愿意,回头跟新娘使眼色,后者小声商量:“要不然换个游戏?差不多就行...”
  新娘明显想得过且过走个形式,可周晓敏不乐意,非要新郎展示出诚意。
  两边僵持不下,新郎脸上也有点挂不住,最后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这法子无人伤亡,除了徐闯——阿盛跟徐闯商量,在这屋里随便挑个男的抱着做了蹲起,游戏就算过关。
  霁雨晨觉得这个叫阿盛的明显欺负老实人,觉得徐闯好说话,不如自己那帮兄弟难缠,就抓着他使劲。
  新娘有些尴尬,对徐闯说:“你从这屋里随便挑一个,女生也行,我看...要不就香椿?”
  她回头看向香椿,女生穿了身粉色针织裙,下面是黑色连裤袜,肩头披着毛茸茸的小坎肩。
  她自从知道徐闯要当伴郎穿西装,找人连夜做了这身裙子,觉得现在看起来正般配。
  香椿有点扭捏,不说愿意、也不说不愿意,徐闯说:“我抱九儿吧,她穿裙子不方便。”
  他说着跨步过来,走到霁雨晨跟前将人打横抱起,后者倒吸口冷气,下意识的环上男人脖颈。
  徐闯抱着他做十个蹲起根本不在话下,甚至可以说轻而易举。
  他脱了鞋站在指压板上,霁雨晨勾着男人的脖子,小声问:“疼不疼啊...”
  徐闯安慰性的冲他笑笑,很快做完蹲起,将人小心放下。新娘打着圆场说:“游戏就到这儿吧,晓敏,你看接下来是什么...”
  那个叫周晓敏的虽面上不太满意,但也没再多说,等新郎找完鞋,背着新娘出了房间。
  他们后续会转移到举行典礼的宴会厅,徐闯要跟着新郎,让他和香椿一起。
  霁雨晨对婚礼庆典其实没多大兴趣,因为看起来闹哄哄的,并且对刚刚阿盛支使徐闯的行为颇为不满。
  他跟着大部队下楼,半路被打发回房间拿东西:香椿说新娘有个耳环落在那儿了让他去取,霁雨晨看了照片,正好找个由头躲清闲。
  -
  耳环是中式红宝石坠金珠的样式,看起来是配早上秀禾的,待会儿用不上。
  霁雨晨听说新娘要去换婚纱,这耳坠最多是要收了还给化妆师,他便也没那么着急,有一搭没一搭的在屋里找。
  地毯靠近床脚的位置搭着垂下来的喜被,霁雨晨在那下面找到了耳环,应该是不小心掉了被踢进去的。
  他拎起耳环在阳光下看了看,玻璃制品,两块钱都没人要。
  左右被打发上来干活,霁雨晨懒得下去,准备等典礼开始再摸黑进去随便找个座。他坐在大床上晃着脚丫,觉得床铺还挺软和,只是不知道这地方之后还用不用,也没敢躺,在屋里墨迹了一会儿才开始往下走。
  酒店里没多少人,霁雨晨也没想到能在电梯里碰到熟人,出乎意料。男人主动跟他打招呼,额头上的纹路跟那日偶遇时如出一辙:
  “嗨,小兄弟,又见面了,好巧~”
  霁雨晨转头望去,男人穿着件黑色夹克衫,笑起来眼尾有几道褶儿,是在寺庙前问路的人。
  他点头道:“您好,好巧。”
  霁雨晨隐约有印象,这人貌似是来探亲,住在酒店也合理。
  男人说:“你在这儿做什么呢?怎么一个人?没和朋友一起?”
  霁雨晨看看楼层,不咸不淡的答应:“嗯,来参加婚礼。”
  徐闯跟他说不要随便跟陌生人搭话,霁雨晨虽然觉得唠叨,但此时却意外想了起来。
  男人停顿两秒,语气颇为热情:“婚礼啊,喜庆事儿,是你兄弟结婚?还是亲戚朋友?帮忙应该很辛苦吧?”
  他大概是个自来熟,电梯下行的功夫言语不断。
  霁雨晨照实答:“不太熟,我是跟朋友过来的,新郎新娘也就见过一面。”
  他没多想,觉得答案不重要,不过是寒暄攀谈。
  男人好似轻松了些,跟他在同楼层下了电梯,霁雨晨想起自己进来时数字“1”的按键亮着,自己按了“2”,回头问:“你不是去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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