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给失明反派后 第55节

  皇后神情微变,拍打着她后背的手轻轻顿住,“自然,也是有的。”
  玉熙忙问:“母后有何欲望?”
  皇后沉默片刻,柔声笑道:“自是希望我的玉熙平安喜乐,无忧无虑。”
  将女儿哄睡,皇后去佛堂诵念佛经,然而她将佛珠如往日般放回木匣时,却在匣内云锦内衬中摸到许多黄豆大小的圆球。
  她好奇掀开内衬,八颗漆黑丸药赫然撞入眼帘,皇后当即脸色煞白,瞳孔巨震。
  “来……来人,来人!”
  宫女荷香闻声,赶忙进殿询问,“娘娘,怎么了?”
  皇后死死盯着那些丸药,“今日何人动过这佛珠匣子?”
  荷香吓得不知所措:“没……没人动过啊。”
  皇后唇色发白,颤声道:“去,请何太医来。”
  荷香当即跑出去请太医,刚好今夜何连青值守,听闻皇后召唤,赶忙拎着药箱前来。
  皇后取出其中一枚丸药,递给他道:“你瞧瞧这是何物?”
  何连青反复查验后道:“微臣没有看错的话,这是阴沉木珠,倒也有辟邪安神之效,并非毒物。”
  皇后掌心已是冷汗涔涔,重点不是这木珠是否有毒,而是……它为何出现在自己的木匣之中!
  是有人在警告她当年之事吗?
  皇后攥紧手指,闭上眼睛,沉沉吁出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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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来啦!开启度蜜月之旅[害羞]
  第52章
  荣王逼宫以失败告终,却在前朝掀起了轩然大波。
  当日奉天门外举兵犯上的虎贲卫与金吾卫皆被当场射杀,荣王党羽遍布朝野,宁家昭武将军宁衡一脉被抄家下狱,朝中数十名暗中襄助的官员也都一一揪出,锦衣卫满城搜捕,引得人心惶惶。
  至六月底,前朝官员大换血,虎贲卫副指挥宁肃判斩首示众,宁衡流放千里,丽妃兄长、户部尚书宁晟虽未参与起事,宁氏一族所有在朝为官者仍被连降三级,本就被幽禁宫中的荣王生母宁贵妃亦被毒酒赐死。
  至于宣王,虽可借机将工部所建行宫坍塌一事推卸给荣王,但宁家百年根基一夜倾覆,于他而言也是重创,心中对荣王更是深恶痛绝。
  原本荣王被幽禁,宁家的势力自会向自己倾斜,结果他不知死活犯上作乱,拖累了整个宁氏一族,也让他如断一臂,在朝中处境愈发艰难。
  这夜,宣王暗中去见舅舅宁晟,甥舅俩灯下详谈。
  宁晟叹道:“你也莫要灰心,眼下这几位皇子中,你的赢面依旧是最大的,毕竟还有王妃背后的首辅傅敏作后盾,傅敏在文臣中德高望重,地位斐然,自然会帮你。”
  宣王:“只是苦了舅舅被连累,来日我若登储,必让舅舅早日官复原职,恢复宁家往日荣光。”
  宁晟思索许久,摇摇头道:“不急于一时,陛下迟迟未立储,如今他的心思是谁也猜不透了,不过他再能耗,终究还是要将龙椅交给你们年轻人,只要你安分守己,进退有度,行止无差,傅家自会替你铺路。”
  宣王攥紧拳头,颔首应是。
  自柔宜郡主生辰风波过后,宣王妃便发现,宣王对自己的态度温和了许多。
  他会陪她用膳、赏花,会在借酒浇愁时握住她的手,依偎着她排遣苦闷,床笫之事也愈发频繁。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收心”。
  宣王妃心里明白,他如今只能倚仗傅家的权势,心中虽有苦涩,可转念想想,他们最初不就是为此结亲的么?
  不过是求仁得仁,又何怨乎。
  连她的丫鬟都看得分明,劝她趁此机会尽快怀上一儿半女,于她自己,于两家皆是益事。
  直至今夜,宣王醉酒伏在她身上,口中含糊不清地念了一句:“醉里客魂消,春风……大小乔……”
  宣王妃浑身僵滞,这才幡然醒悟。
  她死死攥着薄衾,后槽牙咬紧,泪水无声淌了满脸。
  原来他对自己从无半分情意,心心念念的,还是那不能堂堂正正迎入府中的池家二女。
  ……
  七月初,荣王逼宫一案渐渐平息,永成帝对昭王与国师洞阳子愈发倚重。
  这日再次召晏雪摧入宫,欲将前朝一桩官员贪污渎职案也交给北镇抚司审理。
  晏雪摧却婉言拒绝了,“父皇,事事都被儿臣揽下,朝中三法司做什么?”
  永成帝无奈道:“能者多劳嘛,这些官员背后牵扯甚广,难免官官相护,交由三法司处置,只怕断断续续拖上半年都没个结果。事情交给你,朕也能安心。”
  晏雪摧笑道:“能替父皇分忧,儿臣自是荣幸之至,可您别忘了,儿臣目不能视,许多事也是有心无力。”
  永成帝听闻此言,心中难免怅惘。
  既惋惜他双目失明,无异于雄鹰折翼,可也偏偏因他失明,永成帝才敢放手重用,不怕他生出异心。
  至于他的眼疾,永成帝不是没试探过,
  林院判的说辞始终是难以恢复,他派去的另外几名太医亦皆称尚无起色。
  “朕会再想办法,广召天下能人异士为你医治,你也不必太过消沉。”
  晏雪摧含笑:“多谢父皇。”
  永成帝思忖片刻,叹息道:“罢了,你既不愿,朕便将这几案先交大理寺审理,若无进展,到时朕再请你帮忙。”
  晏雪摧颔首应下。
  永成帝:“荣王一案多亏有你,说起来朕还未赏赐于你,你可有何想要的?”
  晏雪摧抿唇道:“儿臣所求,父皇皆能允准?”
  永成帝双目微眯,隐隐透出几分犀利,默然盯着他片刻,终是笑道:“你且说说看。”
  晏雪摧道:“暑热将至,儿臣想携王妃前往山庄别苑避暑一月,还求父皇恩准。”
  永成帝绷紧的唇角微松,闻言朗声一笑:“你倒是会享清闲!别的官员数年才得回乡省亲一次,长途跋涉不过两三月,你才上任多久,张口便要请期休沐一个月?”
  晏雪摧垂眸道:“儿臣的眼睛,的确也需要疗养。”
  永成帝无奈,只能应了他。
  这么多年,晏雪摧也慢慢总结出一套规则,应付永成帝,绝不能显露野心,大权独揽,适当的让权,作出一副无心权势、闲云野鹤的姿态,永成帝明面上虽有不满,心中却是无比受用。
  回到府上,晏雪摧本打算命人筹备前往温泉山庄一应事宜,却得知池萤癸水刚至的消息。
  漱玉斋内,池萤蜷缩在床,额头浮出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至极。
  自从初潮时在山中淋了雨,她的月信便一直不准,每每来时腹痛难忍,喝了姜汤也不见缓和。
  耳后竹杖声与脚步声由远及近,知是昭王回来,她勉强撑起身,“殿下。”
  晏雪摧只听她嗓音虚弱得都像带着痛意,当即让她躺好莫动,“没去请林院判来看看?”
  池萤道无事:“一直如此,用药也不见效,休息两日便好了。”
  说话间,男人已搁下竹杖,在她身侧躺下。
  温热的手掌忽然覆上小腹,池萤惊得浑身一哆嗦,急忙说道:“我今夜不能伺候殿下,殿下莫不如去雁归楼安置吧?”
  晏雪摧无奈,齿尖轻轻啮了下她耳垂,“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嗯?”
  池萤耳廓酥痒,瑟缩着耸起肩膀,便觉他温热的掌心在她小腹缓缓摩挲,低沉清润的嗓音落在耳边:“哪里痛?这里?”
  池萤感受到一股暖意渗进衣料,暖炉似的熨帖着皮肉,轻轻点头:“嗯。”
  晏雪摧便沿着那处缓慢揉按,指尖的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只是池萤还是不太习惯被他照料的感觉,按住他手腕道:“殿下……要不我自己来吧。”
  晏雪摧听到她忍痛的细喘,模糊的视线中,几乎能看到她过分苍白的脸色,“你若能自己揉,还能痛成这样?”
  池萤便不再作声了,想到自己辛苦帮他那么多回,哪回不是半个时辰往上,便也心安理得地任由他伺候了。
  她被月事折磨了一天,人也有些困倦,在他掌心温暖的包裹下,腹中坠痛果真慢慢在缓解,身子渐渐放松下来,眼皮子也昏沉沉地阖上了。
  再醒来时,她从背对着他竟不知何时转成正对,人依旧被他抱在怀中,男人宽大的掌心贴在她后腰。
  癸水来时后腰也是很酸痛的,在他温热掌心覆盖下,痛意也一点点散去了。
  只是……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她睡梦中还以为身前放了个热腾腾的汤婆子,原来不是……
  她难为情地咬紧下唇,打算偷偷避开些许距离,谁知才一挪动,后腰的手掌便又将她往身前搂得更紧,她肚皮下压着汤婆子,脸颊烧得滚烫。
  晏雪摧闭着眼睛,揉揉她纤细柔软的腰身:“怎么不继续睡了?”
  池萤真怀疑他是故意的。
  他这样,让她怎么睡得着……
  晏雪摧额头抵着她前额,低声道:“不是说腰痛么,既要给你揉腰,又要揉肚子,哪里腾得出手来,干脆让它帮忙,怎么,很嫌弃?”
  池萤:“……”
  她哪敢嫌弃堂堂王爷呢?
  但堂堂小殿下连衣裳都不穿,这不太礼貌吧。
  池萤很无奈,又不敢乱动,汤婆子烫得厉害,惊动了它,受累的还是自己。
  晏雪摧嗓音沉哑:“睡吧,压着我睡。”
  ……
  接下来几日,晏雪摧前往北镇抚司交代七月的各项事宜,与此同时,府上也在收拾两人前往温泉山庄的行囊。
  早在四月底,府上便已给池萤量体裁衣,先后置办了十余身夏日衣裙,为这趟出府,又特意裁制了几身适合城外山庄穿着的衣裙。
  池萤一一看过送来的新衣,要么是薄如蝉翼的轻纱,要么是紧贴身形轮廓的剪裁,更有那数量可观、用料却相当节省的小衣……
  芳春替昭王解释道:“山中偏僻,若是衣裳不够换洗,再去京郊铺子里量体裁衣,只怕麻烦又耗时,还是殿下思虑周全。”
  池萤一时无言以对。
  怎么不说她家殿下破坏力惊人,还总是仗着自己看不到,没耐心解扣,干脆直接上手撕毁,导致她的衣裙寿命都相当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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