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小丫鬟后靠美食发家 第33节
良久,他才见到两人出来。
吕三小跑上前,刚想说话又见两人面色严肃,低声说道什么,只好捂着咕咕直叫的肚子,努力安抚,待事情处理完他保证,立刻马上就带着你去用一用饭菜。
“砚哥儿,刚刚严官人的提议你不要放在心上,这事儿还需再商议商议。”陶应策劝慰道。
“我身为小吏,严官人愿意与我多说两句亦是看在旧人身上。”沈砚摇了摇头,“严官人所提及的那些,也早就不是属于沈家的东西。”
“可你家之前的损失——”
“陶兄,”沈砚眸色沉重,止住陶应策的话语:“我家里人已失败过一次,我不想输,也不能输。”
一人有意再劝,另一人却是下定决心。眼见两者话不投机,气氛愈发尴尬,吕三也是急得冒汗,疯狂寻觅插话的机会。
“吕三哥,吕三哥!”就在这时,门外忽地传来一道热情的呼喊声。
紧接着,几人便见鲁大头推门而入,扯着嗓子直嚷嚷:“我在芝姐儿那边等你老半天,你怎么到现在还在衙门里啊?”
吕三看着他,整个人都麻了。
他偷偷瞥了一眼陶应策和沈砚的神色,意图咳嗽两声唤回鲁大头的注意。
不过鲁大头明显正在兴头上,全然没有注意到屋内的气氛有多凝重:“我和你说芝姐儿家生意可好了!要不是咱们听到动静过去看,差点就错过了,我和你说……”
“林小娘子今日开店?”
“芝姐儿今日开张?”
还未等鲁大头说完,陶应策和沈砚便异口同声打断了他的话。
鲁大头一怔,困惑地搔搔头:“是啊,我刚刚和吕三哥一起看到的,吕三哥说要回来通知一声,哪晓得后来就没见着人……”
说到这里,鲁大头又是郁闷又是疑惑:“难道陶郎和沈郎还不知道?”
与此同时,陶应策和
沈砚也郁闷得很,齐齐看向委屈巴巴的吕三:“你怎么不早说!”
吕三:“……不是?就刚刚那气氛我能说吗?我又不是鲁大头”
陶应策和沈砚懒得听他啰嗦,放下手里的东西便往外而去,打算赶紧去芝姐儿新开的铺子瞧瞧。
“那个没眼色的。”吕三话说完,便看两人已是走远。他赶忙想要跟上去,没曾想鲁大头上前拦住自己:“哎呀!就说你没眼色了,快让开!”
鲁大头满脸不乐,反手掏出一个食盒,拿在手心里上下轻抛:“原本我想着你们几个还没用饭,特意给你们打包了……”
吕三瞬间变脸,扑上前去:“好兄弟,好哥哥,好爹爹,快给我吧!”
这边两人吵吵闹闹,那边沈砚和陶应策也是匆匆赶到衙门门口,一眼便看到悬着‘林芝记’门匾的铺子。
两人眼前一亮,快步上前,正巧见着一名小吏怏怏而出:“居然没有了……”
林森满脸歉意地送出门来:“这位官人,实在不好意思,咱们家头天开业食材准备得不够,还请您明日再来——到时候小的按今日的价给您!”
那名小吏闻言,顿时双眼放光,喜笑颜开:“那就说好了!”
沈砚和陶应策面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尤其是沈砚,他觉得眼前景象似曾相识。
林森送走最后一位客人,转身看向沈砚和陶应策,他眼前一亮,赶忙上前招呼:“沈郎,陶郎你们来了?”
“芝姐儿让鲁大头带回去的饭你们尝了吗?味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棒?”
林森声音渐渐变轻,疑惑地看着两道刷地再次冲回去的身影:???
不是,你们怎跑了?
第37章
没等林森愣上三息时间,便见两道身影又折返归来。沈砚朝着林森拱了拱手:“林伯,祝您生意兴旺,红红火火,财源滚滚。”
陶应策也是脸红,他刚顾着美食竟是忘了自己的仪态:“不晓得您铺子开张,急匆匆过来也没带些礼物,明日我们再来拜访您。”
林森一怔,随即哑然失笑:“哈哈哈哈哈,没事没事,是咱们没通知你们几个!”
“等开业活动结束,我们还要请你们到铺子里来温居呢,陶郎和沈郎到时候可不要推拒啊!”
“不会不会。”
“您放心,到时候我们一定会来参加的。”
寒暄几句过后,沈砚与陶应策二人又匆匆回大理寺衙门里了。两人步履匆匆,直奔走进室内,转了一圈却没见着吕三和鲁大头的身影。
两人对视一眼,顿生不祥的预感,这两个混账家伙把他们的饭拿到哪里去了?
陶应策想了想平日几人躲懒的地方,黑着脸道:“我去后罩间那边瞧瞧。”
“那我往武备院去看看!”
这两处地方都有闲置的房间,如今被衙门拿来当做小吏差役的休息室,里头造有长炕,搁着桌子、条凳和炉子,不但能热饭热菜,而且还能供诸人休憩。
只是转了一圈,沈砚也未见得两人的踪迹,询问里面的差役,对方也表示今日并未见过吕三和鲁大头。
沈砚皱着眉头归来,恰好听到茶水间里传来的对话声:“咦?这是谢大羊肉馆做的葱烧羊肉?怎吃起来味道与我往日吃到的不太一样?”
“不是不是,这是那家新开的林芝记做的!还有这道香菇肉丝的,吃着香菇软糯,肉丝劲道,你快尝尝。”
“林芝记?等等,我平时就不爱猪肉的,吃进嘴里便觉得有股腥膻味,这道还是算了吧。”
“哎呀,曹官人便尝一口,当真是半点腥膻味都没,好吃得很!”
“你真没骗我?”
“我骗你作甚?你试一试就知道了。”
接着屋里的声音便渐渐消失,沈砚想来里面的曹官人定是在尝试吃香菇肉丝。
对此,沈砚很是确定这位曹官人定然会拜倒在芝姐儿的手艺下。
思绪刚刚落下,沈砚便听到从茶水间内冒出的惊呼声:“真的?这肉丝怎没一点膻味,咀嚼起来还挺香,挺香的?”
“对吧!你刚刚还不信!”
“嘿嘿,是我错了!”曹官人喜不胜喜,惊叹声接连不断:“猪肉居然能做出这般的滋味……配上鲜甜的香菇,还有些许豆干?还有豆豉?这菜瞧着简单……回头我让家里人也试试看!”
沈砚听着这里,稍稍有些同情,希望这位曹官人激动之余,切勿像衡哥儿那般,回到家里还对猪肉念念不舍,竟是吩咐灶房里做一份红烧猪肉来。
陶府上下倍感茫然,偏生任由仆婢如何劝说衡哥儿也不松口,最后灶房厨子硬着头皮做了一回,衡哥儿只吃了一口便哇的吐出来,脸色乌漆嘛黑的,回头还被王夫人提着耳朵教训一顿,别提有多郁卒了。
其实汴京城里也有手艺高明,能将猪肉做得极为美味的厨子。只是他们多在大铺酒楼里工作,这些铺子又以做鸡鸭鱼羊以及各种野味为主,加之权贵富户追捧上用内造,对猪肉颇为嫌弃,自是无人会用心钻研猪肉料理,更不会特意拿料理猪肉来当噱头。
倒是芝姐儿从外乡来,需要一门独到手艺站稳跟脚,打出名声,烹饪猪肉的手艺既不会太过招摇,又足以让人记住她的名字。
正当沈砚思考时,他的肚子又一阵阵叫唤起来。沈砚面露无奈,眼角余光瞥到从后罩间归来的陶应策,见他面沉如水又是独自一人,便知道他也没寻到吕三和曹大头。
“他们两人到底跑哪里去了?”
“就是,拿着我们的饭……”陶应策打早上到大理寺以后,便进了堂中开会。那般严肃的场合,他即便腹中饥饿也只能靠茶水垫吧垫吧,如今早已饿得头晕眼花。
陶应策越想越是恼火,咬牙切齿,仰天怒吼一声:“吕三,鲁大头,你们两个混——”
话还没说完,茶水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吕三探身出来,问道:“陶郎?你们两位回来了?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陶应策愣了一愣,而沈砚见吕三竟是从茶水间出来,顿时面露异色。他回想起刚刚听到的争执声,眼皮不由自主地轻轻跳动:“你,等会,你刚刚就在茶水间里?”
吕三走了出来:“是,是啊?”
他看着两位郎君阴沉沉的脸色,心中的不安渐渐上浮。他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道:“陶郎和沈郎去芝姐儿铺里用饭了吧?味道如何?”
吕三不说还好,说了以后沈砚和陶应策的脸色便更糟糕了。两人目光一致,如冰刃般剐着吕三,教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怎,怎么了?”
“林伯说鲁大头拿了我们的饭菜。”
“哎?鲁大头不是给我买的……吗?哎?不是吗?”吕三先是一怔,随即瞳孔地震。
他努力回想,终于回想起刚刚鲁大头说的是给几人拿来饭菜。
吕三:“……”
鲁大头更懵:“我还以为吕哥您知道,大约是觉得沈郎和陶郎会留在林芝记吃饭呢。”
吕三:“…………”
沈砚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我们的两份饭菜呢?”
吕三望天望地,看左看右不敢作声。偏偏紧接着曹官人从茶水间里走出来,冲着吕三笑道:“吕君,鲁君!这家店铺真厉害啊!明日我请你们去搓一顿!”
吕三僵着身子,冷汗直冒,忽地拔腿就跑:“陶郎和沈郎还没用饭?我这就去外面买两个馒头——”
他跑出三米远,便听到身后的怒喝声,那是撩起衣袍跑得更快了。
茶水间里的人听着动静,探身出来看,还有人奇道:“陶官人的精神真不错啊。”
“忙完一早上都不累。”曹官人搔搔头,并不清楚如今的状况。他摇摇头,笑道:“到底是年纪轻,不像我,吃饱了饭就想寻地方打个盹。”
几名小吏有说有笑,寻地儿打盹。直到上值时间到了,他们才懒洋洋地回到屋里,准备继续研究罪案资料,审核各类文书,检查稽留问题。
刚进门,曹官人便咦了一声,只见吕三多了两对称的黑眼圈,正被陶官人指挥得团团转,任劳任怨地往库房里搬来大量文书,寻觅资料。
至于陶官人正左手端着茶汤,右手……右手拿着馒头?曹官人眨巴眨巴眼,愈发搞不
懂了。
他摇着头回到位置上,对着沈砚笑了笑:“沈君还在看前几年的卷宗呐?那些个卷宗,都是整理过的,没问题。”
沈砚笑了笑:“我就闲着,想看看前辈们是如何处理一些案子的。”
曹官人方才恍然,连连点头,他瞥了一眼沈砚翻看的那摞卷宗,笑道:“原来如此,那你继续看,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问我,那段时间负责整理资料的人就是我——”
曹官人声音渐渐犹豫,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靠去。他迟疑地看向神色严肃的沈砚:“怎,怎么了?”
“曹官人,您是说前几年负责整理并登记报官事宜的人正是您?”
“是啊。”曹官人闻言,点了点头:“那时候我刚刚进大理寺为贴书吏,负责整理记录,这日日从早抄录到晚间,没得片刻清闲。”
曹官人说起那时经历,也是唏嘘不已。他连续数次科举失败,为偿还债务,养家糊口便通过大理寺的甄选,进大理寺为吏。
在寻常百姓眼里,乃至自家亲眷眼中,能为大理寺官吏已是极为体面的事儿,可只有曹官人才晓得一路的艰难。
初入大理寺衙门的小吏,收入与差役没有区别,统统被归为贴书吏,指派给孔目押司做副手,负责抄写各种案件资料并归档。
孔目押司也是不入流的小吏,他们对着官员那是谨小慎微,谄媚取容,对着自己这般新进小吏又是另外一张脸孔,打骂呵斥都是常事。
不止是抄写各种资料,他们还时常得帮忙跑腿,通宵达旦的处理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