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竹青在不远处有些踌躇,后面铁了心走过来对岁初耳语几句,是先前的探查人间牡丹花会一事,就在这个月底。
  岁初手指在桌上无意识的敲击,这是她在思考时的一贯动作。
  “霜妖最喜欢秋日酿了,从库房里取上几坛送她,请她帮我个忙。”
  “对了,向秋菊花妖递个话,路子都铺好了,能不能把握住机会,以后赏花宴改成赏菊宴,全看她的造化了。”
  花妖自成规矩,百花不想甘落下风,想要夺得花王的花妖比比皆是,此为百花争艳。而对于花妖王来说,花宴可增长妖力,一次花宴抵得过百年修为,其他花妖皆野心勃勃。
  但如果,这百花宴不能举办,失去了灵力供给,哪怕勉强维持住花王的地位,明年春日花宴,再来一次寒霜。连番两次,这花王的地位怕是要让位了。
  牡丹花妖酷爱炫耀,得罪的花妖比比皆是,她只是稍微推力一番而已。
  安排完一切,羲缘问道:“花妖王惹你了?”
  “她给你家澄澄灌酒了。”岁初言简意赅,羲缘一听这话义愤填庸,拍了下桌子不满道:“霜妖能力甚弱,等我回去和司令仙君说一声,提前入冬便是了,敢欺负澄澄,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殷晚澄懵懂的听着这些话,问:“谁欺负我了?”
  岁初将羲缘送来的云芙糕递到他眼前:“尝尝,这毕竟是……你羲缘小弟送你的,还不快谢谢他。”
  羲缘被噎了一记,刚想开口便见殷晚澄不是很情愿地喊了一句:“谢谢羲缘小弟了。”
  “……”但总归是认得他了。他脾气好,看着殷晚澄吃的开心,对岁初感叹一声:“我觉得他这样很好。”
  “哪里好了?”变成傻子还好吗?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上神了,仙界人只看到他外表光鲜,性情疏离,他也不给旁人了解他的机会,更别提他守着的秘密,对他来说太沉重了。”羲缘再看了一眼殷晚澄,他捧着云芙糕笑弯了眼,一副没什么忧愁的样子。
  随心所欲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前尘旧事一并忘却,这场阴差阳错,对他来讲,或许不是祸事。
  “他很开心。”他可从来没见过殷晚澄发自内心的笑过。
  他原本是打算把殷晚澄带走的,可是一进荫山,看到了满远新栽的红梅树和竹楼,他觉得殷晚澄留在这里或许更好。
  毕竟不是谁都能费心思为他做一个一模一样的“不归渊”。
  罢了,难得的机会,就让他多开心这一阵子,等他彻底恢复,怕是又要忧愁了。
  *
  察觉到岁初的脚步声,坐在案前的殷晚澄搁下笔,跑到门前拉起她的手:“阿初,你来得好巧,今日的字写好了。”
  他将岁初拉到案前坐好,将案上的一沓纸页递给她看,上面的字方方正正的,全写了她的名字,不多不少,正好一百张。
  他是真的听话,从他病好后,一天不落地写她的名字,没有丝毫不耐。
  殷晚澄等待她的检验已经很久了,岁初检查完毕,眯起眼睛,笑意浅浅地盯着他。
  “澄澄做的真好。”她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打量他,拍了拍身旁的空位,“过来。”
  他起身,一步一步挪到她身边,被她一把揽在怀里。
  “我算了一下,今日是个好日子,适合结契。”
  双生契一事拖了太久,她估算着快到他毒发的时间,这件事不能再等。
  羲缘那天的话她回去想了半天,想不明白便不再想了,羲缘总不会害他。
  他今日穿了一件靛青色劲装,勾勒得他的身形矫健精炼,她看着看着便起了心思。比起之前他乱七八糟的房间失了兴致,今日在这书房,将事情办妥岂不妙哉。
  “所以……”她低下头盯着他的衣领,“衣服,脱掉。”
  殷晚澄默默垂着头,脸颊开始慢慢晕染一片绯红。
  自从岁初告诉他不能随便露出身子,在她面前解开衣服这事他有些微微的羞耻,不知眼下是遂了她的意还是做个贞洁烈男。
  “要……要在这里脱吗?”他有些无措地环视了一眼书房。
  岁初显然也知道他在想什么,抬眼见他捂住衣领犹犹豫豫的模样,顿时有些不开心了。
  “看来是不想了,那就算了吧。”
  她摆摆手正要起身,殷晚澄这次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她走远,眼疾手快,伸手攥住了她的衣摆。
  “阿初不要生气,澄澄脱……”
  红着脸垂眼解下衣衫,身体重新暴露在她的视野里。
  他乖巧的站在原地,低着头,任凭岁初随意触碰。
  岁初的指尖停留在他的胸口,画了一个圈,抬眸见他的眼睫在徒劳地轻颤,想了想还是叮嘱了他一句,“澄澄,你记住,你的血很珍贵,能治百病,除我之外,任何人要你的血都得经过我的准许。”
  殷晚澄点头,乖得不行:“都听阿初的。”
  他被用力按倒抵在墙边,倒下去的瞬间他惊慌一下,下意识扶住她的腰寻求平衡,袖边拂过桌沿,写着“岁初”名字的纸页在他视野里纷飞,落了满身。
  他坐在墙角,岁初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呼吸起伏的时候,柔软隔着衣料蹭着他的胸口,心跳得越来越剧烈,他几乎听不到岁初在说什么了,只能胡乱点头。
  他的心好像又乱了。
  岁初看着他强作镇定的模样,捧起他的脸,黝黑明亮的眼瞳里,除了她没有其他。
  但现在映出了一件匕首。
  “我要开始了。”
  他定了定神,没有退缩,砧板上的鱼自动露出柔软的腹部任她宰割,他已经料想到想象中是何种剧痛,然匕首划过,留下一道轻微的血痕,他不由自主地颤了颤身子。
  并没有想象中痛,她只割开了一个小口子,足以流让血液流出,但并不深,凭借他的治愈能力,这伤口不消片刻便能复原。
  这样的血,根本不能转移到器具里。
  他有些不明白。睁开眼睛,岁初正凝视着血口。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哦。”她温和地提醒着,给了他最后一个选择的机会,“不愿意,我会停下来。”
  双生契一旦结成,便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她未束的发丝微微拂过他的胸口,蹭到他的胸膛,随着她动作的摆动拂过。
  她在心疼他,所以才割了那么一道小口子吗?
  其实可以对他再狠一点的。
  他对上她弯起的眼眸,答得坚定:“澄澄不后悔,我是愿意的。”
  “愿意和阿初结契,愿意对阿初负责,愿意此生此世只有阿初,愿意……”
  声音一下子断掉,湿漉漉的唇落下,覆盖住伤口。
  灵巧的舌舔.舐过伤痕,卷走表面流出血液,轻轻吮吸,他脸上的表情空白一片,身上传来的酥麻让全身都在战栗,忍不住哼出一声甜腻的鼻音。
  涣散的视野里,他望见了身前毛茸茸的脑袋,忍不住用手轻抚着她的头发寻找一个支点。
  可是,她的唇移开血口,渐渐往下面去了。
  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里……没有伤口……”舌已经停留在他的腰间轻挠,挠的他腰间软的无法支撑,慢慢从墙壁滑下来,被她揽住,禁锢住。
  相较于刚才,他完全是倒在地上了。
  他的腰一直很敏感,以前摸他都害怕,更别提是现在。
  “就差一点。”声音里似乎有些可惜,尽管是一道小小的伤口,流出的血已经到了他的小腹。
  相较于她的风平浪静,此刻的殷晚澄精神恍惚,鼻息渐渐滚烫,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
  大概察觉到他的抖动,岁初从他胸前抬头,唇边沾上的血液为其增添了妖冶,她浅浅一笑,观察他的意乱情迷。
  冰凉的鳞片卷上他滚烫的身躯,殷晚澄察觉到是她的尾巴盘了上来,将他的双腿绕紧,缠住,尾尖愉悦地摆来摆去,显示着她的好心情。
  “刚才的话,继续说,不要停,你还愿意什么?”
  他被缠着脑袋一片空白,喉间舒服地细碎喘息,想说话,却答得乱七八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根本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岁初笑着捧住他的脸,他原本黑亮的眼眸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气,哪怕她没做什么,他也处在失神当中。
  都玩过这么多次了,还是这样纯情,轻轻一碰反应就这么大,却没有一丝反抗。
  “阿初……”他在喊着她的名字。
  她像是很担心他,虚情假意地问:“痛吗?”
  “不痛……”
  “可是你哭了啊。”她故意替他擦了擦眼睫上的泪,让他的视线清晰片刻。
  殷晚澄胸口剧烈起伏几下,被问得羞红了脸:“真的不痛,这是……舒服……”
  他不知道怎么说,岁初也不需要他说,手指落在他的口中,他下意识衔在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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