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待彻底柔软,足以通行之时,他眼尾的红晕好似灼烧起来。
可藏在心里的丝丝缕缕的嫉妒也终于发酵彻底,纷乱地涌现。
——为何不是他先遇到知知,为何会让崔潜捷足先登?这等滋味……竟让崔潜先享受了……崔潜何德何能!
——知知方才是嫌弃他生疏,没有崔潜让她舒服愉悦吗?可崔潜只比他多经历了几次罢了,以后他与知知多做几次,定会修得技艺精湛,让知知欲罢不能……
他边思索,边情难自已的模样,悄然地落在林雾知眸眼之中。
林雾知顿觉心神迷荡,忙抬起玉臂,勾住他的脖颈,含住他的唇。
“郎君……给我……”
片片炫光自脑中炸开。
裴湛再难克制,紧紧掐着她的腰,疯魔似的彻底深没其中了。
…
…
红烛烧了半宿,裴湛忘记何为克制,将苦苦困在他心底的魔彻底释放。
林雾知虚弱地倒在婚被上,杏眸溢出滴滴泪珠,无神地望着繁复雕花的床顶,只觉得此一场巫山雨云,无穷无尽。
心里也生出一丝怪异的感觉。
裴湛好像并不知道她的敏感之处。
他是在隐晦而小心地试探之后,才逐渐放松下来,渐入佳境的……
但这些也能找到解释。
林雾知略微不安地想着:郎君都把给她忘了,又怎会知晓她的敏感之处?他会有如此行径,也在情理之中。
但前后房事带来的截然不同的感受,是找不到任何解释的……
郎君喜欢粗暴一些,总是大开大合地亲她抱她……但裴湛比较克制,喜欢牢牢地按住她,掌控她,也会吮吻安抚她。
林雾知忍不住害怕纠结。
一个人便是再失忆,总不能连习惯和性情全都变了罢?
她忐忑地咬着唇瓣,视线缓缓移到裴湛的身上,忽地惊了一下。
崔潜喜好恶战,须得身形灵活,他的肌肉练的其实没有裴湛这般厚。
但兄弟二人皆是纤薄骨骼,即便肌肉练成厚块,穿衣时依旧清瘦风流。
这也是林雾知始终没发觉兄弟二人身形上有何差距的原因。
可今日洞房花烛夜,裴湛坦诚相见,浑身结实的腱子肉便藏不住了。
尤其他此刻挺直腰,背着烛光,身形竟如山岳般,好似蕴藏着恐怖的力量。
林雾知越看越心惊胆颤,觉得眼前的男人竟陌生得令人生畏。
“不对!不对!”
她摇着脑袋,想要撑起软绵绵的腿,往后退一退,奈何她已做的浑身无力,只能抬手挡在胸前,茫然地流出泪。
“你,你……”
你是谁???
你是谁啊!!!
可她根本说不出话,凿冰的力道,让她像被钉死在案板上的鱼,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配合着乖乖地喘气。
“不,不要……”
林雾知吓得打了个哭嗝,抬手使劲推着裴湛坚硬的手臂。
然而裴湛一掌大能包揽她的臀,她这点力道,对他来说和蚊子叮咬无甚区别。
但裴湛还是停下来了。
“知知,怎么了?”
他的嗓音带着情动时的沙哑,说完,便俯下身,轻吻了吻她的眉心,
“可是弄痛你了?”
林雾知怔怔盯着他,没有应答。
这张脸,分明与阿潜一模一样。
而且他与阿潜一样顾及她的感受,见她有半分不愿,连这等事都能忍住,温柔地询问原因,抱着她安慰她……
她真是被做傻了。
胡思乱想一些奇怪的东西。
“无事……只是你刚刚做的凶,我觉得你有点陌生,吓到了……”
说完,她放松地躺在婚被上,唇角的小梨涡又荡出来,甜腻腻地撒着娇。
“好了,可以继续了”
裴湛的眉梢眼角还凝着靡丽欲色,显然并没有得到满足,只是强力克制。
听闻林雾知这番话,他倒也不意外,他毕竟不是崔潜,经验不足,被林雾知怀疑身份,也在他意料之中。
而且他心知,有些事能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更何况,他从未打算长久地扮演崔潜的替身。
按照他的计划,林雾知既然已经成为他明媒正娶的妻,他们便有一生的时光慢慢相处、慢慢磨合。而崔潜刻在林雾知心中的影子再深,也终究抵不过他日复一日的温柔蚕食,耐心渗透。
总会有那么一天,林雾知于不知不觉间淡忘崔潜,而他彻底取代崔潜,成为林雾知唯一深爱的男人……
但眼下他们刚成婚,还是稳扎稳打,让林雾知慢慢接受此事为好。
裴湛垂着眸眼,抿住唇道:“知知,你知道我失忆了,故而在我心里,今日是我第一次……我是不是让你不太满意?你大可以说出来,我以后会努力。”
林雾知:“……”
她不知裴湛从何得出的结论,一时之间都诧异得茫然了。
她浑身都被玩了一遍,兴致被挑弄得无比高涨,甚至天色都快明了,红烛也已经烧了大半,裴湛还要个没完没了。
其实让她坚定裴湛就是郎君的一点,也是裴湛与郎君如出一辙的持久……
寻常男子最多两刻,有些男子体弱,甚至脉搏跳动六十下就结束了。
唯有郎君,或许是精力太过旺盛,就算彻夜不休,次日还和没事人一样……
虚弱得连走路也勉强的人
只有她。
“我很满意,不要再努力了!”
林雾知算是怕他,抬起小手用力捂住裴湛的唇,低声道:“你要是再努力,我就得死在床上了……”
想了想,她又道:“和你商量一下,你再做这一次就停不来好不好?明早还要见你的家人呢……我怕我起不来……”
裴湛心里顿时放松几分,便把她的手扯下来,放在掌心轻轻把玩着,忽地想起白日的事,笑道,“一拜天地时,我也是这样握住你的手,发现你有些紧张。”
林雾知想起此事,也笑了笑:“我第一次成婚的排场就够大了,没想到第二次成婚时……这么夸张,我怎会不紧张?”
她似乎忘了某物还在她体内,凑到裴湛耳畔,神情像只心有余悸的狸奴。
“那时候,我听到皇帝、太子、长公主还有好些一听就身份显赫的人,都来给我们送贺礼……我一个没见识的小女子能不当场失态,就够厉害的了!”
林雾知并不避讳在裴湛面前提及自己的出身,这也正是裴湛欣赏她的点。
世上多的是功成名就后,便拼命遮掩出身,仿佛祖先是见不得光的污点的人,殊不知,他们越是这般刻意遮掩,越是掩不住骨子里的卑怯——一个连自己过去都不敢正视的人,又怎能真正立得住?
但林雾知始终坦荡如初,澄澈得如初春的溪水,反倒让人觉得她不卑不亢。
某忍不住又胀大了一圈。
林雾知立时不适应地蹙了蹙眉,但还是尽力软下身子,做好再挨一顿的准备。
谁料裴湛竟硬生生地退出来了。
林雾知讶然抬眸:“郎君?”
裴湛随手扯过婚被,轻盖在她身上,又亲了亲她的眼尾:“不做了,以后的机会多的是,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若是忽略那个昂然可怕之物,他的神色甚至可以称之为淡然自若。
就连嗓音也清冷冷,似乎所有欲都消得一干二净了:“还有,我与你商议一下婚后的称呼,我想唤你知知或者娘子,想让你唤我夫君,如何?”
林雾知微微挑眉:“当初是你非要我喊你‘郎君’的,我本来也是随我舅父舅母的习惯,喊你‘夫君’的……”
裴湛轻轻“嗯”了一声:“我们的三叔父与三叔母也是这般称呼对方的。”
他还真不管自己如何情动了,转身躺在林雾知身旁,还把一个枕头塞在林雾知脑后,幸好婚床躺下四个人也绰绰有余,可以任意他们随意躺着。
裴湛勾唇笑道:“我想,我既然忘了与知知的前尘旧事,暂且又无从想起,那不如从头开始,创造我们新的记忆。”
“自从知道你我曾成过婚,我就有些嫉妒曾经的我……我好像入了迷障,我想让知知喜欢的是现在的我和未来的我,而不是过去那个我不了解的我。”
他这番话说的极为绕口,林雾知着实懵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
怔忪之余,心里那股子觉得眼前人有些陌生的感觉又浮现出来了
但不过须臾,她就抛弃了这种感觉,警告自己以后不要胡思乱想,除了阿潜,这世上哪里还有一个和阿潜长得一模一样还待她这般温柔体贴的男子呢?
她便点头应了裴湛:“好,夫君!我以后就这般唤你了。不过你不用嫉妒,更不用陷入迷障,无论你是哪个你,全天下只有一个你,我也只会喜欢你啊!”
裴湛扭过脸凝望着林雾知,唇角渐渐泛起笑意,心里却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