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不过既然人家是隐藏的金龟婿,那就跟她无缘了。
  她奇怪的是景书怎么知道的。
  如此清楚,有猫腻哦。
  景书见她放弃,转身往林深处走去。
  荣珍跟上去,想看看他会讲出一个什么样的故事,一般这种反应都有故事可说。
  她猜可能和他的身世有关,所以也不催促,只是换成她陪他在粉红色的包围下闲逛散步。
  一阵春风拂过,洒落万千红丝,沾了两人满头满脸。
  荣珍猝不及防地迎来这波攻击,呸呸吐出嘴里的黄栌花瓣,眼睛都睁不开了。
  可恶,好好的开花不行吗,居然还掉毛!
  她愤愤地揉着眼睛,想把里面飘进去的东西弄出来,却被一只温凉的手拦住。
  下一秒,那只手转而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头微微抬起,轻柔的吐息缓缓吹过她的眼睛。
  做完这一切,他并没有远离,而是等她睁开眼睛,面对现实,面对他。
  荣珍睫毛颤动,慢慢睁开泛红的双眼,对上的是景书那张近在咫尺、引人心动的脸。
  “你早饭没有吃韭菜吧?”不想更进一步,她只能如此煞风景。
  景书俯身凝视着她,微微发亮的眼神再次归于沉寂,松开她转身道:“没有。”
  言简意赅,渐行渐远。
  如果不是他没走多远就突然噗嗤一声吐血的话,那背景看起来还挺帅的。
  荣珍被吓一跳,只是被隐晦地拒绝而已,不至于,真的不至于啊。
  她慌忙跑上去把人扶住,焦急询问:“你怎么样?都说了不让你动思动念,你怎么就不听呢!”
  第192章 婉转相劝要个机会
  药香扑鼻的诊室内,柳神医正在给昏迷不醒的景书针灸治疗。
  荣珍避到室外,脸上难掩愁容。
  黄门主奇怪道:“他怎么突然有这么大反应?”
  上次还只是吐血,这回被送过来时居然已经吐血加昏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荣珍含糊着说:“我、我们今天去了镇外的黄栌林。”
  黄门主顿时了然。
  他知道最近镇外漫山遍野的黄栌花开,灿若粉霞,煞是好看,为此吸引来不少年轻男女携手游玩,成双成对。
  眼前这两个年轻人本就是私奔出来的爱侣,虽是打着兄妹的名义,但朝夕相处之下,情意哪能说变就变,如此再碰上近来的春日盛宴,耐不住寂寞跑去镇外凑热闹很正常。
  可坏就坏在景书身中奇毒,都到不能动思动念的程度了,那肯定也不能动情。
  一旦动情,现在人事不省的他就是下场。
  黄门主再次对荣珍两人心生怜悯,比起他俩的悲惨遭遇,他都觉得自己身上的病症不算什么事。
  对于江湖人来说,身体的疼痛司空见惯,心理的折磨才是最难熬。
  “唉,造化弄人!”黄门主感叹一声,吩咐手下收拾客房。
  看景书那情况,一时半会儿的怕是还醒不来,荣珍估计得在这儿留两天。
  荣珍却婉拒道:“不必了,我还是回去吧,免得他醒来看到我心绪难平再吐血。”
  其实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毕竟他这次吐血有一部分她的原因在,可要让她为此而接受他的心意,她……她并不情愿。
  她从来到这个世界
  就有明确的规划,目前已在一步步地实施完成中,眼看马上就要走上新台阶了,她不想被忽然闯入的他打乱自己的步调节奏。
  他帮过她,她也救过他一命,他们已经两不相欠,既然她的人生规划里没有他的存在,又何必因着这样那样的顾忌就与他纠缠在一起呢,那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也是对他情意的不尊重。
  真心难得,可惜找错了人。
  荣珍不顾黄门主的愕然,狠下心转身离去。
  街上人流如织,春华烂漫,比起往日要热闹上许多。
  荣珍置身其中恍若一孤影,下意识想对身旁的人说点什么,又反应过来那人已不在。
  也许以后都不会在了。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可以让人从心如止水瞬间变得怅然若失。
  “这位姑娘,你怎么了?”沉着的男声忽然从她身后传来。
  荣珍敛神回头,看到的是上午时最后胡乱点中的那个一板一眼的书生,被景书评价有未婚妻且疑似与他存在身世纠葛的男子。
  缘分真是巧妙,他们又在街头遇到了。
  若是没有景书那番话,她可能只会觉得这是个天赐良缘,但是现在嘛,大概是孽缘。
  荣珍心下腹诽,看对方一眼,摇头道:“我没事,多谢公子关心。”说完准备继续前行,回家去了。
  黄门主的人却在这个时候追上来,急切地叫住她:“宋小姐,景大侠醒来没看到你,又吐血昏过去啦,你快跟咱回去瞧瞧吧。”
  荣珍:!!
  这人怎么回事,难道以前从未被人拒绝过吗?
  玻璃心要不得呀,人生中的风景多得是,又不是没了情爱不能活。
  荣珍震惊着脸,被黄门主的人拉了回去。
  刚刚与她搭话的书生站在原地望着她消失在人群中,片刻后有一书童模样的小厮赶到喊了声少爷。
  书生这才收回视线,转而问小厮:“怎么样,有探听到什么消息吗?”
  小厮摇头表示没有关于那位的消息,不过……他欲言又止,不知道要不要说出这件事。
  “有事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书生转身走向路旁的茶楼。
  小厮等到包间后才关上门小声透露:“那位的消息没打听到一丝半点,倒是陆家那个逃婚的消息铺天盖地,据说刚在桃林县同江湖豪侠抓到个采花大盗,为民除害的呼声甚高。少爷,咱要不要管啊?”
  “管什么,她不是化名林惜惜么,跟咱们有何关系,该操心的是陆家。”书生也即是奚静远毫不在意,对逃婚未婚妻的关注甚至都比不上他前来寻找的那位兄长。
  还有……刚刚街头偶遇的姑娘。
  被惦记的荣珍此时已经重新回到黄门主的五进大宅,看着躺在诊室床榻上被扎成刺猬的景书,心生无奈。
  她决定等他再次醒过来,要和他好好谈一谈。
  得益于柳神医非同一般的医术手段,景书苏醒的很快,睁眼看到床前站着的人,再次咳出一口血。
  荣珍:。。。
  有种要被赖上的感觉。
  “抱歉,吓到你了吧?”景书擦掉血迹,开口便是道歉。
  他也不想这样,可是心底那种隐秘的情意一旦冲破闸口,就很难再被收回去了,所谓情难自抑,原是如此。
  人生第一次体会到,有些慌乱无措,黯然神伤,又有些甘之如饴,不想就此放手。
  荣珍叹口气,拉条凳子坐在他床头,一副准备促膝长谈的架势。
  景书见此想要起身,被她直接按下去躺着。
  荣珍:“现在,我们来谈谈。”
  “好。”景书乖乖颔首,瑞凤眼带着点点星光地望着她,像是在看自己的□□。
  荣珍难以招架,稍稍避开他的目光,径直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对我起这种心思的?”她与他也算朝夕相处,都没发现任何迹象。
  所以猛然被人贴面开大,她才那么措不及防,没有找到更婉转的拒绝方式,导致这人吐血昏迷。
  景书沉静的眼中泛起波澜,“我也不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哦,你这江湖剑客居然还会念诗呢。
  荣珍捂住半边脸,麻了。
  可是她觉得还可以再抢救一下,放下手看着对方,眼神无比真诚道:“其实你有没有想过,那可能不是男女之情,而是你没接触过多少女子,恰好我又救了你,和你相处太久,让你产生了这种错觉?”
  “我曾听人说过,无论男女,对于曾救过自己或自己救过的人,都会有一种特别的感情,很容易被误会成爱情,等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那个人,才会发现真相。”
  所以,大哥你应该多见见世面,而不是一下就吊在她这棵歪脖子树上啊。
  但是景书的关注点明显不在这里,而是:“你已经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那个人了吗?”
  他怎么不知道,他们只分开一会会儿而已。
  荣珍想说找到了,可是对上他那双星眸,她又实在不想骗他。
  荣珍只好如实道:“还没有。”
  但她早晚会找到适合成婚生子的另一半,而人选绝对不会是出身不凡、身中奇毒且疑似有血海深仇的景书。
  他身上的每个标签都代表着无尽的麻烦,足以掩盖过他个人的所有闪光点。
  他不是她在这个世界想要找的理想型,他们不适合在一起。
  这些都是荣珍拒绝他的主要原因,被她尽量委婉含蓄地传递给他知道,一边还要注意观察他的反应,以防再因此而吐血毒发。
  好在没有再发生那种情况,景书撑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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