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我懂你的意思。”他在荣珍讲完后淡淡一笑,犹如冰雪消融、清莲盛开,晃得某人目眩神迷,而他却悦然道:“我很确定自己对你不是错觉,而你现在只是顾虑重重,却并未否认对我没有同等的情意。”
荣珍顿时清醒,被噎住。
好吧,她承认这一点,她不是什么圣人,只是普通的凡夫俗子,照样会为男色所惑,会被身边的优秀男子吸引,不都是很正常的吗?
但是心动不代表行动,情爱之外还有理智,她现在就是理智占上风,不适宜的情爱自然要被舍弃。
与她相比,景书则像是个初涉情爱的毛头小子。
哦,实际上他就是。
他这样的心动便要行动,想要便要得到,得不到就努力争取,不然绝不轻易放弃。
庆幸的是,他的感情还算内敛,行事作风还算含蓄,没有强取豪夺的倾向。
这让荣珍被他的情意烦恼之时,却也不至于因此而讨厌上他。
景书抓住这一点,趁机提道:“既然你我都并非无意,不
防给彼此一个机会,在我解毒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可以试着相处。若是在我解完毒后,你能改变想法,我会处理好你顾虑的所有问题,再和你缘定此生。”
“若过后你仍不肯接受我的心意,那我会离开此地……”
说到这里,他像是终于撑不住般吐出两口血,用寂然悲怆的眸子望着荣珍。
荣珍心肝儿直颤,怀疑他是在用苦肉计,可人命关天,她只能连声呼叫柳神医,并在他殷切期盼的眼神下点头答应了。
她怕她不答应,这家伙真的会吐血而亡。
柳神医进来把她赶走,翻着白眼对床榻上吐血不止的人说:“行了,别吐了,我扎的针,我还能不知道功效如何?你这样简直是在败坏我的神医之名!”
景书露出轻快的笑意,“反正您老又不在意,比起被人称作神医,你更想有人叫你毒圣吧?”
柳神医闻言心花怒放,问他小子想干什么。
景书想问自己还有多久能解清毒素。
柳神医研究这么长时间,其实已经找到两种应对方法,只是在犹豫要给他用哪种,现在正好让他自己选择。
想要彻底解除他身上的奇毒,一种方法是按照柳神医设计的常规解毒步骤走,汤剂加药浴双管齐下,耗费半年时间,将潜伏在他体内的毒素一步步拔除。
半年时间?景书觉得太长。
他虽然希望能借此和荣珍有更多的相处机会,却也更清楚她已经有了找寻未来夫君的打算。
如果他不能尽快解毒并处理好身后的麻烦,可能她就会先一步遇上合适的成婚人选。
他等不起。
第193章 以毒攻毒关心则乱
“那便只能用第二种了。”
柳神医拿出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着他刚研制出来的一种毒药。
另一种方法就是用此毒来以毒攻毒,预计同样能够达到拔除景书所中奇毒的目的,且用时短,见效快。
但因为是初次尝试,它可能会存在一些弊端,比如某些不可预料的后遗症。
解毒一事,本就欲速则不达,想要快速有效,那必要付出点代价才行。
景书听完柳神医的讲述,询问他如果用第二种方法的话,需要耗时多久,后遗症严不严重。
这代表着他其实已经做出了选择。
他想选第二种。
柳神医顿时兴致大增,摩拳擦掌道:“你放心,以毒攻毒最快两天,最迟不到七天,就能将你身上的毒素完全拔除,至于后遗症嘛,我尽量保你完好无损,最多事后有点头痛症之类的毛病,到时再给你对症治疗。”
有他这番话,景书瞬间坚定了选择,毫不犹豫地伸手道:“事不宜迟,现在开始吧。”
柳神医随即取出一柄小刀,开始往蜡烛上燎,旁边的小瓷瓶已被打开,里面咕嘟咕嘟地正冒着毒液泡泡。
景书沉静着一双眸子看他动作,在刀口化开肌理、毒液侵蚀而入时,剧烈的刺痛感令他难以控制地发出一声闷哼。
荣珍等在外面,听到这声动静,面上难掩焦急,扬声问:“怎么了,是不是毒素又开始发作了?”
“我…没…事……”景书咬着后牙槽发出的声音虚弱地传出来。
荣珍一听更加着急,不由得抻着脖子、倾着身子,姿态略显滑稽地趴在门口,想往里探头探脑地瞧上一二。
黄门主忙完自己的事,和圆鹊一起走过来咳嗽两声,开口道:“宋小姐若是实在担心,不如让圆鹊进去帮你看一眼,顺便也能给柳神医搭把手。”
荣珍不妨他忽然在身后出声,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地。
“宋姐姐小心,你在外面别慌,我进去给你看着景书大侠。”圆鹊及时扶住荣珍,迅速说上一句,扭头跑进诊室。
荣珍急忙道声谢,站稳后对上黄门主颇有深意的调侃眼神,不禁面色尴尬地清清嗓子:“多谢黄门主,麻烦你们了。”
黄门主拿着柄纸扇在手上转悠,吩咐手下搬来两条太师椅放在诊室外,和荣珍坐下喝茶道:“其实我还挺希望你继续喊我大黄兄的。”
“咳咳,对不住!”荣珍呛到茶水,脸都憋红了。
原本是她私下对人家的别称,没想到会有当场戳破的一天,话说他怎么知道的?
这就不得不提生机阁的神通广大了,里面能人辈出,懂唇语的也不少,不定荣珍哪次悄悄地喊大黄兄,被人家手下给逮着‘听’见了呗。
不过黄门主得知后倒觉得如此称呼挺亲近的,是真拿他当朋友对待,而不是尊之敬之又畏之怕之的一门之主。
所以这会儿为了转移荣珍的注意力,他特地提起这件事,并允许她以后就称呼他为大黄兄了。
荣珍一脸讪讪地咳咳道:“您不介意就好,我是真拿你当兄长。”
黄门主喝口茶,瞥一眼已经没动静了的诊室,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笑着说:“这话千万别叫屋里的你那位兄长听到,不然怕是又得吐血不止了哈哈哈。”
“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两个兄长不一样……”荣珍赶紧大声解释。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诊室内已经传出噗噗两下吐血声。
室外的两人瞬间全麻了。
荣珍没想到屋内的某人能醋成这样,这都能误会,是对待这份感情有多没安全感啊,这么容易患得患失!
而黄门主也是整个震惊住,站起身张口结舌地解释自己只是想调节一下气氛,打趣打趣他们小两口,顺便帮忙促成一桩良缘,真没坏心思。
然而现在看来,恐怕是好心办了坏事。
哎呀,他的一生英明!
黄门主还在懊悔地拍嘴,室内就紧跟着传出柳神医中气十足的怒吼:“黄义天!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药喝了吗?活干了吗?想不想死??”
“不想不想,神医我错了,我马上走!”黄义天敢作敢当敢承认错误,完后脚底抹油,立马开溜。
他头也不回地跑了后,诊室内是柳神医接着对景书的训斥。
“早说了别轻易动思动念,你倒好,动不动就情绪起伏不定,拿老朽的叮嘱不当回事儿!”
“本来老朽敢打包票给你不留多重的后遗症,过后也能给你治好,现在经你这么一折腾,嘿,后遗症妥妥的,你就祈祷自个儿别成瞎子聋子吧!”
“都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古人诚不欺我。”
噼里啪啦一顿骂,将景书训得狗血淋头。
景书左耳进右耳出,忍痛之余不忘辩驳:“是我的问题,和她没有关系。”
“我说的就是你,她可比你有理智多了。”柳神医眼明心亮地怒视他,一副被他刚刚差点功亏一篑的举动给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模样。
人家黄门主方才也没说啥,结果他倒是乱吃飞醋,心绪自顾波动的不行,导致气血上涌,净添乱。
荣珍在外面听得五爪挠心,看到圆鹊端着盆血水出来,连忙询问情况:“圆鹊,他怎么样了?”
圆鹊瞧着她关切的样子,眼珠子转了转,叹气摇头道:“刚刚你肯定也在外面听到了,景书大侠听到你和黄门主那番话,忍不住又吐血了,我看你不如给他说点他想听的,让他好歹能情绪平稳地度过师父的治疗,不然……”
荣珍如遭雷击,下意识追问:“不然会怎么样?”
“不然我怕他撑不下去呀。”圆鹊哀叹着泼掉血水,又打了一盆干净的清水进去。
荣珍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望着安静无声的诊室,脑海中闪现出那人与她相遇后的一幕幕画面,最终定格在漫天粉红的黄栌花之下,他俯身凑近与她面对面暗示心意的场景。
虽然不想承认,但在当时的那一刻,那样的环境氛围之下,她其实已经小鹿蹦跳心动不已。
只是理智压过情感,动心的感觉被压制得太快,让她忽略过去,只当那是被男色诱惑时正常的生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