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了，我吃过了。”
十点了，他吃过早饭显然在意料之中。
今天虽然没商量出个结果，但陆元昭自觉已经把话讲得足够清楚，也该给沈淮序一点时间好好想想。
“那我先不多留了。”
“你照顾好自己。”沈淮序端起茶盏一饮而尽，点了点她面前的空杯，“不要空腹喝茶。”
“还有我的提议，我希望你再考虑下。”
陆元昭莫名奇妙地看着他，她说了这么多，看来沈淮序是一点都没听进去。
“该回去好好想想的是你。”
“我还是保持我的观点。”沈淮序半分未退，说话的语气仍旧平和，“你照顾好自己，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
“……”
跟对牛弹琴似的说了这么久，陆元昭霎时耐心全无，冷声提醒他，“你走的时候把客厅那个一起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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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的许涣一杯茶还没喝完，就见沈淮序从茶室里出来，步伐沉稳着，只是脸色看着不大好。
“谈崩了？”许涣望茶室的方向看了眼，陆元昭没出来。
“嗯，被赶出来了。”
“然后呢？”
“元昭叫我把你一起带走。”
许涣抬着头，双腿自然分开，两手搭在腿上，闻言整个人往沙发上一靠，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我不走，我要见我女朋友。”
沈淮序眉心一跳，没了往日里的稳重，少有地露出了那么点轻狂来，“齐祺答应你了吗你就说她是你女朋友，赶紧从我女朋友家滚出去。”
许涣抬起眼帘，不太相信地上下打量他一阵，稀罕道：“哟，合着今天终于讨到名分了？”
“没有。”沈淮序走到他边上，端起桌上自己的那杯茶一饮而尽，“你到底跟着我来这儿干什么？”
“找齐祺啊。”许涣温和地笑笑，“这丫头睡完我就跑，我还想讨个名分呢，结果一打听，跑杭城来了。”
沈淮序睨了他一眼，缓声道：“不是说齐祺在床头给你留了张卡吗？”
这事说来也有趣，许涣接连一星期地在京城掘地三尺地到处找齐祺，齐祺无处可藏跑来了杭城，转头把这事自己散播出去。
要丢脸就一起丢呗。
“……”
非要这么相互刺激是吧？
许涣咬着牙，皮笑肉不笑道：“不过有一点我很好奇。”
“我那外甥女，是叫你爸爸，还是叫你叔叔？”
“我的女儿只能叫我爸爸。”沈淮序的眸底映着桌上那杯见底的茶，被拒绝后的男人不咸不淡，说话直戳人心窝子，“说句实话，我还挺想我女儿叫你声姨父呢。”
他往空无一人的楼梯处望了眼，干笑道：“现在看来——是成不了了。”
第27章 你回来ed“我回来，元昭”……
陆元昭站在窗边看着萍姨将沈淮序和许涣送出门,才放心去齐祺房间寻她。
推开了门不见人，陆元昭往里探了探头，就望见齐祺站在远离门的那扇单向落地窗边，眼眸微垂地向园子里看,尚未来得及收回自己遗落在外的目光。
看得陆元昭恍惚了一阵,她想起来自己大抵是见过齐祺这副模样的,在她出国留学的时候，周毓和齐成钧亲自到关口送她,她虽依依不舍，却毅然决然。
“姐。”陆元昭怕打扰她,小心翼翼地唤了她一声。
齐祺这才将视线转回来,镇定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问：“人送走了？”
“走了。”
“可算是走了。”齐祺踱步至窗边的贵妃椅里，如释重负似地自言自语,“我下周也该回去了。”
“姐，你还回去啊。”陆元昭有些不太放心，“我听说那个叫许涣的满京城找你。”
“躲在也不是办法,总得见面的。”齐祺看上去有些疲惫,“就像你不愿意见沈淮序，也还是得看在孩子的份上去面对他,同他商量。”
她略抬起眼,“你今天和他商量出什么结果了吗？”
一说到这个，陆元昭就心烦意乱,她想不到什么好法子，只得征求齐祺的意见，“沈淮序说要跟我结婚。”
齐祺诧异地望了她一眼，笑出声来,“那还真是没可能了。”
“不过也是他的作风，他这种老古板，估计是接受不了自己外头有个孩子的。”齐祺对此见怪不怪，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要真的是老古板，也不会纵情声色，好叫陆元昭得手，“再聊聊吧，实在不行送他点我们家的股权，补偿点一二。”
陆元昭不太相信，“这可以吗？”
“他性格再怎么循规蹈矩，骨子里还是个重利的商人。”齐祺的话里带了几分确信，“为着他们家的长远之计，他会同
意的。”
齐祺都这么说了，陆元昭也跟着放心了些，她本以为，自己拒绝沈淮序的婚事后，沈淮序依旧会像前几日一样来找她。
但令她意外的是，隔天沈淮序竟很识趣地没再上门。
若非他昨夜的执着，陆元昭当真要以为他准备知难而退了。
不过也是难得地消停了一天。陆元昭稀奇了一阵，也没放在心上，只当是沈淮序临时有事要忙，晚上吃过饭，兴高采烈地喊齐祺出门逛街。
自从她毕业以来几乎天天窝在宅子里，齐祺见她难得兴致高，两人在西湖边兜了一圈，又拿着陆凡荣给陆元昭的那张黑卡去商场闲逛，提着大包小包地回家。
被司机送至车库，两人气还没喘匀，就见萍姨匆匆忙忙地跑来，见到二人，小心翼翼地提醒说，老太太来了。
萍姨口中的老太太还能有谁，自然是她们俩的奶奶林从颐。
齐祺一冽，比陆元昭还心虚，生怕是连林从颐也听说了自己在京城里的那笔风流债来教育她，把东西交给萍姨，挺直身板，和陆元昭一前一后地进了客厅，见林从颐端坐在沙发上，手边还放了一杯已经见底的茶。
看着就是等了许久。
“奶奶，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齐祺掐着嗓子在林从颐身边坐下，哪怕心里担忧，面上还是笑嘻嘻地，“出什么事了？”
林从颐戳了下齐祺的额头，蹙眉道：“你的事我晚点再跟你算。”
齐祺这下是真的焉了，得，这是连爷爷奶奶都知道了。
她靠在林从颐的肩头，撒娇似地去拉林从颐的手。
林从颐回握齐祺的手，放在掌心抚着，目光落在站在茶几边的陆元昭身上，心事重重地通知另一个孙女，“沈家那里来找成均，说想跟你提亲。”
齐祺顿在原地，“什么？”
“找姑父？”陆元昭快速地皱了下眉，认真想了想只觉得荒唐，但还是先问道，“沈家怎么知道的？”
周毓和齐成钧的手腕她不是不了解，想要把一个消息死死瞒住，对他们来说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她这头当然不可能出什么纰漏，那只有一个可能——
想到了沈淮序，还有昨天跟他一起来的许涣。
认识了二十来年，陆元昭一个眼神齐祺就能猜到她在想什么，见她眉头紧锁着，连忙道：“元昭，你先别生气，我觉得这事跟沈淮序应该没什么关系。”
虽说不喜欢沈淮序这个人，但齐祺对他的性格还算了解，“他应该干不出这种事。”
林从颐叹息一声，说：“说是沈淮序身边的有问题，就经常跟着他的那个助理，是沈淮序他爸安插的人。”
“你姑父说说那个助理跟着沈淮序五年了，一直对沈淮序的私事守口如瓶的，他估计沈淮序也是被摆了一道。”
“被摆了一道？”陆元昭嘲讽地笑了笑，血气上涌，她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是说他接手他家产业好几年了？还能被手下的助理摆了一道？”
目光一寸寸地冷下去，淡淡的血色从耳根蔓延至脖颈，陆元昭的呼吸有些急促，她此刻恨不得现在就去找沈淮序，跟他把事情问清楚。
“他这什么手段？身边漏得跟筛子一样。”
“元昭，你先冷静些。”林从颐见她气得涨红了脸，心疼地去拉她到沙发上坐下，宽慰道：“凡事你爸爸，你姑姑都会给你想办法，再不济还有你爷爷呢。”
“沈家想强娶，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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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序一听说消息就连夜赶回了京城。
一下飞机，那名在他爸沈恪面前多言的助理已一脸愧悔地站在车门边迎他。
沈淮序没动，站在车边，极淡地瞥了他一眼，声音毫无温度，“你跟了我五年。”
从他读硕士那年，杨助理就一直跟在他身边，安排他的生活起居。
沈淮序信任他，大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沈淮序在外头做什么，他都不会在沈恪面前多言，坚决地维护沈淮序本人的隐私。
只有这一次，在得知沈淮序在外头有个孩子，就马不停蹄地把消息送到了沈恪那里。
沈淮序这才知道，原来沈恪派来的监视器，在自己身边潜伏了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