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乾坤未定,谁都有可能是黑马。”邓菁知道他这是松了口,好言好话地顺着他,“就看陆行长能不能给他机会。”
“只到年底。”
“行。”
“考核不通过就直接去下属支行市场部。”
“没问题。”邓菁反问,“那如果他年底考评合格呢?”
“那他就可以留在公司部。”
“所以你里外都没有损失?”邓菁笑,“打赌就是要有输有赢,陆行长也得下注。”
陆晟初抬眸,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如果存恩下半年还是懈怠工作,考评倒数,我会让他自己写调岗申请,也省得你费神去和分行人力部那边解释。”菁姐停顿片刻,放慢语速,明目张胆地替人讨好处,“但是如果存恩达到考核要求,你要给他拨几个高价值的大客户。”
高价值大客户通常是主管或副行共同维护,极少数会调给新人,一是他们业务不熟练,解决不了客户需求,二是怕他们维护不好,导致客户流失,分行部给予处分,届时所在支行的行长会一并担责。
陆晟初失笑,其实他根本不屑下什么赌注,因为像姜存恩这种除了皮囊,毫无记忆点的人,给再多时间也翻不出水花。
“好,那就跟邓副行长打这个赌。”
“一言为定。”邓菁从他桌子上抽走姜存恩的考核表,下面还叠放着一张简历,她拿出来饶有兴致地扫了眼,打趣道,“存恩也是人大的。”
“没留意。”
“人大金融系。”邓菁像是随口一说,“和你也算是学长学弟的的关系。”
陆晟初面无表情,无情反驳,“八杆子打不着。”
【作者有话说】
陆晟初,记住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
另外,陆行没有结婚,没有订婚,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被家里逼着相亲,更没有白月光,攻受从始至终身心坚定1v1
第6章 歉意
姜存恩从行长办公室出来,收获了几道短暂的好奇目光,他无视,走到工位坐下,盯着电脑屏幕开始发呆。
突兀的物件撞击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就在姜存恩耳边,他回过神,见罗跷南倚坐在他工位桌角,朝他笔筒旁的小猪碗里又扔了个硬币。
“前两天办业务,柜台那边给的硬币,我也没地方放,装口袋里估计没两天就找不到了。”罗跷南笑,“扔你的发财碗里,就当许愿了。”
姜存恩电脑旁放了个小猪的碗,从他入行一直摆到现在,里面装着半碗假的金元宝和金币,还有一些同事们无处搁放的硬币,美其名曰招财。
不过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财是一点没招来,霉倒是是没少遭。
“陆行叫你进去干什么?”罗跷南从分行回来,想找姜存恩出去抽烟,在办公室找了一圈都没看见人。
她问隔壁组的同事,对方给她使眼色,她才知道姜存恩被叫进了行长办公室。
“没说什么,就问我对公司部的业务熟到什么程度了,下半年的签字权考试有没有准备。”姜存恩心不在焉,话没跟她说太实。
“陆行还抓这个吗?”提到签字权考试罗跷南就头大,公司部一大半的业务都要求有签字权才能做,而新入行的职员要通过考试才能获得这个权限,她们整天忙得饭都顾不上吃,哪有时间复习。
“你准备了吗?”罗跷南撞撞他肩膀,“跟你说话呢。”
“没有。”姜存恩揉了揉眉心,顺着她的话敷衍道,“在想签字权考试。”
“焦虑也没用,反正九月份才考,到时候再说吧。”罗跷南问他,“出去抽一根吗?”
姜存恩扫了眼行长办公室的门,犹豫一瞬,然后把手里的假元宝摆件扔进小猪碗,反手去摸大衣里的烟盒和火机,拿着起身和罗跷南出去。
姜存恩抽完烟回来,看见邓菁正好从行长办公室出来,揣摩她脸上的表情,没觉得有什么不高兴。
*
榆京的天气反复无常,立春后时冷时热,不过落日时分明显延长,六点过后,外面还有淡淡的黄昏。
姜存恩保存完工作日志,关上电脑,前排的罗跷南给他发微信,让他稍等两分钟。
罗跷南中午就吃了个三明治,这会儿饿得受不了,处理好手上的着急工作,拿上衣服和姜存恩一起下楼,准备吃个晚饭再上来继续加班。
俩人刚下楼,邓菁在办公室叫姜存恩的名字,叫到第三遍才有同事帮忙应答,“存恩不在工位。”
“存恩去哪了?”邓菁拿着准备对接给他的客户资料出来,单手叉腰站在一旁犯难。
路过的同事代答:“好像下班了。”
邓菁叹气,低头翻了翻资料,陆晟初从办公室出来,似乎对找不到姜存恩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他一副势在必得的胜者气场,邓菁只能给自己找补:“工作态度的体现方式又不止加班一种,只要效率高,我们不鼓励加班。”
“说的有道理。”陆晟初神情冷漠,不屑中夹杂着一丝挑衅,点了点头,“那就拭目以待,邓副行长。”
“......”
下午太忙,姜存恩都顾不上想其他的,这会儿走出支行大厅,喘口新鲜空气,脑子才跟着清醒过来。
他想起下午陆晟初手上的婚戒,步伐不自觉放慢,罗跷南不知不觉快他几步,吐槽工作到一半,回头问他:“怎么了?”
姜存恩挑眉,怀心思显而易见:“请你吃饭去不去?”
“黄鼠狼给鸡拜年。”罗跷南几乎是脱口而出,“我不信你安了什么好心思。”
姜存恩装模作样地假装要走,满不在乎地撂下一句:“爱去不去。”
“去去去。”罗跷南拉住他,嘴上笑着说,“怎么还经不起开玩笑呢。”
姜存恩得逞,嘴角几不可见地翘起,很不明显的得意,双手悠悠插进口袋。
罗跷南余留的工作太多,不能出来太久,不然晚上十一点都下不了班,俩人只能挑了家家常小馆。
科创园区入驻的都是大企业,半夜十点灯火通明是常态,晚上六七点附近餐厅位置都挺满。
云吞面端上来,罗跷南给自己调了个酱汁,礼貌性地往姜存恩面前地碟子里倒醋。
“我不吃醋。”姜存恩用手悬在碟子上,摇头拒绝,“太酸了,我不爱吃。”
“怎么还挑食。”罗跷南评价他,“跟个小孩子一样。”
同事一起吃饭,总是不可避免地聊起工作,俩人聊了几个业务板块,姜存恩突然话锋一转,不经意地提起:“菁姐周四和周五好像要请假。”
“嗯,听我们主管说了。”罗跷南吹凉面,“好像是参加孩子的春季运动会。”
罗跷南把面送进嘴里,抬头看姜存恩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不怀好意,她不解地问:“你笑什么?”
“我听然姐说,陆行明天也不来支行。”姜存恩语气神秘兮兮,边说边挑眉点头,似乎在引导罗跷南往某个方向想。
“陆行明天不是去分行述职吗?”罗跷南不以为然,半响,她反应过来,放下筷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
“你不会是觉得陆行和菁姐有什么关系吧?”罗跷南笑得嗓音沙沙作哑,“怎么可能,菁姐比陆行大好几岁。”
“你怎么知道菁姐比陆行大?”
“菁姐自己说的啊。”罗跷南看他将信将疑,“陆行上任第一天,我去办公室送资料,听菁姐和郑副行他们聊天时说的。”
“好吧。”
“你前几天还不感兴趣的,怎么今天突然这么问?”罗跷南觉得不对劲,逼问他,“你看到什么了?”
“没有。”姜存恩说,“我就是今天去陆行办公室,看见他戴婚戒了才瞎猜的。”
“陆行戴婚戒了?”罗跷南筷子抵着下巴,点了点,摇头说,“我没注意哎。”
姜存恩伸手打住,意思是到此结束,然后起身去结账。
吃完饭,姜存恩不忘警告她,“别出去乱说。”
罗跷南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一脸幽怨地回去加班。
*
后两天大领导不在,办公室的气氛都轻松了不少,姜存恩难得没再提心吊胆,安安稳稳等到周五下班。
周六一早。
姜存恩吃完早饭回来,关门时,玄关处堆叠的资料摇摇欲坠,他伸手扶住,回头看了眼乱糟糟的屋子。
房子平米数不大,随处堆上东西就更显得乱,姜存恩扔下手机,开始拾掇沙发的衣服和桌子上的杂物。
沙发旁堆了好几个纸箱子,都是些姜存恩舍不得丢掉的旧物,他拆开箱子,陈旧的味道裹挟着灰尘扑面而来。
窗外气温回升,南向的窗户外阳光斜射进来,细小颗粒在碎金中跳动,他拿出最上面的相册,前后翻了翻,没打开放塞进床头最下层的抽屉里。
下午两点,姜存恩在卧室整理完衣柜,经不住桌子上的手机一直震动,他烦躁地“啧”了声,走过去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