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杨泽霖走过来，笑说：“院长，人家这是电影机，全球也就4台，咱这小庙，用不到这么高端的设备，我看单反就挺好。”
“你这孩子！”院长看向宋墨，“好好管管他的嘴。”
宋墨收着工作台上的东西，含笑抬头：“我管不了，要不然，别让他转正了。”
院长：“……”
杨泽霖冲万里晴伸手：“好久不见啊，老同桌。”
“好久不见。”
院长惊讶过后，热心道：“马上就到中午了，留下来吃顿饭吧，宋墨，你让小食堂多做几个特色菜。”
“好。”
院长还有事，没有陪同，他们是和杨泽霖与宋墨一起吃的午餐，聊天时，万里晴才知道，宋墨受聘于江城一所高校考古系，去年刚评了教授，杨泽霖是他的学生。
万里晴：“……”那就更不可能是一对了，哪有跟老师谈恋爱的，得多大胆子啊。
“你相比初三那会，变化还挺大的。”杨泽霖对万里晴道。
“嗯。”
万里晴点点头，“我当时在吃抗抑郁的药，人有点肿。”
“这就说通了，我记得咱俩坐了一个月同桌，就没见你笑过。”
“没那么夸张吧。”
“有。就5班，那个班花喜欢你，一直不敢递情书，以为你不好相处。”
万里晴急忙看了眼叶空雨，腹诽，老同学见面，你咋还害我呢。
杨泽霖脸上挂着耐人寻味的笑：“还好她没递，不然，你就伤了人家心了。”
万里晴：“……”不是吧，他难道看出来了？
接着，他就听杨泽霖道：“不重新介绍一下吗？”
“那个……”
万里晴挠挠头，指着叶空雨，“我男朋友。”
杨泽霖也指着宋墨：“我男朋友。”
万里晴：“……”还真让叶空雨猜对了。
gay达真准。
吃完饭，四个人兵分两路，万里晴和宋墨去文保科拿展览中要用到的资料，叶空雨则和杨泽霖去拍建筑的外景。
中途休息的时候，叶空雨问：“万里晴初三很不爱笑吗？”
杨泽霖点点头：“我对他印象还挺深的，理科学得特别好，那会我们班开家长会，班主任总当着学生家长的面表扬他，但是他吧，给人的感觉冷冷的，不过有次，我去厕所抽烟……”
说到这里，杨泽霖忽然停住了，“我跟你说这个，是不是不太好？”
叶空雨心里着急，表面淡定：“院长不是想给宣传科配摄影机，我可以赞助。”
杨泽霖：“我是那种出卖老同学隐私的人吗？”
“……”
下一秒，他道：“我去厕所抽烟，听到万里晴在哭。”
他到现在还记得当天的场景。
晚自习下课，很多走读生已经回家了，因为宿舍楼在南区，北边的厕所到了晚上经常没人，就成了他抽烟的好去处。
那是秋末，还下着雨，他听到隔间不时传来抽泣声，便敲了敲隔板，问，同学，你没事吧？
抽泣声戛然而止。
等他抽完一根烟出去，看到雨幕中单薄的背影，穿着校服，书包上挂着的玩偶左右晃动着。
他认出了，那是他同桌。
叶空雨的心像是被人捅了一刀，这两人多年没有联系，杨泽霖还记得这么清楚，想必，那天的万里晴一定非常痛苦。
他习惯了万里晴的古灵精怪，想象不出这人脸上没笑是什么样子。
“你喜欢过他？”叶空雨问。
“只是有点好感，但那时候我以为他喜欢女孩。”
叶空雨：“……”幸好，两个人都互相误会对方是直男。
“我是插班生，刚进班没人搭理我，老师让小组作业，就万里晴愿意跟我组队，他数学好，我有不会的题他总给我讲，不嫌麻烦，他人挺善良的。”
一直到拍摄结束，和院长他们告别，叶空雨还在想着杨泽霖的话。
“你咋了？”万里晴见他心不在焉的，“累了？那回去我开车吧。”
叶空雨定定看着他，忽而，问：“你初三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还好吧……”
万里晴回忆着，“就是备考压力比较大，整个人状态差点，说实话，我都记不太清了，你知道的——”
他得意一笑：“我从来只记快乐的事。”
叶空雨将他拥进怀里：“小时候，外公带我看纪录片，有一期讲金蝉脱壳的故事，它们生长出新的筋骨，褪掉沉重的外壳，披上金缕衣，振翅而飞，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生命蜕变带来的震撼。”
“啥意思，你想说我是蝉？”万里晴不合时宜地想到一句恶搞的话。
——盛夏，橘子味汽水的少年，被日出蝉鸣。
他自顾自乐了好一会儿。
叶空雨握着他的脖颈，望着他，那双碧绿的眸子写满骄傲：“我想说的是，我人生中第二次感受到这种震撼，来自于我的爱人。”
万里晴的心脏响起震耳的轰鸣。
第86章 危险，速归
临近开标的前两天，万里晴不可避免的紧张起来，晚上睡觉说梦话，嘴里都能蹦出两句设计理念。
“嗯……”
他翻了个身，手从叶空雨脸上扫过，哼哼唧唧地念道，“建筑施工和构建加工……”
叶空雨被这一巴掌吵醒了，睁开眼睛，怀里的人吧唧了两下嘴，安静下来，他却怎么也睡不着，干脆起身去了客厅。
其实他比万里晴还要紧张。
这次的磋商文件中明确指明，供应商的总策划师需要现场述标，也就是说，方案只能由万里晴讲，这个谁也没有办法帮他。
除了述标，总策划师还要面对专家评审组对于项目执行的各种提问，回答计入总分，这考验的是临场应变能力，稍微不留神，就可能失分，从而影响排名。
叶空雨打开电脑，翻看着策划案，看得入了神，卧室的门开了，万里晴赤着脚出来，打着哈欠问：“你又失眠了？”
“嗯，紧张得睡不着。”
“你还会紧张？”万里晴觉得有趣，揉了下眼睛，坐到叶空雨身边，目光扫向电脑屏幕，笑了，双臂挂在人脖子上，故意问，“是不是怕我发挥不好，让你前期的投资打水漂？”
“是。”
“……”你丫可真直接。
万里晴不服气：“别小看人，我厉害着呢。”
“哪厉害了，我看看……”叶空雨挠着万里晴下巴，他怕痒，缩着脖子直躲，这么一来二去的，就擦出火来。
万里晴一看叶空雨灼热的眼神，就知道这人想干嘛，急忙道：“我明天还要早起呢。”
“嗯。”叶空雨嘴上应着，但手上动作不停，继续剥他衣服。
“别装聋啊你！”万里晴按住他的手。
叶空雨望着他，问：“建筑摄影的理论是什么？”
“……”万里晴一时想不起来。
叶空雨在他的上唇狠拧了下，嘲笑：“怎么不说话，哑巴了？”瞧着万里晴的窘迫样，倾身吻了上去，唇齿纠缠，把人放倒在沙发。
“有个依据，人在享受快乐时，大脑皮层的神经元会自动巩固记忆，朝儿，我们试试，看有没有效果。”
叶空雨咬着万里晴的喉结，手到处点火，从漂亮的蝴蝶骨到深陷的腰窝，万里晴感觉自己的皮肤要被这股火灼伤，忍不住低泣起来。
“建筑摄影是将三维结构、空间、光线凝于二维静态画面的艺术……”
叶空雨一边动作，一边在万里晴耳边说着晦涩的理论。
“记住了吗？”他咬着万里晴的耳垂，狠狠一顶。
万里晴难耐地摆动着脑袋，他不要在做这种事的时候，还要被人灌输知识点啊，但他躲不开叶空雨的追吻，更逃不开要命的撞击，终于，两行泪顺着脸颊滑落，挂在下巴，被叶空雨舔了去。
次日，万里晴醒来，叶空雨已经去了公司。
他再看策划案，瞥到建筑摄影理论的标题，脑子里竟然快速闪过叶空雨昨晚在他耳边低语的那段答案。
靠。
还真神了。
确实记住了！
吃完中饭，他带小九和妹妹出去溜达了一趟。
回来时，在小区门口，他看到一辆迈巴赫驶进地库，驾驶座的车窗开着，司机的脸一闪而过。
噯？
那好像是叶盛夏。
可他不是回瑞典了吗？
万里晴以为自己看错了，等电梯门打开，他望着家门口的身影，有种想掉头就跑的冲动。
“嗨。”叶盛夏冲他招招手。
“嗨。”万里晴提着鸟笼子走过来。
叶盛夏旁边的女人，面容姣好，一袭松绿色旗袍，温婉又清冷，就眉眼来看，叶家兄弟俩，只有叶空雨继承了她那双深邃的眼睛。
她就是谈宁，著名的油画大师，也是叶空雨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