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叶空雨,醒醒……”他赶紧把人喊起来,“你发烧了,难受吗?”
“难受。”嗓子哑哑的,揉着眉心,“头痛。”
万里晴找到体温计,测了下,高烧39度2,慌里慌张就拽着叶空雨的手:“走走走,去医院。”
叶空雨挣了下,说:“我不去医院。”
万里晴愣住,瞧着叶空雨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痛楚,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太粗心了,竟忘了他对医院这地方有忌惮。
“不想去就不去了,家里也有退烧药,我去找找。”
“嗯。”叶空雨抿着唇点头。
从认识到现在,除了躁郁症发作的时候,其余日子,叶空雨都是骚包的、拽酷的、高冷的……这会安安静静坐着,半长发自然散落在肩头,眉目带了点哀愁,嘴唇苍白,还真有点病美人的意思。
万里晴心都被萌化了。
原本已经快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单腿跪在床上,在叶空雨的眼尾落下一吻:“乖乖等我。”而后,小炮弹似的冲出去了。
他走到客厅,低头,看着某个高高鼓起的地方,咬牙骂道——
太不懂事了!
凑什么热闹!
最主要的,还有身后某人毫不收敛的笑声。
万里晴脸也跟着烧了起来,一时不知道谁才是生病的那个。
叶空雨吃了退烧药,又睡了一觉,发了汗,到下午的时候,烧就退了,就是人还怏怏的,万里晴问他想吃什么,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
“算了,我看着做吧。”万里晴进了厨房。
过了半小时,他端出一碗香喷喷的黄瓜虾仁疙瘩汤,放在叶空雨面前:“吃吧,祖宗。”
叶空雨没吃过这个,勺子在碗里搅着,看着一个个面疙瘩,以为是像冲奶粉那样,没冲开形成的,就说:“你没搅匀。”
“……”
万里晴伺候了大半天病人,耐心告饶,“这叫疙瘩汤,就是这么做的,快吃。”
叶空雨吃了两口,万里晴问:“味道怎么样?”
“嘴里没味,没尝出来。”
“那我再给你拌个凉菜?”
叶空雨矜持地点点头。
万里晴咬着牙,又去了趟厨房,再出来,端着盘苦苣拌黄花菜。
叶空雨夹了筷子菜,送进嘴里,味道酸甜,非常好吃,但他还是挑刺:“不能有点肉吗?我又不是羊。”
万里晴看他是病人,让着他:“虾肉不就是肉么。”
“但是……”
万里晴扬起拳头:“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变成一盘肉。”
叶空雨看着他横眉立目的表情,心满意足,乖乖吃饭。
万里晴又不由讨伐自己,太没耐心了,跟一个病人计较什么?可他越这么想,火就越是往天灵盖窜,叶空雨病美人的形象,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万二爷,又起立了。
万里晴:“……”
不解决是不行了,他起身就要去卫生间。
“你干嘛去?”叶空雨问。
“上厕所。”
“急吗?”
“……急。”
“哦,那你去吧。”
万里晴简直是落荒而逃,但他尽量让自己步子看起来没那么慌张。
他刚进浴室,要关门,门被卡住了,低头,门缝卡着一只脚,叶空雨悄无声息跟了上来,朝他笑:“一起吧。”
“……”
万里晴真要疯了,“你等下,行不行?”
“不行,我也急。”
“你是狗吗?直肠子?刚吃完饭就要上厕所?”
叶空雨把门推开,手顺着万里晴的裤腰滑进去,握住活泼的万二爷,在他耳边说:“你急什么,我就急什么。”
话落,指尖或轻巧或粗鲁地进攻。
紧接着,另一只手摩挲着万里晴的腰窝,一寸寸往下,来到隐秘之地。
万里晴享受地闭上眼睛:“……”完了,我虐待病人。
第85章 禁止拉踩
咏庆宫位于江城市远郊的芮县,此地近年来积极开展生态文明建设,绿水青山,风景宜人。
万里晴下车后,深吸口气,说:“风都是甜的。”
叶空雨回道:“没你甜。”
“别油。”
“……”
他们从停车场出来,要走一段很长的陡坡,这坡瞅着也就那样,真正走起来很费力,万里晴爬到一半,就直喊累,树袋熊一样半挂在叶空雨身上。
“你不累吗?”他望着面不改色的叶空雨,这人包里还背着几十斤的拍摄设备,一点不带喘气的。
叶空雨拍拍他屁股:“我身体好你应该高兴。”
“高兴……”
万里晴趁机拐了叶空雨一肘子,笑着往前跑,跑到坡顶,举起相机,对着几步之遥的建筑,按下快门。
朱红色的大门敞开,迎接着四方来客。
无极殿面阔七间,为单檐五脊顶,这是由于当时的建造方式盛行减柱、移柱法,通过大跨度的梁架结构,合理承重、减少材料,从而扩大室内空间,是工匠们务实与智慧的体现。
殿内四壁满布壁画,画面上绘有286个人物,神情生动、容姿各异。
“你们来得正好。”院长带着他们往科技部走,“上个月,考古队在北边的公主坟揭取了壁画,正在修复,你们可以取几个景。”
万里晴有点兴奋,他只在纪录片里看到过文物修复,还没见过实操。
科技部设有智能感应门,经人脸识别,佩戴鞋套入内,室内静悄悄的,工作台边,一名年轻的修复师正在用软毛刷清理壁画表层的浮尘。
“你师父呢?”院长问。
“被文保部叫走了。”他脸上戴着口罩,抬头,看到万里晴时,明显愣了下,“是要拍摄吗?”
“对。”院长笑着说:“人家是给市文旅局做项目,到咱这拍一组画面。”又转过身对他们介绍,“去年刚来的实习生,杨泽霖。”
嗯?
万里晴心说,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我去把师父叫回来。”杨泽霖说着出了门。
科技部和文保部在同一层,没一会儿,他就又进屋了,后面跟着个男人。
万里晴本以为他说的师父,应该是个老头子,但进来的这人,年纪并不大,三十岁左右,穿着白大褂,扣子系得一丝不苟,俊眼修眉,气质如水般柔和。
这种类型,正是万里晴读大学时,欣赏的那款,要是后来没遇到叶空雨,他的择偶标准大概不会变,因而,就多瞄了两眼。
“要怎么拍?用把里面规整一下吗?”院长明显很在乎这次拍摄,咏庆宫的壁画虽然出名,但宣传的机会并不多,自他上任,就一直推动非遗传播,奈何效果甚微。
“不用,真实就好,可以让宋工带着实习生出镜,我们拍点互动镜头。”就是那两眼,万里晴注意到这位师父胸前挂着的工牌——宋墨。
人如其名。
叶空雨眯了眯眼,行啊,看得真仔细。
拍摄前,杨泽霖摘掉口罩,万里晴看到他的脸,怔住,这……这不是他同桌吗?
“怎么了?”叶空雨留意到他的出神,低声问了句。
万里晴摇摇头:“没事。”
他的目光又朝杨泽霖扫去,这人的变化真是太大了。
杨泽霖是初三转到他们班的,人很帅,就是比较毒舌,成天幽灵似的来去无踪,是个名副其实的独行侠。最有特点的是成绩,语文接近满分,数学约等于零分,偏科非常严重。他们当了一个月同桌,关系平淡,有次月考,杨泽霖成绩垫底,从此就在最后一排扎了根。
再后来升到高中,没在一所学校读,他偶尔找初中同学玩,还能听到这位“偏科帝”的传奇。
据说,杨泽霖高中毕业就成了签约作家,当时在他们同学间还挺轰动的。
“你看够了没?”叶空雨架好机器,在万里晴脑门敲了下,语气不太好,“当着我面犯花痴?”
“哈?”
“那个……”叶空雨指了下工作台,宋墨正在为杨泽霖戴工牌,“智商要高、长相要帅、最重要的,年龄要比你大点,你以前不就喜欢这种肾虚型的?”
“可以吃醋,禁止拉踩。”万里晴说。
人家怎么就肾虚了?
那叫温柔。
“他俩是一对。”叶空雨又道。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杨泽霖是我初中同学,他喜欢女孩。”
万里晴有印象,那会经常有隔壁班的女生过来送情书,杨泽霖每封都打开看,看完还点评,谁的文采不错,谁是照着歌词抄的。
“你和他认识?”叶空雨诧异。
“是啊,但是不知道他还记不得记得我。”
在科技部拍摄完,叶空雨把素材调出来,院长看了后很满意,摸着机器:“这机子的画质真好,泽霖,你打个报告,回头我让人也给宣传部配一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