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生活日常 第151节

  等辛月快要痛到麻木之时,御驾终于到了,周祺见辛月也跪在此地,忙下了御驾亲自扶她起身,结果辛月站起来之后痛得左右摇晃,险些摔倒,周祺忙扶住了辛月,找了个伴驾的借口把辛月带到了御驾之上。
  上了御驾周祺忙问辛月:“皇妹,你哪里不舒服?朕召御医来替你诊治。”
  “多谢皇兄,不用召御医。”辛月想揉自己的膝盖可碰到又马上缩了回去。
  周祺见状便知道辛月是膝盖跪伤了,忙叫随行的宫女拿出活血化瘀的药膏来替辛月上药,辛月虽紧咬着牙关忍着,也难免倒抽了几口冷气。
  等宫女替辛月上完药拉开了车上的布帘,周祺便心疼的说:“朕不是送信过来让你在家中等着吗?怎么还跑到这么远来跪迎?你年纪小,筋骨未成,那路又坑洼,跪这么久可仔细落下毛病。”
  辛月心里也委屈,本来皇上体恤,让她在家中等候,等御驾到了县中再召她一同去长河村,结果那潍县县令讨厌得很,一早就来辛家请辛月这个皇上亲封义妹、明义公主殿下一同带县中官员、乡绅去县外恭迎御驾。
  辛月推脱不得,只好跟着一起来了,本以为是御驾到了再跪下行礼,谁知他们站在十里处,这县令还派人去了二十里外候着,远远看见了御驾旗帜,便跑回来通知。
  他们这一群人还没瞧见御驾旗帜便齐刷刷的全跪了下来,辛月总不能鹤立鸡群的站着,只能跟着跪下。
  又因为御驾迁就身后跟随的百姓,速度比人快不了多少,二十里的行程足足走了一个时辰,辛月便足足跪了一个时辰。
  还好这宫中的药膏效果极好,刚刚宫女揉搓的时候除了触碰的疼痛外便感觉到阵阵清凉之意,现在被凉意包裹着,剧痛的感觉淡去了不少。
  既然辛月已经上了御驾,辛姑母和郭玉娘又前几日便和二叔一家先回了长河村,提前准备迎接御驾的事宜,便不需再去城中接人,于是御驾在潍县没有进潍县城中,而是直接转弯往长河村去。
  御驾还未来,早有流言传进了辛月耳中,她刚刚没看到那些传言中追随御驾的百姓,便问皇上:“皇兄,听说有百姓随驾同行,可是真的?”
  周祺点点头,和辛月说:“进了贺州起,便开始有百姓跟随,一开始只有数十人,一路行至此,竟有数千人了。”
  等到了长河村,辛月从御驾上下来,便迫不及待的转身向后远望,果然见到密密麻麻的百姓还在往前行走。
  长河村口一座崭新的牌坊被红绸罩着,辛氏数百族人悉数到场,在牌坊之后跪迎御驾,皇上还未下御驾,辛月等到爹娘、兄弟过来,来不及寒暄一句便结伴走到辛氏族人跪拜之处,辛长平一家五口跪到族人给他们留出来的位置上。
  第一排是族长辛祝与身负公主爵位的辛月,第二排是身负官职与举人功名的辛长平与辛盛,再后便是按族中辈分老幼相排。
  周祺已经知道了辛月膝盖跪伤了,自然不会再耽误让辛月伤上加伤,等辛氏众人到位,连玉便唱道:“皇上驾到!”
  御驾前方的辛氏族人和御驾后方跟来的上千百姓全都跪在地上高声喊道:“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祺从御驾上走下来,连玉举着圣旨开始宣读对辛氏义举的夸赞和赏赐,等圣旨宣读完之后,辛氏族人又集体叩首道:“谢皇上隆恩!”
  周祺快步到辛月面前扶起她,然后又扶起辛氏族长辛祝,再才开口说:“平身。”
  众人相继起身,便见皇上邀辛月和辛祝一起上前揭彩,于是辛月和辛祝各站一边,皇上则站在中间,三人抬手拉住红色的绸布同时用力,红色绸布便从那新建的牌坊上滑落。
  牌坊上刻着“忠义之族”四个大字,字上涂抹了金粉,今日阳光正好,在阳光的照耀下,这四个烫金的大字熠熠生辉。
  那些一路跟随御驾而来的百姓,这一刻又相继跪拜在地,朝着那个御赐的牌坊,也是朝着那数百辛氏族人,不知道是不是有合计约好过,虽然不甚整齐,但喊的却是同一句话:“多谢皇上!多谢明义公主!多谢辛氏!”
  周祺和身边的辛月对视一眼,都瞧见了对方眼中的动容。
  百姓真的知道谁为他们好,他们许是拿不出什么好东西,但也知恩,一路辛苦跟随,便是为了与他们道这一声谢。
  辛氏众人亦是心情激荡,本来得皇上亲至表彰,就已经让他们各个觉得恍如梦境,如今又被上千名百姓跪拜感谢,便是他们曾经心中有过不解,为何族长和大管事要将蚕种分给不相干的人,现在那些芥蒂也全都烟消云散了。
  他们许是先前不知何为大义,可现在却恍然有些明了。
  先前辛长平考上状元,辛氏族中便开了七日的流水席,如今这皇上亲至御赐牌坊之喜,更甚于辛长平考上状元郎。
  更何况如今辛氏宗族富裕,族人也家家富裕,各个都上赶着出钱出力,辛长平、辛长安、辛长康、辛姑母、辛墨、辛月这几个辛氏商行股东更是各个慷慨解囊,早就定好了这回要开一个月的流水席。
  瞧见这些跟随御驾而来的百姓皆是一副久经困顿的样子,辛祝突然觉得自家开这一个月的流水席有些铺张浪费了,便拉着辛长平他们商议道:“不若将流水席改为十日,余下那二十日的宴席不如取消了,省下来的银两换成粮食和衣裳,送与这些远来之人。”
  “善。”辛长平和辛盛闻言连连点头,他们一路上瞧着这些百姓食不果腹,一大部分都是靠着皇上恩赐的粥汤充饥,不过他们各个都眼带光彩,脸上时不时露出一丝对未来起了期盼的笑意。
  如今辛祝这个提议说进了他们的心里,一个月的流水席哪有切实帮助到这些百姓来得有意义。
  辛长安和辛长康也跟着点头,作为真正种过田地的人,他们还说:“若还有剩余,不如采购一些农具,他们都是多年无地之人,家里想必是没有这些工具的,粮食会吃光,衣裳会穿破,不如一把趁手的农具帮他们日后种好田地,收获粮食自己养活自己和家人。”
  辛祝听得直点头,忙去安排自己三个儿子照此行事,辛文、辛武与辛全寻了族中善数之人去数那些百姓的数量,然后一人负责带人去采购米粮,一人负责带人去采购衣衫,一人负责带人去采购农具。
  周祺听到了辛氏众人的那番对话,又瞧见了他们这番安排,心中不禁连连点头,心道:这辛氏上下皆是良善之人,想来也是,只有如此宗族才能培养出义妹和辛爱卿这般忧国爱国之义士啊!
  皇
  上极给面子的留下与辛氏族人同吃宴席,辛祝作为辛氏族长,壮着胆子上前去朝着上千名远来的百姓喊话道:“各位同乡远道而来,辛氏作为东道,请各位同乡留下参加辛氏喜宴,待宴席结束请同乡们稍留,辛氏另有礼相赠。”
  说完之后辛祝忙追上去,今日他作为辛氏族长,有幸与皇上同桌用席,这可是做梦都不会去梦的美事,够他将来和孙子、重孙子们吹嘘到死的。
  先前安排过的辛氏族人连忙上前小心的将那落在地上的红色绸布收起来,放进了一个早就备好的箱子里,抬到辛氏宗族的祠堂之中,和那封夸赞、赏赐辛氏宗族的圣旨一起在辛氏祖宗牌位前供奉了起来。
  辛氏的族人纷纷也跟着去吃席,见那些百姓还愣在原地,便都和善的笑着招呼起来道:“同乡们,快来啊,我们准备了许多宴席,大家虽然人多,但轮着吃都能吃上的!”
  “是啊是啊,快来,咱们先到先得啊!”辛氏族人一人上前去抓住一个远来的百姓,强拉着往流水席的地方走去。
  有人带动,这些百姓纷纷如梦初醒,便都跟着去吃辛氏的流水席。
  那两位一路分享饼子和稠粥的百姓站在人群中,没轮上第一轮的流水席,但大家都很和谐的站在不远处轻声聊着天,看着那边流水席上都有些什么菜肴。
  那位分饼子的老弟颇为羡慕的说:“这席面可真是不错,有鱼有肉有鸡有鸭有蛋,我家好多年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了,过年杀只鸡都是难得。”
  那位分稠粥的老哥连连点头,吸溜了几下口水才张口说话道:“没事,那辛氏的人不是说了吗,咱们都能吃到的,可惜只有我自己来了,我家老娘和娘子、娃娃们都没福气吃到咯。”
  他家米面缸里没多少余粮,他这一路都准备靠喝水充饥,自然不能带上家人,只是没想到皇上这般体恤百姓,竟然一路施粥,早知如此还不如带上家人一起了,又可以见到刚才那番世面,一路又有稠粥可吃,如今还能混上一顿这般丰盛的宴席!
  第195章
  辛氏族人大部分都把席面让给了这些远来的贺州同乡,自己则站在旁边给这些同乡们维持秩序、指路之类的,听到分稠粥的这个同乡说的话,便笑着说:“虽然老哥你的家人没来,但我们族长说了要给你们送礼,你们也能带些粮食回去给家人填肚。”
  听了辛氏族人这话,不论是分稠粥的人,还是那分饼的人,连着旁边一些的贺州同乡一起,都面露感激的说:“辛氏实在仁义大方。”
  辛氏家家户户的桌椅都摆在了外面开席用,只有皇上那一桌单开在辛家老宅院内。
  数十桌的流水席,一桌挤着能坐十人,一轮便有三百余人能吃上。
  现场一千余人的贺州同乡,加上辛氏数百人,之后还有潍县周边许多得了消息赶来凑热闹贺喜之人,加起来有几千之数,这宴席从白日开到天黑,才算是让大家都吃上了一顿。
  下午辛祝的三个儿子带着采购回来的米粮、衣裳和农具回来,将这些东西按着人头一一分发给了那些远来的贺州同乡。
  辛氏的族人也都是过过苦日子的,对这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贺州同乡们没有一丝的瞧不起,反而在分发礼物的时候亲切和善的说:“老哥,等朝廷分了田,发了粮种,种上几年地积攒一些钱财,日子就慢慢好过了,家里要是有那力气大的儿子或是手巧心细的闺女,到时候就送来咱辛氏商行参加招工,咱们商行包吃包住工钱又高,生病了还管看病,以后日子都会越过越好的!”
  “嗳!”那分稠粥的男人听到辛氏族人的这番话,眼里的光芒愈发闪亮。
  他先在发米粮的队伍里领到了一袋子白米和一袋子白面,这可是上等的细粮,他背回去换成粗粮,足够他和家人吃上几个月了。
  又去另一个队伍里领到了一身衣裳,他身上穿的麻衣已经是他家中最好的一身衣裳了,不过也前后都打了几个补丁,这身衣裳却是用崭新的棉布做的,料子柔软,针脚细密,他长到四十余岁,还是第一次拥有这么好的衣裳。
  他儿子今年已经十九了,明年就成年了,本来他家贫,是没能力给儿子娶娘子的,像他们这样的人家附近还有很多很多,若是一家都是儿子的,那便是一家子打光棍了,若是如他家这样有一儿一女的,还能找个同样有儿有女的人家换亲。
  换亲就是他把女儿嫁给那家的儿子,那家把女儿嫁给他儿子,但是这般亲事就难以两全,很难找到一个对方家儿子也不错,女儿也不错的。
  而且他女儿比儿子小太多,明年儿子二十岁,女儿才十二岁,这亲事就不太好寻。
  现在好了,朝廷要给无地少地的百姓发田地,他家能有自己的田地了,又听说有明相指点去海外寻回的高产粮种,一个能亩产上千,一个更是亩产数千,那以后就再也不怕吃不饱了。
  到时候他在家种地,让儿子出去找点事干,攒上两三年的银子,正经给儿子说个娘子,然后再攒个两三年的银子,给闺女做嫁妆,寻个好人家让闺女风光的嫁出去。
  光是想一想,他这几日便是睡在旷野,以地为床以天为被,也都日日是美梦。
  小心的抱着这身新衣裳,他心想这衣裳他可不能穿,别穿坏了,还是留给儿子到时候穿着去相看才好呢!
  领完了衣裳,辛氏甚至还要给他一把精铁打的农具,那分发农具的辛氏族人还问他想要哪个,他眼馋的望着那些种田的利器,有镰刀、有锄头,还有铁锹和铁铲,他想了想要了一把铁锹。
  一路空着手来,回程却又得了吃穿又得了农具,上千名贺州同乡纷纷和见到遇到的每个辛氏族人谢了又谢,再才红着眼眶满脸笑容的踏上回家的路。
  辛氏的流水席要办十天,皇上却是第二日就要掉头返程回京了。
  中午这顿宴席吃完,皇上主动提起要去辛氏商行看看,于是辛月便带着皇上先在长河村参观了一下辛氏蚕所,然后便去了清水镇瞧过辛氏丝坊和辛氏染坊。
  丝坊和染坊的工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辈子竟然能见到皇上,尤其是皇上还特意将去年选为贡品的那几种布料的织工叫来夸赞了两句。
  等皇上走后,这些织工各个都脚步飘忽如踩在云端,被别的织工们围着羡慕的叽叽喳喳个不停。
  天色渐晚,便是御驾也不会赶夜路,不过潍县的驿站规格可不够迎接皇上入住,御驾大得很,相当于是一个移动的房子,于是御驾便如在来时的路途一般驻扎在了潍县城内的一处空地。
  辛长平他们便脱离了队伍,回到自家的宅子住一晚,本来沈砺准备和辛月说几句话便回姜家住一晚的,谁知皇上突然带着护卫亲至辛家在潍县的宅子,说要在辛家吃晚食。
  护卫围住了辛家的宅子,沈砺这会儿要走也不好走了,辛长平便说让沈砺也留下一起吃饭。
  辛姑母作为辛氏女子,辛氏宗族这般的喜事,她又是擅厨艺的,便留在了长河村帮着操办流水席,本来准备今天晚上宋氏随便做点吃食的,这下只能赶紧去醉香阁订上一桌。
  席上周祺说:“皇妹,今日我也瞧过了辛氏的蚕所、丝坊与染坊,都各有得力的管事管理,皇妹似乎不必常在潍县亲力亲为,只需做一个掌舵之人把握方向便是。”
  辛月闻言一愣,看向周祺道:“皇兄的意思是?”
  周祺笑着说:“皇妹,京中的公主府已经修缮好了,等日后各地蚕所都建成了,你便不只是潍县这蚕所、丝坊、染坊的大管事了,天下蚕所都需向你汇报,何不将商行的总部设立在京城呢?”
  听了皇上这番话,辛月垂目沉思起来,想起去年她离开那几个月,确实大家都各自做得很好,自己便是通过书信往来,也和常在潍
  县的效果差不多。
  而且日后各地蚕所也都有辛氏商行的股份,确实也不好以小小的潍县做总部。
  辛月想明白之后点点头说:“皇兄说得对,商行的总部确实不该拘泥在潍县了,我会开始着手将商行总部迁至京城。”
  听了辛月这话,周祺高兴的点头,日后皇妹在京城,他也能时常召她入宫相见了。
  宋氏也很是高兴,如今瞧着自家在京城要待上许多年,今年过完年女儿一走,家里冷清得不行,若不是砺哥儿那孩子住了过来,年哥儿脸上都没什么笑脸了。
  现在好了,女儿要常住京城,哪怕是住那什么公主府,可总归都在京城,挨得这么近,不说让女儿天天回家,可女儿不回家的时候自己也能走几步去看她。
  辛长平和宋氏的想法一样,辛盛更是脸上立刻就露出了笑容,小辛年没听明白,被沈砺解释之后知道姐姐日后能经常回家陪他,顿时高兴的拍起手掌来。
  周祺瞧见辛家众人的反应,会心一笑,又说:“公主府旁边还有一个空置的宅子,朕一并赏给辛爱卿,免得皇妹年岁还小,孤身住在公主府里害怕,两间宅子中间有一堵共用的院墙,你们可将墙上掏个门,这便和住在一起也没什么分别了。”
  别说京城的宅子寸土寸金,更何况建公主府的地方肯定是好地方,这宅子定然价值不菲,而且皇上这般贴心替辛月和辛家人着想,辛月和辛家众人皆是感动非常,纷纷跪下谢恩。
  等说完了辛家的事,周祺眼神略带疑惑的看向沈砺问:“这位是辛爱卿家的亲戚吗?”
  沈砺连忙起身自我介绍道:“学生沈砺见过皇上。”
  辛长平则出言说:“禀皇上,沈砺是臣子辛盛的至交好友,因故借住在臣家,他亦有亲人在潍县,故此次回潍县便带着他一起同归。”
  “原来如此。”周祺闻言点了点头,让沈砺坐下,不过瞧着沈砺的脸,听着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些眼熟、耳熟,便有些疑惑的笑着说:“不知为何,朕莫名觉得此子有些面善。”
  辛家众人可没见过沈砺那个弟弟沈砌,而且众人都避讳着直视皇上的脸,只有辛月忍不住看过皇上的脸,皇上也不生气,真拿辛月当妹妹一般,说特许她直视圣颜。
  于是辛月瞧着皇上的脸,又瞧瞧沈砺的脸,恍然大悟的说:“皇兄,想来是母后与沈家哥哥有亲,所以沈家哥哥长得与皇兄竟有几分相似。”
  周祺闻言盯着沈砺的脸仔细瞧了瞧,确实与他母后有几分相似,而他自己也长得有几分似母后,被辛月这一提醒,周祺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沈家人。”
  周祺想起前两年他母后的表弟曾经入宫来请自己主持公道,结果他派人一番查证,却发现最没有公道的就是这个表舅,当时便骂了他一通,又想起今年过年这个表舅带着妻儿入宫拜年,那个儿子好似叫沈砌,瞧着比这沈砺年岁小一些。
  回忆了一番那个沈砌的长相,与这沈砺更为相似,这定就是表舅那不受待见的嫡长子了。
  那时他派去的人查到的消息是说这孩子快被爹娘逼死了,当时周祺就觉得这孩子怪可怜的,如今瞧着,倒是面色红润身强体壮的样子,听他口称学生,想来已有功名,看来这孩子后来离了沈家之后却过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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