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生活日常 第57节
宋光耀听了疑惑的问:“惜娘怎么了?什么天赋?”
宋惜娘推了推辛月让她说,辛月却躲开笑着说:“表姐,这么好的消息,得你亲自告诉表哥。”
宋惜娘娇嗔的看了一眼辛月,见辛月不为所动,只笑着看她,她才又骄傲又害羞的和自己哥哥说了她眼睛能看出别人看不出的颜色,姑姑说她这个天赋可以染出极难得的丝线。
宋光耀听了很为妹妹高兴,忙说:“等我挣到钱了就送妹妹去学染线。”
其实若要学染线,针线铺子是招学徒的,但给人做学徒要吃不少苦,学会了还得给人打许久白工,宋光耀才不想让妹妹吃这些苦。
他准备自己花钱请人教妹妹,还说:“等我攒够了银子,以后给你开一个针线铺子。”
宋惜娘却摇摇头说:“我不想开针线铺子,我要跟着姑姑,替姑姑染绣线。”
宋氏没把宋惜娘之前的话当真,见她又当着侄儿的面说了一遍,才认真的看着她说:“惜娘,你有这么好的天赋,好好学染线,以后开个针线铺子,不说挣大钱,起码一辈子衣食无忧。”
宋惜娘跑过去拉着宋氏的手坚定的说:“姑姑,我手笨学不会阿奶的绣技,如今好不容易能帮上忙了,我想和你一起把阿奶的绣技发扬光大。”
宋光耀越听越疑惑,当初阿奶去世后,家里绣庄的生意就越来越差,阿爷也曾唉声叹气的说过若是当初没拦着姑姑学绣技就好了,怎么听妹妹说的,姑姑好似学会了?
宋氏见侄儿侄女都不似兄嫂那般性格,瞧着都是明事理的好孩子,她也不想让他们心有芥蒂,便详细的说了如何学会的绝技针法。
宋光耀听完看着辛月说:“表妹好聪明,
要不是表妹,谁也想不到这绣画里竟然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宋惜娘原本就极佩服辛月,这下子更是连连惊叹,知道阿奶的绣技能传承下来多亏了表妹,宋惜娘更是对辛月喜爱得不行,一把抱住辛月亲近的蹭来蹭去,嘴里不停的说:“表妹,你真是世上最聪明最好的表妹。”
原来一个郭玉娘撒娇,辛月就有些受不住,如今又来一个宋惜娘,辛月更是招架不住,本来辛月虽然嘴上喊宋惜娘表姐,心里却是拿她当妹妹看的,便拍着宋惜娘的背笑得一脸宠溺。
宋光耀对家里的绣庄没有什么执念,而且绣庄也已经没了,他知道妹妹很喜欢阿奶,从小就爱跟在阿奶身边看阿奶刺绣,因为手笨学不会刺绣还常躲起来偷偷哭,见她这么高兴,他便说:“那好,不开针线铺子,等我攒了钱送你学染线,你便来替姑姑染绣线。”
辛月前世玩儿针织都要花许多钱囤很多好毛线,自然知道对刺绣来说,好丝线是很重要的,见宋惜娘有这么好的天赋,又愿意替宋氏染线,忙和宋氏说:“娘亲,既然表姐有心,咱们出钱送她去府城学染线吧,学会了回来开个针线铺子,算咱们和表姐合伙开的,这样又可以替铺子染好绣线,又能往外卖丝线挣钱。”
宋氏心里思考了一番,也觉得好,若靠侄儿干活攒钱,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攒够,怕不是白白耽误了侄女儿的光阴。
自己出钱送她去学,出钱开针线铺子,既能帮侄女儿早日学会染线,也能让自己早日用上更好的丝线,绣出更好的作品。
将来针线铺子开起来,光是自家绣铺的用量就不少,也不愁会生意不好,这对自己和侄女儿都有好处,便点头应好,问宋惜娘:“惜娘可愿意?”
宋惜娘本只是想如崔慧娘一般拿月钱替姑姑做事,没想到姑姑又要出钱送她学艺,又要掏钱帮她开铺子,她有些手足无措的看向自己哥哥。
宋光耀也没想到姑姑竟然愿意出钱送妹妹学艺,还愿意自己出钱和妹妹合伙开铺子,再一想姑父还说要替自己引荐去褚家商行做事,明明自己爹娘对姑姑不算好,姑姑一家却这般真心相待,宋光耀忙拉着妹妹一起给姑姑姑父躬身行礼,说道:“多谢姑姑、姑父这般爱护。”
宋惜娘见哥哥答应了,高兴极了,对着宋氏说:“姑姑,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学染线,回来多替姑姑挣钱!”
然后又过去抱着辛月不放,说:“多谢月娘,月娘你对我真好,以后我挣了钱都给你花,给你买好多好多东西。”
辛月不客气的点头应下,笑着说:“好,我可就等着花表姐的钱了。”
宋惜娘听了更加高兴,直点头,恨不得现在就能开始挣钱给表妹花。
过了两日县衙收到了守备府的公文,请何大人去府城参加治下居民宋承业与其妻欺诈案的审理,何大人一瞧便招来辛长平说:“这就是你家夫人兄长的案子吧?”
辛长平点头说是,又把前两日去府城见到宋承业和徐氏,得知的内情告知了何大人。
何大人听完沉吟了一会儿,才说:“这事要是当场爆出来,怕是伤了守备大人的颜面,这样吧,明日你随我一同去,先寻机求见守备大人,私下先告知他。”
辛长平也想过此事,可他没有那个人脉和能力能求见到一府守备,听见何大人愿意帮忙,辛长平连忙躬身致谢。
何大人拉起辛长平说:“我也只能试试,先寻府尹大人看能否引见一番。”
辛长平回家和宋光耀、宋惜娘说了后日他们爹娘的案子便要审理,自己明日要先去府城。
宋光耀朝着辛长平躬身一拜,说:“便托付给姑父了,不论结果如何,姑父的帮助,我们谨记于心。”
次日辛长平跟着何大人坐着马车去了府城,他们先在驿站开了房梳洗一番,才去了府衙拜见府尹大人。
府尹大人昨日收到公文还奇怪,一个县里的平民怎么能欺诈到守备大人府上去,今日见到何大人忙问何大人是否知晓内情。
何大人让辛长平解释了一番,府尹大人听完瞧着辛长平说:“你这大舅子胆子也忒大,竟然糊弄到守备大人头上去,看在何大人面子上,我就陪你们走一遭吧。”
东安府的守备姓蒋,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身高近七尺,高壮如山,是个极有压迫感的人。
文武官员各成体系,互相管不着对方,守备大人和府尹大人谈不上关系好,但也没有什么龃龉,听到府尹大人来求见,守备大人也没拿乔,便起身相迎。
府尹大人说明了来意,守备大人瞪着辛长平意味不明的冷笑一声,说:“你是那骗子的妹夫?怎地?他们行骗到我头上,还能有什么冤屈不成?”
守备大人因为这事闹得家宅不宁,肚子里一肚子邪火没处发呢,要不是皇上三令五申判决令出来前,不许武官对平民动手,宋承业关着的这几日身上早该被打烂了。
原本他回家里,三个美妾各个乖顺,温柔小意的哄着,可如今各个一见着他就是满脸的泪,穿着去年的旧衣凄凄惨惨的诉苦说不敢出门,怕惹得旁人笑话守备大人家连身新衣都做不起。
弄得守备大人最近回了家就待在书房,推称公务繁忙,一步都不敢往后院踏。
辛长平自然不会帮宋承业他们狡辩,此事他们做得,便该承担责任,便说:“大人,他们胆大包天做出这种事,自然该认罚。”
守备大人听了辛长平这话,才略收了点脾气,斜着眼问:“那你今日来是为何?要替你那大舅子把赔款交了?他家那铺子宅子抵价也就四五百两,搜出来的银子也不足百两,你若是来还钱的,看在府尹大人面上我就不跟你细算了,再补六百两,明日判决文书一出,我便放人。”
想着家中那两个孩子,辛长平硬着头皮说:“大人,该赔偿的我们认罚,但其中另有内情,大人许是不知,这次我家大舅子和您府上管事签的书契,货款二百八十两,定金一百四十两,但我家大舅子其实只收了七十两定金,这也是为何您搜出来的银子不足百两的缘由。”
守备大人虽是武官,可也是读过几年书的,不是什么蠢人,听到辛长平这话,他脸色一变,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问:“你可有证据?”
辛长平把徐氏说的藏账本之地告知了守备大人,又说:“定金的银票是从大人府上账房领出的,应都有记录,时日尚短,那管事不一定把银票花销了出去,说不得还能找到。”
守备大人冷着脸喊进来两个亲兵,交待他们一个带人去潍县找账本,一个带人去搜那个管事的家。
他不好扣着府尹大人和潍县县令,便将他们送出了守备府,只留下辛长平说:“你便待在这里,等我的人查证完了,若是所言为实,明日判决还是按书契所写,但其余的钱不用补了,你直接带那二人走,若所言为虚,你便去牢狱里与那二人作伴。”
第64章
辛长平在守备府的待客厅里坐了快三个时辰。
守备大人走前嘴里说得严重,但他家的仆人一直隔段时间就来替辛长平添茶续水,中间还几次来询问辛长平是否需要去净室,等到了饭点还用食盒送来了一荤二素的饭食。
辛长平刚把食盒里的饭菜吃完,守备大人又冷着一张脸回到了这间待客厅,见到吃得干干净净的食盒,他瞟了一眼辛长平说:“你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辛长平放下筷子起身朝守备大人致谢道:“多谢大人体恤。”
守备大人让家仆收走了食盒,在辛长平对面坐下,见辛长平还站着,又压手示意辛长平坐下,然后才说:“账本找到了,那管事家里也翻出了那七十两银子。”
辛长平听完心里也安心了些,只是没吭声,恭敬的等着守备大人接下来的话。
守备大人冷笑一声道
:“还得多谢你这大舅子,替我找出家里的硕鼠,一个小管事,家里的藏银比我这个守备的私库还多。”
守备大人家里的账是他嫡妻在管,明面上的俸禄,和人情往来收受的财物都在公中的账上,只有他在战场上缴获的战利品,他才能偷偷截留下来放进私库里花用,平时偷着给美妾们些银钱,买些首饰。
没想到今日亲兵去搜查那管事的家里,竟然搜出了近千两银子,亲兵吓了一跳,忙先派了一个手下回来和守备大人禀报。
守备大人的脸色极难看,他堂堂一府守备,靠着洗劫境内的山匪,才抠抠搜搜的攒了几百两的私房银子,他家一个小管事竟然比他还有钱!
再一想,一个小管事就能贪了这么些银子,家里其余的管事呢?守备大人当即下令让所有的亲兵一块儿出动,把家里所有的大小管事连着管家一起全搜查了一遍。
最后搜出来的银子比守备府的府库还富裕。
守备夫人被家里的管事娘子们抱着腿哭求,怒气冲冲的跑来寻守备大人,说:“就为了你那三个小妾的几身衣服,你就这么大动干戈,家里的管事都是我提上来的,你这是打我的脸呢?怪我薄待了你的小心肝们?”
守备大人不语,只是踹了一脚装银子的大木箱,点了点桌上装银票的木匣子。
守备夫人点了点银票,又伸手去木箱子里扒拉几下,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最后讪笑着说:“还是夫君英明神武,明察秋毫。”
拍完马屁她连忙自己抱紧了木匣子,又招呼跟着的丫鬟仆人:“快把箱子抬上,抬回账房里入账,对了,把那几个管事娘子都给我捆起来,等我回去了再处理她们!”
守备大人见娘子走远了,拍了拍胸口藏起的银票压压惊,这才有功夫去寻被他强留在府里的那个秀才。
辛长平瞧着守备大人的脸色,见他虽板着脸,眼里却无一丝怒气,反而藏着一丝欣喜。
府城到潍县来回一趟若是骑马也就一个多时辰,搜一个小管事的家更是用不了一个时辰,想来守备府的大小管事应该都遭了殃,而守备大人的荷包应该也吃饱了不少。
辛长平便躬身说道:“大人,我那大舅子之罪责是咎由自取,哪里敢当您一句谢,他们胆大妄为竟然敢以次充好糊弄您,书契如何签的自然便该如何赔偿。”
守备大人见辛长平说话有理有据,面相也是正直开阔之人,倒有些奇怪他怎么会和那等小人行径的人做郎舅,正好现在心情愉悦,便问:“我瞧你和你那大舅子可不像一路人,可是你家中娘子逼迫你来替她兄弟奔走?这后宅无知妇人,也不怕把你陷了进去,我若是那蛮横不讲理的,把你也投了牢狱,她倒是何处哭去?”
“守备大人自来了东安府,御下森严,对治下百姓秋毫无犯,还屡屡替百姓扫清境内山匪,东安百姓都知大人爱民如子,如何会怕大人。”辛长平先拍了守备大人几句马屁。
守备大人听得面色发红,他屡次打山匪都是因为荷包渐空,讪笑一声摆手说道:“哪里哪里,职责所在,职责所在。”
拍完了马屁,辛长平再才出言解释道:“我们两家早已断亲,只是他二人突然被下牢狱,家中铺子宅子被封,一双侄儿侄女年纪尚幼无处可去,亦不知发生何事,这才找上门来,我娘子顾念孩子,才让我去府城探听情况,本来知道他们做下何事,并不愿管他们,按书契赔偿,不够数的便让他们做苦力便是,只是孩子们都是懂事之辈,怎会眼见爹娘受苦,定得被他们拖累一生,既得知了其中涉及阴阳契约的隐情,末官才不得不斗胆和您禀报。”
谁家没有些糟心的亲戚,便是守备大人,府中妻妾家里的兄弟也有那不着调还老要自己替他们擦屁股的。
守备大人跟辛长平起了些同病相怜之情,拍拍辛长平的肩膀说:“你娘子倒是明事理的,可惜摊上这么个兄长,你们顾忌他拖累孩子,他自己倒是没甚么顾忌,此次要是不吃个狠教训,以后也长不了记性,你今日也算是帮了我一把,替我抓出了家里的蛀虫挽回了银钱的损失,我也来帮你一把。”
辛长平忙躬身请教:“求大人指点。”
守备大人笑着说:“明相大人曾说过,一个人若是偷奸耍滑成性,那定是苦吃少了,该送他去劳动改造,先前我不是答应你要是所言为实,便只收了你大舅子的铺子宅子,不要他再补银子么,这话你不要跟他们说,待会你去牢狱里见他们,只说明日判决文书判他们缴纳一千二百两罚银,因书契作假,到时候只需缴纳六百两,铺子和宅子连着搜出的几十两银子,一起抵扣五百两,剩余一百两他们掏不出来,男的去军营做苦力,女的去缝被服,一年抵消十两银子,等他们瞧着真心改过了,我再通知你来领人,到时候就说欠的银子他们出去了也得挣钱还你,就他们这不靠谱的性子,孩子是指望不上他们的,到时候他们还的钱你便收了偷偷给了孩子便是。”
辛长平心里自然也愿意让舅兄吃点教训,在守备大人头上都敢玩弄虚作假这一套,要不是自成帝改革军制之后,武官管理制度森严,便是再大的官职都严令禁止乱杀无辜,就他们这行为要是在以前,这会儿怕是头颅都拼不回来了。
辛长平便连连点头应道:“大人所言甚是有道理,多谢大人相帮。”
辛长平吃饱喝足的从守备府出来,拿着守备大人给的手令去守备府的牢狱见宋承业和徐氏。
朱书吏的姐夫见辛长平拿着守备大人亲书的手令,脸色几番变幻,一改之前的傲气,笑得脸如菊花满是亲近的样子说道:“倒是我眼拙了,兄弟你竟是有大来头之人。”
说完还掏出之前收的五两银子非要还给辛长平。
辛长平自然不会要,当初送礼托人办事,哪有事办成了再把礼收回来的道理,忙说:“大人客气了,我哪有什么大来头,若不是大人前几日愿意行方便,如今我们还似没头苍蝇乱串,找不着门路呢。”
见辛长平是真心不要,朱书吏的姐夫才放心的收下银子,亲自带着他去见宋承业他们。
宋承业与徐氏这几日得了照应,每日的饭食好歹没有馊味了,每日还有一小盆清水能擦脸洗手漱口,看起来比上回要干净许多。
见着辛长平再次进来,徐氏忙往他身后搜寻儿子的身影,见半天没出现,才失望的垂下眼说:“耀哥儿今天没来呀。”
“耀哥儿一个孩子,这牢狱是个什么好地方么,老进来做什么?”宋承业瞪了徐氏一眼,然后扭头对着辛长平笑脸相迎,说:“妹夫,可有什么好消息?听说明日我们就要上堂了。”
辛长平按着守备大人的话交待了他们,宋承业和徐氏听说不用他们在堂上再揭穿管事的行径,皆是松了一口气。
这两人虽出入了两回守备府,但只见过些管事、下人,只徐氏带人去量身时见过几位姨娘,可姨娘们并不把徐氏放在眼里,连话都不曾和她说过,只自顾的交待管事盯好了她们的衣裙不许出纰漏。
自前几日得了辛长平的主意,虽知道只有这般才能救自己,可还是内心惴惴不安,今日一早听说明日要开堂,二人都紧绷了一天,反复的演练明日在
堂上要如何出言分辩。
如今放下了心,宋承业又有了心思琢磨,他看着辛长平小心的问:“妹夫,这只差一百两了,你们能不能先替我们凑一凑,这去军营做苦力我们哪里熬得住,而且一年才能抵消十两银子,我们便是在外面随便找个活干,也不止挣这么点银钱,你放心,我们出去了定然会还钱给你们的。”
徐氏也是眼珠活动,心想公爹那老头子可是带了不少银子跑了,要是他们进了军营关上十年,老头子儿子女儿都得生下好几个了,到时候谁知道还能争回几分家产来,便忙跟着求道:“是啊妹夫,你帮帮我们,若是难凑齐,帮着去我娘家问问,应该也能拿出一些来。”
辛长平一见他们这样,便觉得守备大人说得真是没错,看他们这样子这次要是轻松脱困,定然是一点教训都不长的,他便故意板起脸冷冷的说:“我家里有几分家底,舅兄难道不比我还清楚?”
宋承业被辛长平这话怼回来,脸色尴尬,如今爹跑了,只能指望这妹夫相帮,他知道自己与妹妹有怨无情,便只能借着孩子找补道:“实在是耀哥儿和惜娘年幼无依,若是我和娘子在军营关上十年,他们如何是好?过几年便都该成亲嫁人了,没有爹娘在谁人替他们张罗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