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生活日常 第55节
宋惜娘下意识的靠近辛月,轻声问:“月娘,你说明日哥哥能见到爹娘吗?我好害怕。”
辛月很不喜欢那对舅舅舅母,但是对小兔子一样的宋惜娘讨厌不起来,爱怜的拍拍她的背,哄她道:“不要怕,没事的,好好睡一觉,说不定明天就有好消息了。”
宋惜娘这几日都是一个人在客栈房间里睡觉,没人说话没人陪,她夜夜睡不安稳,总是做很可怕的噩梦。
今日和表妹挤在一起,她突然十分安心,以前表妹那么小就能站在她前面替她出头,她心里觉得表妹十分厉害,十分信服表妹说的话,便挨着表妹沉沉的睡过去。
第二日一早辛长平先去了县衙,和何大人请了假,何大人听说了这事也觉得难办,他靠着出身在府尹大人面前还能有一点薄面,可军方的事情连府尹大人都插不上手,更何况他一个小小县令。
便只能爱莫能助的叹了口气,给辛长平批了假。
辛长平叫了辆车回家接上宋光耀往府城去,怕耽误时间,特意叫的一辆骡车。
等到了府城,在府衙附近下了车,辛长平交待宋光耀和车夫在这等着,他自己去了府衙寻人。
辛长平认识的那个书吏姓朱,他姐姐确实嫁了守备府军官,还正巧是管牢狱的头领。
听到辛长平所求,他没有犹豫,跟上司告了个假便带着辛长平去守备府寻自己姐夫。
辛长平带着朱书吏一块儿去坐骡车,宋光耀见到朱书吏和姑父一起过来,便知道对方愿意帮忙,连忙躬身行了个大礼,感激的说道:“多谢大人相帮。”
朱书吏把宋光耀扶起来,见他还未及冠,赞了一句:“小小年纪就这么有担当,你爹娘是有福之人。”
到了守备府朱书吏自己去托人喊他姐夫出来,朱书吏的姐夫长得十分高大,满脸煞气,一瞧就是战场上见过血的兵,他望着辛长平和宋光耀,眼神极有压迫感,冷声说道:“守备府牢狱的犯人外人不可轻见,此案还没开始审理,等到要开堂之前,自会通知府尹大人和你们本地的县令大人来一同听审,定不会冤枉了他们。”
宋光耀再是坚强,在这种压迫下也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辛长平忙挡在宋光耀面前说好话道:“大人,他是家中长子,您也瞧见了还是个未及冠的少年郎,没经过什么事,爹娘都被关起来了,他还什么状况都搞不清的,求您行个方便,让他进去见一面他爹娘,好歹知道究竟发什么了,他爹娘要是给大人们添了麻烦,光是抓了他们也于事无补,我们知道他们做错了什么事,回去也好想办法弥补,您说是不是?”
朱书吏也在旁边帮着敲边鼓,说道:“姐夫,这是我好友,你就帮忙行个方便,他们进去说说话就出来,定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辛长平把昨日宋光耀给的银钱换成了整锭的元宝,悄悄拿了个五两的,借着抓着朱书吏姐夫的衣袖哀求的动作悄悄塞到了他手里。
朱书吏的姐夫感受到元宝的形状,下意识的掂量了一下,满意的露出个浅笑,咳嗽一声把元宝塞进了袖袋里,才说:“行吧,但人多眼杂,到了里面不可久待,进去最多两刻便得出来。”
辛长平忙说:“知道了,大人放心,必不叫大人为难,只要问清了缘由便出来。”
宋光耀喜出望外的跟在姑父身后到了牢狱外,朱书吏的姐夫让他跟着自己进去,宋光耀突然害怕,求救的瞧着姑父,辛长平见状只得又求朱书吏的姐夫道:“可否让我陪着一块儿进去,他年岁还小,怕他问不到点子上,出来传话又出纰漏。”
朱书吏的姐夫看在袖袋里沉甸甸的元宝面上点点头,说:“那就一起来吧。”
毕竟那可是五两银子,他一月的薪俸也才一两多点,家里父母妻儿一大家人,这点银子可养不活他们,全靠这些探监的人给的好处,家里才能过得富足些,这五两银子都快抵得上他三、四个月的收入了,值得他给他们再多行点方便。
宋承业和娘子徐氏被关进这牢狱里都好几天了,被扒了绸衣,穿着破旧的囚服,还几天不得洗漱,人都馊了,每日里吃的也都是些潲水一般的食物,整个人瞧着都跟街头乞讨的乞丐一般没什么分别。
他们本来送货来府城,一开始和守备家的管事还有说有笑的聊着天,谁知道那些给姨娘的衣服送到各院之后,守备家的姨娘们纷纷闹了起来,说正室夫人糟践她们,给自己和自己儿女都寻府城最大的绣庄做衣服,给她们做的衣服却跟下人的一般。
守备夫人确实舍不得给姨娘们也花
大笔的银钱在府城最好的绣庄做衣裙,但是这家绣庄当初姨娘们自己也是点头认可了的,她才不受这个冤枉。
两边吵了起来,姨娘们说夫人故意刻薄她们,想要她们穿着丑陋的衣裙出去丢守备大人的脸面。
守备夫人说当初你们自己点头选了这家做衣裙,又不是我非逼着你们的,凭什么冤枉我。
姨娘们说这衣裙跟当初拿来的绣样根本不一样,说守备夫人故意和人合伙哄骗她们。
吵得热闹起来,把在家休息的守备大人引了过来,知道原委之后,便直接让手下的兵丁把那绣庄的老板抓了起来。
守备家的管事怕事情牵连到自己身上,忙说:“当初他们说自家有手艺绝佳的绣娘,我才请了他们来替姨娘们做衣裙的,样品姨娘们都看过,也都是满意的。”
姨娘们听了更气了,纷纷把送到自己房里的衣裙扔出来,指着那上面的刺绣说:“我们当初是同意了,可这刺绣根本和当初的样品不是一个档次!”
那管事忙拿出先前的样品来对比,果然不是出自一人之手,又拿出和宋家绣庄签的书契来,说:“当初因为没见到那绣娘本人来替姨娘们量身,我特意和宋家绣庄签书契时写明了,必须由样品的绣娘本人替姨娘们做衣裙,如果货品出了问题,需十倍赔偿。”
守备大人有三个姨娘,每人每季要做四身新衣裙,徐氏接这个活要的价是五两银子一身衣裙,这管事要拿好处,书契签的是十两一身,十二身衣裙是一百二十两银子,十倍赔偿便是一千二百两。
卖了宋家的绣庄和铺子,也只能换得几百两罢了,一千二百两,便是打死宋承业和徐氏也是掏不出的。
于是宋承业和徐氏便被关进了守备府的牢狱,家中的铺子和宅子也都被守备大人派人封了起来,等到时候开堂审案之后,这铺子和宅子都将作为赔偿归守备大人所有,不足之处若是宋承业和徐氏无法补齐,还得去军营做苦力抵债。
宋承业和徐氏自被扔进牢狱里,一开始两相对着哭,后来便开始互相指责,宋承业怪徐氏:“都是你非要接这活,大户人家的钱是那么好挣的,如今好了,家业都赔干净了,你我还得去军营给人当一辈子苦力!”
徐氏可不是个软弱可欺的,针锋相对的骂回去道:“你现在倒会说些事后的明白话,当初能接下这活,你没有高兴到天上去?还怨我,我倒是有本事接下活来,可是你没本事让你妹妹替你做出这些衣裳来啊,这事怎么也不能怨到我头上来吧。”
两个人连着吵了几日,吵到现在一个人坐在牢房的一个角落,谁都不搭理谁。
朱书吏的姐夫把他们带到牢房外,掏出钥匙开了门让他们进去,然后把门锁上和朱书吏去自己的值房。
宋承业和徐氏见到辛长平和儿子宋光耀,满脸惊喜,两个人顾不上怄气,一块儿扑了过来,徐氏一把搂住宋承业就哭起来,控诉道:“耀哥儿,你可来了,娘亲都要被你爹欺负死了,明明我俩一块儿做的生意,出了事他就怨我一个。”
宋承业没心情和徐氏争执,只拉着辛长平不放,这会儿他把和妹妹的不愉快全抛之脑后,拉着辛长平好似拉住了救命稻草,忙问:“妹夫,你可是来救我们出去的?”
辛长平瞧了一眼宋光耀,宋光耀忙把娘亲拉开,问爹娘道:“爹爹、娘亲,我们只能进来待一会儿,待会儿就得走了,你们被关起来,究竟是什么情况?你们赶紧告诉我,还有什么要交代我的也要抓紧说,如今家里铺子和宅子都被封了,我和妹妹无处可去才求到了姑姑家,还好姑姑、姑父愿意帮忙,姑父还想办法托了关系带我来见你们。”
宋承业听完忙追问:“你阿爷呢?他难道不管你们吗?”
宋承业被抓进来时就听说了自家的铺子和宅子会被封,只是他想着好歹镇上还有他爹在,儿女总归还能有地方待,有人能照看,所以这几日没怎么担心儿女,只顾着想着自己要如何脱身,现在听儿子说他们无处可去,他满脸震惊。
宋光耀是个心性厚道的人,不爱讲人坏话,可对他阿爷此次是真的寒了心,冷笑着说:“我和妹妹从家里出去就去找了阿爷,可阿爷表面说帮我们打听情况,只给我和妹妹送到客栈开了两日房间,第二日他就带着姨妈搬空了家里不见踪影了。”
别说宋承业听得傻眼了,就连徐氏都不可置信,瞪着眼睛说:“你可是他唯一的亲孙子,你爹还是他唯一的亲儿子,这老头子竟然就这么跑了?”
第62章
宋承业一直认为自己是家中独子,又替家里传承了香火,生了宋光耀。
他爹明明白白的重男轻女,不说小时候他和妹妹有矛盾,他爹帮他拉偏架这种小事,只说妹妹出嫁除了娘亲给绣了一幅绣画值些钱外,他爹就只把辛家送来的聘礼陪嫁了回去,一分一毫都没再添。
妹妹每月刺绣才能拿到一两银子左右的分红,而自己哪怕什么都不干,每月都能跟爹要出几两银子来花用,去年更是把家中的产业和绝大部分银两全给了自己。
所以宋承业一直坚定的认为他爹把他当做命根子,他从小到大对他爹唯一的不满,就是他爹去年非要娶个小老婆,娶的还是自己的姨妹害自己丢脸面。
他本来以为自己被关进了牢狱里,他爹一定在外奔波打点,想方设法救他出去,瞧见妹夫来,也以为是他爹出面请来的,毕竟上回两家都撕破脸说了断亲了,他认为也只有他爹能用孝道压着妹妹。
如今听到儿子说他爹一听他被关了,儿子孙子全都不管,带着新娶的小老婆跑了,宋承业满脸诧异,嘴里一直念叨着:“这……这怎么可能?”
徐氏对公爹多看中儿子、孙子也很是了解,她当年嫁进去身份被拆穿,公爹极厌恶她,甚至还曾逼着夫君把她休了,直到她生了儿子,老头子才不再对她横竖不顺眼。
这人多看重子嗣传承大家都看在眼里,如今能做出抛下儿子、孙子全都不管的事,才更加让人不可置信。
若说他怕被牵连,贪生怕死,可儿子虽在牢狱里,孙子却是在外面的,而且都求上门去了,哪怕他逃的时候带上宋光耀,徐氏都能理解。
宋承业陷入了被亲爹抛弃背刺的情绪无法自拔,徐氏却是个精明善猜疑的,她想起那日她和夫君夜里去小院寻公爹,原本都还好好的,只是夫君说了句堂妹,堂妹摔了个茶碗,公爹就突然暴怒起来。
徐氏细细想来,以往便是婆婆都不曾得公爹这般爱护,便是夫君做错事惹婆婆不悦,公爹都是向着夫君劝婆婆莫和儿子计较的。
而且仔细想想那时不过是地面有点碎瓷片,公爹却小心翼翼的把堂妹护着,堂妹在家都是干惯了活的,又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大家小姐,公爹置于反应那么大吗?
除非堂妹怀孕了?怕真是这样!不然说不通!
徐氏顾不得和夫君还在冷战,抓着夫君的手便问:“公爹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堂妹是不是有身孕了?”
宋承业被徐氏这话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反驳道:“怎么可能,我爹都多大年纪了,都是老头子了还能生?”
徐氏却说:“你忘了公爹那个朋友,六十多了还老来得子呢!不然怎么上次他为了护着我堂妹就对你发那么大脾气,而且若不是他又有了孩子,他怎么能对唯一的儿子、孙子不管不顾?”
宋承业眼珠子都要瞪得跳出眼眶了,他想反驳娘子说的是无稽之谈,可偏偏他自己也越想越觉得不对,好似还真的只有这样才合理,他突然想到一事问:“可你堂妹不是不能生吗?”
宋承业记得当初徐氏嫁进来被发现不是小徐氏后,他爹很是给了徐氏一段时间气受,直到徐氏生下儿子,而小徐氏多年都未有孕,被传出不能生的名声,他爹才不再说他当初不该娶徐氏的
话。
徐氏跟小徐氏是年纪相仿的姐妹,小徐氏以前曾偷偷跟她诉过苦,所以徐氏也知道些内情,便说:“那都是她前夫家故意污她名声的,她前夫不知是天阉还是天生就不喜欢女人的,平时只待在书房里过夜,都不往我堂妹屋里去的。”
宋承业心里最后一丝侥幸被戳破,他也认定了徐氏的猜测,一下子心灰意冷起来,放开拉着辛长平衣袖的手,走到先前的角落里蹲下。
徐氏忙去拉他,说:“夫君,你干什么呢?如今耀哥儿和妹夫好不容易进来,咱们赶紧一起想办法脱身啊!”
宋承业却甩开徐氏的手说:“还能想什么办法,书契上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一千二百两银子,便是把铺子和宅子都抵了也差得远,要是我爹愿意帮忙,他那些老朋友各处借一借还有点希望,可我爹跑了,如今咱们还能想什么办法?难道你娘家能拿出钱来?”
徐氏忙看向辛长平说:“妹夫,你们可得帮帮我们啊,如今我们只能指望锦娘这个亲妹妹了。”
辛长平吃了半天瓜,内心也觉得老丈人肯定是有了新孩子了,他虽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帮忙来见他们,但他可没想到娘子的嫂子居然指望自家出钱帮他们,去年月娘生病掏空了家底,跟他们借几两银子可都借不出来呢。
辛长平颇为无语,语气冷淡的说:“我们家可没这么多钱,去年连盛哥儿的束脩都拿不出来,差点儿都不能继续念书了,今年是开了个铺子,可本钱都是拿我家的田地抵押借来的,铺子才开了一个多月,又不是挖金矿,能挖出一千多两来。”
徐氏再厚的脸皮,话也说不下去了,她看了一眼宋光耀,眼泪流下来,摸着儿子的脸说:“耀哥儿,爹娘以后不能陪在你们身边了,家里的铺子宅子都得被收走,不够的银子还得我和你爹去军营干苦力抵债,那么些银子,怕是干到老死都还不完了,以后只你跟妹妹了,你年纪大些,又是男儿,日后多照顾好惜娘,回去带着妹妹去阿公阿婆家,你舅舅舅母要是不乐意,你就说娘亲这些年可没少贴补他们,你们回去吃住也是应当的。”
宋光耀被爹娘这番话说得脑子发懵,又是阿爷有了新孩子,又是要赔人一千二百两银子,赔不出来爹娘得去军营干苦力一辈子都出不来,他茫然的问:“怎么会欠人这么多钱?”
当着辛长平的面,徐氏不敢怨怪宋氏,毕竟以后她和夫君都顾不上儿女了,见辛长平还能帮着带儿子来见他们,就知道妹妹虽然嘴上说和他们断亲不来往,可对两个孩子还是愿意关照的。
徐氏叹了口气,便只说:“我们和守备府签的契约,给守备府家的三个姨娘做十二身衣裙,若是违约要十倍赔偿。”
辛长平听了觉得奇怪,他知道宋承业和徐氏是以娘子的名义接的活,可是娘子以往便是绣绣画也才能卖出十两银子一幅,如今娘子做衣裙一身能卖十两也是因为学会了岳母的绝技针法的缘故,可宋承业他们只有娘子以往的绣品,便问:“一身衣裙要价十两?”
徐氏摇摇头说:“我们要的五两,但是守备府的管事说契约要签十两一身,他说他跟我们这种小地方的铺子合作是担了风险的,要拿一半好处。”
辛长平心想,若只是一半,六百两银子,宋家那铺子都能值个三百多两,再加上宅子,那差额就不多了,便问:“你们没说明这个情况吗?若只是六百两,那变卖了家产,再差也差不了许多了。”
宋光耀一听忙追问:“爹爹、娘亲?”
宋承业和徐氏对视一眼,犹豫的说:“那管事说书契签的是多少就是多少,便是我们把他供出来,也改变不了要赔一千二百两银子,只能把他也害了,他在守备府能当上管事,上上下下都有人有关系的,我们要是害了他,他说不会放过我们的儿女。”
听到这,宋光耀刚亮起希望的眼睛又暗淡了下去。
辛长平皱起眉,这管事欺上瞒下,还威胁宋承业和徐氏,辛长平心想他若是上上下下都有关系,那他的关系估计都是和他一样的人。
守备大人若真知道这些下人联合外人欺上瞒下贪污自家的银钱,必不可能容忍,只是一季姨娘的衣裙,一个管事就能贪墨掉足足六十两银子,守备大人家里怕是少不了这种硕鼠。
辛长平便问宋承业和徐氏:“你们家的伙计要是进六十两银子的布匹,回来跟你们报账一百二十两银子,你们知道了会只追究这个伙计吗?”
宋承业和徐氏代入一想,若是连个伙计都敢贪这么多,那其他的管事、掌柜不得贪自家更多的钱?那必然要把他们全部查一遍才肯罢休。
宋承业和徐氏顿时明白过来,那个管事是在诈自己,要是他们把这事爆出来,别说管事自己了,守备府上上下下连大管家都得被查透,到时候管事还能说什么他上上下下都是关系?
见他们明白过来,辛长平才问:“你们可有证据能证明你们只收到书契上一半的钱?”
宋承业皱着眉想了半天,说:“那日那管事从账房支取了一半的钱来给我们做定金,仆人的春衫两百件,我们要的四百文,书契上亦是签的八百文,两相合计总货款二百八十两,一半的定金是一百四十两,他只给了我们七十两,另外的七十两他当场就拿走了,那银票是从守备府账房出来的,应该有记录,若是能从他那里查抄出来,是不是就能证明?”
徐氏补充道:“我们回家也做了账,账本上记着的收到定金七十两。”
辛长平忙追问:“账本在何处?”
徐氏说:“藏在我屋里,别人除非把屋子拆了,不然定是找不到的。”
二人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辛长平便叮嘱他们,这几日莫要露了口风,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免得那管事起了防备之心,把银票和账本毁了。
到了时辰朱书吏的姐夫过来催,辛长平带着宋光耀要走,徐氏拉着宋光耀依依不舍,最后只嘱咐了句:“照顾好自己和妹妹。”
宋承业脸色尴尬,好半响才憋出一句:“妹夫,多谢你。”
辛长平知道宋氏只是为了侄儿侄女才愿意管这事,他没准备跟宋承业缓和关系,便直言道:“我们只是为了耀哥儿和惜娘才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