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生活日常 第34节

  崔慧娘接着裁剪布料,手下的动作愈发轻快,脸上都是笑意,心中想着师父这么好,日后她定要好好跟着师父,多多帮师父干活。
  之后再没有客人上门了,瞧着天色不早了,宋氏便收拾了准备关店,宋氏锁了自家铺子的门,见隔壁胡娘子的绸缎铺还关着门没回来。
  刘差役也要下值,来接崔慧娘,见辛月抱着装银子的匣子不放心,便主动先送宋氏和辛月回去。
  辛长平听说了店里今天的收入,知道下午辛月揽了个出手大方的贵客,先夸辛月道:“月娘可真厉害。”
  之后又怕第一天的收入太高,拉高了娘子和女儿的预期,日后生意冷淡难免要失落,便提醒她们道:“这开店也叫守店,日日在铺子里守着客人来,但客人却不是日日都会有的。”
  宋氏和辛月懂辛长平话中的意思,宋氏还说:“我本以为今天只有早上那单生意呢,你放心吧,再说了我这接的活要得急,再来单子我还不敢接了。”
  辛长平点头说:“也是,咱们只是个小店,需量力而行。”
  宋氏笑着说:“倒没想到接的第一单定制衣裳的生意,客户竟是府城的。”
  辛月也没想到随便招了个漂亮小姐姐,竟然就把生意做到了府城去,按那客人说的裙子要在花朝节的花会上穿,这种大场合,她娘亲做的衣裙若是效果好,说不定还能招来别的客人呢。
  想到那客人说她妹妹个子不高,偏喜欢长裙,辛月不禁想起了高跟鞋。
  带细跟的那种如今怕是难以做出来,可要是把鞋面做高些,鞋底做厚些,弄成个隐形内增高的鞋子,应该不难实现吧?
  辛月便跟宋氏形容了一下内增高的鞋子,问宋氏:“娘亲,那客人说她妹妹个子不高又喜长裙,若是给配上这样一双鞋子,个子矮也可以穿长裙了。”
  宋氏想了一下说:“能做,有慧娘帮我打下手,应该也能抽得出时间多做一双出来,月娘说得是,这套衣裙收了客人十两银子,收得我还有点亏心,再送她们一双鞋子也是应该的。”
  辛月听了却笑道:“可不止是为了这个,我想个子不高却喜欢穿长裙的女子应该不止那客人家的妹妹,我小时候还也老想穿娘亲的长裙臭美呢,可见人人都有希望自己身姿高挑的爱美之心,这鞋子要是做出来穿上美观又舒适,应该会有很多人愿意买的。”
  “这……”宋氏想本朝以高为美,倒不是很欣赏身姿娇小玲珑的,但她们贺州本地的女子,身姿高的其实倒不多,所以大家都爱穿长裙,但又不是所有人都适合穿长裙,若是有这如女儿所说能使身姿变高的鞋子售卖,倒真有可能让许多玲珑的女子趋之若鹜,便搂住辛月夸赞道:“月娘的脑袋可真聪明,日后咱们店里便卖你说的这能增高的鞋。”
  次日开始果然如辛长平所说,再没有什么客人,辛月在店里守着,偶有人进来逛逛,虽然瞧着对铺子里的人偶娃娃和绣画很感兴趣,但问了价格就不再说话,留下句再瞧瞧别家便都走了。
  对此宋氏和辛月都很淡定,宋氏忙着做那绣裙和增高鞋,辛月则抽空完成辛盛留的作业,不然要是哥哥大人归家发现她作业没完成,说不定真就取消她小掌柜的资格了。
  胡娘子回来开了自家的绸缎铺门,没客人的时候过来寻宋氏说话,问宋氏:“那清水镇上的宋家绣庄可是你娘家?”
  “是。”宋氏和宋家绣庄的关系,县城里做刺绣、布匹生意的很多人都知道,只是胡娘子是外乡人,才知道得不清楚。
  她去府城送布,赶上那户人家请了绣庄的人来给家里姨娘们量体,姨娘们量完体便挑胡娘子送去的布,胡娘子陪着她们倒是听到了不少闲话。
  那绣庄的老板娘说家里姑奶奶擅长刺绣,定会给姨娘们做出合心意的衣裙,还拿了些样品给姨娘们看。
  胡娘子在一旁瞅了几眼,瞧着就像宋氏的手艺,而且又是潍县下边儿清水镇的绣庄,老板又姓宋,宋氏说自己娘家没有姐妹,胡氏便怀疑那位宋娘子说的姑奶奶是宋氏。
  胡娘子不知道宋氏和娘家闹翻了断了关系,倒真以为宋氏会给那家的姨娘们做衣裙,便笑着说:“那倒巧了,我去送布瞧见你家嫂嫂在那给人家量体,接了不少活呢,那些姨娘们瞧见你的绣品都满意极了,我还说以后有机会介绍客人给你,没想到你这够忙的了。”
  宋氏听明白了胡娘子的话,原来是娘家还拿她的手艺在外面接活,正巧被胡娘子碰上,胡娘子以为她和娘家的绣庄还有合作。
  她上回都直说了日后绝不会再替娘家做针线,两家就此断亲,怎么也想不到兄嫂竟然还打着她的旗号接活。
  宋氏听了气得不轻,回胡娘子道:“岚姐,我跟娘家的绣庄没有干系,我娘家接的活我是不会替他们做的。”
  胡娘子脸上的笑顿了几秒,才震惊的说:“那他们还拿你的绣品当招牌?这批衣裳要是做不出来他们准备怎么收场?难不成他们以为能随便糊弄过去么?那户人家里是世代武官,可不是什么善茬,惹怒了人家,你那兄嫂怕是会被弄到牢里。”
  宋氏也想不通兄嫂这么做的底气是什么?难不成以为她还能被他们拿捏,说几句软话就不计前嫌继续替他们做牛做马,帮他们挣钱?
  明明自己和他们本就没有几分感情,以前只是看在娘亲的面上才愿意受那些气,如今娘亲都不在了,他们还有什么依仗觉得能让自己继续吃亏替他们做事?
  宋氏更想不通的是兄嫂这么蠢,她爹怎么愿意把铺子交给他们嚯嚯的?明明她爹往日里把这份家业看得那样重,为了这个铺子还能不顾女儿的幸福,想毁了她的亲事。
  宋氏以前听娘亲说过,爹爹说哥哥自己又不聪明,耳根子还太软,嫂子也是个蠢人,铺子绝不能交到他们手上,爹爹要自己管着铺子直到侄儿成年能接手。
  难道就真的是对那个小徐氏那般爱重,为了娶她为妻,连看得如命般宝贵的铺子,也能说不要就不要?
  第
  41章
  第41章
  要不是因为古代妇人生产,都是请了接生婆在自己家生的孩子,辛月都要忍不住怀疑,她这个舅舅是不是出生的时候与人抱错了?怎么瞧,也不像是宋家人啊
  明明阿公阿婆都是聪明人,阿婆能学会那么高深的绣技,阿公品性先不说,他能在大户人家的后院从外来的小厮混到当上管事,出来又能想到开铺子做生意,把绣庄做到镇上最大、县城知名,还善于交际,把阿婆的绣品卖到府城去。
  这两人生下的孩子里,娘亲宋氏也是个聪慧的,可这舅舅怎么好似没有一点脑子,那种官宦人家是他们能糊弄得了的?
  不过那都是他们家的事,两家都断亲了,就冲洗三那日舅舅、舅母的嘴脸,辛月也懒得替他们操心。
  这一日,铺子里零零散散的也来了些客人,只是都没有成单的。
  倒是杨家来了个管事,进了店先瞧了店里的成衣手艺,后交了一半定金,以三百文一件的价格购买了一百五十套棉布春衫。
  关店回家后宋氏去了趟何婶子家,和她说好了明日起去锦绣阁帮着做杨家仆人的春衫。
  何婶子是个寡妇,她夫君本来开了个杂货铺,二人养了三个儿子,在县城里生活也算富足。
  不过儿子们还没长大,尤其是最小的老来子才三岁大的时候,何婶子的夫君却染上了肺病,为了替他治病,家里的杂货铺都转了出去,只是银子花了不少,人还是没治好。
  还好家里的房子虽小,却是祖上传下来的,何婶子在娘家时也学到一点针线上的手艺,靠着给人缝缝补补做衣裳,把三个儿子都养大了,两个大儿子早都成家了搬出去住了,何婶子跟还没成家的小儿子还住在这青松巷。
  何婶子今年都五十岁了,还想着多攒点钱,好早日替小儿子也娶个娘子,这样她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自然不会推开这送上门的活计,高高兴兴的答应了,还对宋氏千恩万谢:“多谢辛夫人想着我,明日一早我就过去。”
  宋氏走了,何婶子的小儿子倒是有些反对,说:“娘亲,你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了,莫要太辛苦。”
  何婶子摸着才十五岁的小儿子的脑袋,慈爱的说:“三郎放心吧,娘亲知道,不会累着自己的,娘亲还要亲眼瞧着我的小三郎娶妻生子呢。”
  这春衫用棉布做,一匹棉布能做十身春衫,布料成本在一百文左右,加上用线和缴税成本共一百五十文左右,给何婶子和崔慧娘提成十分之一后利润还有一百二十文。
  这个月哪怕后面一直没生意,也已经有了近四十两的盈利。
  和钱庄抵押借贷的四十两,签的是一年的契,每个月还四两银子,一年连本带利是还四十八两。
  宋氏晚上和辛长平说:“等到时候尾款都收到了,就把两个弟弟家的钱还了,再还了钱庄的四两,还有十余两的结余,加上之前没花完的那十几两,铺子上的现银也有三十两,够进货周转的了。”
  本来之前宋氏想给二弟、三弟家分红,上回辛长安来送木偶娃娃的时候,便跟他提了一嘴,让他回去也同辛长康说一下。
  谁知辛长安当场就拒绝了,说:“我们拿银子可不是为了趁火打劫的,嫂子什么时候宽裕了再把银子还了便是,利息也不用给,这铺子能挣钱也跟我们没关系,又没帮着做什么哪有脸要什么分红。”
  后面来送木匣子和迷你家具的时候又说:“三弟也说不能拿嫂子的分红,那不是白白占嫂子的便宜吗?亲兄弟没有这么办事的。”
  辛长安因着木工手艺,做的木偶已经卖出了四十二个,木匣子和迷你家具七套,这就一共有四两多近五两银子了,再添点都能买一亩地了。
  宋氏听辛月算过账,心想要是这木偶娃娃的生意一直有得做,二弟倒是也能赚上不少银子。
  倒是三弟家,也得给他们寻个进账才好,不能只带着二弟挣钱,虽说家里没有不明事理的人,可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么时日长了,心有芥蒂也是人之常情。
  宋氏想着她要做府城小姐的绣裙、绣鞋,只崔慧娘和何婶子做杨府下人的春衫,还是紧凑了些,三弟妹朱氏虽不擅长绣花,但裁剪和缝制衣物倒也做得来,便主动和辛长平提:“不如问问三弟妹愿不愿意来缝衣裳?她便是手慢些,一天做出一套来,一个月做个三十余套,也能挣到近一两银子。”
  辛长平一个月薪俸才一两银子呢,宋氏这种程度的绣娘一般也就挣八钱到一两银子,这报酬着实不低了。
  辛长平沉吟了一会儿说:“倒是行,只是三弟妹来了住哪里?”
  如今辛长平搬回了主屋,辛姑母和辛月、郭玉娘挤在一处,那屋里还养了三只小猫崽,已经是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可不能再挤人进去了。
  辛盛的房间虽空着,可也不适合给婶娘住,更何况过十来天辛盛就要回家准备参加县试了。
  谁知听了辛长平的问话,宋氏瞟了一眼辛长平说:“你去盛哥儿屋里住就是,让三弟妹和我住一屋。”
  辛长平听了皱起眉头,他才刚搬回来几日啊,娘子又要赶他走,委屈巴巴的说:“我搬出去晚上年哥儿闹起来怎么办?要是年哥儿再大些我单带着他睡也行,可现在他一晚上还要吃两三回奶,还离不得你,你白日里刺绣废心神,晚上再休息不好,我心疼娘子。”
  宋氏吃辛长平这一套,羞红了脸,却还是坚持说:“那也没有办法,如今就这个条件,先忍忍吧,还是屋子太小,今年多挣点银子,明年租个大些的院子,也不能老让大姐跟孩子们挤在一处,起码得换个多两间房的院子。”
  辛长平颇不情愿的点了头,心里默默希望三弟妹莫要答应就好了。
  他倒不是不想帮衬三弟家,只是与娘子从成婚起便日日粘在一起,除了娘子生孩子坐月子期间是分开睡的,再也就最多是他去府城参加秋闱考试时分开个十多天,身边没有娘子在,他晚上睡觉都觉得心里不踏实。
  因为听了胡娘子说娘家兄嫂的事,宋氏心里惦记着,早上要去铺子前还跟辛姑母说:“要是我那兄嫂来,莫让他们进门,跟他们说我与他们已经断亲了,不要再上门来了。”
  辛姑母在辛年洗三那日就听说了这事,倒是不奇怪。
  这世间有疼爱女儿的人家,也有不拿女儿当回事的人家,辛姑母娘家人牵挂她,遇到丧夫这种不幸,还有娘家的爹爹兄弟们做后盾。
  宋氏爹爹防备她,哥哥对她也没有一分爱护之心,压榨她为自家挣利益,还一点尊重都给不了。
  辛姑母自是跟宋氏同仇敌忾,闻言便说:“弟妹放心,他们要是来,我还要狠狠地啐他们几口,哪有这样当舅舅的,外甥女儿重病不闻不问,外甥儿洗三的日子还来恶心人,看我不骂得他们无地自容。”
  话经不得说,这日宋氏的兄嫂果然是迫不及待的来了辛家敲门。
  他们昨日才从府城喜气洋洋的回来,徐氏还自己给自己邀功道:“还不是多亏了我,走了门路搭上了这个守备府的内管家,以往卖那绣画能挣多少银子?咱们这一单生意做下来,可能顶卖绣画好几倍的利润呢!而且这才是一季,他们府上有权有势,一年四季都得做新衣裳,这次活干好了,咱们这生意长久的做下去,你瞧
  着吧,定比你爹管着的时候挣得多。”
  “是是是,我娘子厉害。”宋氏的哥哥自是连连恭维徐氏,还小意殷勤的凑过去替徐氏捏肩,说:“还是我有福气,前半辈子靠爹娘,后半辈子靠娘子,娶到娘子可真是我三生有幸。”
  徐氏听夫君这么说,心里更是得意,说:“你爹娘还总瞧我不好,觉得给你娶我做娘子娶坏了,你瞧你爹这么多年也就守着那老主顾做老生意,要是早想着把人家府上一年四季的衣裳包下来,咱们家现在能是这个光景吗?别说县城了,府城咱都能置下家业来。”
  宋氏的哥哥以前靠着爹娘,是半句不敢说他爹坏话的,他爹以前虽看中他是儿子,对他比对妹妹宋氏好,可也常常嫌弃他愚笨,宋氏的哥哥心里也不是没有怨气的,不过是他识时务,知道家里谁他招惹得起,谁他招惹不起罢了。
  如今铺子交到了他手里,他爹又另娶了个年轻的害他丢了脸面,现在说起他爹也没有了敬意,顺着徐氏的话陪着贬低道:“我爹以前就是给人家当下人的,哪有什么眼光,还不是靠着我娘的手艺才挣的银子,还以为自己经营有道,要不是我娘那手艺,他也做不成什么事。”
  徐氏想起婆母也是一肚子火,婆母虽然不曾如公爹那般当面叱骂过她蠢笨,却也没把她放在眼里,教了她几日针线就连连叹气,说她:“你实在是没什么天分,再学下去也没什么用,还是不要强求了。”
  徐氏对婆母也很是不爽,觉得婆母和小姑子一般都是仗着自己会刺绣就瞧不上别人。
  但这种话她都不会直说,每次都是找别的理由激她夫君去帮她出口恶气。
  现在她听夫君抬高婆母,也听着不乐意,便说:“娘也是,以前锦娘在家,日日带着她做针线,到我们惜娘身上,带了几日就说惜娘坐不住,惜娘可是她亲孙女,锦娘还学会了几十种针法,咱们惜娘却什么都没学到,她那绝技竟带到棺材里去了,不然咱们现在哪用去看锦娘脸色。”
  宋氏的哥哥压在宋氏头上几十年了,如今要去跟妹妹低头,他心里也还不自在呢,上回小外甥洗三,被连人带礼的赶出来,宋氏的哥哥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在宋氏头上吃这么大的鳖。
  以往他爹说妹夫辛长平是读书人,说不好日后就高中当官,劝他对妹妹妹夫客气些,可如今他瞧着妹妹跟妹夫成婚都十几年了,妹夫那功名还一动不动,都快熬成老秀才了。
  如今县里都传,县令大人今年期满要升官调走了,到时候来了新父母官,谁还认他这个前任的心腹,宋氏的哥哥上回还怕辛长平得紧,这回却又觉得妹夫也得意不了几日了。
  上回灰溜溜的被赶出来,这回站在辛家的院门前,宋氏的哥哥挺起腰杆,对开门的辛姑母说:“辛家大姐,锦娘出月子了吧,我寻她有事,叫她来见我。”
  辛姑母瞧见宋氏的哥哥和嫂子,一股子怒气直冲脑门,上回也就是她在灶房做饭不知情,不然上回就得骂上几句,见他们真的如宋氏所说,还敢上门,便学着自己婆母那刻薄刁钻的样子张口就阴阳起来:“哟,这是谁呀?跑到别人家充上大爷了,还叫人出来见你,你脸怎么这么大?”
  “你……”宋氏哥哥被辛姑母贴脸嘲讽,一时语塞,憋红了脸半响才说:“你无礼!我是这家的舅爷,娘亲舅大,娘舅为尊,你竟然这么对我说话,你们辛家还自诩读书人家,就是这么待客的吗?”
  “你们是客吗?我弟妹可说了与你们断亲了,便是客那也是不请自来的恶客!还舅舅呢,有你们家这样给人当舅舅的,亲亲的外甥女病了不闻不问,孩子们喊你舅舅你听着不亏心吗?你配当这舅舅吗?”辛姑母在郭家见婆母从村头骂到村尾都没落过下风的,她耳濡目染的学个皮毛就够对付这宋氏的哥哥了。
  宋氏哥哥被辛姑母又急又密的话训得直往后躲,露出了身后的徐氏。
  徐氏和辛姑母一打照面,心里就发怯,她从小在家都躲懒,虽出身农家却养纤细娇弱。
  而辛姑母出嫁前又帮着她爹下地干活,在家还挥着木棍管教调皮的弟弟们,出嫁了又陪着夫君郭大郎做厨子,胳膊上都是腱子肉,十余斤的大铁锅都能轻松颠起。
  徐氏往常在宋氏面前还敢耍耍脾气,在辛姑母面前却有些气弱,只是夫君在身后推她上前,而且和守备家的书契都签了,到时候交不上货可不好交待过去,便鼓着劲儿上前说:“辛家大姐,都是亲戚,有话好好说,我们和锦娘是有点误会,但毕竟是嫡亲的兄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锦娘那是气头上说的话,我们都没当真,我们可是锦娘的娘家人,辛家大姐你这个婆家人在中间不劝着点,怎么还拱火呢?”
  “有你们这样的娘家人,断亲了才是锦娘的福气,莫要在这里歪缠了,莫说锦娘不在家,便是在家也不会出来见你们,赶紧走吧,莫要再来了,这次我还同你们好生说话,下次再来打扰我们,别怪我拿大棒子打你们出去了!”辛姑母把院门重重的关上,差点被拍到徐氏脸上。
  徐氏被骇得倒退了几步踩到了宋氏哥哥的脚,绊了一下往后倒去,宋氏哥哥忙去扶,却没扶住,夫妻两个一起跌在地上,摔了个灰头土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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