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在昨天的企业交流会上见到她,一眼就看上了。”蒋复又是一口闷掉大半杯酒,“真不夸张,就一眼。”
  视线掠过去的那一秒,脑子里就掀起了风暴。
  冯璋哈哈打趣:“不会吧,天仙下凡?”
  蒋复口中吐出两个形容词:“清纯,干净。”还好白,嫩嫩的,想咬一口。
  冯璋惊讶:“你怎么对这个类型……”
  “不知道。”蒋复陷入甜蜜震动的回味,“过电的感觉你懂吗,她看我,会让我像被电流击中,操,真他妈的,老子的情劫到了。”
  后一句说得苦涩又阴郁。
  冯璋若有所思,蒋复究竟为什么到今天还抓着李桑枝不放,难道是那段时间没有碰过她,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这可能吗?他兄弟那时候可不是现在这样遭过车祸转变性子不爱玩了,那时候放浪形骸玩的很花,所以蒋复两个月里怎么可能对着李桑枝,只看不吃。
  李桑枝不交出自己,还能拿什么喂饱蒋复的欲/望?
  这对专业调/教师都是个挑战。
  他更愿意相信是有过肌肤之亲,兄弟食髓知味,欲罢不能,又是在刚意识到自己情感的时候出事,分泌大量多巴胺和肾上腺素让大脑心脏产生一生最爱的错误信息,因此形成了执念。
  冯璋一番分析下来,几乎笃定是这么回事,他捏捏鼻根:“可你不是有俞萱了吗,我看你们感情挺稳定。”
  蒋复随意的好似在说天气:“分了。”
  冯璋:“……”
  那完了,俞萱的头号迷妹欢欢知道了,肯定消停不了。
  “老子把自己这边的问题解决了找她,该死的,她有相好的了,我给她打电话,她男人接的,她才十九岁谈什么朋友,还同居,他们睡一起!”蒋复越说越声嘶力竭,脸扭曲,“他妈的,她是老子的!是老子的!”
  动静大到酒吧轰炸的背景音都要盖不住。
  冯璋不知道怎么当好这个看客:“既然人家女孩子不是单身,那就算了吧,撬人墙角不道德。”他见兄弟满不在乎,头皮都紧了,“你真想当小三?这事传出去会被笑死,绝对是终身制黑历史。”
  蒋复自顾自讲:“她男人是个废物,只给得起她桑塔纳,她跟错人,瞎了眼,猪油蒙了心。”
  冯璋嘴角抽搐,桑塔纳一定是李桑枝的意思,想低调,费郁林顺她的意,宠上了。
  蒋复十分不屑:“那种穷酸爱情,一百万,保准分。”
  冯璋汗颜:“要是没分呢?”
  “那就两百万,三百万。”蒋复猖狂倨傲,“老子就不信能有钞票拆散不掉的。”
  冯璋不敢想他这兄弟查到李桑枝背后的男人身份,试图靠自己比费郁林年轻这个筹码进行抢夺战术:“就算你给拆开了,她也和人好过,这是事实,你接受得了?”
  蒋复一僵,握着酒杯的手发白,垂下来的凌乱额发遮住眼底暴虐,他只有接吻洁癖,上床却没有,就喜欢经验多的,可那是玩儿,真要谈情,他必须是对方第一个男人。
  冯璋看出他的强烈排斥,趁胜追击说:“要不我给你找类似的试试?那样的不稀缺。”
  蒋复一言不发地喝酒,喝急了呛到狼狈咳嗽,眼睛通红充血,他的意识被酒精啃食:“不稀缺?”
  “骗你做什么。”冯璋说,“你以前只留意辣妹御姐,没把眼光往小白花上放过,哪有了解。”
  蒋复趴到桌上,猩红的双眼闭在一起,他气息浑浊脑子昏沉:“放屁,她不是普通的小白花,她不普通,她不普通……”
  一遍遍重复那四个字,本能地护短爱惜。
  冯璋喝口酒:“反正吧,我觉得你昨天是第一回见那女孩,你们没相处经历没感情基础,哪来的非她不可一说,也许你只是通过她突然发现那一款正中你心脏,才会有这样多想法,这样大反应,你出现了错觉,其实同一款的你都可以。”
  蒋复趴着不动。
  就在冯璋以为他醉死,要把人架走的时候,听见他说,“行,你找几个我挑挑。”
  蒋复无意识地细画小白花:“要长头发,瓜子脸,美人尖,眉毛上扬,眼睛大水汪汪会说话,睫毛长长卷卷,鼻子秀气鼻头圆翘,有梨涡,嘴唇红润,牙齿白还整齐,耳朵高过眉,颅顶高,后脑勺圆圆的,头型饱满漂亮,皮肤白得发光,脸上亲不到化妆品的……”
  “还要有卧蚕……一边卧蚕下面有颗痣,小小的,浅浅的……”
  醉鬼一直在补充,冯璋扶额,这让他上哪儿找去?他抹把脸冷静下来,全国各地的找着看看。
  **
  李桑枝五点多就醒了,她在床上赖到六点半起来,坐在床边揉揉脸让自己清醒些,拿过床头皮筋把头发扎成个啾,又坐一会才去卫生间。
  富人的生活,牙膏都是她没见过的牌子,味道清香柔和,她边刷牙边照镜子,眼里含情,泛着少女感的迷离。
  就她现在的年纪,脸上胶原蛋白多,什么都可以不用涂,清水洗脸就已经滑/嫩。
  不过台上一堆瓶瓶罐罐她还是会用,往身上用。
  李桑枝刷好牙洗了脸,拿一瓶护肤的打开,指尖挑出来点,在脖子上抹开,前后擦了擦,她解开脑后的啾啾把头发放下来,梳柔顺,手指在发丝里穿行,很快就编成一条垂到身前。
  在猪场上班,头发太长了不能披着,碍事,要让她剪短她又不干,她喜欢长发。
  李桑枝瞥了眼几瓶香水,她没喷过任何一种,自己身上原有的味道就蛮好。
  费郁林也不喷香水,他衣物上有熏香,冷冷淡淡的,让她想到墙角的积雪,太阳晒不到,风带不走。
  李桑枝回房间把床铺上,虽然这里的佣人非常多,但有的事她还是自己做。
  要不怎么是勤劳善良的小姑娘呢。
  **
  李桑枝没在大厅见到看报纸的老男人,管家说在花园散步。
  大清早散什么步,冷都要冷死。
  “那我去找他。”李桑枝接过小文拿的外套穿上。
  小文蹲下来给她穿毛靴。
  她没有拒绝。
  因为她在这之前已经拒绝过许多次,没用。
  她只表现出不好意思,然后在佣人为她穿好另一只毛靴,整理好裤腿后说:“谢谢小文姐姐。”
  小文察觉到一些视线,其他佣人羡慕她和李小姐走得近,好像她就能被费先生注意到一样,她有自知之明,只把李小姐伺候好。
  哪天这栋房子有了女主人,她也尽心尽责。
  和大家一样,小文也不会觉得李小姐能做费太太,顶多就是待的久些,总有天要给豪门千金让位。
  小文送李小姐出门,回去给她打扫房间。
  没下雪,花园飘着雾,湿淋淋的。
  李桑枝走在鹅卵石铺的路上,没去躲枝叶,随便它们在她衣服上扫过,她找到费郁林就跑过去:“哥哥——”
  费郁林看着穿过朦胧雾气,来到他面前的人,五脏六腑的浑浊气息都吐出,他把放在大衣口袋的手拿出来,摸了摸她头发。
  “不要摸啦,都是湿的。”李桑枝握住他手放下来,捧着亲亲,发现了什么,惊道,“您的手怎么破了?”
  费郁林说:“应该是在哪划的。”
  李桑枝凝视他左手食指指腹一处,这伤口……
  她有个发夹落在了费郁林书房。
  昨夜蒋复到底打她电话说了什么,让费郁林把她发夹掰断。
  蒋复还没恢复记忆就有这效果,那等他都想起来,不知道多能作。
  李桑枝吹吹老男人手上的伤口,好心疼的样子:“看着不浅,肉都少了一块,什么东西划的啊?”
  费郁林不甚在意:“没注意。”
  “贴个创口贴吧,不然碰到又要出血。”李桑枝蹙眉,“你别不贴好不好,我会担心的。”
  她牵着他的手,小心避开他食指伤处:“这个时间雾还没散,我们回去吧,水汽好多,头上身上都会弄湿呢。”
  费郁林由着她牵自己在花园走:“昨晚有通电话找你,管家说你让我接,我给你接了,那边一听不是你接的就挂断。”
  男人口中说出一串数字:“这号码你认不认识?”
  李桑枝停下来,仔细想想:“不认识的。”
  费郁林和她对视:“对方直接叫出了你的名字。”
  “认识我?”李桑枝嘀咕,“谁呀。”
  费郁林温声:“也许有事,一会打过去问问?”
  “有事会打第二遍的啦。”李桑枝好奇,“对啦,男的女的呀?”
  费郁林简明扼要:“男,年轻人。”
  李桑枝脱口而出:“不会是蒋……”
  她捂住嘴,清澈明亮的眼里写满忐忑不安。
  费郁林沉吟片刻:“有可能,他通过你昨天参加会议的牌子知道你是望盛员工,拿到你联系方式并不麻烦。”
  李桑枝害怕地抱着他汲取安全感:“手机号码是蒋少给我办的,我一直没想起来换,就趁这次换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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