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从小佐领到摄政王 第265节
话语权在手,就等聚宝盆开启了。
于是德亨开始画图了。
他在织造局现有的牌楼向南扩了两公里,将衍潢描述的商贾聚集圈在最密集的地方一切两半,在旧牌楼正对的直线上,建造新的牌楼,以此作为扩建后的新织造局内外分界线。
这好端端的,你把商贾们分作了两半,被划出来的内里空间就这么大,那到底谁在内,谁在外呢?
竞争呗,有竞争,才会有进步嘛。
你强,你就进,你弱,你就在外边待着吧。
于是,第一轮,建设牌楼的竞标开始了。
织造局没有花一文钱,就获得了一座崭新的、气派的大牌楼,与内里的旧牌楼做区分,叫做新牌楼。
牌楼工程竞标出去了,现在,开始竞标牌楼之内的土地了。
衍潢以为是将土地竞拍卖出去,德亨痛心疾首:怎么可能,土地才是最有价值的,怎么能卖呢?
谁卖谁是大傻子!
要往外租啊。
但这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要怎么往外租呢?
德亨:租的就是这光秃秃的土地啊。
来,你看着,我给你画。
于是,德亨在新旧两座牌楼之间画了两道平行的竖线,竖线内是街道,竖线以外的空地,就是要规划建设的商业区和住宅区。
德亨在这些空地上画格子,他指着其中一个画的方不方正不正的格子,对衍潢以及旁听的弘晖等道:“就这块地,用白石灰圈起来,竖上牌子,就可以往外拍卖了,租赁十年一个价,租赁二十年一个价,三十年一个价,四十年一个价……”
“只拍卖土地使用权,不拍卖所有权。”
衍潢:“……然后呢?”
德亨没听明白:“什么然后?”
弘晖也不明白:“拍卖出去呢?这地上什么都没有啊?”
德亨了然笑道:“拍卖出去就完了呀,这块地短时间内已经属于拍得者了,剩下的他要拿这块地做什么,你管他呢?”
衍潢:……
衍潢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不住拍掌道:“妙啊!”
弘晖也了然了,这些商贾拍这些地做什么?当然是要建商铺啊,你要是愿意,建宅院也可以?
德亨最后补充道:“但拍之前要先说好了,不管在这个拍得的格子里做什么,都要考虑到街道和其他建筑的统一性和协调性,建宅子是什么规制,建造商铺是什么规制,你要先定好了,不能让人看着四不像,要不然,织造局是有权利强制拆除的。”
衍潢笑道:“这个简单,我去找内务府样式房走一趟,让他们出一份房间建造规制文书,贴出去就行了。”
至于后续要建多少房,能划出多大的地方自用,多大的地方拍卖给商贾,就需要专业人士去筹画和计算了。
德亨只管开口,其他的他都做甩手掌柜。
但这无中生有的首功,说是德亨的,谁都抢不走就是了。
从竞拍到最后新旧牌楼一条街的建成,织造局不仅没有花一分钱,最后还净赚不少,着实让人啧啧称奇。
倒是康熙帝一眼看出这里面的花样,评价德亨是胆大心细,不仅敢想,还敢说敢做,最后还给做成了。
康熙帝:“他就是拿捏住了商贾驱利的本性,如今织造局局面已经打开,多少南北商贾想吃这块肥肉都无从下口,他以此蜜糖为引,不怕引来更多的蜜蜂。”
又嘱咐雅尔江阿和衍潢,一定要看紧了织造局的大门:“……莫要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好粥……”
月兰指着那些划了白线的空地和一些临时搭建起来的棚子仓库,对众人道:“因为皇上北巡,大家都忙着做买卖去了,等过阵子,牌子上人买卖做的差不多了,这里就会重新开建,等这些空地上都建成了,织造局就是另一种光景了。”
实际上,是因为康熙帝北巡,雅尔江阿怕尘土飞扬的动土不好看,扰了康熙帝的兴致,就勒令停止了。
否则,建房子又不需要东家亲自去挖土搬砖,自有役夫们呢,哪里又有什么“等”一说。
众人跟听传奇故事一般听了月兰的解说,俱都久久不语。
良久,乌苏苏才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德亨,小小声道:“好厉害……”
第174章
罗布藏衮布对德亨正色道:“我只听皇上夸你有奇才, 以后定能成为肱骨大臣,但真正听说你的奇事,还是第一次。果然是奇才, 皇上的眼光再不会错的。”
德亨:“……谢谢?”
公吉喇布坦挠挠后脑勺,憨憨道:“我只听母亲说你本事很大,我还以为你射箭就是本事很大了,没想到脑子这么好使, 我是再想不出这样的法子来的。”
乌苏苏连连点头,补充道:“别说是哥哥你了,就是把我们都加起来,都想不出来呢。”
德亨些许尴尬:“……呵呵。”
罗布藏喇什上下打量德亨,点头肯定道:“现在,我信你说的了。”
这话没头没尾的,德亨和弘晖是懂的,他是在说之前德亨跟他说“有底气帮卓克陀达以后所嫁部族繁荣强大”的话, 他现在是相信了。
看来他之前是当德亨在吹牛皮了, 或者有很大吹牛皮的成分。
德亨:“……哦。”
别人都说了,阿尔松阿沉默好像也不好, 他就道:“我早知道你狡猾,没想到你能这么狡猾。”
德亨:……
你什么意思?
乌苏苏不干了,她叉着小腰,站在阿尔松阿面前,认真纠正道:“这叫聪明,不是狡猾, 你家先生是怎么教你, 你会不会说话, 你有没有好好读书?”
阿尔松阿:“……格格教训的是, 德亨一点都不狡猾。”
德亨:我觉着你又在阴阳我。
乌苏苏满意点头,问道:“你是叫阿尔松阿吧?钮祜禄氏的?我记住你了。”
阿尔松阿:“……谢格格赏识。”
乌苏苏:“哼!”
她来到月兰面前,挽住她的手央求道:“好姐姐,你再说一说这里面的趣事呗?”
众人说这话,就走到了这旧牌楼面前,点了点乌苏苏的小鼻头,笑对众人道:“新牌楼所有人都可以进,旧牌楼,可不是轻易能进的哟。”
新牌楼前设有栅栏和堆拨房,有织造局护军守卫,这旧牌楼左右两侧,也设了栅栏和堆拨房,但内里十米之处,重新砌了高墙和大门,与原先织造局的侧面围墙合拢,成为一座内里衙署。
这旧牌楼,就相当于真正织造局的守卫,只有手持腰牌之人,才会被放行。
阿尔松阿奇怪问道:“衙署重点,闲杂人等不可轻进是规矩,格格说的应该不是这个?”
月兰点头,笑道:“不光是闲杂人等,就是一品大臣,也不敢在此放肆的。”
阿尔松阿更加不明白了,但身为外邦且部族内联姻并不多的罗布藏喇什倒是很明白,又叹又闷道:“因为这里是你们宗室另一个家,咱们寻常人等,自然是不敢放肆的。”
德隆微笑,道:“你这话说的,倒也没错。”
德亨笑叹:“齐心协力,酬功赏劳,不外如是。”
月兰骄傲道:“这座织造局从一开始就是宗室在承办,里面坐堂的做事的大多都是宗室子弟,一般人等,进都不好进的。走,我带你们去。”
月兰给看守的护军出示了腰牌,又出示了雅尔江阿的批条,然后顺利通过旧牌楼,来到丈许大门前。
大门顶上的门楼子下面挂着一个硕大的蓝底牌匾,上面用满蒙汉三种文字写着“承德织造局”五个字,月兰道:“这是皇上的亲笔,织造局连一所正经屋子都还没有时,这块牌匾就已经做好了。”
月兰又跟守大门的护军们出示了一个腰牌和批条,守门的一个护军一面检查腰牌真伪和批条上的印章,一面笑道:“七格格,您出入织造局,哪里还用的着腰牌?”
月兰在织造局,虽然没有具体的职位,但她是衍潢的亲姐,来织造局也是禀报过康熙帝的,所以,她在织造局的地位,只居雅尔江阿之下,衍潢不在,她就代行衍潢事。
月兰笑道:“要是我一个,自是不用查,看到没,我可是带了不少人来呢,上面简王爷都写上了,你查验一下人对不对?”
你别说,德亨这几个人,除了乌苏苏和卓克陀达,其他的他都认识。
不是在承德认识的,而是在京里见过。
话说在京里,他正经也是位爷呢,嘿嘿。
护军对众人行了一礼,请人进门。
敏珠儿喇布坦咂舌,道:“查的这么严。”
月兰:“可不得查的严些,这道门内,可都是机密呢。”
敏珠尔喇布坦紧张问道:“都是什么机密?咱们可以知道吗?”
月兰煞有介事:“洗羊毛的方子,你们当然可以知道。”
敏珠尔喇布坦:……
小少年委屈了:“月兰姐姐,你逗我玩儿呢?”
罗布藏衮布笑道:“对咱们来说,洗羊毛的方子唾手可得,但在外头,这个方子的确是机密。七格格并没有逗你。”
敏珠尔喇布坦不好意思了,对月兰道:“月兰姐姐,是我误会你了。”
月兰带着众人七拐八拐的走在崎岖的小路上,哈哈大笑道:“敏珠儿,你真好玩儿……”
乌苏苏也笑起来,为自家哥哥说话道:“我哥就是憨些,他可不笨,哥哥姐姐们不要逗他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保证不再逗敏珠尔喇布坦。
说笑一阵,德亨赞道:“这里景致真不错,不必行宫内的宫苑园林差。”
月兰道:“这里依山傍水,最好建园林,建织造局的样式图同出自样式雷之手,我听说,当年他出了好几种图样,最后皇上选了现在咱们看到的这种。”
弘晖也赞道:“亭台楼阁苑囿俱全,的确是好景致。”
阿尔松阿疑惑道:“那衙署和织坊设在哪里呢?”
月兰:“前面就是衙署办公房了,简王和显王的公房就设在这里,我带你们去喝杯茶,再四处看看,你们想先去看哪一部?”
德亨:“洗部……”
想说其他部的人都看着德亨,德亨道:“要论羊毛的品质,需要先从清洗开始,我想先去看看洗部什么样儿。”
月兰抚掌笑道:“精辟。要不还得是懂行的,对了,这第一桶羊毛,就是你在我们王府洗出来的呢,可惜当时我们不熟,要不然就要见证历史了。”
德亨笑道:“姐姐今日总是夸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