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妈咪。
  她停在楼梯上,缓慢换了几口气。本来她还能忍耐,可能是看到妈妈的电话,情绪已经抻到了极点,大颗眼泪掉在手机屏幕上。
  她指尖划了好几次,都没接通。
  ——快点,快点。
  ——是妈妈的电话。
  她用袖子擦了几下,还没来得及,电话自动挂断了。
  通话页面切断,来电显示化成未接来电,最后只变成一个小的名称。
  危珈丧气的看着手机页面,正准备回拨回去,但又一颗、两颗、三颗的眼泪掉在手机屏幕上。
  她怎么以这个状态给妈妈回电话呢。
  她抬手使劲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深呼了几口气,又擦了一下手机屏幕。拿手机的手太抖,胳膊一带,手机磕在楼梯边缘处,从旋转楼梯上掉了下去。
  一声清脆的落地声,粉身碎骨。
  -
  琅津渡到景家庄园时,所有人的电子设备都已经收了上去。
  但这场发布会是直播的,前期片段已经直播了出去。尤其是,景老夫人还动用了江家的力量,将要表达的东西都发布了出去。
  全网删帖还因此费了一些功夫。
  处理完一切,琅津渡驱车往家赶。他从刚才一直打电话,但对方的电话像在无人之境,不管谁打电话,一律打不通。
  琅津渡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宾利车终于开进麓山公馆,老远便能看到公馆前停着三台车,最前面一辆是连号的劳斯莱斯,后面排着两辆巴博斯g800。
  几个黑衣保镖正将行李放进车厢。
  一道清瘦的身影从门里走出来,淡青色的长裙,身上披了一件白底金丝花纹的披肩,如缎的黑发披在肩上,面庞精致却忧伤,门口的灯光将她人拉的纤薄而影绰。
  -
  危珈身上有伤,走得有些缓慢,在上车前,她回头看了眼麓山公馆。她以为自己至少明年才会离开这里。
  她缓缓呼了一口气,心口酸窒得厉害。
  迈上车之后,她知道,她和琅津渡的婚姻也差不多到尽头了。
  她拢了拢身上的披肩,还没迈步,一只大手钳住她的手腕,狠狠地将拽进到自己怀里。男人看向她的深瞳布满红血丝,目眦欲裂,声音颤抖到找不到声调,几乎狠厉地问她,“你要去哪?”
  危珈被拽得不稳,整个人扑向他,身上的伤也被拉扯的疼。危珈几欲痛呼,“放开我!”
  听到危珈激烈抗拒的反抗声,抓她的手更紧了些。“你能不能听我解释一下。”
  危岱山最近开政府会议,并不在靖洲。来接危珈的陪伴危岱山二十年的司机兼管家,姓赵。赵管家立刻上前,想要阻止,“琅总,请别碰我们家小姐。”
  琅津渡单臂环着危珈,将她抱在身后,“不可能。”
  赵管家也跟着危岱山多年,沉稳不迫,“我们家小姐受了委屈,想要回家住。琅总这样都要阻止吗?”
  赵管家一向称呼琅津渡姑爷,如今称呼都做了改变。说话间,他带的保镖也聚了上来。
  琅津渡抱着危珈的手臂收紧,目光阴鸷地看向对方,“她不回去。”
  赵管家:“琅总,这样就没意思了吧。”
  琅津渡将她抱的很紧,危珈身体一抽一抽的疼,只敢小幅度挣扎,“琅津渡,你快放开我。我身上好痛…”
  他抱着她不松,但沉默不再说话。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抱进怀里,“赵叔,我是不会让她回去的。”
  被横抱着,身体总归好了一点,危珈指尖微不可查的轻颤,凭什么不让她回去?
  他们家里人羞辱她,她非得承受这种羞辱吗?
  她有些愤怒,“琅津渡,你放我下来。”
  有保镖上来阻止,但琅津渡身边也有保镖,人数差不多,双方成对峙形势。
  琅津渡没有看她,只是抱紧她,转身走向别墅。
  当着赵管家和这么多人的面,危珈没办法说太狠的话,徒让别人笑话。直到进了别墅里,身上的疼,加上刚才的怒火,她吼道,“琅津渡,你家人这么羞辱我,我还待在这干什么?”
  琅津渡垂眸看着她,脸上依旧是冷硬的线条,“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危珈闭了下眼,声音沙哑中带一丝颤抖,“你不是都把新闻删完了吗?算你给我交代了。”
  手机掉下去之后,她没有再用手机。是赵管家来后,跟她说的。危岱山也找人全网删帖,但新闻差不多已经删完了。
  但危珈清楚,新闻和言论能删掉,但删不掉人们的记忆。现在整个靖洲名流圈应该都在谈论他们的事。她已经成了名门间的笑柄。
  她缓慢睁开眼睛,眼神陌生。“琅津渡,我们离婚吧。”
  她静下来之后,就想明白了。她跟琅津渡其实算不上门当户对,他们家是从外地来的,直到前几年,才算真正进入权贵圈。
  但相比靖洲城里的百年名门来说,他们家根基很浅。跟景家联姻后,无论是远山集团的业务开拓,还是危家的位置都有显著上升。
  她从来都不是景家要挑选的目标儿媳,所以景家人不会在乎她的感受。在有她一个合法妻子后,还会堂而皇之将之前的联姻对象带到发布会上,向世界宣告他们中意的儿媳其实是庒慈筠。
  如果这是她违反大家族命令后的规训和警告,那她宁愿离开,她不可能活得如此没有尊严。
  琅津渡身形一顿,抱着她的手臂遒劲蜿蜒的青筋突起,黝黑的瞳仁看向她,“你说什么?”
  本来就是契约婚姻。没有这件事,也该明年离婚了。
  危珈偏开眼,从刚才到现在她身上一直疼。此时,她再也忍受不了身上的疼,眼泪顺着脸颊流出来,“好聚好散,别太难看了。”
  头顶的水晶灯将人拉长成一个饕餮形的深影,他整个人僵直,眼神阴冷的可怕,幽暗的浪潮一层翻过一层,像散发着暴戾气息的嗜血巨兽。
  听到她再次说完后,充血的深瞳反倒平淡下来,无波无痕地已经做好了决定,抱着她继续上楼,任凭她再说什么,也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将她扔到床上。
  她虽塌陷在柔软的床铺上,但身体整块的疼痛还是被冲击得零散,全身都疼。她大口呼吸了一下,整个身体有些发木,口腔漫过微淡的血腥味。
  她本来还想好好跟他对话,但他似乎听不进去。她身体明明很疼,琅津渡一点也不疼惜她,一直将她弄得更疼。
  她现在又疼又委屈,披肩和裙子凌乱的平铺在床铺上,身体的疼根本让她起不来。她拼尽最后一点气力喊道,“琅津渡,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琅津渡倾身上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寒声说道,“离婚,免谈。”
  “凭什么!”危珈胸口疼得有些无法呼吸。
  男人更逼近了她,立体的五官几乎凑到她脸上,“因为我不允许。”大手抚在她的下颌上,凶戾地抬起,阻止她再说话,薄唇毫无征兆地吻上来,舌尖同时侵入,蛮横无比的征伐。
  混蛋!
  她一只手被抓着,只有另一只手可以推他,但她那点气力跟挠痒痒无异。
  男人唇舌凶悍无比,失控地咬她舌尖,在她口腔里搅动,几欲将她拆骨入腹,将她完全占有。
  反抗也只是更疼,她渐渐就不动了。危珈呼吸紊乱,缓慢呼吸根本承受不住他狂风骤雨般的亲吻。她躺在那里,身体麻木地疼痛着,一动也不敢动,只有眼泪顺着脸颊不住的淌下来。
  糟糕透了!
  这一切都糟糕透了!
  男人不受节制的征伐中,终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他缓慢地退出唇舌,手从她裙子里拿出来。
  她呼吸凌乱,眼睛通红,半个身体都在颤抖。
  琅津渡眼底浓欲的雾色还未散去,便陷入另一种情绪中。“你、”他皱眉看向她,才发现她身体很不对劲。
  危珈此时连疼都说不出了。她缓缓抽吸着,眼泪无比汹涌。
  被扯乱的裙子领口露出大片皮肤,青紫的痕迹横亘在上面。
  男人无比的小心地褪掉她一半的裙子,才发现身前竟有这么大片的瘀痕,大部分都已经青紫,十分狰狞。“这是怎么回事?”
  危珈从一开始就在喊疼。但他注意力都在她带着行李离开上、在她说出的离婚上,完全没有听到她的抗议。
  危珈没有说话。
  但稍有常识,便能从她瘀痕的走向,明白怎么造成的。他眼神的狠厉边浅了些,失神道,“……对不起、我”
  危珈平静地躺在床铺上。
  太屈辱了。
  为什么她要被人这么羞辱。
  被人这么对待。
  她是跟婆家走的不近,但琅津渡家庭特殊,琅津渡自己都跟家里关系一般。她每次见面,都会精心准备礼物。她结婚而已,又不是卖身,拒绝不合理的要求,就要被这么羞辱对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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