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司北眉一挑,发炎的眉骨钉处的伤口又开始作痛,他说:“那就从部落时期开始卖,总能回本儿了吧?”
  苏承西作为经纪人只是心疼司北的血汗钱而已,一场一场巡演攒下的所有演出费全部砸进了天文台的建设,结果这小子就压根不是什么天文爱好者。
  天文台修建成了那么长时间,司北一次都没有进去过。
  “你最近就没发现吗?老有人跟你车,你风评都烂成这样了,居然还有人想挖你料。”
  苏承西关切的问道:“要不要我替你解决一下?”
  司北把冰袋浮上了发炎处,对于这些狗仔跟拍他一向都是孰若无睹:“不用,人家就干这行,也是要吃饭的,拍就拍了。”
  “行,你潇洒你不在乎,等哪天真的栽倒在这些狗崽子身上你就知道了。”
  苏承西没好气的哼了声,他做过最苦最累的活儿就是做司北的经纪人,和玩扫雷游戏一样,时时都要担心司北会不会给他炸个惊天大雷出来。
  他生生倒抽了口气,八卦的问起:“不过你这才结婚没几天就跑到这儿来窝着,玩腻了?”
  “想离婚了?”苏承西眼眸投射出独属于商人的精明。
  等司北一离婚,下次巡演他就可以营销一波“男友”人设,吸引一波购买力强劲的女友粉男友粉岂不美哉?
  司北拍拍衣服上不小心沾染上的烟灰,他掏出烟盒里最后一杆烟,柑橘味的女士香烟含在嘴里,爆珠被咬破,香气四溢。
  他得意的挽起唇,亮出一张截屏,一个昵称为“generous believer”的id荣登贪吃蛇大作战全国榜一,这是司北今晚的战绩。
  “不离了,我要回家乖乖等我老婆回来。”
  -
  停车场。
  很小声的呜咽吸引了司北的注意,一个穿着朴素卫衣的女生蹲在角落,她揉着眼睛,将头埋在膝盖间,微小的抽泣在此时显得格外瘆人。
  “你好,哪里很不舒服吗?”司北隔着半米距离,他压了压自己的鸭舌帽,苏承西千叮咛万嘱咐给他扣上的,说是即将巡演,不能再出什么黑料了。
  那个女生仰起头看见司北的脸先是一愣,继而支支吾吾的:“我……我肚子疼。”
  司北头一偏,看见了女生沾染在下身的血渍。
  现在已经很晚了,阴森森的停车场,一个来着生理期的女生不回家在角落哭泣,很难不联想到这是个圈套。
  司北心里门儿清,他环视了圈停车场,听见了几声微乎其微的脚步声,他叹了口气,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拴在女生的腰间。
  “跟着我来吧,停车场出去就有个便利店。”
  女生跟在司北的身后,上了副驾驶,她小心翼翼到身体都在颤抖。
  看着司北走进便利店,在那两行生计用品中晃悠了两圈,很仔细的选择了一款夜用防侧漏的,还有一款日用。
  小时候福利院女孩儿居多,有时候情况急,司北会帮着去外头卖卫生巾,所以对于女性用品还是较为了解的,奇怪的每次超市都要给他个黑口袋用来“窝藏”这些用品。
  司北从来不用,这些用品不过是最平常的东西了。
  结账的时候收银员看仔细他的脸后面露欣喜,最后求了张合影和签名才把司北放走。
  那个女生拿到卫生巾后,神色有些诧异。
  “对不起。”她的声音很小:“他们说缠上你后拍了照就可以给我钱。”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
  他压低帽檐,眼底含着淡淡的笑意:“万一呢,万一你是真的不方便怎么办。”
  司北就是这样。
  面前有个99%跳下去有危险的圈套,可他也会为了那1%去赌一把。
  他拉起一角拴在女孩儿腰上的衣摆,拿出签字笔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拿去卖吧,应该比他们给的钱多一点。”
  -
  果不其然,第二天司北的名字便登上了文娱榜第一名。
  【司北深夜与女子幽会,街头拉衣摆甜蜜互动。】
  照片里司北背靠着漆黑色的车身,他眼底看着谁都会带着淡淡的笑意,朦胧的像素作祟,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格外多情。
  站在司北跟前的白裙女孩腰间拴着他的衣服,没露脸,一头黑色长发轻飘飘的,让这张照片变得更有氛围感了些。
  司北不算光荣的十三段暧昧史浓墨重彩的又添了一笔。
  即使他连那个女孩儿的脸都没记住。
  只知道很白,和白念安的肤色一样白。
  个头很小,白念安的个子也很小,才178。
  很瘦,和白念安身上一样挂不了二两肉。
  所以很瘦很白身高178的白念安现在在干嘛呢?
  会吃他的醋吗?
  第13章 可以给我口
  宁岩还是没有在医院里安然的陪同女儿度过三天的闲暇时间。
  白念安把那则报道甩在了桌上,他抬手按下按钮,办公室内的玻璃变为不可视,他这才面露愠色。
  “事情的处理是有主次的,既然都请假了为什么不安排其他人继续盯着他呢?”
  这样的绯闻可能在外界看来没什么,可对于白念安而言,如果深挖一些,发现了“召妓”的猛料,他就可以彻底的从这场婚姻脱身。
  这阵子以来唯一能发现点什么的机会似乎也只有昨晚了,可宁岩却不在身边。
  宁岩踌躇了会儿,他看清了报道上的照片和标题。
  问:“要我去联系公关处处理一下这些绯闻吗?”
  “为什么处理?”白念安眉一挑,神色有些微妙:“你不会以为我今天冲你发火是因为我在意那些绯闻吧?”
  “没、没有。”
  宁岩迅速低下了头。
  啪——白念安手一挥,桌上的摆件着了地,他克制着自己的音量,硬生生挤出了个“滚”字。
  在过去为白念安工作的三年里,明里暗里也清楚这人的脾气并不像表面上看着的那么温良,可直面给感受白念安的怒火时,宁岩心里还是犯怵。
  “抱歉白总。”他朝着白念安欠了欠身便离开了。
  白念安本就对这样的婚姻不抱有任何期待,即使他们挂上了 “合法伴侣”这样的标签,即使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每晚都睡在一张床上,做尽了亲密的事情。
  他捻起那张将照片篇幅张贴到最大的娱乐报纸,司北垂下眼,唇角弯起,一手牵起了那暧昧的衣摆。
  这或许也是司北报复他的其中一环吗?
  不,不是的。
  毕竟在司北和他结婚之前还有媒体陈列出的过往十三段暧昧史。
  白念安嗤笑了声儿,他把报纸揉捏成团丢进了垃圾桶,随即便立刻投入在了工作之中。
  接下来连续三四天,白念安都没有回到家过,他在蓝怡山附近很多年前买过一套小公寓,清扫出来勉强可以住。
  只是从公司到蓝怡山需要开车至少一个半小时,这倒是折腾美了宁岩。
  配合国外分部开完线上视频会议后已经很晚了,白念安揉了揉太阳穴,他看了眼腕表,宁岩正在门外等候。
  “威胁者”忽然发来了则消息。
  讨厌的人:这么久不回家,你外面有人了?
  ?
  真是倒反天罡。
  :什么事?
  白念安还是保持了风度,他给司北留三分薄面。
  讨厌的人:结婚证书到了,你要回家看看吗?
  讨厌的人:顺便要给你个东西。
  不就是两本证吗?这有什么好看的?白念安蹙紧眉头,不过他倒是很好奇,这个要给他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才回复了个“嗯”。
  门外的宁岩忽然开口:“白总,青关那边的老总想邀请你吃个私人宴。”
  现在已经十点半了,这饭点未必也太迟,白念安盯着那条亮着小红点的聊天横框。
  讨厌的人:我等你。
  “非得今天?”白念安问。
  “那个助理说比较急,推不太掉。”
  青关是ares旗下高端芯片的新合作伙伴,预计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两家财团都是要并肩前行,携手共赢的。
  既然这么晚,这么急来邀请他吃饭,白念安也不好驳人家面子。
  “走吧。”
  -
  手机屏幕长亮着,一条编辑好并没有发出去的消息很刺眼。
  “三十分钟之内不回家,我就把你的视频发表出去。”
  距离司北打出这行字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他有些害怕发出这条讯息。
  如果威胁没有任何作用,那司北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
  桌上摆放着两杯已经醒过的葡萄酒,盘子里的菜已经冷却,上面凝了层令人反胃的油水。
  白念安的那份牛排没有任何油边,他记得白念安是闻一口肥肉都会吐的人,爱挑食,过于辛辣的不吃,没滋没味的不吃,有一点点腥味的不吃,不吃植物油,不吃凉拌菜,不吃菌菇类,不吃紫甘蓝,不吃葱姜蒜,不吃任何需要脱骨的肉类,只是因为觉得麻烦,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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