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同样的,他希望她也是。
  于是忍不住刺激她,利用那些恋爱时的浓情蜜语,让她脸红心跳的瞬间。
  所以,滕彧眸子深了些,弯唇说:“姜河,你不会忘了吧,什么时候该谢我?”
  果然,姜河一下子恍惚,目光不知该落哪,张张嘴要说什么,终是没说出来,抿唇,灰溜溜开车跑了。
  回家的路上红灯多,走走停停,并不顺畅,天空也开始飘起细雨。
  姜河每停一段,脑子里就不由自主跟放电影似的演上一段。
  这让她有种抓心的羞耻。
  那时相爱,彼此都是第一次,谁也没有经验,可滕彧还是给了她极致舒畅的高潮。
  后来,两人熟悉了对方身体,也摸索出如何放大刺激。滕彧尤其痴迷前戏,他仿佛天生就会掌控、调情,从来不着急,不会失去耐心,更不会让你焦躁。他会和你聊天,让你放松,吻你的敏感地,然后温言软语地赞美你。
  他享受这一过程,而不是急于发泄欲望。可真等到发泄的时候,你被他摆弄的已经无力反抗,只能承受他的节奏和力度,在湍急中被顶到浪尖,高低起伏,直到所有情感和理性都消失殆尽,只剩下生物最原始的感知——那是当人还没意识到自己是人的一种存在状态,需要缓上一阵才能明白过来,意犹未尽、回味无穷,恰如一阵一阵的甘霖雨露,打在盛放的花朵上,让你既承受着颤栗,也汲取着养分——这是只有滕彧才能给的高潮。
  时至今日,姜河仍记得那种全身痉挛的感觉。滕彧将她抱坐在身上,她能清晰感到手指和脚趾毛细血管里的血在沸腾、在流动。整个人变得轻飘飘,用不上任何力气,只能将身体完全交付。每一个毛孔都吸附着他的皮肤,随着他的呼吸而起伏,就像一艘小船,被海水托起,自由,舒服,无尽快乐……
  滕彧会抚摸她后背,说好了、好了。
  而姜河也会伏在他耳际,对他说,谢谢。
  后来,便成了他们床笫之间的约定。
  她怎么会忘记呢?可她确实忘记了。如果不是他提醒,她只有在梦里才会想起。
  滕彧在门口站了好一会,直到细雨飘飘洒洒沾上皮肤,才意识到自己像个静态的雕塑。
  他刚才在想,早年追求她时,太直接、太用力,可能无形中确实带给对方负担,现在也有点想通,与其泛滥的感情付出,还不如直接给点实际东西。
  尽管他也不确定,他们是否还能在一起,她是否也能像他一样,再次鼓起勇气。
  他抬头,雨已渐大,让他想起高三那年。
  第22章 集体生活如果没有搭子,等于没有搭子
  滕彧记得,高三那年开学早,八月中就已上课了。
  暑气潮热,日头暴晒,室内空调开到最大风。他暑假游泳集训还未结束,所以开学那天来的晚,听傅明瀚说,班主任调座位就调了一节课。
  由于都是单人单桌,不存在谁非要与谁同桌的头疼问题,但还是有同学喜欢和熟悉的人坐近些。这样乱坐的结果就是放眼望去高低错落,很多女生喜欢往前坐,导致部分矮个子男生被挤到后几排,看黑板都费劲。
  班主任是位年轻女老师,长得慈眉善目,说起话来却很有威严,她扫了一下全班同学,瞥到个头并不矮的姜河和宋乐琪并肩坐在第一排,顿时觉得心中那种秩序美被破坏。
  于是用最传统的方式,让大家站起来按照大小个排队,男女生各一排,然后穿插着安排位置,这样比较公平,省的有些家长因为一个座位闹到教务处。文科班女多男少,三十人的班,只有十个男生,所以排座位的时候还算融洽,把几个爱说话的男生很轻易隔开。最后再微调,把领导事先打了招呼的学生放在他们满意的位置。
  姜河被放在倒数第二排,宋乐琪坐到隔壁排中间位置。姜河身后的位子一直空着,傅明瀚多嘴,问班主任谁会坐那?班主任横他一眼:“管好你自己。”
  一直到下午才有人来。
  滕彧进教室门的时候,班里有骚动,甚至有惊呼声,几个男生鼓掌吹哨。
  “不会吧!竟然是他?”有女生小声说,目光追随滕彧身影,难掩惊喜。
  滕彧还穿着游泳队红白相间的队服,运动短裤和速干t恤,单肩背着书包,一头利落短发倔强支棱着,左手拎个老大的透明运动水壶,大步流星往里走。
  整个人大剌剌的,很自然落座在姜河后面那个空位。
  只听傅明瀚打趣说:“竟是你小子,瞒得够深啊!连我都不知道你来这个班,还以为你跟那帮体队的分一起呢!得,高三一年谁都别想消停。”特意过来拿书给他扇扇风,“哎呦喂,彧少,瞧您这一头汗,急着来见谁啊?”
  “滚。”
  滕彧淡淡回他一个字,没多解释,反正都是滕德仁提前打好的招呼,只是被傅明瀚这么一说,有暴露心思的嫌疑,他不禁脸红,抬眼间发现班里几十双眼睛正齐刷刷盯他看,像看保护动物般,惊讶又好奇。
  与此同时,他也看见了坐在前面的姜河。
  看见她单薄的脊背,洗得发旧的白色polo衫校服,和静静披在上面的低马尾,以及若隐若现的胸衣肩带。
  他下意识收了眼,脸更红。
  只是一整个下午,他都没找到和姜河讲话的机会,明明前后桌,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课间休息姜河几乎不动地儿,除了换书翻书,就是伏案写字,仿佛周遭和她无关,还真有高三拼命的劲头。
  再者,课间自己这实在太热闹,他人际关系处得好,班里相熟的人都来打招呼,男女生都有,什么话题都聊,他也能接住且侃侃而谈,还有其他班的体育生过来和他谈比赛的事,以及傅明瀚随时的插科打诨。
  人多的时候,姜河就起身躲出去,让出座位给各色“客人”。滕彧只能默默看着她身影,心里有苦说不出。
  有人翻出他的相机,说要拍新学期第一张合影,他也没拒绝,却在按下快门前,在取景器里看见从卫生间匆匆返回的姜河,于是镜头失焦,光圈移位,一下子捕捉到她看过来的瞬间,也算是打了照面吧!
  一直到下午四节课结束,他都没能真正和姜河打上招呼。
  连他自己都奇怪,以往和人交际都是张口就来,怎么今天这死嘴就是开不了口?
  但他还是逮到一个机会。
  姜河拒绝了那个叫宋乐琪的女生一起吃晚饭,独自走出教室,下了楼,绕过食堂,来到那一排风味餐厅。
  他曾在她房间信誓旦旦推荐给她的风味餐厅。
  滕彧跟了一路,终于在姜河驻足时打了招呼。
  “姜河。”他喊住她,见姜河回头,轻咬着嘴唇。
  他走过去,脸上有笑。
  “这几家店哪个好吃?”姜河小声问。
  原来她不是忘了他,或者故意不理他,而是和他一样,没找到机会。
  “喜欢吃辣吗?”
  “还行。”
  滕彧带她走进一家重庆砂锅米线,他点了鸭肉米线,推荐姜河点了酸辣米线。
  米线很快做好,两人面对面坐着吃。滕彧偶尔问问题,无非是暑假去哪玩了,新班有没有熟人,姜河虽然回得简单,但并没冷场,因为滕彧能接住她所有的梗。
  米线太辣,姜河吃得过瘾,额头沁汗。
  滕彧从包里掏出大盒纸抽给她,顺便拿出一个乐扣饭盒,说:“哦!差点忘了,还有我妈做的营养餐!”
  饭盒里装了切片酱牛肉和剥好剖开的两只鹅蛋。
  姜河直勾勾盯着饭盒,盯得滕彧有些不好意思,他只好笑说:“我妈每次都这样,怕我吃不好,另加营养,说运动员每天要摄入100克以上蛋白质,其实我在学校吃得很好,私高体育部还有运动员餐厅,不缺蛋奶肉这些东西。但她还是不放心,没办法,我只好笑纳了!”
  他把饭盒递给她:“你尝尝吧,我妈厨艺还行,酱牛肉是跟着我们酒店大师傅学的。”
  不知为什么,姜河心里酸涩,不是因为滕彧妈妈,是因为自己妈妈,她甚至不知道“妈妈做的饭”具体是什么味的。
  但看滕彧目光真挚,还是把筷子伸过去夹了片牛肉,是实在的牛腱子,筋肉组合恰到好处,不咸不淡,还能尝出微微的花椒生姜香叶的味道。
  “你喜欢就多吃一点,我妈每天都做。还有这个鹅蛋,蛋黄紧实,颜色好,是从老乡鱼塘买的,纯天然原生态!”
  滕彧彻底把饭盒推过去,其实他听老爸说了,姜守国同意让姜河转学到私高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私高食堂好吃。昆仑大酒店正是红火时期,姜守国忙得不可开交,姜河妈妈在单位也是事业上升期,根本没空照顾姜河,加上姜河有点挑食,体检查出营养不良,多吃点高蛋白很有必要。
  他忽然觉得自己肩上责任很重,并为能担负这样的责任而热血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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