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郁离瞳孔微震,是因为身份转换,这种动作意味着她在棠念意眼中不再是一个学生,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她的心落了好大一截,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也不再是她能预料到的了。
她无法逃离,因为猎手已经标记了她,哪怕跑得再远也会被找到。
她捏着书包带站到车外,满是对未知的局促和恐惧。
棠念意微弯了下腰,将那把湿漉漉的雨伞从脚垫上拿了出来。
看着她的动作郁离的心莫名紧张一瞬,因为她的坏心被发现了,她故意把她的车子弄脏,那把伞就是证据。
然而棠念意什么也没说,她只是撑起那把伞半强制着环着郁离走向别墅。
乖孩子总是会用一点不起眼的方式反抗,棠念意知道,所以放任。
而且于她而言,不过是一辆车而已,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若是给郁离憋出了心理病才是得不偿失。
去洗个澡,我一会儿上楼去看你。
到了别墅,棠念意松开郁离放她上楼,她还有工作要处理。
郁离明白她的意思,她并不是没经历过啊,她知道的,她要把自己洗干净,恭敬欢迎着棠家主的降临。
不,那得叫恩赐。
她攀上了高枝,倚上了棠念意这棵大树,从此之后吃喝不吃,再也没有烦心事了。
多好啊。
郁离没再看家主一眼,只是沉默,就像她一路过来的那般,沉默着背着书包上了楼。
她心里好乱,麻绳般绞紧成一团麻线,根本就找不到哪是头哪是尾。
郁离突然觉得自己的决定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她就像个刚学会下棋的孩子,自以为高手,自以为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棋盘上乱棋一通下,最后还不是满盘输。
所以是从哪一步开始错的呢,郁离想不明白,她是被裹挟着往前走的,算是身不由己,只是只是没从棠西身边逃开结果会不会好一点呢。
郁离想到这儿又觉得不对,她不能这么想,两个选择是一样坏的,她没得选。
无论哪种,结果都注定了是一样的,她是别人棋盘上一枚棋子,早就定好了去向。
所以再怎么挣扎都是一样的,不过是看台上逗人欢笑的小丑。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摆着桌子上的手机被按开,上头工具栏显示时间是二十点五十四分。
晚上八点五十四分,快九点了。
周围静悄悄的,只能听见一点呼吸声,轻而又轻,仿佛即将熄灭的焰火。
房间里没开灯,黑漆漆的,郁离赤着脚挪到窗边拉开一点窗帘,外头下了好大的雨,天边白光乍现之后便跟着轰隆雷鸣,天穹水哗啦哗啦倒向人间。
郁离扯唇,觉得一点也不好。冷冰冰的水汽往脸上吹,她不在意,反而想起了家里放在阳台上用泡沫箱种的小葱。
她洗了澡出来,头发丝垂坠在背后,往下滴着水,睡裙单薄,后背已经打湿了一片。
三楼并不算太高,但往下望还是看不真切,昏黄路灯模糊得很,只能看清近处蒙在阴影里的轮廓,宛如低伏在暗处的巨兽,沉着眼皮,小而精的目光却是往同样身处暗处的郁离盯去。
叫她生出一点恐惧来。
但这点恐惧和即将面对棠念意的害怕来比并不算什么,所以她也仅仅是呼吸急促了点,接着又想起来家里已经没有小葱了。
不久前回去一次,发现小葱无人照料,已经枯死在泡沫箱里了。
这样挺好,郁离扯开一抹笑,她抓了一把头发在手心里捻,觉得人生是一眼望到头的失败,所以连点子余晖都没了。
整个人站到窗边,安安静静的,却将额头上的碎发捋了上去。
黑暗里谁也看不清她的胎记,谁也不会排挤她欺负她,郁离想,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她站在窗子边发呆,门被推开也不知道。
灯开关按开的声音于房间内突兀响起,接着白光吞没满室阴暗。
郁离还站到窗边,顺着窗玻璃的反光看到身后抱臂站着的棠念意,她闭了眼。
怎么不开灯?
棠念意走近了些问她,她动作好快,几步间便将郁离整个人罩在怀里。
郁离才发现原来棠念意也比她高了好多,她从前对棠念意并没有概念,因为她是长辈。
现今却不一样了,她被她扣在怀里,背上的湿发也被身后人捻开几缕,慢笑着开口要她放松。
手指蕴着暖意绕过湿发按在侧颈,棠家主嗓音低了些,暧昧问她:你知不知道这里有什么?
她牙齿几乎要打颤,很轻很轻的说了四个字皮肉骨血。
郁离不敢睁眼,整个人快要成一座木雕,却是一座新做成的木雕,没经过那么多道工序,内里芯还是软的,一按便揉开了。
对于她的皮肉骨血,棠念意只是按了按,沿着快要消失的痕迹探到里头。
轻轻一捏,她整个人就软掉了。
像滩拢不起的水,连站都站不稳,只好和她一起,脊背贴着胸膛,湿发擦着棠念意的睡袍过去,尾尖凝着水珠,打在她丝绸的袍子上。
她们快要成一体了。
郁离睁开眼,天花板上白得晃眼,她忍不住安慰自己,其实棠家主挺好的要是真较真说起来是她赚了的。
可是可是那是大人才需要计较的事情
赚或不赚,完全不是她想要的。
【作者有话说】
好想快进到单人线[托腮],简明月怎么还不过生日!(强烈谴责!)
74第74章(捉虫)
◎她只是反复求证:我会吗?◎
外头暴雨如注,三楼客房内暧昧却拉了丝,棠念意将郁离从背后拥着推到床上。
床铺柔软回弹,郁离双手撑着丝滑被子仰身时却不得法。
她被棠家主卸了力气,小脸都扑进枕头里。
别
郁离的声音从枕头里闷出来,一点用没有。
棠念意一点点将她的睡裙捞起来,她动作很轻,像一阵风拂过,明明什么感觉都没有。
却叫郁离莫名红了耳朵。
不得已,她只好攥紧了枕头,一点声音都不情愿发出来。
棠念意也摸了一块软枕头,她轻轻按重重揉,跟处理一块宣面团没什么两样。
但棠念意肯定是没碰过面团的。
她不知道如何叫面团从面粉和水的混合物变成光滑的面团。
但对于郁离,确实得心应手。
郁离咬紧了下唇不肯叫一声出来,她最受不了这样,痒意已经传至喉间,鼓着劲要冲破唇舌。
棠念意察觉了她的颤抖,她坏心思要她求饶,所以温柔渐渐成了压迫。
她动作更轻,拿着支羽毛带过,只是轻轻的触碰,偏偏能带来浅浅欢愉。
这种方法对待新手格外好用。
郁离在这种事上向来是没有自制力的,过去读书时早起的刻苦一点都没挪到这方面。
才一点点就受不了了,不上不下的感觉实在痛苦。
她窝进枕头上脸红得要滴血,挣扎着往上爬,腰肢连同堆叠在脊背的浅薄睡裙一起固定在家主掌下。
她一点也动不了。
只好一点一点,成了狐狸利爪下的猎物。
她的脑袋都昏起来了。
不轻不重的折磨始终不停,她年纪轻,没经历过这种,所以没经验,才咬牙坚持了几分钟就想服软。
她是知道的,棠念意喜欢她的乖巧,排斥她的倔强,所以要先在床上把她的脊骨连同尾椎一起拆解重塑,叫她变成一个只会听话,她一抬手就要乖乖过去坐下的玩具。
郁离不想啊,很多事她都想不明白的,尤其是明牌之后,更加困惑。
你在闹什么?
棠念意按着她的腰肢伏身,郁离能感受她胸腔里心脏的脉动,她们贴地好近,连呼吸都交缠到一起了。
家主开始吻她,她的唇舌很是柔软,濡湿感从后颈蔓延至肩胛骨。
乖一点啊,不要害怕。
很深很深的海里,四周黑漆漆的,名为棠念意的触手缠了上来,一点喘息的空挡儿都不给她留。
她的吻好黏好湿,像是某种神经毒素,铺满整个后背,下一瞬又捞起人捏着下巴吻在眉心。
郁离整个人都恍惚起来,情绪太饱胀,小腹也酸起来,她忍不住呜咽出声,仍旧觉得痛苦。
房间里灯开得很亮,一睁眼就能看见光,棠念意喊她睁眼,叫她看着她。
郁离眼睫都滚了泪,细小的水珠贴着眼尾闪烁着天花板上吸顶灯射出的碎光,显得她整个人无害又脆弱,只是用手一捏,人就坏了。
她不情愿看她,却睁了眼,别开到窗边,顺着一两指宽的缝隙望着玻璃上面蜿蜒水痕。
外头雨还没停,水痕往下滑,一颗凝着雨水的饱满水珠顺着痕迹滑落,郁离的眼光也跟着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