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她拿手去推棠斐,想碰个玉石俱碎,可她力气太小了,反而被绊住手带着摸上棠斐的胸膛。
画家穿了件简单的白衬衫,身上还有颜料侵染,领口腰际好大一块黑,偏偏那张脸又很能打,放到娱乐圈走个颓废丧气风都能吸一大波粉。
郁离不愿意,她害怕棠斐身上的黑,挣着手要抽回来。
她哪里能抵抗得住啊,连掌根都紧贴上棠斐的皮肉,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柔软的乳微微颤动,她探到急速的脉动,一下又一下。
宛若渴睡的沙蛇嗅到猎物的鲜甜气一下子就抖擞起来。
我我是棠西的女朋友,你不能,不能这么对我!
棠斐的心跳得太快了,好像随时都要破开胸膛迸出来,滚烫血浆会溅到郁离脸上,那颗心会撬开她紧闭的唇齿自动滑入她的胃袋里。
她徒然生出一种荒谬的错觉,那颗心本就是她的,不过是物归原主。
为什么不能?
棠斐凑得更紧,她们身体紧紧贴合到一处,契合极了。
郁离的每一次挣扎都是一次调整适应的过程,直到身体曲线嵌合到一起,她再也没有挣扎抵抗的空间。
你们会结婚吗?
棠斐轻俯下脑袋,鼻尖嗅着郁离颈间的香气,不经意间的擦碰都让郁离绷紧的身体再度战栗。
她自问自答:不过,就算结婚了又能怎么样呢。她是个乐于分享的孩子,不会介意和我一起拥有你。
郁离只摇头,她不会和棠西结婚也不会被两个人一起拥有。
她的人生光明又灿烂,只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沙砾而已,郁离红了眼,想眼下这些不过是命运的考验而已。
就算介意也没关系。
棠斐的手指轻扶过郁离的眉眼,宛若一只画笔扫过,带起一片痒意。
她颤着眼皮,不敢往上看一眼。
然而哪怕得不到回应棠斐还要继续说。
只是结婚而已,长时间和同一个人会疲倦的,得找点刺激才行。怎么样,要和结婚对象的姐姐偷情吗?
沙蛇游走在黄沙下悄然吐着猩红信子,她蛊惑她、引诱她吞下那颗艳红的果子。
她尚且青涩,然而已经有了要成熟的迹象,所谓的抵抗也不过是用那双手扯着棠斐的衬衫,都扯皱了。
棠斐抓她的腕子抵在唇边亲。
这是她答应了的,拿那幅画来换,再好不过。
郁离仰颈,刘海被额角生发的细密汗珠浸湿,又被一只素白的手推到发顶,露出全脸来。
那块月牙胎记也跟着露出来,暗红的沾了汗水的胎记,和主人一起无声哭泣,更显艳丽。
指尖只是一按便带出一阵细雨。
她颤着身低低抽泣,仍旧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哭得真美啊。
棠斐拿手指蹭在她唇间,水光潋滟的,看着就很好亲。
郁离不说话,她只能沉默,唯有沉默。
只是被吻住的瞬间还是不自觉睁开了眼,纤长眼睛扫过对方眼皮,于是就那么对上了视线。
女人漆黑的、滚烫的、欲壑难填的眸光闪烁一瞬,又按住她腰肢咬着耳朵复述起来。
她耳尖都是红了,热成一片,脸也是烫的。
你刚才可不是这样的。
棠斐放在她腰肢的手不老实地往上爬。
她艰难咽下喘息,那双含着泪花的漂亮雾眸挪开视线,眼前都花了。
她怎么会愿意承认呢,她从这种事情上获得了难以言喻的巨大欢愉连紧绷的身体都渐渐软成一团,摊在棠斐怀里,任由她动作。
她再次被拉入地狱了,被封到那些沉郁阴暗的画里,灵魂染了墨色,再也回不去了。
再这么下去,要怎么才能逃出这座牢笼啊。
小骗子
棠斐叫得很亲昵,好像是在叫宝宝一样,她看得出她害羞,可方才的迎合也不是假的。
忽然就起了风,无边深海中怪物漫了上来,漆黑暗室内的一豆残灯灭了,昏暗的画室里,郁离努力睁大眼睛,那些画作好像变了个模样。
有东西从里面爬了出来,妖冶的、古怪的、滑腻的
潮水一般涌向她。
窒息或者痛苦,郁离也分不清了。
到最后不过是难以喘息,眼泪无助又绝望地淌了一地。
这样能换来什么呀,什么也换不回来,不过是带起对方心底一丝可有可无的怜爱和更加过分的对待。
别这么叫我。
她忽然就蜷缩了身体,寒气止不住的钻进来,有非人的魂体死死扒在她背后,怎么也不肯离去。
到底还要什么呀,到底要怎么才肯罢休,才肯放过她呢。
好啊。
棠斐顺从下来,身体依旧紧贴着她微弯曲的脊背,少女的潮热已经消减,而她的躯体依旧滚烫。
那幅画是我的第一副作品,送给你好了。
棠斐的手从从她肩窝下探过来,指着正对面白墙壁上正中心高高挂的一幅画,只有手掌大小,看得出来是即兴画的,笔触乱而杂,画得是一片深沉暗海,黑色礁石错落其中。
郁离掀开眼皮望过去,一眼便对上一只怪异眼球,浑浊的白混着细细的血线,仿若孤舟劈开沉静水面,涟漪一圈圈泛起,她的身体也随之颤抖。
郁离下意识攥住了棠斐的手腕,语气惊恐:不要我不要。
为什么?
棠斐依旧不理解,那是她所有灵感的源头,她的第一副画,沉睡了数万年的海底生物睁开祂的眼扫视这个世界,亘古的神意已经凝结于其中,古神即将复苏,多美的画面啊,
你看不懂?
棠斐再度疑惑,她的缪斯应该和她共感才对。
不过,也没关系啊,她的阿尔忒弥斯只需要在她身边就好了,
郁离当然看不懂,她害怕那些东西,害怕所有的未知恐惧。
她瞥开视线,落在空荡的地板上,语气很轻:可以把书包给我了吗?
还有那幅画,你答应我的。
当然。
棠斐的声音暗哑,指着画作的手突然向上勾住郁离的下巴,都带走好了,画也送给你好不好,作为我们第一次的纪念。
我妹妹的女朋友?我未来的、妹媳。
她说话很低,落到最后那个字上有些模糊的音质,像媳又像妻。
郁离辨不出来,只觉得世界忽然就在眼前晦暗了。
她下意识忽略她最后那句话,怎么可能呢,她的人生她的人生该是光明的啊。
不是谁的妻子谁的妹媳,她是郁离啊。
我不结婚的。
郁离垂着眼皮将腰间凌乱的衣摆扯好,她确实是不打算结婚的,从一开始就不打算。
棠斐趁她毫无防备时一口咬在她侧颈,似是发泄不满,又似乎只是无聊时的消遣。
郁离不自觉喘了一声,又娇又软,扯着衣摆的手却是攥紧了。
她衔住一点肉在齿间碾磨,声音含糊不清:也好啊,不结婚有不结婚的好,你要是还和棠西在一块我们就能继续偷情,要是分开了我就能光明正大的
总之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过她了。
郁离的心神完全被她的动作占据了,被咬住的地方并不疼,麻麻的,说不上来的感觉,叫她不自主想昂起脖颈,长长地喘。
她哑了声,棠斐的话只是在耳朵里过了一遍,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身后躯体愈发炽热,她的身体也再度涌起潮热。
这样不好。
郁离想,这样一点也不好,她要回去了,要是还不回去的话,妈妈会担心的。
她眨了下眼,昏沉的眸浮上些冷意,牵强转了话题。
你那幅画,你说可以让我拿走的。
棠斐已经顺着侧颈含住耳垂,轻轻地抿,听到她的话,目光不由得看向画架上那幅未完成的《坠落天使》。
她低笑一声,天使含泪的璀璨眼眸已经在她怀里了。
当然,我说话算话。
郁离偏过脑袋,耳垂已经濡湿了一片,红色顺着脸颊爬上耳尖,她松了攥着衣摆的手说要走。
暧昧的气氛一下子就散了个干净,郁离拿着那幅蒙着洁净白布走出画室的瞬间,裹着冷意的风扑面而来,汗津津的刘海都吹到一边去了。
郁离抬眼望着止不住喧嚣的树,心想,夏天要过去了,秋天已经来了。
她还跟头一天来的那样,背着个容量挺大的黑书包,连衣服都是和校服差不多的款式,不过是皱了点,一切都没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