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就是她了,长得那么俏!”
第177章 金刚不坏
杨娘子满脸惊慌,水桶都不要了,赶紧以手遮面要跑回家去,却被这群人阻拦,“别走,你且与我们说,方腊皇帝究竟打算怎么办?他怎么把你放回来了!”
“圣公把你们放归,是要准备逃走吗?他和没和你们说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杨娘子惊慌躲避,说道:“我,我也不知,不要问我!”
那人面目狰狞,满脸怒气,“方腊打下睦州城,又在这称帝,如今竟然不管我们?当初他来也是百姓相帮,如今他要走,却想自己走不成!宋军要是来到,叫我们睦州百姓怎么办?他怎么如此背信弃义!”
“你们干什么!”杨大见家门前吵闹,开门一看,竟是有人欺负他妹子,“哪来的泼皮,都滚!”
门外一阵撕扯,那一伙人非要问清方腊日后打算,被杨大阻拦,动起手来。几个汉子见他家势单力薄,冲进杨家家中,一顿打砸,末了还抢了屋中柜里银钱离去。
“不过是个没人要的贱妇,还当皇帝还给她撑腰不成!呸!”
等到这一伙怒不可遏的强盗离去了,杨娘子看着自家破败之景,心中发苦,又哭了起来。
杨大把妹子揽进屋中,“现在城中混乱,咱们一家人没人出事就是有几分福气了,这几天我不去上工了,咱们大门紧闭,你们也都在家里别出门,挺过这一阵吧。”
不到一天的时间,城中都已知道了方腊放还妃嫔一事,顿时间议论纷纷,都猜测方腊是否有怯战逃跑之意,一时间百姓惶恐不安,恐惧宋军来讨伐。
当日白莲攻城,睦州守军不光没有抵挡叛军,反而暴乱,在城内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此地受了多大的灾难?好不容易方腊在此称帝,安稳了些时日,如今却又有变动,大军临城,以后还不知如何是好,怎是一个苦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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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邓带领大军晓行夜宿,一路来到睦州城下,张清得知主公前来,带了一队人马上前迎接。
潘邓见了张清笑道:“睦州城如何?”
张清与节度使并排骑马,答道:“弟兄们把睦州府四个门围得密不透风,这些日子里城门也叫了,檄文也发了,那方腊就是不开城门。”
潘邓问道:“围城多久了?”
张清答道:“有半月了。”
“半个月也够了,他睦州府城门一关,城中有粮便可支撑,我大军在外却消耗不起,速战速决吧。”
杜迁挤过来问道:“主公可是要用大炮轰城?”
潘邓嘴角勾起,冷笑一声,“不必,叫他自己打开城门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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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廿九,梁山军重整兵马,于睦州城下分批列阵,张清骑马上前,吩咐手下叫城门。
那小兵扬声喊了一刻钟,无人理睬,他也收声不再做无用功,转而从身后囚笼里擒出一个人来,“方腊反贼,白莲叛逆,通通听着!我知尔等在城上,你们愿做缩头乌龟不开城门,那便别怪我等心狠手辣!”
说着一刀搠进石宝咽喉,血溅当场,可怜石大将军一世悍勇,为白莲教出生入死却终归死在主公城前。
那梁山兵把石宝与郑彪尸体悬于竿上,举得老高,而后大骂道:“无耻反贼,天命诛尔!石宝杀人如麻,郑彪奸淫掳掠,你白莲教都是此等货色,立身不正,还有面皮占城为王!速速开城门!”
却看城头之上有人头攒动,却依旧不发一声。
那小兵接着喊道:“方腊叛逆,对上不忠,对下不义!亲眼看着手下受辱,连一声都不敢出,你方腊是个什么皇帝?连绿毛龟都不如!你个窝囊龟奴,没长鸟的东西!只会缩在城里,恬不知耻地当你的土财主!”
“你敢正眼看郑彪石宝吗?遭瘟的软骨头,尔八世祖宗都要被你这不肖子气得掘坟而起!方腊小贼!若不敢应战,速速出城门,解衣缚手,跪拜投降!我军节度使仁慈,或可赐尔全尸!否则尔等必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在城前喊话,方腊自然听不见,却把城门上守将气个半死,一小头领对夏侯成拜道:“属下愿领兵三千,出城门会一会宋军!”
另外又有一人也请命,“见天的让他们这么骂,咱们大军都憋着气呢!咱白莲教也不是锡打的,属下愿领兵出门一战!”
夏侯成看着对面的两具尸体,牙关紧咬,恨不得生啖了潘邓血肉,可他忍半天,最后也只能说一句:“圣公未发令,咱们不能轻动,都好好守城!”
城楼之下骂声不断,此人比起之前骂城的人功力还要厚上三分,先骂方腊,再骂他手下文臣武将,最后骂那新来的国师,只把一班人马骂得狗血喷头。
就让人这么骂着,自己却连声都不出,士气难免受打击,城门楼守兵都气得肝疼,却也只能在城上站着。夏侯成再也忍受不住,旋身下城楼,回到宫中去找圣公方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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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腊此时正与周逸商讨迎敌一事,他皱着眉说道:“如今我已把宫中嫔妃放归,可近日城中有流言蜚语,恐怕民心不稳,国师可知此事?”
周逸恭敬说道:“此事臣已知晓,只是天命不可违,卦象如此,只能苦了众位娘娘了……”
方腊心中升起一股烦躁来,若说十几天前他还意气风发,想要击败宋军,此时却好像没了那股志气,不知怎的畏缩起来。
之前夏侯成用计,叫宋军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可眼下情形宋军有没有疲惫不知道,他们白莲军倒像是三而竭了!
他目光凌厉的看向周逸,“朕一向受睦州百姓爱戴,如今却出了此事,百姓现在议论纷纷,如果坏了我大业,你该当何罪!”
周逸紧忙求饶,“陛下恕罪,臣惶恐。”
此时夏侯成赶来,怒气冲冲地跟圣公说了城门外宋军残暴不仁,将石宝将军与郑彪将军曝尸于竿上一事。他颇为咬牙切齿,“那姓潘的欺人太甚!辱我军中大将,还口不择言,在城下污言秽语不断,连国师都被他们骂了!”
方腊睁大眼睛,“那姓潘的来了?”
“那潘邓亲自挂帅,就在城下。”
卢俊义则挑挑眉头,“连我也骂?”
夏侯成咬牙,“八成是城中有细作,否则国师来此地不过月余,他们怎能得知?”
二人看向周逸,只见周逸掐手一算,面对城楼方向眉毛紧皱,过了一会儿说道:“不好,有道友在此!怪不得我总觉得近日有异样……”
说着他又拧眉掐算,方腊急切问道:“什么?他们军中也有道长?”
只见卢俊义掐了几个手诀,缓缓张开眼,“那道人有几分本领,会一些阵法妖障,不可小觑……怪不得天命在我,他们却连战连胜,只怕这道人法术高深,能瞒天过海,欺天三分呐……”
方腊大吃一惊,原来如此,这就是那潘邓连战连胜,杀他几员大将,夺他数州的关跷!
经过周逸一个多月的熏陶,他早认为自己是天命所归,真龙天子,而一边周逸说大运在他,一边潘邓又连连攻进,他心中早已觉得不对劲,如今看来,一切正有原由。
“既然如此,那该如何是好,国师可有妙计?”
卢俊义挺直腰板,“这道人不知从何而来,想必是个野路子,纵使法力强大,终究上不了台面。我师祖乃罗真人,他老人家曾教过我一门六甲奇学,专克他这旁门左道,不必惧他!”
“是什么?”
卢俊义微微一笑:“便是那金刚不坏之术!”
方腊与夏侯成对视一眼,都不敢相信,“高人既有此本领,为何不早说?”
卢俊义说道:“此法消耗甚大,陛下拥兵两万,要有金刚不坏之身,需将全身法力消耗一空,往后十年不可开坛,我此生本不欲用此法,只是如今关乎陛下大业,也只能舍身相助了……”
夏侯城闻言却眯起眼睛:“我从未听说如此奇异之事,道长是哪里学来的本领?若真能叫人金刚不坏,不若先在殿中演示一番?”
卢俊义却挥挥拂尘,“我这仙家道法又不是那撂地卖艺的,岂能轻易示人?你若不信,到我法之时站在城门之上看也就是了。”
方腊一听此言,思虑片刻,而后说道:“宋军攻城,侮辱我军大将,若我们再不开城门迎战,怕有损士气,既然如此,就烦请国师开坛助阵,咱们就开城迎敌,一举攻破宋军!”
周逸一揖到底,“祝陛下大业早成,只是微臣需夏侯将军与我一同登上城楼,领兵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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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按兵不动的白莲军突然列队,从各个街道中穿行而过。
百姓见状慌忙各回各家,紧闭门窗。
卢俊义身着道袍,手拿拂尘,燕青跟在他身后双手持盘,盘上只见一个青铜罗盘;他身后又有小童一人,也手拿木盘,只见盘上有香烛若干。
卢俊义从宫中出了门,沿大道一路走到睦州府东门,缓缓登上城墙,往下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