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付淮槿:“......”
刚要说什么,很快贺骥又接了句:
“为了我也别这样了,身体要紧,我们酒馆也不提倡过度酗酒。”
说完以后把他面前还没开封的几瓶洋酒扯到自己那边,招手过来帮他退掉以后,嘴里的话却是像哄小孩:
“所以别再喝了,好不好?”
付淮槿因为席飞去过不少酒吧,就没听说有酒馆还有喝酒上限的,无法理解:
“你们酒馆规矩这么多,之前不是还说担心办不下去么?”
“可要是有些食客喝醉了,仗着心里的那点自以为是赖在这儿瞎胡闹,撒酒疯影响到周围其他人,那才是真的难办。”
他话没说得很清楚,付淮槿却下意识以为对方说的是自己,心里虚一下:
“你说的那个人是我吧,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付淮槿说得自嘲,贺骥却皱紧眉头,像是特别不认同他说法:
“当然不是,付医生怎么会这么想?”
这是对方今晚第二次问他的想法。
付淮槿现在脑子疼,分不清贺骥的意思,脸重新垂下来。
借着醉意,一瞬间突然想问问对方会答应席飞么。
话到嘴边又觉得是自己管太宽。
这时候放在边上的手机响了,一串陌生号码,大概率又是席飞。
付淮槿抬头瞥了眼贺老板。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当着这人面接通,却在摸到手机之前,贺骥把桌上的柠檬水往他这边推一下。
语气比刚才淡些:
“你刚酒喝太多了,先喝点水,缓缓。”
他每次说话都会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忍不住去服从。
付淮槿最后没接席飞的电话,但要和对面这人心平气和坐在一起喝水他也办不到。
连头都没力气抬。
正在想找什么理由离开,贺骥已经起身,往吧台那边走了。
他一走气氛就没再那么僵。
付淮槿端起面前的柠檬水,浅抿一口。
里边除了柠檬,还加了点冲鼻的薄荷,一杯下肚倒是把脑子里的酒劲儿冲下去一大半。
喝完以后他先坐在位置上歇了会。
到吧台结账,才知道贺骥居然帮他做了免单。
人也不知道去哪了。
这是真不想挣钱啊......
付淮槿暗道一句,还是坚持把单买了,外加一个玻璃杯的钱。
出来的时候,原本和他一块来酒馆的人正在外边叼根烟,和周围人相谈正欢。
像是完全忘了酒馆里头被他遗忘的好友。
“咳咳......”
付淮槿象征性咳嗽两声,走到人边上,于洋回过头,看到他立刻过来:
“我刚看你和别人说话就没进去打扰。”
又问他:“熟人啊?”
“不熟,就是这里的老板。”
“老板......?真假的。”于洋完全是在外边聊天聊嗨了,完全不知道里头的情况。
听人这么说就要再冲进去!
被付淮槿从旁边拽住:“不用管了,走吧。”
“已经没事了。”
边走边跟人说起刚才在酒馆里发生的事情。
直到上车以后,于洋听完整件事差点没反应过来,还觉得挺神奇:
“所以他没跟那姓席的在一块。”
“听着像是还没有,以后......可能会吧,我也不知道。”付淮槿说。
“那你俩这是啥情况啊?不打不相识?”
付淮槿刚给两人叫了个代驾,现在坐在车里,把所有的车窗都摇下来,用力吸了口外边的凉风。
闭着眼睛说:
“什么情况都没有。”
停车场后面一条灯红酒绿。
人走人留。
这地方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来了。
第7章
“土味”二楼。
贺骥站在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旁边,看着他走出酒馆,跟门口一个正在抽烟的人说话,再一起往停车场走。
漂亮的男人是真的喝多了。
走几步晃两下,被身边的朋友扶住。
对方一条手臂扶在付淮槿肩上,再往上点甚至能碰到他下巴。
贺骥看着他们一直到消失,才面无表情地下楼,对还在吧台工作的黑子:
“一杯血腥玛丽。”
他走到付淮槿刚刚坐过的位置,木质桌椅上紧贴着的厚皮垫子,上边似乎残留着对方刚留下的体温。
血腥玛丽被端上来。
贺骥没立刻喝,一手握着酒杯打着圈摇晃,直到冰块融化,橙红色液体渗满整个杯壁。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花花走过来对贺老板,丸子头已经随意地披在肩上:
“老板,刚才那位先生把您给他免的单退了。”
“恩,我知道。”贺骥依旧盯着面前的酒杯。
花花自打进了这家酒馆就有点怕他,试探地问:
“那......那我先回去了?”
贺骥先应一声,等对方要走的时候才又加一句,语气是硬的,完全没有十几分钟前的温和:
“发给你们的东西平常还是多看看,对店里的设备不能到现在还不熟悉。”
“哦......是。”
花花垂着脑袋,立刻答应下来。
孩子胆小。
原本是要转身,被这样一句弄得她忽然就不敢走了。
她不走贺骥也没立刻赶她,反而问了句:
“你觉得刚才那位付医生怎么样?”
花花先是一愣,几乎瞬间就猜到人嘴里那个付医生指的是谁。
仔细想想后认真说:
“我觉得他挺好的,人好,长得也帅,说话做事都很......温柔。”
说完忽然觉得自己没过脑子。
刚才这都是她真情实感,等到最后一个字才想起付医生刚还砸了他们酒馆一个杯子......
忽然就不敢说话了。
可没想到贺骥却因为她这几句话,原本严肃的表情松下来,甚至语气也变得柔和:
“是么?”
“是吧。”花花老实巴交。
贺骥沉吟片刻,破天荒地朝她笑一下:
“你今天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
“恩......啊?”花花差点没反应过来,朝人的方向眨眨眼。
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这是被放过了!
立刻冲回吧台,脱了腰间的围裙塞进柜子里,背着最里边的双肩包出酒馆门。
她是附近大学大学生,来这家酒馆打工的时间还很短。
也没见过他们贺老板几次。
印象里对方总是不苟言笑,虽然极少发脾气,但只是不说话的时候就显得生人勿进,挺让人怵的。
酒馆里的除了黑子,他们几个基本不敢跟对方搭话。
可五分钟前,好像是她来这里这么久,第一次看到对方笑.....
是因为刚才那位很好看的付先生么?
花花想来想去,又怀疑这只是自己的某种错觉,摇摇脑袋,立刻背着包往离这最近的地铁站跑去。
付淮槿都不知道自己此时正被人当做老板的“免罪金牌”。
代驾把他送到小区,前边一个拐角还没出去,付淮槿远远看到底下坐着的高个青年。
衣服还是那天离开前穿的那一件,头发乱七八糟的,脚边是一地的啤酒罐,看上去特别颓废。
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
付淮槿坐车里看着,半天都没下去。
于洋也看到了,挑挑眉,先是往旁边瞥了眼,一拍前边的司机:
“师傅,咱俩下去抽根烟呗,一会再上来。”
“这......”对方明显有些犹豫。
“不要多久,一会给您按照时间加钱。”于洋说。
后者顿了顿:“那......那行吧。”
等于洋把人带走以后,车里只剩下付淮槿一个人。
他拿出手机,五秒以后,拐角那边坐着的青年忽然从座位上跳下来!
撒娇的声音很快出现在耳边:
“淮槿哥。”
之前酒劲还没下去,付淮槿现在听到他声音只觉得头疼。
但很快对面又来了句,也醉醉的,腻得要命:
“我好想你啊......”
“我现在就在你家楼下,只要,只要你一回来就能看见我,我要让你......哼哼......让你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
付淮槿收回视线,顿了下才开口:
“地上的啤酒罐子一会自己带走,不要给其他人找麻烦。”
那边先是沉默几秒,很快道:
“你看到我了?你在家??”
边说边站起来,拼命地转着圈着找。
“我不在。”付淮槿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什么,叹口气道:“你每次都这样,一发疯就喜欢在楼下喝酒。”
席飞以为他此刻提起过去的事就是要原谅他,立马道:
“那你现在就回来,你回来我就收拾,保准收拾得干干净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