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年轻人即便喝了一大袋啤酒还是精神得很。
付淮槿却觉得疲惫至极:
“席飞。”
“需不需我提醒你,我们已经分手了。”
那边几乎是下一刻就吼出来:
“我没同意,我不同意的事你休想分!”
之前撒娇的语气消失一大半,那点霸道和自私从骨子里往外钻。
“不分能怎么样?你让我做你和他之间的小三。”付淮槿说到这的时候声音是冷的:
“席飞,我还要脸。”
“我没有让你做谁的小......什么!”席飞在那边急道,后面两个字他说不出口,像是把一颗心都掏出来:
“我爱的是你淮槿哥,你相信我,那天,那天就是周围朋友起哄,我也不能当面驳了他们的面子对不对?”
“我知道错了,我后来也觉得那有点过火,就算是跟他们关系再好,这种事都是不能做的。”
“我错了淮槿哥,我错了,我和那个人真的什么都没有,你相信我!”
付淮槿没问他们有什么,只是说:
“你喜欢贺骥么?”
车里几乎是快十秒的沉默,席飞语速变得飞快:
“你怎么知道贺哥的名字?”
贺哥......
都到了这一步,好像所有结果都已经摆在明面上。
付淮槿却还要伸刀子进去捅:
“那我再换个问法,你在对你的那位贺哥说出喜欢以后,要是他当时就答应你了,你会怎么对我?”
这个名字一出来,席飞就显得有些不耐烦:
“都说了啊,我那是被那群朋友逼的,他们在旁边不停起哄,我才——”
“回答问题。”
付淮槿重复一遍,“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做出这幅深情款款的样子,好像没有我就不行么?”
得不到回应后,他又补了句:
“实际上心里根本没把这段感情多当回事,只是当作一个随时可以卸下的备胎?”
他平常对席飞都是哄的,即便不高兴声音也是偏软。
那种无奈的温柔曾经把这个人宠上天,极少这么疾言厉色。
一直被捧在手心上的人被甩下来,像是被戳到心口里,席飞脾气一下没憋住,像是装都懒得装了:
“付淮槿。”
“你能不能别矫情,活这么多年了,又不是什么贞洁烈女,谁他么心里没有过几个人!”
“都说了以后不联系不联系,你还想我怎么样啊?!”
停几秒又道:“我警告你,你要是现在不来见我,明天我就去你工作的医院,我让你一台手术都开不出来!”
“恩。”
付淮槿很淡地发出一点鼻音:“三江医院对面就是保卫科,你姐姐现在每天工作都很辛苦,别让她一大早还得去那里提人。”
“我们彼此都留点自尊吧,别闹得太难看。”
席飞那边先是没说话。
几秒停顿,声音有些发颤:
“你真这么狠心?”
“你可以试试。”
这么多年,付淮槿只要开了口就是认真的。
这句过后席飞先他一步撂下手机。
付淮槿继续坐在车里看他。
看人去踢地上的易拉罐,几脚踹着到处都是,有几个还滚进下水道,撞到墙角发出“砰”的一声!
席飞发完疯就站在原地没动,左右看看,像个无助的孩子。
后来抹了把眼睛,也不知道哭没哭,倒是把刚被踢得到处都是的易拉罐一个个重新装进袋子里,垂着脸走了。
车外很快恢复安静。
没一会于洋先回来,问他:
“都解决了?”
“恩。”付淮槿收回视线,带着醉意地揉揉眉心,去拧门把手:
“我先上去,你让司机师傅先送你回去,完了再帮我把车开回来。”
刚出去就被人拽回来,于洋挺严肃地对他:
“嗳你等等,我刚才起就一直想说。”
深吸口气:“你不觉得你现在状态其实不太好么。”
两人大学关系是最好的,付淮槿也很少在他面前端太久,先是没动,后来很快就承认了:
“是没多好,但也不算太差。”
谁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何况付淮槿是真的为这段感情付出过。
如今闹成这样,要说半点没触动是不可能的。
“所以说,我觉得你得找个地方放松下。”于洋想了会,道:
“不是说你哥哥最近接了个酒庄么?你不如趁这个时候过去看看,就当散心了。”
“只是承包了里面的一片葡萄地,又不是整个酒庄都是他的。”付淮槿说这个的时候摇摇头。
却像是真的仔细思考了阵,问他:
“你觉得医院现在能请假么?”
“你不是有年假么,用一下怎么了,哎我一直觉得不管工作生活,别老把自己绷那么紧,这世界离了谁不行啊。”
于洋一语双关,说的是医院和他,也说了他和席飞:
“再说了,你这样的就算一时半会能顶在那儿,继续往后还真不一定,别到时候他睡一觉起来好好的,你给熬垮了。”
“不值当。”
最后这三个字他咬得挺重,付淮槿也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后说:
“我知道了。”
顿了下又道:“要是去的话给你拿两箱葡萄。”
“行啊,玩开心点。”于洋说着给人把旁边车门开开。
付淮槿从车上下来,跟一直站在外面的司机师傅打了声招呼。
让人一定要把他这朋友安全送到家。
期间兜里手机响了两声也没马上去多理,等车完全看不见了才裹着一身酒气往楼道里走。
第8章
到家以后才发现是微信亮了。
工作群里发了条消息,通知麻醉科几个人参加本周六的联合会诊。
医院的工作就是这样,很多时候事情来的就是突然。
“就这还怎么请假呢......”付淮槿揣着手机低道一声。
叹口气。
先去洗澡,洗完以后去厨房煮个醒酒汤。
原本不需要这一步,但为了起来以后不头疼,他必须喝一碗再睡。
醒酒汤的做法是张萌萌发给他的,付淮槿一手拿着汤勺在锅里慢慢地搅,另一手看着手机里的步骤。
突然多了个好友申请时,付淮槿刚关火。
昵称只是一个“-”,头像是陌生的,应该不是席飞,申请里的信息也没说自己是谁,只一句:
[付医生到家了么?]
付淮槿不知道对方是谁。
他平常不会随便加人,看见以后跟没看见一样,但他又怕是明天参加会诊的其他医生。
在好友申请那里给人回复[请问哪位。]
果然申请里就多了自我介绍。
[我是贺骥]
付淮槿一愣,反应过来才发现这是对方从手机号里加的他。
那他就更不会同意了。
这次再没回复那边,当不知道。
解酒汤放凉。
付淮槿端着坐到桌边,喝了一半,边喝边在电脑里把年假审批单填好,发到医院里。
好友申请那边也变得安静,贺骥应该是看出他的态度,决定再也不联系他。
倒是张萌萌给他发了一连串表情包:
[谁说我萌跟谁急:(大哭)(大哭)(大哭)]
[谁说我萌跟谁急:老大,明天的会诊我不想参加!!!!!]
[谁说我萌跟谁急:我都跟闺蜜约好了,要去恒隆逛街看电影的,咱能不能换个人去啊!]
她在手机对面瞎抱怨,结果付淮槿在底下适时接了句。
[付淮槿:多跟着听听学学,我后面可能要请几天假,到时候手术室里有什么事找咱们主任。]
[谁说我萌我跟谁急:!]
接着付淮槿手机就没停过,对方给他发了十几条长语音,快把他手机震没电了。
付淮槿先喝完醒酒汤,把碗拿到厨房去洗。
后来特别耐心地听完那几段语音以后,给她回复了个微信自带的“加油”表情包。
快半分钟的静默。
张萌萌在手机对面流下两行清泪。
付淮槿没再回她。
临睡前,微信“通讯录”那又亮了,点开以后依旧是贺骥。
[要咖啡么。]
付淮槿生怕人又自作主张地跑医院送,很快回复了个:
[不用了。]
后面还接了句:[以后也不用。]
这句显得更生硬些,不仅说的是不要咖啡,还表达出拒绝对方添加好友的意思。
很快贺骥给他回复了个:
[好。]
一个晚上都再没发消息过来。
他这么坦然,倒是付淮槿觉得是不是自己有点太计较。
其实退一万步讲,贺骥只是突然被人表了白,他本身什么也没做,看样子之前也是完全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