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挣扎着表示完全不困,萩原冷酷地说你前两天也这么说每天都在这个点爆睡;他像哄婴儿一样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几秒后困意就汹涌而来。
  所以犬飼同学的手机屏保是什么呢?迷迷糊糊中我听到萩原喃喃的低语,我想张嘴回答,但在令人安心的气味里沉沉睡去。
  *
  11 月6日下午,萩原研二破门而入。他用力过猛,门板被狠狠地砸到墙上,回弹的时候颤了两下。
  本来听到他急促脚步声乖乖蹲在门口迎接的我默默往后退了几步,生怕被激动的人形猩猩抱起来绞杀。
  好消息,犬飼同学。他神采奕奕,脸上还带着剧烈运动后的红潮,气息也因为肾上腺激素的分泌粗重;萩原应该是从地下车库一路跑上来的,不出意外还跑得比电梯快。
  但在听完他说的话后我马上理解了这份突如其来的神经质。
  他们刚刚拆除了涩谷中心的一枚炸弹。
  作者有话说:
  东京好危险哦(棒读)我怎么能写这么多废话的。
  青山刚昌有时候让我觉得我推一般都不是活人真是太好了。
  第16章
  并未被启动的炸弹是在更衣室被发现的,店员第一时间报了警;本身就在那块地方转悠的爆.炸物处理班新星萩原一边感叹这两天的宣传措施没白做,一边请大楼安保人员疏散群众。
  幼驯染和班长随后赶到,警车的声音由远至近;义务加班的萩原研二摘掉头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对身后举着防爆盾的同事们比出胜利的手势。
  带着亢奋写完了书面报告后他马不停蹄地赶回家和我分享好消息,路上经过散发香味的小食店时急刹车给我带了可乐饼吃。
  我对这样的结局感到微妙。
  仿佛rpg一路蹭着勇者小队打进魔王的城堡,苦苦劝说团队的众人要小心谨慎、魔王实力不容小觑,然后勇者一个平a把准备毁灭世界的恶主秒了。
  顺风顺水的情况让我没由来得心慌,仅仅凭借我提供的残缺的信息就把所有问题都解决了的救世主萩原的脸在我面前晃:总之因为今天的努力,获得了明天的请假申请你还好吗,犬飼同学?
  他担忧地凑近我,摸摸爪子碰碰鼻子,又拿起装着可乐饼的食盆闻了闻:没有发热,怎么突然没有胃口了。
  我摇了摇头:不是,只是在想你刚上班一个月已经请假好几次了。抱歉,萩原君。
  啊,这个嘛,因为犬飼同学需要帮助。他温柔地笑了,我们是朋友,总不能面对朋友的困难熟视无睹,对吧?
  面前的萩原和高中时期的脸重合起来,当时的我恶狠狠地、饱含私欲地拒绝了他的友达申请,冲进办公室甩门的动静把座位上的老师都吓了一跳;高三后续的日子忙碌着备考和补习,和萩原的不在一个班级后甚至没什么碰面的机会,只有在他来找隔座的松田玩时才能悄悄打量一番。
  他又长高了,刘海再不修剪会扎到眼睛,好像瘦了点,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是没睡好吗。
  我在吃午饭的时候把这些说给赤楚听,对方抖了抖全身的鸡皮疙瘩,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你是萩原研二bot吗,你有空当斯托卡还不如去表白好不好。
  但是我没有时间。离开办公室时还是鼓起勇气问了老师萩原未来的去向,对方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说是东京的工科大学,他说着年轻真好啊之类的话,对我加油打气道:犬飼的目标是兽医学的话,可是要非常努力了。距离他最近的学校是
  考上了的话,我就会告诉他的。我把牛奶一口气喝完,对着不远处的垃圾桶做了个瞄准的动作。
  阴暗的占有欲,纠结的心情,汹涌澎湃的纯粹的喜欢。
  啪的一声,我丢出的罐子砸上垃圾桶的边缘,弹到旁边的地上,一路翻滚到路边的草丛里。
  樱花再次盛开时贵丈送我去日本动物医疗学院报道,父母由于工作没能参加这次行程,如果不是他们希望多留下点照片我根本不需要贵丈来送我,毕竟学校还是在我熟悉的神奈川。我把胸花的位置调整了一下,催促着哥哥给我拍照发sns。
  你拍的好糟糕,我这张都翻白眼了!这张表情也很傻,你能不能用心一点。接过手机的我一边往下翻一边气急败坏。
  犬飼贵丈瞪着眼睛觉得自己委屈:你就长这样啊!他忽略掉我们长得很像这个事实,义正言辞地说是我自己脸歪嘴斜的缘故。
  我一拳打在他肚子上,威胁着只有在我的帮助下他才能成功把被他搞坏的冰箱改造成连接地下室的入口,如果不想被家长杀掉就老实点给我好好拍。
  恐吓后得到的照片都还可以,我选了两张发了动态;仿佛住在互联网的特别关注萩原研二给我点了个赞。
  他昨天也发了在新学校里笑脸盈盈的自拍,身后是打着哈切表情扭曲的松田;下面的评论区都是www的笑声,还有松田阵平连着三个红色感叹号的有种别跑。
  我当然第一时间就保存了图片,熟练地截掉了松田阵平的脸后把照片加入上了三层锁写着学习资料的文件夹里。现在萩原研二看了我的动态,那我就有理由名正言顺地去关心他的日常生活了。
  我点开他的主页高高兴兴地开始连赞,又觉得有点明显,顺手把松田阵平也一起连赞,最后变成高中所有加过好友的同学的无情点赞机器。
  赤楚和香澄先后在小群里发出疑问,当时的白布还是和我们毫无瓜葛的高中生,群里只有情侣和我。
  【赤酱】:不是说放弃了吗?
  她刚刚因为一连串的消息提示登了sns,对我一时的发疯原因了然于胸。
  【shoku】:还在习惯。
  习惯的养成需要21天,我还没能朝前看。
  *
  我面前的萩原迟迟没有得到回答,他流露出不可置信的悲痛,张嘴打算指责我不顾及过去的情分也该想念这么多天相处的感情,社交能手萩原研二摩拳擦掌,势必要我承认我们是好麻吉。
  避免他开始胡说八道,我及时打断:我们当然是朋友,萩原。
  他有些惊讶地张大嘴巴,做作地发出怪声:犬飼同学居然放弃敬语了!那我也可以叫你犬飼了,不,可以叫shoku吗,好麻吉就应该叫昵称。
  那个就算了,我们也没这么熟。我冷静地拒绝。
  萩原倒在沙发上捂住胸口喊着心好痛好过分,但是下一秒就八卦地坐起身来凑到我旁边:所以那个萩原是叫你shoku的对不对,你怎么称呼他的?是名字吗?
  不是。我把头扭到另一边,小声回答,我叫他阿萩。
  啊,怎么和小阵平的叫法一样,好没意思对不起犬飼,别咬我了!对不起犬飼同学!
  *
  晚饭后还没消气的我坐在车后排,望着窗外暗下来的天色对空气磨牙。开车的萩原瘪瘪嘴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抱歉嘛,我只是以为你们都交往了肯定有更亲昵的称呼。
  我们没有交往。我硬邦邦地回答;车辆一个漂移,我的脑袋由于惯性撞到玻璃窗上,痛得龇牙咧嘴。
  萩原没有第一时间道歉,他目瞪口呆:你们没交往?他也还在一辈子单身的诅咒里吗?同情和幸灾乐祸都从他身上溢出来,萩原从后视镜看了看我的脸色毛茸茸的小狗脸有什么脸色好看;他老实地闭嘴开车。
  我歪头想了想:每周会打三四次电话,我去东京或者他回神奈川的时候会见面但是没有交往,阿萩没有正式表白。胆小鬼萩原研二。
  开车的萩原选择复读:就是就是,胆小鬼萩原研二。
  目的地是我们两人都分外熟悉的地方,萩原昏暗的灯光下踏上那个小山坡,望向远处闪烁的城市灯光,长吁一口气:好怀念啊,明明前一天又是解决小诸伏的事件又是打扫浴室累的要死,但是还是拖着身体坚持来参加了第二天的花火大会。
  他露出有点寂寞的笑容:那两个家伙不知道现在跑到哪里去了,早知道那时候也拍点合照纪念一下。
  我警惕地打量四周:是吗,松田现在到哪里了,他不会躲在树丛里准备突然冲出来恶作剧吧。
  萩原无奈地告诉我松田交完报告就回家睡觉了,还特意叮嘱过他别打扰;而且他们又不是连体婴儿,为什么觉得只要出门就一定会有松田阵平在啊。
  我嫌弃地和他对视:所以只要松田没回去睡觉,你还是要带上他来啊,别太爱了。
  懒得和我计较,萩原岔开话题:你的记忆似乎恢复了不少。
  毕竟明天就是那个日子,按时间发展也该头脑清晰一点了吧。我跳到看台边缘的长椅上,仰头望着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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