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途实录:启航1926 第89节
华北驻屯军是在列强逼迫清廷签订《辛丑条约》后在1901年设立的,在早年,日军的注意力主要在侵略东北方向,所以直到“九一八”事变前的1930年,华北驻屯军的全军兵力仅897人,此后因为日本对华关系恶化,人数开始逐步增加,然而直到1936年2月末,也不过2000余人。
但是最近的几个月就不一样了,先是在4月份,广田内阁会议决定向天津增兵六千人,使得华北驻屯军的兵力达到八千多人,并改称为“支那驻屯军”。但是这样的兵力相对于西华,自然构不成威胁,于是到了9月,华北驻屯军已经急剧扩张到了3万人。田代这个原来第一师师团长,现在作为“支那驻屯军”的中将衔司令,终于大权在握。
9月15日,他的驻屯军司令部,制定出了在华北作战和“实施占领地区统治”的具体方案——《昭和十一年度华北占领地区统治计划书》,并上报给陆军省。提出要在每个地方设立临时治安维持会,逐渐将其扩充为地方政权。
可以说,正是从华北驻屯军扩军开始,日本的全面侵华,启动了。
此时田代的手上,已经有两个师团加上一个混成旅团,在他看来,给他的两个师团还非常稚嫩,都是由于西华的威胁而国内在最近扩军新建的,比较可靠的是另外的一个混成旅团,包括两个联队,这里面的士兵是从日本国内第一、三、五、六、七、八、十、十四等8个师团中抽调的,主体算得上精兵。
这种背景,正是田代如此重视训练的缘故。按照他的安排,新兵派至华北驻屯各地后,按驻屯军的年度教育计划,经过阶段训练后开始实战演习,士兵的训练内容,既要求熟悉驻地一带的地势地貌,也要求掌握在当地进行夜战的技术。
日军频繁的训练和演习,引起了民国的高度重视,甚至是民间媒体的高度关注,他们对于日军接下来可能的侵略,忧心忡忡,不过田代对于国民政府极之蔑视,根本不屑一顾,对于国民党政府的反复抗议,于他而言不过是耳边风。作为一个日本的“中国通”,这些家伙的虚张声势,他还能不清楚吗?
单单是最近《申报》的统计,日军华北驻屯军各支部队,在1936年6~9月期间,在平津一带进行了大小演习,达59次之多,其中演习内容包括巷战、模拟对抗战、野战、夜间战等。这完全是备战的态势,如何不让民国尤其是华北各界忧心忡忡?最近国民党29军的宋哲元的压力,因此变得奇大。
田代要求各部队通过反复演练战术,以提高兵士在各种环境下的作战能力。例如驻丰台的第三大队在卢沟桥一带,演习就极为频繁,日军的解释是,当地“乃北宁线路所用沙砾地区,多属荒芜,只有适合荒芜地耕种的落花生等作物,因此夏期高粱繁茂时,便成为丰台驻屯部队唯一的演习场所。”但民国有谁相信呢?
田代正是来丰台阅操的,部队入驻丰台还不久,他非常重视这里的部队军事训练。要求按照日军1936年新式《步兵操典》达成高质量的训练,尤其要重视两点:
第一是步兵必须特别熟悉夜间行动,因而以白天重复如此演练为要。其中夜间攻击,通过教育全期的反复训练,以期使其精到。且步兵以熟悉利用黎明、薄暮为要。
第二是教练战斗,以尽可能追求与战场实际情况相近的地理环境、气象,演练各种战斗动作为必要。教练的实施,因为会受到土地等其他的限制,故需应对巧妙,投入心血,必须留意实现教练之目的。
这样的训练,自然是追求未来对中国军进行突袭和夜袭,以精熟的战术,一举打垮29军宋哲元部。
对于田代来说,现在他视察中的训练,只不过是开胃菜,这是以中队训练为主的基础科目而已。他计划在10月末,要进行华北驻屯军的首次秋操大演习,逐一模拟对卢沟桥一带发动的攻势作战及北平与通县间的攻防战。而在1937年,还要进行夏季的第二期检阅以及秋季的第三期检阅。
当然,田代还要关心空军方面的准备,日军当前对空军的应用,其实考虑空中格斗的部分不算多,因为民国的空军太弱,对日军总体是构不成太大威胁的。所以日军重视的是空中轰炸对国民党军队的摧毁效应,此时正在建设天津东局子、北仓、塘沽、北平南苑、北平丰台赵家村和通县六个机场,这当然也是为七七事变时的空中轰炸做好准备,而且开辟了五条航线,直通伪满洲国。
这些行动,其实与李思华前世历史上差不多,只是兵力的规模差不多是3倍了。单单从日军的训练就知道,所谓卢沟桥七七事变,是因为一个日军参谋的独立暴走而发动的说法,有多么可笑。日军早已演练过百次千次,而且是在整个华北驻屯军级别。人们都以为日军习惯了“下克上”,那是看轻了日本上层对军队的控制力,很多时候,这不过是事后用来解释的擦屁股纸而已。
日军不断进行繁杂的训练与演习,就是迫切希望提高兵员战斗力,他们对于全面侵华,已经变得急不可耐。事实上,在1936之末,华北局势高度紧张,在华的几乎每一个日本人都知道“早晚重要事态即将不可避免来临”。
其它方面的准备,日军当然也在积极行动。
首先是经济侵略,这个时候,日本的资本,开始大规模流入华北,例如日本国内的大型纱厂,如钟渊、大日本、东洋纺等,或在天津购地,或于当地收购华商纱厂,使得天津也一跃成为继上海、青岛之后,日本在华棉纺织集团的第三大“据点”。这当然是一种战争的预先准备。
在去年即1935年的12月,“满铁”的子公司兴中公司,在大连正式成立。这个兴中公司的重点,就是其天津分公司,掠夺的重点是华北地区的煤、铁、长芦盐和棉花。实际上,此时日本已经制定了一系列掠夺华北战略资源的政策,逐步明确了对华北工农业、商业、矿业、交通运输、纺织、通信及金融等全方面的掠夺方针。
兴中公司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军方的支持下,会同日本轻工业资本机构,一起对中国民族工业中较有基础的纺织工业进行兼并。至 1937年初日本在天津的独资纱厂达10个,而中国民族纱厂仅存5个。
至于在兴中公司名义下的其它掠夺,简直是数不胜数,例如控制井陉煤矿和开滦煤矿;例如设立冀东采金公司,开采遵化金矿;例如在1937年就将十万吨长芦盐运到日本,且盐价低到完全是抢掠。
实际上到1937年6月,兴中公司已经代表日本垄断了华北棉业。
不过日本人最狠的,还是走私。不要以为他们是简单地走私日本货物,逃避国民党政府的关税,实际上,大头的收益是毒品。
日本毒品贩子一向是日军侵华的急先锋,那个有名的川岛芳子,就是其中的重要成员之一。
不仅是走私,他们1934年还在热河,种植了罂粟60万亩,直接建立了原料基地,不过这些基地现在被西华在热河袭击毁灭。这让日本人痛彻心扉,因为热河在1935年向华北走私的烟土,获利在3亿元以上。
这让日本人设在承德的大型毒品加工厂,无料可用,对华北的毒品输出,需要从奉天的毒品加工厂运来。
在日军看来,销售毒品自然是一石数鸟,奉天的毒品生产,非常廉价,而输出后,不但获得高额利润,而且用这些利润配合军事强迫,就可以在华北和民国其它地区,套购大量战备物资和矿产资源,这些资源通过东北的军工生产,变成武器弹药,又加强了军队的力量,并且用毒品麻醉中国人,还能减轻对日军的抵抗,这完全是他们的“正循环”,所以鼓励在华北推广毒品,就成为了日军重要的策略。
日军毒品贩子的主要手段,是在华北的各大城市广设烟馆,当地的地方势力,但被日军所震慑,不敢去管这些烟馆,于是这些烟馆得以密布华北城市,单单北平,就有鸦片馆300余所,而玛啡馆,更是高达3000余家。小得多的青岛市,也有土膏店70多家,玛啡馆180多家。
对于华北,这是个黑云压城城欲摧的黑暗时代。
然而,日军的猖狂行动,开始迎来了连锁反击。备战已经接近尾声的西华,抗战前的前期大行动,在1936年末,全面展开!
第145章 西华在行动(一)
1936年末的西华,就像是一只刚刚从冬眠中苏醒过来的巨兽,开始了它觅食的过程。
到1936年的11~12月,李思华和西华政治局的领导们,已经能够对西华在年末达到的实力,进行详细而确定性的评估。
首先是财政,可以确定1936年的财政收入,将大大超过50亿人民币元,预计将接近60亿元,这里稍微有点虚,因为将海外包括西华内部疯狂开采中的金矿和银矿获得的黄金和白银,都计入了财政收入,所以多了3亿元左右。这个数字,已经相当于同年日本财政收入的1.5倍以上。
第二是大工业的规模。钢铁产能顺利超过了1070万吨,超过了日本的2倍,不过这个产能在今年同样有点虚,因为大量进口了美国废钢材(400万吨),对于这于些废钢铁,只需要进行电炉炼钢,比起从铁矿石开始炼钢,省了非常大的劲。
油气的产量倒是实打实地达到了1500万吨,是日本的4倍以上。其中缅甸已经完成最初的规划700万吨,而四川油气生产,经过了2年的努力,终于达到了800万吨的产能,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四川的石油产量很少,主要是天然气。实际上,现在形成了缅甸石油通过管道供给军事应用,而四川天然气则作为石化原料使用的态势。
至于煤炭,年产量今年将突破1亿吨的规模。而其它的化工原料,基本上都实现了巨大的规模增长。
第三是军工生产,从年初到年末,产能就不断上升,现在的规模,已经达到了月产量足以装备5个步兵师的程度,甚至重炮生产,也已经形成了足够匹配的规模。真正形成一定瓶颈的,是坦克以及轮式装甲输送车(m3a1)。因为装甲装备的生产能力刚起来不久,重庆的坦克生产基地,全力以赴,在年底也才刚刚完成了第一个集团军坦克师需求的约400辆猛虎坦克的订单。
所以西华预计在1937年7月前,只来得及装备2个坦克师,不过对付日军也已足够。而且包头坦克装甲生产基地,预计在1937年6月前形成生产能力(年产规模2000辆),战争开始后,西华的装甲力量增加的速度会很快(3000辆/年)。
第四是军队。军队的扩编,主要是按照军工生产和弹药产能扩张的速度,到1936年底,完全可以完成当年40个师的目标,使得西华陆军总数达到130个师,210多万人的规模,从整体上已经具备了压倒日军的能力。
而且除了新建的部分部队,主力部队几乎进行了一年半以上的大练兵,军队对现代军事技能的掌握,已经达到了相当高度。
空军方面,扩张的速度不算太快,这主要是因为成都、贵州飞机生产基地,几乎才投产没多久,所以现在的飞机总量,不过是1400架,实际上空军的数量不足,是李思华继续坚持不主动去提前触发抗日战争的重要理由之一。再有半年时间,空军的数量就会膨胀,而且都是先进战机和轰炸机,对于日本陆航和海航,就能构成一定优势。
就算是海军,现在也不是一无所有了,海南和缅甸海港,已经能生产从德国引进的s-26型鱼雷艇和炮艇。s-26是一种40米长的大型鱼雷艇,速度超过35节,前后甲板有20mm机炮,当然主战武器是4枚533毫米鱼雷。目前在海南和缅甸沿海,已经部署了各12艘,在空军配合下,在近海领域还是很有威胁力的。这是李思华在德国的工作小组,与德国军工企业合作的两个海军项目之一,另外的一个自然是潜艇,不过此时尚未完成潜艇的技术转移。
地方部队的组建,同步甚至超前于主力部队,在主力部队达到210万人的规模时,地方部队已经达到了250万人的规模,这主要是考虑,一旦战争爆发,西华会很快拥有大量的新解放区,那么就需要大量的地方部队,替代主力部队去实现地方稳定和恢复社会秩序。地方部队的装备非重型化,自然规模发展很快。
所以从整体实力看,1936年底的西华,除了海军,已经在所有的方面,都开始对日本形成优势,这只巨兽可以开始行动了。
实际上,部队请战的呼声日益高涨。不过毛泽东和李思华以及政治局的高层,经过多次讨论,还是认为不必要主动去提前引发,因为西华的发展速度远超日本,多一天时间,对日本的优势就大一分。长痛不如短痛,现在的实力超越程度,会决定未来战争的时间长短。
提前引发战争,会使得西华在实力还没有形成压倒性优势的情况下,与日军的战争长期化,这会对国内的破坏更大。反而等到实力完全超越,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打败日军,快速解放全国。
不过既然基本条件已经具备,那么西华当然在前期准备上无需再隐忍,于是主战场华北大地上,先期的各种冲突开始剧烈爆发!
京张铁路,关沟站,站外大约3~4公里外的铁轨旁。几个西华特种单位的战士静静地等待着那一列火车的到来。
选择关沟的理由很清晰,这一带重峦叠嶂,悬崖峭壁。詹天佑当初修筑的时候,其工程之难在当时全国没有,在世界上也罕见。当时詹天佑是运用“折反线”原理,修筑“之”字形路线,降低爬坡度,并利用两头拉车交叉行进,好不容易才克服了这一段险坡。
既然险峻,破坏了以后要修复就必须花费更大的代价,而现在的京张线,几乎已经成为了日军的军事运输线,西华自然不会顾忌保护铁路的完好。铁路以后还可以再修,当下打击日寇才是第一位的。
附近的铁轨已经被松开,而且铺设了很多地雷。从京张铁路的内线得知,今天某时会有日军向张家口运送军火的列车。这个时候的日军防范没那么严,而且内线只要看到列车安全警戒的程度,就知道是什么样的货物,军火自然是最高等级的警戒。
关沟方向传来了火车开动的鸣笛声,战士们的精神都为之一震,军火列车要来了。蒸汽机特有的那种沉闷的噗噗声,逐渐由远而近,已经看得清车头的样子,很快就连机头上外喷的蒸汽,都已经很显眼。
机车已经进入了地雷的伏击圈,司机突然感觉不对!列车开始摇晃起来,铁轨出问题了。他没有惊慌,蒸汽机车的速度很慢,应该还不会翻车,他逐渐拉下刹车。然而,他并不知道,地雷的导火索已经在燃烧。
押车的日军半个中队,已经感觉到异样,他们纷纷从列车的窗口向外警惕地张望。然而,威胁并不是来自于窗外。
地雷剧烈的爆炸声连续响起,整行列车,就像是一条扭曲的大虫子,往上猛地一抬,然后就扭成了五六段,火光充满了几乎每节车厢,日军士兵的惨叫声连续不断,然而在爆炸和其它声音的混合下,显得那么地不明显。
有些车厢开始爆炸起来,这是引燃了装运的军火。“二次爆炸”很快席卷整个列车,一共6节的列车每一节都开始燃烧成了火炬。
西华的特种单位士兵们已经撤退,有人回头望了望火光冲天的现场,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等到关沟站的日本人赶到,他们只能绝望地看到,不仅是整列军火在袭击下几乎荡然无存,而且关沟的铁道遭到了致命破坏,不知道一两个月时间,能不能修得好。这条大动脉,暂时用不了了。
天津港外,王纪和几个参谋正在观察着海船的出港与进港。
王纪和田君实,现在分别是特种1师和特种2师的师长,每个师都已经发展到了1.2万人的规模,可谓是当下全球规模最大的特种作战军事力量。
这一次,两个特种师全军出动,准备在华北,与日伪军以及特务机构,打一场大规模的特种战,扫除各种魑魅魍魉,完全压制住日军在华北的战争准备。
王纪负责的,主要是平津地区。他与参谋们,正在策划一场对天津港内日军和日本商人的袭击。不,不仅是对天津港,这是一场对日本在天津势力的全面打击!
两艘6500吨级的日本海轮停泊在海上,苦力们不断地将棉花运送驳船,驳船再运上海轮,棉花都是压制成一个个长方形,以便于运输和节省船舱的空间。看起来已经快装完了,在码头上已经没有新运过来的棉花堆了。
王纪安静地等待着水雷特种分队的消息。他们会在装船这个比较松懈和混乱的期间,将定时磁性水雷安装到两艘海轮的船底。而早在数日前,他们就已经将这个港口海底的水文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信息终于传来,安装任务已经顺利完成,王纪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长期的历练,已经使他成为了一名老练的特种作战指挥员,对于行动任务,再不会是早年那样的焦虑了。
装船完毕,苦力们都离开了。大约半个小时后,两艘海轮鸣笛启航,他们要将这些在华北掠夺的棉花,送回日本,供养日本的纺织业,而这个时代的纺织业,几乎是日本工业的代名词。
两艘海轮慢慢启航,加速很慢,确实也不用着急。又是不到半个小时,海轮的轮廓已经只剩下两个小点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剧烈的爆炸声传来,然后就是火光冲天——他们装运的棉花中,有不少混入了炸药,而棉花本身,就是易燃物。
天津港骚乱了起来,很快有救生船被派出,很多人跑到码头上,向着火光冲天的方向张望。这个时候的王纪,才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安排同志们迅速撤退。
等到救生船赶到的时候,这两艘船已经沉入海底,海面上只残留着一些碎屑和油污。
同一天的深夜,天津神社。
这个神社是日本天津侨民,为了纪念大正天皇即位,1915年在大和公园内选址进行建设的,到1920年10月完工。神社内建有鸟居、奉斋殿、社务所等建筑,供奉天照大神及明治天皇,每年会在春秋两季举行祭祀,在津的日本军政要人全都会参加,场面极为隆重。
神社门口有日本兵守卫,日本人经过此处都会虔诚敬礼。对于中国人,当然是不允许靠近。
2名执勤的日本兵睡意朦胧,在值班室内打着盹,这又不是前线,深夜哪需要站立执勤呢?然而值班室却突然被一脚踹开,他们睁眼还没有反应过来,两把匕首就已经刺入了他们的咽喉,简单的挣扎之后,躺在了血泊里。
一只西华特种小队,立即潜入了神社,他们携带着炸药和装满汽油的瓶子,对于神社主要的建筑一番布置后,小队撤离了现场,来到神社几百米的地方等待,而最后撤离的士兵点燃了导火索。
现场还剩下兹兹作响的导火索燃烧着,不一会,突然的爆炸声响起,神社迅速烧成了一片剧烈的火场,天照大神和明治天皇的塑像,早就被炸成了碎片,明治塑像的一只眼睛,躺在地上,死白的眼珠盯着燃烧的火场。
天津神社几乎被烧成了一片白地,甚至火情一度还延伸出去,烧掉了大和公园的一小部分——这个大和公园,是日租界的主要公园,日本侨民的游乐场。
第二天早上,日侨云集现场,群情激奋,尤其是那些“天津日本义勇队”,他们披挂着步枪,围住了现场。在他们抵达后,本来在现场的日本宪兵队就撤离了,将神社的整理事宜,交给了他们。
几百名日本义勇队,在现场集结成列,他们的长官开始训话,激昂的口号声响彻云霄,“膺惩暴支!”狂妄的声音此起彼伏。就在几百米外,大和公园的一座假山上,被幕布遮挡着的一堆东西,却被两个沉默的青年人拉开了幕布,露出几个箱子,他们打开箱子,取出里面的机械部件,开始组装。
这是一挺重机枪,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运进日租界和大和公园的。
子弹链上,机枪的枪口,逐渐对准了那些义勇队。
“噗噗噗”的枪声响起,义勇队中立即血花四溅,就像是割麦子,一排排的人躺下去,反应过来的日本人立即向四周逃跑,跑得最快的是那些在外围来声援义勇队的日侨,他们的哭喊声,似乎让机枪的声音,也显得更低沉了一些。
突然袭击下,无法和正规军队相比的义勇队,暴露出其军事素质的极其有限,大量的人只顾逃跑,却在追击的子弹下被击中躺倒。
现场已经没有站立的日本义勇队了,重机枪的子弹也已经打完,两个青年人拿出一捆手榴弹,拉开引线,丢在了重机枪下,然后迅速跑开。
手榴弹爆炸,重机枪被炸成了一堆碎片。
远处的警报声不绝于耳,大队的日本宪兵正在赶来,他们在义愤填膺的侨民的指导下,很快找到了重机枪的位置,看着一堆重机枪的碎片,气得咬牙切齿。
不过他们还是训练有素的,迅速判断出了两个中国青年撤退的方向,大队人马朝着两人的踪迹追去,并通知其它的日军迂回包抄。
这两人应该是想从日租界的旭街撤退,跑到附近的法租界去。
当宪兵队追到旭街上,就听到法租界方向传来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几枚带着硝烟的不知名物体发射了过来,宪兵队长是有见识的,“掷弹筒!躲避!”他的喊声都已经破音了。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随着掷弹筒的发射,机枪的声音响成了一片,宪兵队也是很多人死伤躺下,他们只有步枪,如何是西华特种部队的机枪手们的对手?在密集的射击下,宪兵队死伤惨重!
宪兵队长招呼着手下赶紧撤退,居然有中国军打到日租界来了,这是大事!他想到法租界那面,会不会是同样对日军的阻击?为了接应那两个年轻人?
确实是如此,这是一个西华的一个特种连安排的连环袭击计划。不过日军猜错了一点,他们不会通过法租界撤退。
撤退的方向是旭街以北的海河,一路上的日本哨兵,都已经被解决,一艘汽轮等在海边不远处,而几艘驳船正在岸边等着他们。
击溃了两处的日本追军,这个特种连迅速地通过驳船登上汽轮撤退。
不久,气势汹汹的日本天津领事打通了法国领事的电话,控诉说有暴徒从法租界跑到日租界,袭击了日本军民,造成大量死伤,搞得法国领事是一头雾水。他傲慢地拒绝了日本领事的职责,但随后要求巡捕房,赶紧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