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在他还不能去救它的这些日子里,它会被血螻占有、奸辱多少次。
直至腹部再次鼓起吗。
沈禹疏心脏密密匝匝地痛,说是万剑穿心也不为过。
被打,怀孕,这些尚未确定,但奸污必然是确定的。
沈禹疏的手心攥得死紧,下颌骨死咬着无论如何都松不开,指甲痕嵌入手心,不久真流出鲜血的血迹。
小慈收拾好东西,遥遥望向沈禹疏的时候。
四目相对,两行泪都控制不住淌了下来。
沈禹疏流着眼泪依旧固执地望着小慈。
小慈努力咽了咽,才将喉咙里的酸水咽下。
世道总对它不公,幼年灭族奔波流浪,好不容易长大了,又被血螻强掳,囚禁,好不容易逃出生天遇到了他,却没想到是好梦一场空,反倒还伤了他的心,自己也不痛快。
自认倒霉的小慈只能苍白地安慰。
“禹疏哥,以后我们有缘再见。”
“被你救下、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候了。”
“我总厄运缠身的,可能真是个扫把星。”
“我们不在一起了,对你反而更好呢。”
“我去败败那死蚊子的运气。”
小慈状若轻松地哽咽道,笑起来却比哭还要难看。
沈禹疏双目通红。
小慈泪涟涟地注视着。
这还是它第一次看见沈禹
疏哭呢。
原来他也会哭。
“你不是什么扫把星。”沈禹疏眼里划过一滴泪,却顾不得去擦。
“谁说的?”
“我一定会去救你的。”
“你等我。”
沈禹疏心里对血螻的杀意早已到了顶峰。
夺妻之仇,此生不共戴天。
小慈留下豆大般的泪珠,袖子捂着眼睛,呜呜地哽咽。
“嗯-好—-我一定好好活着——”
“等——-你—唔——”
小慈捂着脑袋失声痛哭。
——“来救我。”
小慈一想到要回到血螻身边,要困在那小小的一隅之间,就巴不得一命归西。
沈禹疏自然也知小慈有自轻的心理,心里哀痛不已却又无能为力。
“你别做傻事。”
“好好活着。”
“只要我沈禹疏还活着,无论你怎么样,我都会爱你,珍惜你。”
小慈知道他的意思,他们都心知肚明,此番离去,它要面对的都是什么。
温热柔软的身子再度扑进沈禹疏的身上,两臂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环得紧,像是害怕此生都不能再抱了一样。
悲呦的哭声在怀里,胸口的衣料上很快晕开一摊水痕,沈禹疏的心犹如被刀生生捅开了,又反复铺平,眼睛红得跟鬼一样。
第50章
小慈和沈禹疏抱了很久。
但外头的血蛾兵又如停歇了一阵时间的浪潮般涌了上来。
小慈泪流了满脸, 心脏好似痛得失去了任何知觉。
小慈拎着包袱一无反顾地离开了。
莲灯一直在外面等候,小慈触摸屏障,一根手指都出不去。
莲灯被血螻附了一部分灵识, 见状脸色极其不虞地望着屏障里的小慈, 冷漠地暗讽。
“都什么地步了。”
“那人修对你还真舍不得。”
“上午再不出来, 下午就该收到一条狐尾一条蛇尾了。“
“血螻”话一毕, 原本在院门的木柱旁静立的沈禹疏就瞬移到小慈和它的面前。
小慈望着他, 眼圈又红了一圈。
沈禹疏难得气急败坏地失了控。
对着屏障外的莲灯剑拔弩张,极不稳重, 像是喝了假酒一样叫骂。
“去你娘的,死血螻,我们以后走着瞧。”
“它小慈以后一定是我的, 是我沈禹疏的妻子。”
可自己还是要走的。
小慈心里微微酸痛。
沈禹疏本该是个骄傲的人。
他向来都是万人仰望,天资优越得不行。何时需要这样用以后, 用诳语强撑着自己。
“你给我等着。”
“不出一月, 我便要将你们血螻一族杀绝,一个不落。”
“尤其是你, 碎尸万段。”沈禹疏红着眼咬牙切齿,尾音很重。
小慈好哭又好笑地望着因为它不理智,胡乱发疯的沈禹疏。心里头数以万计的小毫针扎似的, 麻涨麻涨地,快呼吸不过来了。
小慈泪满盈眶、深情脉脉地望着沈禹疏。
扒拉着他的手臂, 怕他真的冲动, 出去和被血螻附体的莲灯打起来。
不是担心沈禹疏打不过, 而是担心血螻使诈。
“沈禹疏。”
“你别冲动!”他真要冲出去。小慈连忙拉住他。
“血螻”见着他们就在自己面前拉拉扯扯地,眼睛危险地半眯起,神色极其难看地望着小慈和那修士眉目含情的双眼。
哭, 还哭。
哭一天一夜了。
它娘的。
回去干死它。
“姓沈的。”血螻同样不甘示弱地对沈禹疏叫板。
“灭我血螻一族?”
“差不多三百年了,你们人族没一个人能做到,就凭你?”
“你连它都护不住。”
“你等着吧。”娄夺挑衅沈禹疏,望着小慈眼里不带一丝掩饰的呷呢,好似小慈已经是它的所有物。
“不出一月,你死的那天,它肚子里都要又有我的种了。”
小慈听到这样的话,恨不得将肚子里的胎宫都切了,不想为血螻孕育一个孽种。
可它总盼着沈禹疏总有一天会救它的。
沈禹疏都承诺会和它成亲,会永远爱它的。
它还想万一以后能给沈禹疏生宝宝。
何况它根本不知如何切除胎宫,要是死了该怎么办。
小慈还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大不了它这辈子就囿于血螻的后宅,给它生一辈子的孩子,直到年老体弱,再也生不出,或者后面一个不小心抑郁得病早死了。
这些都是命。
所以小慈最后还是对沈禹疏说出了自己像是离别的心里话。
小慈紧紧地捉着沈禹疏的手,按在自己的心房上,很珍惜地贴着他的耳朵用只有它们才听得到的声音耳语。
“沈禹疏。”小慈的嘴唇微微颤抖。
“救不了我也没关系的。”小慈抹了抹眼。
“我只盼着你好好过完这辈子。”
“沈禹疏,我爱你。”
一说完,小慈又再度潸然泪下。
“血螻”脸色极阴鸷地瞪着他们。
沈禹疏眼圈红得吓人,死死盯着小慈,不发一言,含着不屈、心痛和对小慈轻易放弃对他们感情的轻微愠怒。
这日以后。小慈就消失了。
热闹客栈内好似死了人一般安静,每个人都沉默寡言,脸上带着雾色。
小慈被莲灯紧紧拉着手走了一段路,直到走进一处陌生的密林里,一席黑魂突然冒出,神不知鬼不觉就将小慈掳走了。
当小慈带着沉重的心情站立在了那熟悉的镌刻着玉兰苑的圆拱门前。
高大如山的血螻正站在三层木阶上似笑非笑地望着它。
小慈则浑身如坠入冰窟,手脚冷地不像话。
它怕血螻吗?
怕、怕得要死。
如果不是沈禹疏要它好好活着,它真想一命呜呼。
小慈的唇瓣白生生地,因为害怕,肠胃应激性的抽搐,小慈未进门就开始剧烈干呕。
娄夺脸色黑了又灰。
几步走到小慈的面前,不顾小慈的抗拒,强硬按住小慈的手腕,恶狠狠道,“你最好祈祷别怀了那人修的孽种。”
娄夺脸色比黑压压的天色还要阴沉,在把出小慈没有孕脉后,脸色才算好了一些。
这类猫它亲眼目睹过和那人修苟且,且都不知同床共枕了多少次。
有了也不足稀奇。
只不过回到了它身边,有了必然就留不得,必须流了那孽胎。
小慈抗拒自己的接触,一被触上就开始挣扎,眼里掩饰不了的厌恶和恨意。
血螻微微眯起了眼睛,嘴角压得很平。
都不知被那姓沈的弄过几回,都回了,还在这不愿跟它服软,四处拿乔,装忠贞烈女,还是一如既往的蠢,不识好歹。
血螻冷笑着,也不和它闹着玩,强硬把妖箍在怀里,拖着往屋内拖。
骨头硬,桀骜不驯,不情愿又如何?
对类猫这种不忠的贱蹄子,就不能心软,下手越狠才越听话。
它娄夺就不信,它一辈子都能这样。既然不听话,它有的是法子让它听话、安安份份地雌伏于它。
强力将小慈拖回了苑阁里,抛在卧榻上。
脑袋刹那砸到了木榻上,脑子里一片轰鸣。
小慈呆愣地望着周围的布置,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好似小慈好不容易以死逃出,遇到沈禹疏后的美好日子都是大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