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江稚在这场极光盛宴中,发起罕见的高热,久久不退。
  新鲜的空气在不断远离,几近缺氧,她张嘴咬住他手臂,同时努力呼吸,还想去找什么冰凉的东西降降温,否则整个人就要融化了。
  可他比她还热。
  一滴汗似露珠般,从他下巴滴落,晶莹地碎在她眉心。
  他忽远忽近,有时模糊得连面容都看不清,却真真实实地存在着。
  根本无法忽略。
  男人又低下来吻她。
  动作激烈,吻却越发温柔。
  不知何时,窗外的风声停止了,全世界都陷入寂静之中。
  极光爆发结束,紧接着,亿万星辰迸射,仿佛银河倾泻而下,无数星光在她湿漉漉的眸底跳跃。
  他们隔着昏黄的灯光对视。
  她眼里的潋滟爱意满得几乎要溢出来。
  程与淮倏然间有种错觉,她好像爱了他很久很久。
  他也是。
  也许,他们前世就已经相爱,冥冥之中结下羁绊,今生得以再续前缘。
  他动作极轻地将她搂入怀,亲了亲她泛红的眼角,鼻尖,最后吻落在她唇间,满是怜惜。
  “还好吗?”
  第77章 我奇迹
  “还好吗?”
  明明前一刻还那么密不可分,此时却已分开,江稚觉得空空的,哪儿都空,可她浑身发软,连抱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轻轻声,几乎是用气音在说:
  “抱抱我。”
  ……心神都被撞散了,难得露出一丝破碎感。
  程与淮明明已经抱着她,显然还不足够,于是小幅度调整身体,让她压着他。
  乌黑长发散乱在他胸前,肌肤相亲,严丝合缝,真真切切的实感。
  空气里还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好片刻后,眩晕感总算缓和过去,江稚额头在他锁骨上蹭了蹭,带着某种说不出的依恋。
  她睫毛泪湿着,程与淮指尖轻拨了下:“是不是还难受?”
  他本来想控制的,可没想到自己会失控得这么厉害。
  江稚摇了摇头,不算难受,但也不太好受。
  更多是心理上的满足。
  这种真正拥有彼此的满足感,大概要亲自经历过的人才会懂得。
  而她由于某些特殊原因,体会得又更深刻些。
  身上黏糊糊的,头发也湿了,不怎么舒服,稍微动了下,程与淮便懂得了她意思,将人拦腰抱起,走进浴室。
  视野重新变得清晰,江稚看到他眼里还染着欲,余温灼人,快热化了。
  她回忆起刚才的种种画面,心脏又忍不住扑通扑通乱跳起来。
  洗过澡后,神清气爽。
  江稚喝了大半杯水,也恢复了些许体力,乖乖坐在床边,等他找出风筒,插上电源,给她吹头发。
  热风呼呼吹出,她没骨头似地躺到他腿上,感受着他指腹轻梳过头皮,舒服地眯起眼。
  男人只随意披了件睡袍,原来穿的睡衣,在关键时候被他拿来垫了……
  睡袍腰带系得潦草,胸口微微敞开着,上面有几道乱七八糟的划痕,是被她抓出来的。
  他手臂和肩膀还被她咬了……
  不能怪她。
  这也不是她可以控制的事情。
  头发吹好,叫的客房服务也送上门了,除了晚餐,一次性衣物,还有一管消肿的药膏。
  江稚体力严重透支,饥肠辘辘,先喝了点热汤暖胃,番茄鸡蛋面是酒店星级大厨出品,味道自然没话说,可她还是觉得他煮的更好吃。
  这是一种情感上的偏向。
  程与淮坐在她旁边,两人腿挨着腿,哪怕不说话,心中也有别样的甜蜜。
  男女之间关系有了实质性的突破,其中的微妙变化,难以言喻。
  见他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口剥虾,露出结实的小臂,江稚不由得想起在她受不了想要逃开时,被他用汗涔涔的手按住,他手臂上筋脉暴起,充满了攻击性和力量感。
  以致她溃不成军。
  程与淮将剥好的鲜虾放进她碗里:“在想什么?”
  她眼尾的红晕还没散,耳根也红透了。
  “没什么。”江稚抿着唇支吾了声,把吃了小半的瑞典肉丸戳进他嘴里,“尝尝。”
  程与淮哪能看不出她脸皮薄在害羞,低低地笑了声,也没点破。
  “不吃了?”
  “嗯。”江稚抽了张纸巾擦擦嘴,没吃太饱,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是睡觉。
  又累又困,感觉能一连睡上十几个小时。
  程与淮也迅速解决了剩下的面条,趁她进浴室洗漱,又高效地换好了另一套干净的床单被套。
  江稚出来就直接躺上去,沾枕即眠。
  迷迷糊糊间,听到他轻声哄着她:“先上完药再睡。”
  上什么药?
  她思绪迷蒙,无法思考。
  接着,就感觉到下摆被掀起来,她下意识地并拢膝盖,阻止他继续前进。
  “……不用。”
  “乖,听话。”男人的声线格外温柔。
  江稚一下受了蛊惑,不再抵抗。
  很快,清清凉凉的药膏抹上来,如同盛夏里的一杯冰饮,瞬间缓解了暑热的焦灼。
  药膏凉丝丝,他指尖却滚烫,冰火两重天。
  真是要命。
  上完药,没多久,江稚还是没抵挡住倦意,再次坠入梦境。
  程与淮洗净手,重新回到她身边,感应到他的存在,睡梦中的她主动偎进他怀里。
  程与淮
  缱绻地亲了亲她眉心,眸底柔情泛滥:“晚安,老婆。”
  他早已认定她是此生唯一的妻子。
  外边狂风四起,寒冷噬骨,街道萧条,不见行人,偶尔才有车辆经过,卧室里暖意融融,只留了盏壁灯,光泽柔和,仿佛坠落人间的月亮。
  那样圆满美好。
  刚阖上眼,程与淮听到怀里人哑声嘟囔了句什么,同床共枕那些夜里,他听过好几次她的梦呓,可大都听不清,只有零碎的字眼:“不、不……要……”
  这一次,程与淮终于听清楚了,她在梦中说的是——
  “不,不要……不,分手……”
  “好,不分手,”他轻抚她后背,“绝不分手。”
  怎么会分手呢?
  他们要一辈子在一起的。
  好在他的安抚总是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她蹙起的眉心舒展开,呼吸渐渐匀缓,睡颜也恢复了恬静与安然。
  梦境是潜意识的投射,以及最真实表达。
  程与淮开始反思,是不是在这段感情里,他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所以她才会屡次做分手的梦?
  接下来两天,天气不太好,两人待在房间里连门都没出,女朋友跟水豆腐似的,程与淮克制着没再做,给她恢复缓解的时间。
  不过,食髓知味么,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
  晚上,江稚洗完澡趴床上玩手机,还是穿的衬衫当睡衣,双腿在半空晃来晃去。
  纤细笔直,皮肤比雪还白。
  曲线美好而曼妙。
  程与淮看着她,眸色深黯,他缓慢喝了两口温水,搁下水杯,朝床边走去。
  江稚玩得过于入神,完全没察觉到危险临近,直到一只温热手掌覆到腰后,将她翻转过来,濡湿的吻印上嘴唇。
  又沿着颈边一路往下。
  她丢掉手机,搂住他的腰,小声提醒:“没有那个。”
  男人含混不清地应了声,却未停止,往她腰后塞了个枕头,更深地低下头去……
  先鼻尖轻蹭,然后吻住。
  江稚瞪大眼睛,险些心脏骤停,拼命想要去阻止,可已经来不及了。
  天花板的橘色灯光震颤不停,她脑海中一片空白,难为情地偏过脸,用力压着枕头,几乎要陷进去。
  房间里是那样静,什么声响都掩盖不住,甚至被无数倍放大。
  够了,够了。
  求饶没用,迫不得已,她又用脚去踹他肩膀,被握着脚踝,按住。
  烈日炎炎,在森林深处迷失方向,又口渴已久,凭本事凿出一泓清泉,又怎会善罢甘休?
  ……
  “程与淮!”
  所有力气在喊出他名字后,顷刻间全消失了。
  程与淮探身抽了好几张纸巾善后,用清水漱了口,单手撑在她身侧,又凑上来亲她。
  江稚羞恼地用双手捂住脸,一点都不想再理他了。
  ***
  翌日,天色放晴,终于可以外出活动。
  女朋友要赖床,程与淮早起到街角面包店排队买她喜欢的面包,吃完早餐,一起搭地铁去她学校参观,还拜访了jason教授。
  这个古板严肃的教授也是数学迷,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午后到森林里徒步、探险,黄昏来临,一起依偎着在观景台上看日落,共饮一杯热咖啡。
  一天下来,程与淮发现,无论走到哪条街道,不管从哪个方向出现的流浪猫,都对江稚很亲近,围着她团团转,撒娇打滚,即使她手中没有猫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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