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枝(重生) 第84节

  在场的只剩妧枝历常珽等人,平氏甚是难为情的看向长女跟未来女婿,今日这事可不止是给她出了个难题。
  更是让他们二人陷入困境。
  尤其商榷安一来就这般阵势,更让作为妧枝真正的未来夫婿的历常珽难堪。
  “阿枝,怎生是好?”平氏向女儿求助。
  和历常珽对视一眼,二人十指交握,妧枝安抚平氏,“阿母,我不可能嫁他的,我的夫婿只会是常珽。”
  这是在向平氏表态,也是妧枝自己的心意。
  她给了历常珽极大的肯定,“我会想办法阻止他。”
  这场闹剧不过是商榷安想向他宣战,而妧枝跟他的亲事是过了明路的,合情合理也不应该由商榷安来掺一脚。
  “这些时日,事情未彻底解决之前,你且不要一个人出门,或是跟我回郡王府。”
  “直到成婚那日,我再送你回来。”
  历常珽决定将妧枝放在他看得见的地方,妧府显然不能保证妧枝的安危,她就是在自己家门口被掠走的。
  商榷安想对她下手,自然是阻拦不了。
  但若是在郡王府,多少都不会让人轻易接触到妧枝。
  妧枝看向平氏,似乎也理解历常珽这般做法,平氏同意的点头,“那就……去小住些时日,我去帮你收拾些衣物?”
  “麻烦阿母了。”
  当日,放置着那一地的聘礼不管,妧枝和历常珽立即离开妧家,去到了郡王府。
  京都对那日发生的事,随着流言蜚语盛起,越来越多人对此有所耳闻。
  传至濉安王府里,李屹其皮笑肉不笑,在濉安王和王妃面前道:“我早说,她跟表兄不清不楚,是个见风使舵,爱慕虚荣的性子。好在我没与她议成亲事,不然今日让人瞧不起的可就是我了。”
  有个那样名声的未婚妻,到底是不光彩的。
  退了亲的李含翎听着兄长的话,更是阴着脸,“到不知她是什么时候,又勾搭上我们的兄长,闹得这么轰轰烈烈?当时最先议亲的时候,怎么不知商榷安非娶她不可?”
  这话的话头指向了这个家中权威最大人影,濉安王坐在椅子上,面色凝重,俨然也不知情,什么时候妧枝与商榷安会发展至此。
  明明两个人怎么打探,都不像是有交集的样子。
  濉安王妃:“今日常珽派人送信过来,与你说什么了?”
  因为妧枝,王府与甘家都少了往来,更甚者历常珽那边也都暂且与这位姨母断了关系。
  但这次一早,居然会有郡王府的人上门。
  濉安王沉默半晌,这才吐露,“他来送礼,且让我约束好榷安,让他不要纠缠妧嵘的女儿。”
  ……
  御史台的长官御史中丞姓唐,曾受理过不少案件,以纠察弹劾百官整肃纲纪为己任。
  不曾想,有朝一日会有一把出乎意料的弹劾白简出现在面前。
  “情况若是属实,那本朝官纪可有的肃清了。”
  在屋中一旁难得来一趟的宰执薛瑥甫坐在一旁喝着茶,闻言一笑,“要找到我们商密使的污点可不容易,如此郎君,向来可都是滴水不漏,百密无一疏。这次,怎会犯这样的糊涂?”
  “那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年轻人,总会被乱花迷住了眼。”
  “糊涂啊……”
  两个老者你一句我一句,最终相视一笑,只见窗外云卷云舒,风云变幻。
  妧枝搬进郡王府,几近在明面上表示,她就是郡王府今后的王妃。
  她不可能破坏两者婚约,而去答应嫁给濉安王府的长子,商榷安。
  她的态度干脆利落,行事手段泾渭分明,可在这京中,所有听闻此事的人都在翘首以盼,这位娘子最终会花落谁家。
  郡王虽也是富贵出身,但那位商密使同样是濉安王的继承人,且他如今身在高位,权势不可同日而语。
  论地位,怎么选倒是更多人以为,若是选择了密使大人,应是更有前途。
  夏日荷花开了满池,郡王府里,妧枝搬进来不过四五日,避是非图清净,远离纷争,彷如过了好几年。
  商榷安那边一直未再有动静。
  据平氏和妧酨弟妹的来信,妧枝了解到他们将那些聘礼都曾试图送还,结果到了濉安王府都吃了闭门羹。
  不得已,只能将东西重新抬回来,暂置一旁。
  而外面,似是因为历常珽忽然弹劾起商榷安,如今闹得满城风雨。
  不管结果如何,妧枝都已做好与他共同面对的打算,只要历常珽不弃,她便不离。
  今日听说是御史台审案的日子,历常珽被请去问话,暂且不在家中。
  妧枝亲自剥了一些莲子,想做清热解毒的莲子羹等历常珽回来喝。
  这府中清幽,因有看护和下人在,高墙大院都窥探不到内里的情形,妧枝于是放下了戒心。
  她在日头正盛中,将莲子羹放去冰镇,随即像往常一样去了历常珽为她准备的卧房歇息。
  屋中纱帐因风撩动,有道轻烟却慢慢飘了进去。
  躺在床榻之上的妧枝褪了衣履,身着清凉的小衣,玉臂横陈,蒲扇还在身边,却对忽然多出来的香烟气毫无所觉。
  第74章 不是会哭,会叫痛的人,……
  御史台中,历常珽正在接受唐校之的审问,他将留在妧家的聘礼拟成清单,又带来了证人证词要弹劾商榷安,寻求一个公正。
  “郡王和妧家的娘子,是什么时候婚配的?”
  “今年清明过后,我上门提亲。”
  “在此之前,郡王又如何与妧娘子相识?”
  “家中长辈先认识,我是后来与她接触,觉得有缘,这是我与阿枝的婚书……”
  “……”
  窗外是一眼望去刺眼明亮的炎夏,历常珽和御史台的官员一问一答。
  没有风,有的只是无声的喧嚣。
  在一间幽静透着一丝光亮的屋子里,妧枝仿佛睡了很久,她原先觉得夏日很热,常珽不在,她做好了吃食在府里等着他。
  但时日尚早,还不到隅中,她可以回屋躺下歇一歇。
  然而她渐渐熟睡了过去,烈日照旧悬挂在外边,可她却觉得周身有一种清净,还有一丝不该出现的凉意。
  那么古怪,怪异,但她睁不开眼皮。
  在床榻的一旁,一个男子的身影正注视着眼前的风景,一举一动。
  女子紧闭的双目下,有眼珠在游动,似是想尽力睁开双眼,却不得其法,昏沉的意识拖累着她。
  让她半醒半寐。
  微张的红唇娇艳似火,血气十足,宛若剥了皮的石榴籽,肤色也很白,无一点瑕疵。
  皮肉在没有太多衣裳遮掩下,尽显生香活色。
  手也软踏踏,来人将她像充作木偶,抬手放下,捏着手腕把玩,然后失去支撑,垂在榻的边缘。
  侧躺着的身子可窥见玲珑的曲线,皓腕玉腿,朱唇惹人尝。
  男子的影子背着光,低头俯身,似停留在脖颈呼吸处窥香,果然在女子眼皮下的眼珠滚动时,下一刻闭上眼,静悄悄品尝。
  先是轻轻含,然后喟叹一声,扣住了女子纤细的脖颈,得寸进尺地攻城掠池,唇齿深入交缠。
  另一只手自然而然也往它处游走,肆意作乱。
  妧枝一会感觉清凉舒适,一会觉得呼吸乱了,仓促不及,如在水深火热之中被拉拽着不断下沉。
  像溺水渴望呼气的旅人,但她发现无论怎么叫,喉咙里都好像发出不了正常的声,反之流淌出来的是一些令人羞红了脸庞,细碎又禁止出现在闺房的轻轻吟哦。
  这不对,她不应该听见这些羞人的动静。
  且她好像感觉到是从她喉咙里在发出,可是她却无法从浅眠的意识中真正苏醒,只有感官受到的触摸被清晰的传递过来。
  是谁在抚摸她?又是谁肆无忌惮闯入她的房中?此刻她真正还在郡王府吗?
  男子的手挑开了她的衣裳,妧枝觉得不该是这样,她肌肤之亲的对象,不该是在朦胧意识中的身份模糊之人。
  可她无力阻止,稍微抬动手指的推拒,都像是在欲拒还迎。
  常珽……饱含一丝委屈,妧枝微微拧眉,双目紧闭,眼尾流露出一颗眼泪。
  仿佛知晓事情在往不可挽回,且失控中发生去。
  看见那颗泪珠流出后,男子手上沾染微微湿意,亲吻的动作也跟着一顿,只看了一眼,神情莫测,又跟着闭上眼有意无视一般,动作冲动且凶狠起来。
  屋外夏蝉鸣叫不止,历常珽坐在御史台中,莫名觉得心慌意乱。
  他走到桌旁,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而尚在审查中了解情况的御史中丞和一旁的薛瑥甫都敏锐地朝他投去目光。
  然后道:“历大人稍安勿躁,此事事关多方声誉,可急不了一时,案件还需要办理,历大人很紧张吗?怎么瞧着,还出汗了?”
  “天热,我的确心中静不下来,颇为浮躁。”历常珽抓着茶杯,嘲弄道:“见谅。”
  “是在担心家里的小娘子吧?”
  薛瑥甫忽然说,让历常珽目光瞬间向他看来,“宰执……”
  按理说,御史台纠察弹劾官员时,不该有其他大臣在,但薛瑥甫乃是宰执,百官之首,各部都在他调遣管辖之内。
  他要旁听,到无人敢有异议。
  只是他提及妧枝,历常珽不期然想到失踪已久的薛明烛,薛府是否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
  “罪臣妧嵘,曾经还在时,我倒是有所耳闻,他家中这个大娘子是个十分有主意的。”
  薛瑥甫问:“常珽,你来说说,依你与这位妧大娘子的熟识之度,你觉得她性情如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历常珽看着薛瑥甫,未能立马回应,似是在揣测他这般问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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