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上门遛狗发现狗主人是大帅比后 第58节

  舒栗明显感觉到了冷落与敷衍,问不到就自己拿眼睛看好了。她走到一旁展厅的样板墙前,看了好一会儿上方各色样品,以及对应标签里的材质与工艺。男人才回到他们身边,指着样品笑说:“对对,这些都是我们这儿的展品。”
  他偏头问舒栗:“小舒,你怎么打算的呢?”
  舒栗看回去:“袁哥,你都没说什么,就问我怎么打算,我能怎么打算?糊涂下单?”
  袁启文打哈哈道:“我以为这些杨主任都在微信上跟你说过了啊。你把要求提出来,我们厂里能做的话,肯定尽量满足。”
  舒栗从斜包里取出平板,调出门牌样式给他看:“这种你们能做吗?”
  袁启文定看几眼:“肯定能做撒,又不是异形款,不复杂,和我们合作的文创品牌太多了,你家叫什么?”
  舒栗说:“小树口袋。”
  袁启文颔首:“倒是没听过,”又说:“和你差不多的……月岛和绪方方,你应该都听说过吧,她们店铺跟我们厂都有合作。”
  舒栗刚要启唇说“知道”,身侧男生接话:“没听过。”
  袁启文:“那你们搞这行还没多久啊。”
  舒栗:“……”
  淦。真想偷掐一把迟知雨,别在这儿拆她台了行么?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她可没打算以新手模式亮相。
  此刻不得不坦言和挽尊:“我确实刚入行,但以前接触过多年手账,对这些还是比较了解的,自己也会画画。”
  袁启文再看一眼她托着的平面图:“画倒是不错。”
  刚要再置评指点一二,有清冽男声落下:“如果我们在贵厂下订,你们是在自己工厂打样,还是还有外包车间?我们的画这么好,版权不能外泄。”
  袁启文听得哭笑不得:“你们单子还没定呢,怎么都跳到这步了。”
  “因为这是基础。保证我们的设计图纸是独家专利,才能接着谈别的,”他四处张望,视线锁定方才路过的机器,吐字清晰:“你说你们的喷绘机是最新的,出图效果很好。方便讲一下具体是哪代设备么?精度大概是多少?有600dpi以上?支持pantone落地吗?”
  他一长段中英混杂的提问如加农炮,别说袁启文答不上来,舒栗都如坠云雾里。
  这是有备而来啊。
  袁启文不再小瞧怠慢,干咳一声:“要不这样,我们去办公室聊,我让仓库送几个我们做过的样品上来,你们摸一摸质感就知道了。”
  他引他们进会议间,男人回头摘一次性纸杯,给他们倒两杯热茶水,又把详尽的报价单拿过来。
  见到确切的数据和材质工艺介绍,舒栗有了谈判的轴心,她顺势咨询起感兴趣的问题,除去产品相关,还有单件成本价,阶梯优惠,物流费用,交期时长种种。
  中途有质检员送来样品,舒栗逐一摩挲细看上面的花纹和刻字。
  袁启文取出当中一块磨砂质感的产品:“这个看起来是不是像你想要的那种?”
  舒栗拿过来摸一摸,摇头:“厚度有点薄,边角没倒圆,差点质感,也不够可爱。”
  袁启文微怔:“姑娘你眼光挺毒啊。”
  商谈氛围不再如之前那般生硬,双方逐渐熟络。
  令舒栗意想不到的是,迟知雨这位临时搭档的专业程度完全不输自己,她漏掉的细枝末节能被他适时补齐,像有微小坑洼的墙漆总能被他不经意地滚过和填匀。就这样一唱一和,一切也抽丝剥茧地铺展开来,她从起先的拘谨变得大胆,变得从容,变得不卑不亢,颇具底气。
  拿到不错的成交价后,舒栗将签单合同和回执小心收进内袋,跟责任人道谢道别。
  走出大楼,日坠西处,今时已至尾声,然而天地一新,空气弥漫着麦秆的清香,她望向身畔的男生,此刻的他,像一只骄傲的白孔雀,就差把胜利刺写在额头上。
  她动容到一时间说不出话,唯有举高右手,竖至到他们之间。
  前路倏然被堵,迟知雨敛目,不明就里地跟舒栗对视一眼。
  刚刚脑子那么分条缕析,怎么这会儿又转不过来,舒栗畅快地笑了:“givemefive啊!猪!”
  他会过意来,伸手击掌。
  啪——田野上的夕阳仿佛熟透的浆果,在他们合十一霎迸溅为焰火,清脆响亮。
  迟知雨笑着垂下手,指节掌心仍有余震,他悄悄虚拢又扩张。
  神思惊回看过的影片,挽着伊丽莎白步上马车,达西的五指也曾这样失控过。
  他记仇地调侃:“还舍得放我一个人在酒店午休了么?”
  女生的措辞永远这么浮夸,又有满当当的诚意:“如果我这样做,那将是我后悔一生的重大过失。如果满分只有一百,我也会给你打一百零一!”
  “没其他表示?”
  “刚刚不是giveu5了嘛。”
  “就这个?”
  “晚上我请客!”
  “……好吧。”
  他可是做了一夜功课诶,give他five怎么够,怎么也得give他ahug吧?!
  第46章 第四十六颗板栗心脏与烛芯
  打车回酒店的路上,天色渐沉,迟知雨又在抓紧时间地睡觉,舒栗则将手机亮度调至最低,拍下今天敲定的合同发送给梁颂宜:
  “从决策到签署,不到24小时!”
  时值晚修前,朋友极快回来一个可喜可贺的礼花筒表情,又注意到乙方地址:你去温城了?
  舒栗说:对啊。
  梁颂宜:一个人?
  舒栗瞥了眼脸微微歪向这边的男生:还有迟某。
  梁颂宜仓鼠惊讶:迟某?不是狗少了?
  舒栗失语:狗少也行。
  梁颂宜的口气如在那头上蹿下跳:你俩单独出去的?今晚回不回?哦……我懂了,要我帮忙打掩护是不是?
  梁颂宜:不是,你俩进展这么快?
  舒栗服了她一日千里的脑回路:他只是一起过来帮忙谈合作的。
  她称赏不已:不愧是富二代啊,好有商业头脑。
  梁颂宜问:何以见得?
  舒栗回:他对文创行业的了解程度比我还精细,搞得我都有点汗颜。
  梁颂宜:我也开始汗颜了。
  舒栗:?
  梁颂宜:我只会买买买,不能贴身帮到你。
  舒栗:你现在就在帮我啊,忙里抽空回我消息,一起承担我的快乐。
  梁颂宜:迟某呢,他不分担?
  舒栗:他上车就昏死过去了。
  梁颂宜:他小子怪靠谱的,以后少在我面前黑他。
  舒栗:???我现在的措辞很雪白瓦亮吧。
  梁颂宜:是呢,布灵布灵的,感觉都要给他打蜡了。
  舒栗:有吗?
  计程车刹停在酒店楼下,迟知雨脸上仍未见到半点转醒迹象,窗外的霓虹亮粉般洒在他颧部。舒栗付完打车费用,忽然有点舍不得叫醒他。
  但,司机大叔已回头眼神催促。
  她只能推两下他胳膊:“醒了啊,到酒店了。”
  男生皱了皱鼻背,呓语两声,掀开眼皮。
  “帅哥,到站了哈。”大叔跟着开他玩笑,漂亮脸蛋果然到哪都吃得开。
  迟知雨旋即清醒,对上幽暗车厢里,女生炯炯的眼神,他鲤鱼打挺坐正:“怎么不提前叫我?”
  舒栗打开自己这边车门,放他出来,看他像久蜷后的白色金吉拉一般伸展身体:“把你拐了都不知道。”
  迟知雨揉散被压瘪的脑后头发,顺势开起玩笑:“拐哪?”
  “泰国或者缅北吧。”
  “用小树口袋装吗?”
  舒栗倏而词穷。
  夜风吹拂着,迟知雨也有些回神,后觉自己言辞略显轻浮不过脑,连忙圆话:“算了,装不下。”
  她才由此接茬:“是啊,哪里容得下你这尊大佛。”
  “哪里大了,也就一米八八。”
  舒栗把玩着钥匙扣的手一停:“忍了两个月才让新认识的人知道具体身高,一定忍得很艰难吧。”
  迟知雨:“什么啊,需要忍?这不是显而易见的数据吗?”
  他连追两步,跟着她走上台阶,进入明亮的酒店大堂,有三俩商务扮相的男人聚坐在沙发边抽烟闲谈,见两位叫人耳目一亮的年轻男女入内,不由将目光都投递过来。
  迟知雨立刻换位到舒栗另一侧,遮挡他们的打望。
  他忽觉奇怪,歪身靠拢女生头顶:“不吃晚饭了?不是说要请我?”
  舒栗瞥了瞥他:“你看你路上都累成什么样了,回去点外卖吧。”
  迟知雨握拳向上,小臂上肌腱与青筋一并亘出:“路上是蓄力,我现在精神很好,能一次性跑十公里。”
  舒栗:“我累了。”
  迟知雨垂手:“那吃外卖吧。”
  两人分别进入各自客房,舒栗伸了个释放的懒腰,脱掉卫衣,换家居长t,把自己横丢回床上,小腿悬在床边摇摇晃,一边安逸地刷动附近的餐饮列表。
  微信消息横幅闪出,她戳进去,是迟知雨发来的:吃什么?
  他急着去打仗啊?她才躺下好吗?
  舒栗:还在看,你想吃什么?日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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