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禾娘,他能让你欢愉么?”
第57章 暂别
辛禾心里很抗拒,但身体却被魏明烬掌控。
他们在一起三年了,魏明烬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样让辛禾欢愉。
这是一场魏明烬单方面对辛禾的取悦。
可作为被取悦的辛禾,却仿佛被魏明烬硬生生劈成了两半。
她的身体不受控的沉沦在魏明烬技术高超的手段中,但她心里却涌出对魏明烬深深的恨意。
明明她的“死讯”已经传回京城了,为什么魏明烬还要对她这般穷追不舍?!为什么他就不能放过她!
辛禾跌坐在地上,欢愉过后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但她看向魏明烬的目光里,却带着深深的恨意。
魏明烬正站在她面前,慢条斯理的用帕子擦着手指。
看见辛禾眼里的恨意时,魏明烬先是一怔,旋即蹙眉:“禾娘,你从前在我面前不是这样的。怎么才短短三个月,你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不是我像变了个人似的,而是因为从前我一直在同你虚与委蛇。”辛禾冷冷道。
如今他们已经彻底撕破脸了,辛禾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但她没想到,魏明烬非但没生气,反倒看向外面,一副了然的神色。
“看来是外面那个大夫教坏了你。池砚……”
辛禾心下一惊,立刻扑过去,一把拽住魏明烬的袖子,厉声道:“你别动他!”
今日白旭已经因她而颜面尽失了,她不能让魏明烬再伤害他。
“你在命令我?”魏明烬垂眸,居高临下的看着辛禾。
辛禾太了解魏明烬。
魏明烬一个眼神,辛禾就知道,魏明烬想要什么。
魏明烬想要她服软。
若现在她独身一人毫无牵绊,她可以毫无顾忌的和魏明烬硬碰硬,但是现在白旭也被她牵扯进来了,她不能将白旭的性命弃之不顾。
见魏明烬眉宇间已有不耐烦之色,辛禾只得咬牙,塌下腰又换上了从前柔婉的姿态:“公子,妾错了,妾知道错了。他对妾有救命之恩,若非他妾早就死了。妾求求你,你放过他吧。”
话落,辛禾颊边有清泪滑落。
魏明烬弯下腰,一把捏住辛禾的下巴,目光落在辛禾的脸上,语气不悦:“禾娘,你的泪是为谁而流?”
“妾是为自己而流。”
老天爷为什么从不肯厚待她!
当初魏大老爷过世后,她本来想拿到那笔遣散银就此远走高飞的,可那个突如其来的孩子打乱了她的计划。
三个月前,她费劲千辛万苦从魏明烬身边逃走,甚至为了制造她已死的假象,不惜将她阿娘留给她的镯子都赔上了,可却还是没能瞒得过魏明烬。
明明只差一步,她就能过上她想要的生活了,老天爷为什么要让魏明烬找到她!
魏明烬盯着辛禾。
辛禾已经如他所愿向他服软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辛禾的眼泪,魏明烬心中却有股莫名的烦躁。
尤其那眼泪在落到魏明烬指尖时,魏明烬竟然有种被烫到的感觉。他倏的收回手,丢下一句:“收起你的眼泪,给我把这身廉价的衣衫换掉,难看死了”后,魏明烬就冷着脸径自将门打开出去了。
屋里披红挂彩,囍字成双,辛禾跌坐在地上,将头埋在双膝里,双肩不住的抖动。
好一会儿,外面传来叩门声。
紧接着,池砚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辛姨娘,公子在等你。”
话中的提醒不言而喻。
辛禾不想连累白旭,只得擦干眼泪站起来,到柜子里找衣裙。
却意外看见了那把匕首。
那日她渡水上岸后,发现钱袋丢了,浑身上下只剩下这把匕首。
此刻看见这把匕首时,辛禾眼底滑过一抹寒意。
池砚还在外面催促,辛禾迅速换了身衣裙后,将匕首揣在怀中,然后将房门打开。
前来赴宴的宾客已悉数散去了,院子里的桌上还摆着残羹冷炙,原本高高挂起的大红囍字此刻落在地上,上面踩满了脚印。
“公子在正堂等您。”池砚低声禀。
辛禾如行尸走肉一般过去,就见魏明烬坐在他们拜堂要用的高堂椅上,一身喜服的白旭则站在一旁,身影凄清寥落。
辛禾心下蓦的一痛,就听魏明烬开口了。
“白大夫,我听禾娘说,是你救了他的性命,这是我的谢礼。”魏明烬话音刚落,他身侧的仆从便将一个匣子呈上来。
匣子打开,里面是白花花的银锭。
那些银锭太耀眼了,刺的白旭眼睛有些发疼。
他长到现在,从没见过这么多银锭。若有了这些银锭,他可以开间他梦寐以求的医馆,也可以买许多他因囊中羞涩而没能买的药材,日后他可以救治更多病人。
但白旭却摇摇头,声音艰涩道:“不,我不能收。”
“怎么?白大夫嫌少?”说到这里时,魏明烬哂然一笑,“也对,禾娘可是我的爱妾,这点银子确实不够买白大夫对她的救命之恩。”
话落,魏明烬抬手将腰上的一块玉佩解下来,扔在银锭上。
“这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玉所雕,且出自名家之手。虽说不至于价值连城,但当上千两却绰绰有余。”
魏明烬虽是含笑说这话的,但语气里的轻蔑却毫不掩饰。
自从他踏进这小院后,他就觉得这小院破败不堪。
摆在院中的桌椅无不是斑驳掉漆的,前来赴宴的宾客皆是村夫野老,他们个个衣衫褴褛面容黝黑。明明是大喜之日,但却一无红锦织毯铺地,二无笙箫鼓乐助兴,到处都透着穷酸气。
而白旭家面容平平,身形平平,待人接物也平平。
魏明烬不明白,辛禾为什么会看上他?难不成是他挟恩图报?!
而在魏明烬打量白旭时,白旭也在打量魏明烬。
自魏明烬来到他家之后,虽然言语上十分客气,但举手投足间却带着高人一等的傲气。
尤其是他看他的目光,仿佛是在看一只不知死活的蝼蚁。
白旭不在乎魏明烬怎么看他,但他不能让魏明烬用银钱侮辱阿禾。
一向温柔从不与人起争执的人,这次却攥了攥袖子,鼓起勇气反驳魏明烬的话:“在下救阿禾只因医者仁心,而并非求财。而且魏公子,人命也非金钱能衡量。”
先前辛禾同他说过,她是被她的叔叔婶婶卖给富商做妾的,那时白旭就十分心疼辛禾的遭遇。
如今魏明烬虽口口声声说辛禾是他的爱妾,但却转头却拿银钱来侮辱人。他不但侮辱的是他,也是在侮辱辛禾。
魏明烬听到这话,眼底闪过一抹鄙夷。
这人穷的大喜之日穿的都是旧靴子,竟然还学别人装清高,真是可笑至极。
不过既然他想装清高,那他成全他便是。
魏明烬施施然起身:“白大夫的话魏某受教了。”
说完,魏明烬又转身吩咐:“来人,快将这些俗物收起来,免得污了白大夫的眼。另外吩咐下去,让人去镇上为白大夫制作一块医者仁心的匾额,回头记得敲敲打打给白大夫送来,以赞扬白大夫医者仁心的高尚品德。”
那下属正要应声时,一道清脆的女声蓦的道:“且慢。”
魏明烬与白旭同时转头,就见一身布裙的辛禾从外面进来。
“公子,白大夫品德高尚不肯不肯收是白大夫的事,但若不报白大夫的救命之恩,妾心下难安。”
说到这里时,辛禾又转过身面向白旭这边。
她不敢看白旭的眼睛,只盯着白旭沾了泥土的袍摆,哽咽道:“白大夫,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只能以这些黄白之物来报答你,求你收下吧。”
辛禾用的是求。
她明白白旭不肯收这些银锭,是觉得魏明烬此举是在折辱她。
她感激都到现在了,白旭还愿意维护她。
但人总要面对现实的。
白旭家底空空,此番为了筹办婚事,还曾借了人不少银钱。
如今婚事没成,但银钱已经花了。辛禾不想到头来,白旭什么都落到不说,还欠了一身的债。
辛禾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白旭如何还能不明白辛禾的意思呢!
辛禾是在告诉他,骨气不能当饭吃,她希望他能收下这笔银钱。
白旭心里有千言万语想同辛禾说。
他想同辛禾说,今日之事她不要自责,他没有怪她。
可魏明烬横亘在他们之间,他此刻若说了这话,他怕给辛禾惹来麻烦。
所以他只能将满腔的话咽了回去,含泪点头:“好,我收。”
魏明烬冷眼旁观看着这一幕,只觉自己像在棒打鸳鸯。
他眼底顿时浮起一层冷色,一把拉住辛禾的手腕:“禾娘,我们该走了。”
话落,魏明烬径自大步朝外走去,辛禾被他拉的踉跄而行。
白旭站在原地,神色痛苦看着这一幕。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些什么,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