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禾娘啊禾娘,当初你离开前,说要给我一个惊喜。
你的惊喜我收到了,如今我也还你一个。
希望到时你还能像你离京那日,送给我惊喜前那般淡定。
而此时的辛禾对此一无所知,她和白旭在一同筹备婚事。
辛禾知道白旭家底空空,便主动提出一切从简。
而白旭因为从前太过扶危济困,此时突然娶妻,确实也拿不出多余的银钱来,甚至连辛禾的喜服都是先前,他送辛禾的那匹桃红色布做的。
白旭满脸愧疚对辛禾道:“对不住阿禾,让你受委屈了。”
“婚事办的简单点也无妨,日后你待我好就好了。”辛禾体贴道。
白旭心中既感动又甜蜜,他握住辛禾的手,柔声许诺:“我发誓,我日后一定待阿禾好。阿禾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那你可得记住你今日说的话。若敢食言……”说到这里时,辛禾故意顿了顿。
白旭立刻自觉补上:“若敢食言,就罚我跪搓衣板。”
辛禾被白旭这话逗笑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你从哪儿听来的?”
“听村里人说的呀。她们说,她们丈夫惹她们不高兴了,她们就让他跪搓衣板。”
辛禾:“……”
他们正说话间,外面响起李婶子的声音。
“白旭,阿禾,你们在家吗?”
“婶子,在呢!”白旭忙应声,从屋中出来,就见李婶子带着好几个村里人过来。
明日就是白旭和辛禾成婚的日子了,村里人将各自家中的桌椅板凳都提前送过来,方便明日摆席用。
白旭忙去招呼他们了,李婶子便来同辛禾说话。
“阿禾,明儿就是你和阿旭成婚的日子了,你可有什么遗憾?”
辛禾认真想了想,摇头道:“没有,阿旭很好,我没有遗憾。”
“那你就不想见见你的亲人?”李婶子忍不住问。
“亲人?我爹娘皆已过世,我的叔叔婶婶只认钱不认人。自从他们强行将我卖了那一刻起,他们就再也不是我的亲人了。”
李婶子听辛禾这么说,正要开口时,门外又走进来了几个妇人。
那些妇人先是向白旭和辛禾道贺后,才说明来意:“明儿就是你们的大喜之日了,我们过来瞧瞧,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辛禾就过去招呼那些妇人了,李婶子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曾答应过魏明烬,要替他守口如瓶一事。
“好险好险,刚才差点就说漏嘴了。”李婶子心有余悸拍了拍胸脯,也去旁边帮忙了。
因白旭仁善,平日但凡找他看病,他诊金都收的极低。村里人念着他的好,此番他要成婚,左邻右舍便都赶来帮忙,一直到快子时方散。
待到将人都送走后,白旭掩上院门,看向廊下眉眼困倦的辛禾道:“累坏了吧?厨房有热水,我给你提一桶来,你早些洗了歇息。”
虽说他们之间已许了嫁娶之言,但没成婚前,他们两人还是各居一室。
白旭将热水提着放到辛禾门口就离开了。
辛禾简单擦洗过后,坐在镜子前通发。
这镜子也是这几日新添置的。除此之外,屋里还添置了许多女子用的东西,门窗各处也贴了囍字。
这是白旭从前所住的屋子,也是他们明日的喜房。
辛禾今天一整天都很累,但这会儿躺在床上却突然毫无困意。
明明一切都按照最好的方向发展了,但不知怎么的,她总是莫名觉得有些不安。
辛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之后,索性将竹窗推开。
今夜月明星稀,竹窗甫一打开,便有凉风扑面而来。
辛禾惬意的眯了眯眼睛,又朝白旭所在的房间看去。
白旭房中黑黢黢的,显然他应该已经睡着了。
辛禾睡不着,索性便趴在窗子上,看着外面的月色。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困意慢慢涌了上来,辛禾这才打着哈欠折返回去倒头就睡。
第二日一早,村里人便都来白旭家里了。
妇人们一部分忙着在厨房做席面,一部分则忙着为辛禾梳妆打扮,而男人们则翘起二郎腿,坐在一起吹嘘。
辛禾今日是新娘子,她什么都不用动手,只需坐着被人伺候就好了。
今日这婚事虽办的简陋,但上过妆后的辛禾仍美艳的不可方物。
喜房里的那些妇人皆开呆了。
好一会儿,才有人道:“新娘子天仙下凡,阿旭真是好福气呢!”
“就是就是,当初我就说了,照阿旭那个乐于助人的性子,只怕迟早得给自己捡个媳妇儿回来,如今这不就是应验了。”
一时喜房里笑声不断。
白旭则穿着喜袍,在同村人之间穿梭,面上皆是欢喜。他所到之处皆是恭贺声一片。
村里的小孩子在席间来回跑动,笑闹声传的很远。
在一片热闹声中,傧相高声喊道:“吉时到,迎新娘子。”
先前叽叽喳喳说话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喜房的门被打开,一身桃红色嫁衣戴着喜帕的辛禾被两位妇人扶着走了出来。
白旭已被众人簇拥过来,辛禾甫一出来,他便抓住了花球的另一端。
辛禾和白旭嫁娶都在一处,便省掉了那些繁文缛节,出了喜房后,喜娘直接领着那人去正堂拜堂。
待他们二人站定后,傧相扯着嗓子喊:“一拜天地。”
白旭与辛禾正要行礼时,一道人声似迅疾的闪电一般,蓦的劈进来:“且慢。”
这道声音劈的辛禾身子轻颤,她一把掀开盖头。
就见原本围在喜堂外的众人被分开,一个手持玉骨折扇,唇畔噙笑的锦衣公子,姿态悠闲从外面进来。
魏明烬!他怎么会找来!!!
辛禾整个人瞬间抖若筛糠。
而白旭却毫无察觉,他的注意力全放在魏明烬身上。
“这位公子是?”白旭满脸不解。
他记得魏明烬,但并不知魏明烬姓名,也不知魏明烬今日为何会来他家。
魏明烬将白旭的茫然和辛禾的恐惧尽收眼底,他唇畔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目光落在辛禾的脸上。
“禾娘,你来告诉他,我是谁。”
白旭的目光顿时又落在辛禾身上。
辛禾面色苍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明明她的“死讯”已经传回京城了,为什么魏明烬还会找来?
而且只差一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她就能过上她想要的生活了,为什么魏明烬要出现在这里,毁了她的一切。
辛禾对魏明烬又怕又恨。
“阿禾。”白旭从没看过这样的辛禾,他担忧的叫了一声。
魏明烬轻叹了一声:“看来禾娘是不肯说了。没关系,她既不肯说,那我来替她说,禾娘是我的爱妾。”
这话一出,满堂宾客皆惊。
什么!白旭娶的是人家的妾室?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落在白旭身上。
白旭脱口而出:“不可能!”
“我不是……”辛禾也下意识反驳。
但刚出口,辛禾就对上了魏明烬意味深长的目光。
他们之间朝夕相处了三年,辛禾太了解魏明烬了。
魏明烬这人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她若将他惹怒了,说不定他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他们之间的事抖落的一干二净。
辛禾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但她不连累白旭也被人看不起。
辛禾便不敢再开口,只是目光哀求望着魏明烬。
魏明烬却不再看她,而是朝池砚伸手。
池砚将一张纸递过来。
魏明烬将那张纸递到白旭面前:“这位公子,你若不信,这是纳妾文书。”
话落,魏明烬一把握住辛禾的手腕,径自将她带着往外走。
外面的宾客见状,齐齐将路让开。
魏明烬将辛禾带到廊下,左右看了看,便带着辛禾往那间贴了囍字的喜房走去。
辛禾隐隐已经察觉到魏明烬想做什么了,她当即便要挣扎,魏明烬的声音却阴恻恻在她头顶落下:“禾娘若是想当着众人的面,我也不介意。”
一句话,瞬间让辛禾放弃了抵挡。
辛禾知道,魏明烬这人就是个疯子,他说得出就能做得到,她不敢赌。
“都散了,都散了。”魏明烬带来的仆从在驱赶宾客。
魏明烬一脚踹开喜房,拉着辛禾进去,反手关上门后就将辛禾压在了房门上。
“禾娘,才三个月而已,你就琵琶别抱了?”魏明烬的目光如刮骨刀,一寸一寸在辛禾的脸上刮过。
辛禾瑟缩着身子,哭泣哀求:“公子,你放过我好不好?求求你,你放过我吧。”
“我放过你,谁能放过我呢!”
魏明烬单手攥住辛禾的两只手腕举过头顶后,强势抵开辛禾的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