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药方 第51节

  作协主席说完,台上的工作人员就抬起马飞雄往空中抛,而台下则响起雷鸣般的口号声,“马飞雄棒呀,马飞雄顶呱呱呀。”
  “呵呵,呵呵”马飞雄高兴地乐出声来,忽然一阵啼哭声将他从“美梦”中惊醒,循声查看,原来是孩子醒了。
  此时,棋龄、泽家已经在卧室了,马飞雄对女儿说,“秋叶、静美一定是饿了,快给点奶喝!”
  秋叶、静美是马飞雄给起的名字,棋龄不喜欢,另起了名字,不过碍于爸爸情面,这两个名字权作乳名使用。
  棋龄解开怀,抱起两个孩子,孩子见到奶头,见小猪一样快乐地吃了起来,很快又进入了梦乡。
  棋龄喂奶的时候,马飞雄把泽家拉了出来,“走,咱爷俩继续吃饭!”
  可到餐厅一看,餐桌上空空如也,马飞雄愣住了,“这……怎么回事?”
  “我们早就吃完了,刚才叫你半天,您竟顾踱步,以为您不吃了呢,就给收了!”泽家说。
  “嗨,我还没吃饱呢。赶紧摆上!”
  泽家说了声“好”,开始将放到冰箱里的菜一盘一盘往桌上摆。给马飞雄盛饭的时候,他忍不住问他,“爸,刚才您又是笑又是哭的,到底怎么回事?”
  马飞雄脸一红,“没事,没事,你去棋龄那看看,我这没你的事了。”
  泽家见岳父不想说,只好摇了摇头走了。
  “明天我想回去了!”10月31号的晚上,马飞雄向棋龄请辞。
  “爸,再待些日子呗!”棋龄想让爸爸多待些日子。
  “是呀,爸,多待几天吧,棋龄这也有个照应。”泽家也想挽留岳父。
  “不了,我自己也有事。”马飞雄说。
  “是不是西藏的事?”棋龄问。
  “是。”马飞雄说。
  “您准备什么时间走?”棋龄问。
  “明年吧,春暖花开的时候。”
  “那不还早着呢吗?”棋龄说。
  “我得……”话到嘴边,马飞雄又给咽下去了,“算了,你不懂。”
  第四章 it gets better(6-6)
  6
  “到底是什么急事呀,难道就不能跟闺女说说。”棋龄是急脾气。
  “爸,是不是我碍事呀,那我出去。”泽家说。
  “不是,不是,你别多心。”
  “那到底什么事呀?”棋龄急得都出汗了。
  “你别管了,我的梦我自己圆。总之,你的月子现在已经伺候完了,我得回去了。”马飞雄就是不想说。
  “可月子你还没伺候完呀?”
  “怎么没伺候完,从10月1号到10月31号,不整一个月嘛。”
  “爸,我不是说你,你们文艺青年就是不严谨。月子不是说一个月,它指的是女人生产后,身体器官修复的时间,医学上管这个叫产褥期,是42天。”
  “噢,原来是42天呀,那我再待几天。”
  “42天已经到了,我得走了。”11月11号晚上,马飞雄再次向女儿请辞。
  “再待几天吧,我感觉身体还没恢复好。”
  “都42天了,怎么还没恢复好?”
  “人的体质各有不同,我就感觉浑身不得劲,爸,你不想你闺女以后落下什么后遗症吧。”
  “好吧,那就再多吃几天的肉。”马飞雄叹了口气,说了一句让人听着莫名其妙的话。
  以后的时间里,只要马飞雄提出要走,棋龄就拿身体没恢复好来搪塞,马飞雄担心女儿身体,行程也就一直拖着。
  等拖到11月30号的时候,棋龄泽家再想留马飞雄,说什么也留不住了。在此期间,他俩一直想问问马飞雄急着回去干什么,但马飞雄一直没有说。
  第二天一早,泽家上班后,马飞雄回屋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爸,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但您不说,肯定有您的道理。”见爸爸要走了,棋龄忽然感觉心里有些不好受。
  马飞雄继续埋头收拾行李,没理会女儿。等收拾完毕,他站起身,棋龄送他出家门。
  “回去吧,待会孩子醒了。”说着,马飞雄向孩子睡觉的卧室看了看,随后出了房门,拎着行李下楼梯。
  “爸……”刚走了几个台阶,身后忽然传来棋龄的声音。
  马飞雄停下转身,双目盯着站在门口的棋龄,不知道她还有什么事儿。
  “我永远支持你!”棋龄说。
  马飞雄冲女儿笑了笑,走了。
  “他急着回去到底是什么事呢?”晚上吃饭的时候,泽家问棋龄。
  “我猜想应该是去西藏得不到妈妈的支持。”棋龄说。
  “他自己去不就行了吗?”泽家问。
  “你不知道,家里的财政大权都被我妈把着,缺少经济支持,他去不了。”
  “那他着急回去,你妈就支持了?”
  “那倒未必,不过他得回去弄钱,可他一个文艺青年除了在我妈那扣点买菜钱,还能……”棋龄想不明白爸爸还能有什么弄钱的法子。
  “那你怎么不给他点钱呢?”
  “我给他钱,你还买车吗?”泽家正急着攒钱买车,所以棋龄反问他。
  “去西藏能有多少钱,一两万也就够了,买车也不差那点钱。”
  “以后有了闲钱,我会找人投资他的文艺作品,而且不让他知道,让他在一个自我陶醉的虚幻世界中,快快乐乐地生活。现在不行,我不能瞎花钱。”
  “难道支持自己的爸爸搞文艺是瞎花钱?”
  “搞文艺没有前途,我爸爸疯,我不能跟他一起疯。我得把钱用在刀刃上!”
  “把钱用在刀刃上?”泽家有点困惑。
  “对呀,难不成还当一辈子老师呀。”
  “什么,你不想当老师了?”泽家感觉很害怕,他喜欢稳定的生活,棋龄变动工作对他来说,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棋龄低头,没再说话。
  “当老师多好,工作稳定,收入也不错,还有两个长假。你为什么不喜欢呢?”泽家着急了,他急于说服棋龄不要想歪的。
  没想到棋龄“哼哼”两声冷笑,好像对泽家说的嗤之以鼻。
  “那你不当老师,想干什么?”泽家吃不下饭了,他想问个究竟。
  “我就这么一说,你别当真!”望着老公忧心忡忡的面容,棋龄笑了。
  “那就好!”泽家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地叨咕了一句,“其实现在咱们的日子不错,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马飞雄回到家后,还是一如既往地吃糠咽菜,而且一直吃到来年的3月份。最后,郭艳丽也觉得有点过了,于是想矫正一下。
  一天晚上,刚吃过饭,马飞雄正准备收拾餐桌的时候,郭艳丽递过了2000块钱,“这些日子也够难为你的了,给。”
  “干什么?”马飞雄迟愣了一下,没有接。
  “让你明天吃顿好的,改善改善。”
  “不用了,够了。”
  “什么,够了?”郭艳丽笑了,“你向来是有好吃的就没够……”
  “我是说去西藏的钱够了!”马飞雄冷冷地说。
  郭艳丽先是一愣,随后使劲地揉搓手里的钞票,就好像有很大的仇恨似的,“我早该想到,你在买菜的钱上动了手脚。否则一天200块钱,不应该吃的这么差。”
  马飞雄幸灾乐祸地瞥了老婆一眼,没有说话。
  “你说,通过这种方式,总共偷了我多少钱?”
  “我不是商人,没有统计过。”
  “那这次去西藏呢?”
  “大约有3万吧。”
  “给我!”郭艳丽说着伸出了手。
  “我明天就走了,怎么可能给你。”
  “那是我的钱!”
  “就算我借的,等出了书还你。”
  “这种话我都听腻了,赶紧给我。”郭艳丽不依不饶。
  “如果你非要的话,那咱们两个离婚吧,我要我应得的那份!”对于说服老婆,马飞雄绝望了。
  郭艳丽听了这话,浑身一哆嗦,手中的钞票也落了地,“你居然为了3万块钱跟我离婚?”
  “我也不想这样,都是你逼的。”
  “我只是不想让你乱花钱,难道不搞文艺会死呀?”
  “我不想再忍受别人的嘲笑了,我想成功!”
  “我看你还真是一条道走到黑了,走吧,走吧,现在就走!”
  行李其实早就收拾好了,马飞雄从书房拎出来,准备走,经过客厅的时候,发现老婆还在生闷气,从手上的动作看,应该已经哭过了。
  马飞雄心里有些愧疚,想过去安慰一下,可又想不出到了老婆近前该说些什么好,站在原地犹豫了半天之后,还是一声不吭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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