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破碎 第93节

  没过多久,重头戏上场。
  餐厅的金字招牌——宝盒烤鸭。
  红木三层盒,鱼子酱脆皮薄饼,烤鸭小饼,配底层黄瓜白葱山楂细条。
  在北荟那几年,郁青娩没少吃过烤鸭,但这样的新式烤鸭,还是头一遭。
  她捏起一块脆皮薄饼,一口咬掉,鸭皮酥软,微微冒油感,咸口鱼子酱和吐司薄饼更衬得鸭皮脆而不腻。
  赵成溪夹起一块鸭皮,沾一层白糖后吃掉,笑着看她,“好吃吗?”
  郁青娩鼓腮嚼着点头,唇角勾着,“好吃!你怎么找到这家餐厅的?”
  他得意地抬了下眉毛,“有什么难的,随便查查就查到了。”
  她扑哧轻笑了声。
  不由腹诽臭屁死了!
  吃过饭餐,两人没急着回家,而是沿着街巷慢悠悠逛着。
  餐厅附近是古楼景区,红墙黄瓦,路灯明亮,即便到了晚上,来打卡古楼夜景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一座绛红色雕纹架立在古城门前,顶端淡金龙盘踞而起,四角边缘也染着金色,夜色灯光下映着光。
  正月观灯,北荟也提前为要来的春节营造气氛。
  绛红架子中央高吊着红色八面盒子,八面珠翠点缀,烫金字“正月盒子灯”。
  以前春节前夕,郁青娩也来古城逛过,却从未见过这灯架,她目光落在八面红盒上的的字,好奇地晃了下赵成溪的手,“盒子灯?我还是第一次在古城看到。”
  赵成溪单手插着兜,闻言低头,勾唇笑了笑,装作不知情般耸耸肩,“是吗?可能是今年新传统吧。”
  郁青娩没多想地“奥”了一声,而不远处的盒子灯也没容她多想。
  下一秒,盒子灯点燃在空中滋冒火花,底层噗地掉落,随风砸下两串巨大串线彩灯,流光溢彩,瞬间点燃人潮。
  一层花灯绕少,下一层鳞次脱燃,嫦娥奔月,亭台楼阁,似盲盒版惊喜不已。
  火树银花映亮郁青娩瞳底。
  她唇角翘着,随着灯层掉落,不由张唇惊讶地低呼出声。
  抬起手指,指尖虚遮在唇前。
  灯光熠熠里,赵成溪垂眼看着身侧的人,唇角也轻勾着,微俯下身,薄唇贴着她微凉耳朵,低音带笑地问,“喜欢吗?”
  “嗯?”
  郁青娩闻言惊讶侧脸,微扬颔看向他,对视几秒后抬手抓住他手臂,很是惊喜地问,“是你安排的吗?今晚到这吃饭,就是为了看这个对吗!”
  出门前隐约猜到有惊喜,没想到当真如此。
  闻言,赵成溪垂了垂眼皮,低笑出声,接着抬眸,挑了下眉骨,“行啊,宝贝现在料事如神了。”
  他直起身,抬起手臂勾着脖颈将人圈进怀里。
  郁青娩后背贴着他宽阔胸膛,耳边是他鼻息间呼出的热意,带着淡淡的白檀气息,接着听到他说:“之前看到有老艺人复刻了盒子灯,猜到你会喜欢,花点钱能让你看到的,自然不能错过。”
  赵成溪气音低笑了声,侧脸亲了下她的耳廓,“有有以后都会吉祥如意。”
  郁青娩在他怀里转过身,背映着盈盈流光,清润眼眸蒙着一层晶亮水汽,唇角眉眼都带着上扬弧度,她抬手捧住他的脸颊,垫脚在他唇上亲了亲。
  微带鼻音地说:“阿溪以后也会吉祥如意。”
  话音落下之际,最后一层花灯也随之在空中坠落。
  恰好是吉祥如意。
  这次本就是提前几天来了北荟,郁青娩便没着急带赵成溪回家,而是趁此机会在各处闲逛,似弥补时光般,想要在这里谈一场恋爱。
  除却惯常打卡的热门景点,他们去公园茶馆吃了甜口冬菜包子,外形似瓜皮帽,春节限定的红皮,还去剧院听了一场戏。
  素面妆容,身着华丽戏服,雉翎撩拨,水袖推扬。
  含蓄里不缺热烈。
  “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
  昏暗剧院里那句戏腔被赵成溪咬着耳朵在明亮灯光下沉着声音,一字一字念出,尾音勾得郁青娩心脏倏尔震颤,余震难消。
  话音落下,赵成溪支起身子,曲着手臂撑在床面上,另一只手抚着郁青娩的面颊和颈侧皮肤,亲吻徐徐落在她唇上,复又轻轻吮了下她的耳垂。
  他张嘴咬了下她耳廓软骨。
  郁青娩眉心紧紧拧起,手掌向上搂住他的肩膀,她偏颈向一侧躲去,却被赵成溪扣着颈拉回,耳廓又被他稍微用力地咬了一下。
  她不禁痛呼了一声。
  他们唇瓣相贴,呼吸交融,徐徐亲吻间,两人陡然换了位置。
  赵成溪一只手扣着郁青娩后颈将人压低,另一只手捧住她脸颊,他微抬颈,吻上她潋滟红透的唇瓣,抵开齿关,咬着她的舌尖亲吻。
  她胸腔里的氧气像漏气的气球般,一点点变得稀薄,脸颊也因此渐渐浮上一层明显的红晕。
  在她呼吸几愈不畅时,他终于放开她的唇。
  赵成溪抬手揽住郁青娩的腰,另一只手扣着她的脖颈,安抚般地轻轻捏了几下,又在她后背上轻轻拍了几下。
  她脸颊靠在他肩膀上,面红耳赤,急速呼吸着。
  海山崩裂,波纹涟漪。
  卧室门边高脚柜上的唱片机运作着,黑胶唱片缓慢旋转,唱针摩擦黑胶而过,奏出悠扬曲调,轻摇滚,节奏极快。
  是的hedley的《lose control》。
  “in my body, in my bones, oh my god i lose control”
  嗓音抓耳,自由又跳脱,夹着一股享受失控的肆意。
  似与万象脱节,是醉酒后的无所顾忌。
  让灵魂自由。
  郁青娩呼吸略显急促,细长脖颈向后仰了仰,心脏似风吹树叶般急促作响,怦怦快跳。
  窗外风将石砖上的落叶吹起来,在半空中飘飘卷卷。
  夜风也卷起些雨前的湿气,带着几丝青草地的土腥味。
  赵成溪抬手拽住几个枕头侧边,随手将它们朝地上潦草一扔,接着搂住郁青娩的腰,猛地将人往身前一揽,将人搂进怀里抱着。
  他朝前微倾了下身子,手捏住她下巴,低头接吻。
  狂风预兆般卷起,乌云也渐渐聚拢。
  窗外亮过一道银白闪电,闪电轰隆而至,雨滴徐徐急急地往下落。
  雨落声同唱片机奏出的乐曲重叠。
  郁青娩被动翻了个身,小臂撑在床上,他低笑凑近将她搂在怀里,温热的唇贴在她耳边,在她脸颊和耳侧小片皮肤上又亲又咬。
  沉着嗓问舒服吗。
  郁青娩长睫湿透,思绪迷黏,慢半拍回神,微蒙地扬调“嗯”了声,嗓音干哑地问什么。
  赵成溪气音沉笑了声,张嘴用力咬住郁青娩早已红透的耳朵,牙齿细细磨了几下,瞧着挺好心地又问了一边。
  可实际却恶劣的很。
  郁青娩黑色的发丝落在腮颊处,红润的脸颊埋进松软的被面里,乌黑的长发凌乱的在一侧铺开。
  “drop the beat and free my soul”
  摇滚乐依旧在奏,快节拍让灵魂自由,在失控边缘尽情享受。
  高脚桌上的黑胶唱片机仍在不眠不休地运作,婉转变调,悠悠扬扬。
  甚之从前的胡作非为。
  夜晚的雨下得突然,细细绵绵地往下落,路面很快便形成一连串的小洼积水。
  眼皮疲重,耳际的雨声渐行渐远。
  这场突然而至的夜雨不知几时才会有停止的迹象。
  第70章 青溪
  冬日的阳光落在身上没那么暖, 但依旧金灿灿的,照得人眯了眯眼睛,郁青娩弯起手指揉了下眼角, 探脚踩进被地暖烘得微热的毛绒拖鞋里。
  她洗漱完出来,绕下楼梯,在厨房找到了人。
  赵成溪穿了件素色粗织毛衣,很乖的米白色, 他手里还端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倒真衬出几分宜室宜家。
  他将热粥搁在餐桌上, 走过去搂着人接了个吻,勾起唇,笑着问,“醒了,饿不饿?”
  郁青娩抬手摸了摸空荡荡的小腹,笑着点头说饿了。
  一觉睡到快中午十二点, 昨晚那顿烤鸭早已经消化了。
  她看了眼桌上那碗热粥,复又抬眸看他。
  意思是问是他做的吗。
  赵成溪拉开椅子, 手掌虚推着她肩叫人坐下, 他边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边说,“阿姨做的,做完就走了。”
  接着抬了抬下巴, 补一句桂圆是他洗的。
  似在暗戳戳说他也不是毫无贡献。
  见此,郁青娩抿唇笑了笑,指尖捏着骨瓷勺舀了一小勺, 毫不吝啬地夸奖, “我男朋友好贤惠啊。”
  赵成溪单手支着下巴,闻言笑了, 抬起另一只手掐了掐她脸颊,“讽刺我呢。”
  郁青娩无辜地眨了眨眼,咽下一勺热粥,“没有啊,是真心夸奖。”
  闻言,他鼻腔溢出一声轻笑。
  除了桂圆粥,还有砂锅牛腩煲,乾隆白菜和酥脆的麻酱烧饼。
  吃过午饭后,赵成溪搂着郁青娩躺在客厅的躺椅上,盖着毛绒薄毯,晒着太阳睡了个午觉,到三点多自然醒,两人起身准备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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