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破碎 第90节

  赵成溪心情极好,不再逗人,拉着郁青娩手站起身,另只手勾着那两个衬衫夹,指尖一动,夹子撞出细响。
  这细弱声响却在她耳中无限放大,如耳中撞钟。
  “走吧宝贝,上楼睡觉。”
  他搂着她腰往前走,侧低颈在她耳侧笑着低语,“睡前穿给你看,当圣诞彩蛋,怎么样?”
  郁青娩觉得她好像炉灶上的茶壶,壶身烧得红透,内里水沸,推涌着的水汽几乎要顶掉壶盖。
  偏一旁烧水的人还嫌火不够旺,继续添柴加火。
  卧室内,她被人两臂困在方寸之间,动弹不得。
  赵成溪低着颈,鼻尖在郁青娩脸颊上蹭了蹭,在她嘴角处亲了下,接着移开几寸,拉开两人间的距离,抬着唇角低着声说:“宝贝,来拆吧。”
  她懵懵抬眸,“嗯?”
  他好笑地看着她,指尖勾起衬衫夹,“不先拆礼物,怎么送彩蛋?”
  郁青娩咽了咽喉,想说也不是非要拆,可又怕他真的偷偷穿,不给她看,纠结之下还是硬着头皮伸出了手,指尖微抖地碰上他腰带。
  一条腰带解到手心出汗才弄开。
  扣子拉链也跟着一一解开,黑色西裤在他配合间倒是顺利脱下。
  赵成溪贴心递衬衫夹。
  郁青娩抿着唇,忍着脸颊烧灼,拿过其中一个,微俯下身,动作熟练地绕过他大腿扣住,指尖捏着银夹夹衬衫下摆。
  夹完最后一个夹子,头顶传出一声隐忍笑声。
  “宝贝还真是蓄谋已久。”
  郁青娩张唇想否认,却又心虚。
  她确实是惦记这衬衫夹很久,也想看他穿上很久。
  赵成溪皮肤冷白,肌肉紧薄,衬得双腿修长好看,两圈黑皮衬衫夹微微掐紧皮肤,漂亮的要命。
  他捏住她下巴,低头边亲着边笑腔说:“我算是看出来了,有有是真喜欢我这身皮相。”
  郁青娩生怕他又讲出更难为情的话,破罐子破摔地拽住他衬衫领口,垫起脚,主动张唇吻了上去。
  不用他掐着下巴提醒,就主动伸出了舌尖。
  赵成溪垂下眼皮,嘴角得意抬了下,随即抬手扣住她后颈,反客为主地用力回吻。
  细瘦和劲实小腿推攘交蹭。
  她的衣物掉落一地,他身上依旧穿着那件白衬,还有大腿上的两个黑色皮质衬衫夹。
  整个圣诞夜,郁青娩都面对着沙发前的镜子。
  肩颈被劲瘦手臂揽着,后背贴着男人汗湿胸膛,他腿上的衬衫夹上的银夹贴着她的皮肤,银夹在动作间反射出落下的顶光,很是夺目。
  肌肉起伏间,衬衫夹皮质扣带在冷白皮肤上勒出红痕。
  反复加深。
  银扣也逐渐摇摇欲坠,脱离布料,很轻地啪嗒掉落。
  黑色荔枝皮微裂,几近战损。
  圣诞夜后,这副衬衫夹再也没面过世。
  第68章 青溪
  洲城上次下雪还是十几年前, 今年难得气温跳水,迎来寒潮,叫人殷殷切切盼起了雪, 可直到跨年夜也没飘下一片雪花。
  元旦是在洲城过的,梁潮组局,庆祝新年,也庆祝郁青娩屠鸭成功。
  郁青娩看着奶油蛋糕上红彤彤的“金榜题名”, 没忍住笑着同赵成溪咬耳朵,“怎么这么正式啊, 特别像大学升学宴。”
  赵成溪闻言挑眉,拿起银质小刀,慢条斯理将那四字切下,搁在瓷盘上递给她,“这就是,当年错过的, 当然要补上。”
  当年两人火速恋爱,又火速分手, 完美错过了庆祝机会。
  能弥补的遗憾, 自然不能继续落空。
  郁青娩端着瓷盘,抬眸望着他,耳边是朋友们喝酒唱歌声, 他们坐在灯光盲区的角落,光线微昏,似在热闹里隔出的小小空间。
  她心脏暖烘烘的, 嘴角雀跃弯起弧度, 借着蛋糕遮挡,凑过去在他唇角亲了一下。
  声音柔软地说阿溪, 新年快乐。
  元旦过完,临近年关,春节要回北荟过。
  晚饭后牵手在巷口散步,郁青娩晃了下两人交握的手,在赵成溪垂眼看下来时,开口问,“阿溪,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这话暗示十足,赵成溪自然听懂了。
  他挑了下眉,低了低颈,嘴角勾起点笑,“带我见家长啊?”
  郁青娩望进那双倒映灯火的眼睛里,弯了弯唇,心跳快了几分,“对啊,不行吗?”
  赵成溪凑近在她唇上亲了亲,鼻梁贴着她鼻尖,低着笑腔,“行啊,不过有有,跟你回家前先跟我回老宅一趟?”
  但哪曾想到这个“先回”就是明天。
  郁青娩如临大敌,双眸瞠大,惊愣磕巴道,“今晚?可、可是我什么都没准备,怎么办啊?”
  她拉起他手,手忙脚乱地拿包换鞋,急声催促他。
  “你快换鞋子,现在去买还来得及。”
  赵成溪拉住人,手扣住她后颈,垂眼,好笑地看着她,嘴角勾着吊儿郎当的笑,“买什么,什么都不用买,我爸跟我爷爷要见的是你,不是礼物,宝贝你人到就够了。”
  “那怎么行,不行!”
  郁青娩拧了拧眉说空手去不礼貌,拉着人往外走,边走边问他爸爸和爷爷喜欢什么,大包小包买了一堆,郑重程度像领导会晤。
  赵家老宅离市中心稍远,四十多分钟的车程。
  郁青娩偏颈看着窗外风景,可眼神却不聚焦,景不入眼,嘴唇抿地紧紧的,搁在膝上的双手微微汗湿,周身散发着紧张气息。
  赵成溪余光瞧出她紧张,手指拨了下转向灯,脚下微松,车子缓缓减速,变道停在了路边。
  察觉到车子停了,郁青娩微懵扭颈,“怎么停了?”
  赵成溪抬手捏了下她脸颊肉,笑腔道,“怎么这么紧张?我爸我爷爷盼星星盼月亮盼着我带你回去,该紧张的是他们。”
  他耸了耸肩,半开玩笑地夸张道,“要是把你吓跑了,他们得哭死。”
  郁青娩被他插科打诨的胡说给逗笑,倒也跟着没那么紧张了,抬手轻拍了他一下,故意说:“不要让我期待太高,万一叔叔和爷爷不喜欢我,我可能真的会被吓跑。”
  赵成溪抬了下眉骨,挑唇笑着问打赌吗。
  郁青娩张了张唇,下意识想说好啊,但话到嘴边顿住了,立马改口,“才不要。”
  他太胸有成竹,肯定不怀好意。
  见此,赵成溪遗憾地叹了一声,“好可惜。”
  接着手指在她下巴上刮了下,语气摆出几分正经,但不多。
  “宝贝,没什么好紧张的,实在不行……”
  他顿了几秒,路灯朦胧下,勾唇眨了眨眼睛,“实在不行,我带你逃跑。”
  郁青娩咬了咬下唇,抬手推他肩膀,语气佯装生气催促,可唇角的弧度却压不住要上扬。
  “不要乱说,快开车啦,迟到也不礼貌。”
  赵成溪笑着靠回驾驶座,手边打着方向盘边应了声遵命。
  赵家老宅落在近郊处,绿植茂密,环畔绕溪,隐于山野间的四合院,面南而居,青砖黑瓦,新中式红木,似一卷风雅的园林画。
  门立东南角,两人下车,候在门口的佣人立马迎上来,微颔了下首。
  “少爷,青娩小姐。”
  这一声“青娩小姐”叫得郁青娩愣住,没想到他们会知道她名字,于是力道很轻地拽了下身旁人的手指。
  赵成溪勾着笑垂眼,挑了下眉,“这下信我了?我爸我爷爷盼星星地想见你。”
  她抿了抿唇,双颊微红,有点不好意思地踢了下地面,“别乱说。”
  他抬手勾住她脖颈,另只手插兜,拥着人,步调懒懒地朝大门走去,丝毫不收敛,“我这哪是乱说,这是实话实说。”
  一旁佣人瞧见两人,嘴角都忍着笑意。
  郁青娩余光瞧见,脸颊又红了一度,轻抿着唇没再说话,生怕他又语出惊人。
  赵成溪也没再逗人,拉着人跨过木质门槛。
  铜锁大门正对着琉璃影壁,连着一进院,他抬手指了指,说这边是电影房、棋牌室和茶室。
  越过抄手游廊和垂花门,是面积开阔的二进院,两侧小亭连廊,绿树掩映,花红柳绿,卵石小径绕绿池,浮着粉荷绿叶。
  夕阳透过圆形景窗,在白墙青石上落下灿烂淡金色,是具象了的落日熔金。
  院子正对着的是堂屋。
  虽然在北荟待了多年,却是头次进四合院逛,站在院中,莫名让人觉得心静。
  赵成溪拉着她往堂屋走,“后面还有三进院,吃完饭带你去逛?”
  郁青娩收回流连视线,闻言微讶,“你家好大啊。”
  门口立个招牌,说是景区也不为过。
  赵成溪乐了,捏了下她手指,低笑纠正道,“说错了宝贝,以后这也是你家。”
  堂屋里,赵老爷子和赵知临早就在等着了,一见到他们进来,立马站了起来,赵知临摆手指挥人赶紧上茶。
  郁青娩有些紧张地咽了下喉咙,“赵叔叔,赵爷爷,你们好。”
  赵老爷子拄着竹镶玉拐杖,鱼尾纹笑弯着应好,穿了件盘扣短褂,越瞧这孙媳妇越喜欢,看向自个儿孙子的眼神便点了点嫌弃之意。
  “你这臭小子现在是反了天了,终于舍得带青娩回家了?”
  赵成溪弯腰捞起一颗桌上青提,丢嘴里嚼着,“那我这不是带回来了,你们要不乐意,我可带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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