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此刻天色已经昏暗,那人背着光,吟柔看不清他的模样,只闻到熟悉的清檀香。
  “三…公子。”她不确定的轻喃。
  极轻的一声叹,让吟柔确定了他是谁,眼里的仓皇褪去,改染上几分怯怯。
  “你怎么在这里?”
  黑暗中,陈宴清的声音异常紧绷,像拉倒极致的弦。
  “我不是故意跟来的,我真的怕。”吟柔低下眼帘嗫嚅,一个字一个字的解释:“我看到书砚在收拾马车,就趁着没人发现躲了进来。”
  她兀自说着脸颊发热,她躲进橱里起先还紧张的不行,随着马车辘辘前进,加上又有三公子在边上,不知怎么放松了下来,竟沉沉睡了过去,再醒来就是现在。
  “三公子可不可以,不要赶我回去。”
  她轻低低的说着,陈宴清松开扶着帘子的手,青色的帘帐在他身后落下,彻底挡住的光线。
  吟柔听到他的脚步声停在身前,迷懵仰头。
  下颌被一把捏住,扑面的气息随之压下。
  “三……唔。”
  她在暗黑中睁圆眼睛,直到唇被撬开才确定三公子是在吻她。
  陈宴清压膝屈蹲在她身前,长指扣着她下巴,将她的脸仰起到极致,不留余地的吞吻,抵开她的齿缝,搅缠她的舌。
  缥缈的诵经声从寺里传出,可早已对他无用。
  一念嗔痴起,百万障门皆开。
  第29章 只可以攀附住他
  身后的诵经声,耳畔少女软哝无辜的哼声,无论哪一种都显得陈宴清着一路的焦灼和怒火可笑无比。
  清醒看着自己踩进泥沼是什么感觉?陈宴清自己都想唾弃。
  自厌的阴翳爬上眼底,肺腑里却灼烧着与之相反的沉迷。
  陈宴清惩罚般吻咬的更深切,凶狠。
  扣着吟柔下颌的手掌展开,宽厚的大掌心沿着她的下颌下移,直到将细软的脖颈握在掌中,只要捏下去,他的魔障就没了,可现在他只想去抚摸。
  带着薄茧的掌纹厮磨着吟柔的肌肤,细嫩的皮肤很快泛起细小的疙瘩,她颤抖着不住呜咽。
  似哭也似猫儿发\。情,无论是什么,都被陈宴清吞了进去,仍觉不够。
  一缕月光自帘帐的缝隙遗漏进来,照亮朦胧的春色,吟柔因为浑身发软无力,连趴都趴不稳,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揪着陈宴清的衣袍,高仰的颈项拉扯着衣襟,勾出晃眼的起伏曲线。
  陈宴清衔着她的唇,呼吸发粗,眼里淌过跳动的火星子,握在她颈上的手稍一抬,她仰起上身的同时,细若柳枝的腰身也塌的越低,只能靠揪住他的衣裳不让自己掉下去。
  陈宴清稍偏过头,厮磨她嘴角的同时,视线一寸一寸描摹过她周身。
  月光照亮陈宴清浑暗的眸子,自欺欺人的次数多了也就没意思了,他就是被被宋吟柔蛊惑了。
  小姑娘说不听,而他现在也不是很在意她是不是到底听不听了。
  撕去最后的挣扎,眼波下爬出早就压不住的祟欲,少女被牵引到极致的娇躯如同悬崖边堪堪欲坠的枝柳,而他,是她唯一能攀住的希望。
  就像攀树而生的菟丝花,想象着细嫩茎叶缠裹粗枝,索要汲取养分的画面,陈宴清呼吸发粗。
  他想他可以让她缠绕,往后就
  牢牢攀住他,只能攀住他,也只可以攀住他。
  可若这株花攀向了别处……仅是一个念头就让陈宴清心生不虞。
  ……
  书砚守在马车外,一双眼睛机警转看着四周,口中无声默念着阿弥陀佛。
  注意到有人从寺门处走出,书砚定睛一看,见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几步走过去。
  那人看到书砚,脸上一喜,“三公子可回来了?”
  “呃,回来了。”书砚装得一本正经,指指身后的马车,“公子有些疲累,暂歇一会儿。”
  对方没有怀疑,“来了就好,我去回禀老夫人。”
  马车外的声音打断了陈宴清的动作,眸子里欲\。色却丝毫没有熄灭的迹象。
  吟柔好不容易可以呼吸到空气,大口急切的吞吸着,不经意的稚转出的甜柔嗓音,像掐在浓夜里的一缕夜风。
  陈宴清喉根发麻,抬指压住她的唇,“嘘。”
  吟柔知道不能让人发现,忙把呼吸憋回去,水眸怯眨着,身子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殊不知,陈宴清只是不想让人听到她的声音,他展臂一揽,将已然脱力的吟柔揽住怀里,少女莹白的脸庞如醉了酒一般熏红着,泪盈盈的眸子涣散着,洇红的唇瓣轻张吐纳,将纯态与媚欲结合的出奇融洽。
  连这样子他都不想让人看见。
  陈宴清抬指一点点拭去她眼下的湿潮泪意,再捻去她唇上的涎液。
  吟柔晕乎乎的靠在他怀里,感觉嘴唇被揉的发麻,忍不住抿唇,恰抿住了陈宴清的指腹。
  陈宴清垂眸看着被含在两片嫣唇间的指端,异乎寻常的柔软灼透皮肤,酥麻的让人上瘾,深眸随之眯起,用指尖抵开她的齿尖。
  帘帐被风吹拂起一角,将吟柔昏沉的脑子吹得清醒了一些,双唇一动,齿尖碰到一点皮肤,吓得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咬了陈宴清,急忙的松开牙关,吐出他的指。
  陈宴清指上带着盈透的唾液,细小的印子,是她的牙印吧。
  “我不是故意。”她慌着轻细的声音解释。
  陈宴清将目光缓缓从自己指上移开,落到吟柔脸上,少女仰着面,乌澄澄的眸子里恢复了往日的怯生局促,让他没来由的不虞。
  没有帕子,陈宴清干脆拈了她的纱袖擦了指,“你不是故意的次数还少么?”
  吟柔窘迫低下头,三公子虽然声音冷,但没有在多责备,也依然抱着她。
  经过那么多次,吟柔也摸索出一些懵懵懂懂的意味,干脆大着胆子抱住他的腰。
  感觉到他的大掌落在自己肩头,吟柔眨着眼帘,抿了抿唇,又道:“那三公子可不可以,不要赶我回去。”
  ……
  趁着四下无人,吟柔做贼似的躲进了陈宴清住的厢房,关上门,她靠在门扉上,长出一口气,背后湿黏黏的全是冷汗。
  陈宴清好整以暇端看着她睁圆眼睛,偷偷摸摸的心虚样,忍俊不禁。
  勾引他的时候那么胆子大,这时候到怕了。
  确认没人发现,吟柔定了定乱跳的心脏,乌溜溜的眼睛打转过四周,一间屋子,一张床榻,今夜她是不是要和三公子睡一处。
  陈宴清见她不知在想什么,脸蛋儿像成熟的桃子,越来越红。
  “要沐浴么?”他问。
  吟柔赧然想要摇头,可身上汗涔涔的发黏,若真要睡一张塌,满身汗的不好。
  犹豫再三,还是点点头。
  陈宴清起身走到门口吩咐了声,不一会儿,书砚就提着水桶进来,他低埋着头只管往里间送水。
  吟柔则局促站在一旁装作自己不存在,两只手就差没把裙子攥拦了。
  浴桶放满水,书砚关了门退下。
  吟柔偷偷看了眼坐在灯下,随意拿着卷经文在看的陈宴清,挪着步子都到里间,脱下衣裙的时候,她手都在抖。
  虽说她与三公子更亲密的事都有过,可大多都是在不太清醒,或者是豁出去的时候。
  不像现在,还是在寺庙里,她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羞耻和紧张感。
  还是速战速决。
  解了最后一件小衣,吟柔迈着脚尖踩进水面,潺潺的水流没过小腿,爬过肌肤,冲散了满身的黏腻汗意,忍不住舒适的叹了声。
  比水还柔缠的嗓音响在安静的屋子里,吟柔一把捂住嘴,心口跟跑来好几只兔子似的,跳的飞快。
  洗个澡都发出这样的声音,也太羞耻了。
  吟柔浑身烧烫,懊恼闭紧双眼,静静听了一会儿,外间好像没动静,三公子应该没听见吧。
  她一点点放开手,小口呼吸一下,轻手轻脚的掬了水洗身子。
  陈宴清还维持垂眸看经书的姿势,书上密密麻麻的字却一个都进不去他脑子,只听那淅淅沥沥的水声缠在耳畔。
  直到轻低的叩门声响起,打破他眼里即将破土的浓暗欲色。
  “笃笃——”
  陈宴清掀起眼帘,被败兴的不耐一而闪过。
  “三表哥,你睡了吗?”
  赵菡月站在廊下,探眸望着亮着烛火的屋子,又道:“我听闻你才回来,所以煮了些素面夜宵。”
  门扉被拉开,赵菡月一喜,想要进去,陈宴清先行迈出屋子,同时掩上了门。
  看他走远到庭中,赵菡月明白他是在避嫌,她心慕的便是三表哥的君子之风。
  垂眸羞涩一笑,怀揣着少女情丝,跟着走过去。
  “我想着三表哥来回奔波,一定没有时间好好吃饭,快趁热吃吧。”赵菡月殷勤将手里端着托盘往前送了送。
  陈宴清没有接,“我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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