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阴湿病娇男爱上无情师姐 第51节
第37章 她捡了别人她不要他了
暮色初合时,玉楼阁的琉璃灯亮起。
小桥流水间,一袭淡雅青裳的女子静静倚着阑干,眼似秋水,温婉端雅。
她抬手轻拂落在指尖的花瓣,指尖如玉,肤色胜雪。
风过时,女子裙摆微杨,好似画中之人。
马蹄声在这时叩碎长夜。
“林姑娘,三公子来了。”一旁的侍男低声禀告。
她蓦然回身,鬓边垂落的步摇撞在玉簪上,沙沙作响。
楼外马蹄声渐近,青年俊美郎君带着淡淡笑意,踏月而来。
他骑于马上,身姿挺拔,俊美非凡,眸含情意,似揽尽星光,将夜色点亮。
宋玉勒住缰绳,翻身下马,风卷衣襟,掠过鬓发,好似琉璃灯火都黯淡了几分。
女子眼眸微微一动。
“三公子。”她轻唤一声。
宋玉在玉楼阁前,抬眸看到面前的女子后,脚步微顿。
林芸看着他,目光温柔,半晌,再次轻声道:“三公子,别来无恙。”
风声掠过耳畔,林芸见宋玉神色未动,以为他未曾听清,便又轻声重复了一遍。
宋玉扔沉浸在梧清的回忆中,目光略显恍惚。
待看清来人是林芸时,他唇边的笑意微微一僵:“你怎么来了?”
常傅在林芸身旁,连忙轻咳一声,掩饰自家公子的失态,含笑打圆场:“三公子近日劳累过度,定是见到了林小姐,太过高兴,一时未曾回神。”
林芸见他难得露出这般怔忡神色,倒也未曾怪他,反倒轻掩红唇,低低一笑。
她再次抬眸,眸色微闪,似是鼓起了些许勇气,微微上前一步,轻轻拉住宋玉的衣角,声音极低,带着羞怯:“你说,我愿,便来......”
她仰头看着那日思夜想的男子,眼中满是藏不住的深情。
她千里迢迢而来,为他……
杏花正落在两人交叠的衣袂间,她的声音越发温柔。
“我来了。”
宋玉一愣,方才回过神来。
他唇角微扬,看着林芸,正欲开口时,却发现喉间似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声来。
他眼眸微蹙,指尖在袖中微微蜷起。
说啊,宋玉——
像往常一样,随口说出那些话。
是假的罢了,又何必往心中去?
可他依旧发不出声。
那些往日信手拈来的话语,此刻硬生生卡在喉间,难以吐露。
好像,自从遇到师姐后......
那些亲昵的话语,那些轻松随意的调笑,他只想同她一个人说。
可真正站在她的面前时,他又总是磕磕绊绊,拘谨得毫无风情,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难以说出口......
宋玉的笑意逐渐凝固,唇边的弧度僵硬了几分。
“公子,公子!”一旁的常傅见状,连忙低声唤了几声。
宋玉仍旧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将那股突如其来的烦躁压下。
他,好想她......
这才离开多久,为何他会这般思念?
不知不觉间,他好像愈发依赖她了......
想一直缠着她。
这可该如何是好?
“公子!”
常傅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手在宋玉涣散的眸前用力晃了几下。
宋玉再次回过神,淡淡应了一声:“嗯。”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尴尬。
林芸微微一愣,以为二人久别重逢,宋玉仍在介怀林庇一事,便主动开口替他解围:“可能公子一路奔波而来,太过疲惫了罢。”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关切,似是怕他因这份沉默而心生愧疚。
宋玉闻言,眸光微敛,淡淡地点了点头:“抱歉......许是太累了。”
他顿了顿,有些无精打采:“早些休息吧。”
语毕,他缓缓收回手。
林芸原本轻轻拽着他衣角的手,在半空中微微停滞了一瞬,最终只能任由指尖松开,衣角轻落而下。
心上人突如其来的冷淡,让林芸的心微微一滞,纵然她表面上仍维持着笑意,心中却泛起一丝苦涩。
她抿了抿唇,目光微垂,轻声应道:“好,公子也早些歇息。”
暮春三月,梧清勒马回望,崖边老松斜挑着一截褪色红绸——
是当年徐清系上的同心结。
马儿忽地打了个响鼻,惊落松枝残雪,她垂眸抚过腰间半旧的鸳鸯荷包。
三年前,梅雨时节,她于江州查办盐商灭门案,恰见徐家小郎君抱着账册蜷在尸堆里,杏白衣衫沾着血:“大人要捡我回家么?”
于是,她就这么顺理成章地捡了一个夫郎回家。
梧清收回思绪,抬眸看向远方。
比起特意去寻一位夫郎,倒不如回京前顺手了结一桩冤案。
若是运气好,或许还能顺理成章再捡一个......
她展开密信,工部侍郎的私印压着“青州戌氏”四字。
一月后,青州城的暮色裹着细雨,梧清撑着油纸伞,立于檐下,微微偏头,收起伞面。
檐角的雨滴顺着木梁滴落,黑色纱帽垂下的轻纱拂过鼻尖时,她闻到了三年前徐清在江洲别院煮茶时用的乌沉香。
雨声潺潺,她脚步一顿,不由回想当年的画面。
茶香袅袅,窗外梅枝低垂,炉上壶盖轻颤,少年郎执壶缓缓注水,侧颜清隽:“妻主可曾试过乌沉香?”
......已是旧事了。
她垂眸,将密信纳入袖中。此次,她为追查坞银一案而来,今日便要与人交接。
等待片刻,梧清执盏轻啜,眸光淡淡掠过窗外夜色。
二楼雅间的视野极佳,能将对面醉月楼的大门尽收眼底。
檐角悬灯火明灭,那龟公正踮脚伸臂,将一张
洒金红笺贴在廊柱之上。
金红色的纸面在灯火下微微晃动,龙飞凤舞的墨字赫然入目——
“今夜酉时,清倌谢衔初夜竞拍。”
窗外夜风微起,将这行字掠入人耳,喧闹的人群中,有几道窃窃私语声。
“听说了吗?醉月楼今晚要卖谢小公子的初夜。”
廊柱后,两名书生打扮的女子彼此挤靠,低声交谈。她们眼里藏着怜悯,亦有难掩的窥探欲,语声被簇拥的人流吞没了一部分。
“当年谢家何等风光?如今竟连块清白身都守不住......”
“诸位小姐请看——”
一声尖利的笑声混着鼓乐,语调妩媚,又不失几分市侩的浮夸。
红绸被人一把扯落,花台中央,灯火簇拥之下,白衣少年静静地坐在花椅上,像雪色玉雕,被千金堆砌,任人赏玩。
他的脊背挺直,双手落于膝上,眉眼低敛,乌发轻挽,鬓角垂下的发丝衬得肌肤苍白,似月下寒玉。
“谢小公子,当年可是青州首富的独子。”
老鸨迈着碎步上前,手中金簪轻巧一转,挑起少年的下颌。
烛火摇曳间,少年郎唇珠上那一点朱砂痣在灯火下宛若一滴血落在瓷白肌肤上,别具一番风情。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份绝色,可算得上咱们醉月楼压了三月的好货。”
老鸨轻笑,满面风光,环视台下宾客,语声故意拖长,勾人遐想——
“今夜,哪位贵客愿出千金,便能将这朵雪岭幽兰......”
她的话音未落,二楼雅间却突地掷出一个沉甸甸的锦囊,钝重的声音落在木栏之上,压住了席间所有人的窃窃私语。
龟公忙不迭上前,谄笑着躬身去接。
梧清目光微移,掠过楼前那抹雪色身影。
白衣如故,静坐台上,不喜不悲,像是将自己彻底与这世间隔绝。
这一幕,莫名让梧清想到,三年前于江洲码头,被水匪掳走的小公子。
甲板上,那小公子被水匪扯着衣领,半跪在地。他死死咬着牙关,唇边渗出血丝,纵然力竭,依旧不肯认输。
那抹倔色若是被无情世道碾碎,也会如同此人一样,成了此刻这副沉静无波的模样罢。
梧清指尖微顿,眸色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