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铜钱通现代(古穿今) 第109节
期间相公气若游丝之际,几个哥哥们看似是帮忙,实际上有没有其他的心思她也不愿意细想。
周夫人听从相公的话,从带来的包袱里取出三十两银子,到了前面交给郑大夫:“郑大夫,这次多亏您和小医师救命之恩,这点银子,权当谢礼。”
治病救人收诊费是应当的,郑大夫坦然接过银子。
待周平被他兄弟接走后,心中却有些踌躇。
铜柱拿出来的药效果惊人,但那些药粉显然不是寻常之物,成本几何,他并不清楚。他思忖片刻,汗来铜柱,将银子交给他道:“这银两你拿着,毕竟药是你出的。”
铜柱一愣,连忙推辞:“师父,这太多了!”他犹豫了一下,最终只取了十两,剩下的推回给郑大夫:“这些就够了。”
郑大夫见他坚持,便只留下五两,其余的又塞回铜柱手中:“你救了人,该得的,反而是我这个师父,托了你的光,免去了一场麻烦。”uor
铜柱最终带着二十五两银子回家,心中既兴奋又感慨,这是自己第一次挣钱,还是这么多。这笔钱就算是在汴京也不是小数目。他一进门,就忍不住对母亲苏合香道:“娘,您看!这是患者给的谢礼!”
苏合香接过银子,掂了掂分量,却并未露出喜色,反而严肃地看着儿子:“铜柱,这次虽然侥幸成功,但你日后还是要好好跟着郑大夫学医。他的医术才是这个时代的正统。”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郑重:“你不能一直依赖那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药品,否则一旦没了它们,你的医术岂不是一无是处?”
铜柱也郑重点头:“娘说的是,我明白的。”
他知道母亲说得对,自己终究要在这个时代扎根,不能永远依赖华国医学的便利。他必须学会用这个时代的药材、这个时代的方法治病救人,才能真正立足。
时间一晃过去,郑大夫医馆里的生意慢慢恢复了过来,时间也到了铁柱成亲这天。
成亲这日,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朝着苏合香家行来。队伍最前头是两匹高头大马,马鬃上系着红绸,马背上的迎亲郎君身着绛红圆领袍,满面喜气。
其后跟着八名抬轿的壮汉,肩上扛着一顶朱漆描金的喜轿,轿帘上绣着鸳鸯戏水的纹样,四角垂着流苏,随着轿夫的步伐轻轻晃动。
再往后,是挑着嫁妆的送亲人,扁担两头沉甸甸的,红绸包裹的箱笼、妆匣等物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七娘子的嫁妆丰厚,最显眼的是一对铜镜,镜面打磨得光可鉴人,边缘錾刻着缠枝牡丹,寓意富贵吉祥。
配套的铜盆上则錾着“百年好合”的字样,盆底还压着两枚崭新的铜钱,象征财源广进。
妆奁里摆着各式首饰,出来苏合香家送过去的聘礼,还有一对赤金耳坠,坠子做成小巧的葫芦形状。几枚银戒,戒面镶嵌着打磨圆润的碧玉。还有一支累丝银钗,钗头缀着细小的珍珠。
四个红漆箱笼被人小心翼翼地抬进院内,箱面用金漆描绘着四季花卉,春兰、夏荷、秋菊、冬梅,对应着里头叠放整齐的四季衣裳:春日穿的藕荷色罗衫,配着杏子红的裙衫;夏日用的轻纱褙子,衣缘绣着缠枝莲纹;秋冬季的夹棉袄子,领口袖口都絮了柔软的兔毛。另有四床喜被,被面是上好的绸缎,一床绣着百子千孙图,一床是龙凤呈祥,还有两床分别是花开富贵和麒麟送子,针脚细密。
最贵重的是一张地契,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李屠户村上的五亩良田,田契用红绸包裹。
还有压箱的二百两雪花纹银,被分成四个五十两的银锭,用红纸裹了,沉甸甸地压在箱底,这是娘家给女儿的底气。
拜过堂后,铁柱牵着新娘子进了厢房。红绸盖头下,新娘子的脚步轻盈又羞涩,铁柱的手心微微发汗,却握得极稳,生怕她绊着门槛。
围观的宾客们笑着起哄,有人喊着“新娘子可要当心脚下”,也有人打趣铁柱“别急,天还早着呢”,惹得满院哄笑。
苏合香看着这热闹场面,耳边是唢呐欢快的调子,鼻尖是酒肉蒸腾的香气,眼前是满院红彤彤的灯笼和喜联,可不知怎的,眼眶却渐渐湿了。不过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哭啊,她忙用手绢按了按眼角,去了厨房查看。
“王师傅,这炙羊肉的烤架可准备好了?”
第109章 橙香冰露
厨房门外角落支起了一个特制的烤架,上面架着一块三尺见方的铁板,铁板上密密麻麻都是小指头大小的孔洞。
“苏夫人放心,”掌勺的王师傅擦着汗说:“您这铁板烤架当真稀奇,我做了二十年喜宴,头回见这么炙烤的。”通常炙烤都是在铁板上,头一回见带洞的铁板。
这种铁板是苏合香定制的。她考虑到,要是用竹签的那种烧烤串的话还得定制炉子,这种带孔铁板在什么炉子上都可以用。甚至直接搭在火堆上都行,也比烤串出餐快。
厨房里十几个帮厨正忙得热火朝天。案板上是今天早上现杀的小羊,几个妇人正在切羊肉块,苏合香拿起一块羊肉闻了闻:“要切成拇指大小的块。太大了不入味,太小了容易干巴。”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布包,里面是她买的不辣的烧烤料,自己另外在里面掺了一点点辣椒面,交给了王师傅:“最后撒到肉上就可。”
“好!”王师傅早就得到了她的吩咐,此时一切都心中有数。
苏家宅院内外张灯结彩,十几个大红灯笼高高挂起。
院里院外摆了十二张八仙桌,苏合香特意请了汴京城里有名的“喜福楼”来承办宴席,但有两道特色菜品却是她亲自设计的,除了炙羊肉,还有红烧猪肉,用的虽然是汴京的猪肉,但却专门买的小母猪,还没长大,肉也没什么气味。
另外的羊肉汤等菜色都是汴京本地做法,如果全部都用的现代做法,未免太特立独行了些。
人上齐后喜福楼的帮厨们开始上菜,每道菜都分量十足。这个时代的人饭量大,特别是这种大喜的日子,更要让宾客吃得尽兴,苏合香宁愿桌上有剩的,也不能让来客吃不饱。
现场烤制的羊肉在铁板上滋滋作响,油脂从孔洞中滴落,腾起阵阵带着焦香的烟雾。特制的烧烤料往上一撒,混合着芝麻、孜然、辣椒的香气顿时弥漫开来,引得宾客都伸长脖子张望。
“什么味道啊?这么香!”
“这香味,怕是要飘到州桥去了!”
“哎呀!太香了,像是炙羊肉的香味。”
应该没有人能抵抗得了烧烤的魅力。
“菜来了!”随着帮厨的一声吆喝,最受期待的炙羊肉登场了。
期待已久的宾客夹起一块羊肉,只见外焦里嫩,表面撒着好些调料,咬下去肉汁四溢,独特的香料味道在口中绽放,让人忍不住想再来一块。
这味道真是独一份,自己从没吃过。
酒水更是宴席的亮点。每张桌子正中都摆着一个青瓷酒壶,里面装着苏合香特制的果酒。这酒用二锅头作底,加入橙汁、葡萄汁和苏打水调制,再用冰块镇过,喝起来清甜爽口,酒精度数也不高。
“这酒好生奇特,既有酒香,又有果味,还带着气泡,真是消暑佳品!”一位穿着绸衫的商人赞叹道,他也算是小饕餮一个,但他走南闯北的,从没喝过这样的酒。他转头问侍酒的帮工:“这酒可有名字?”
帮工笑着回答:“苏夫人管它叫‘橙香冰露‘。”
“倒是名副其实!”
苏合香听着不远处的对话笑而不语,汴京人素来爱喝各种奇怪的饮料,街头巷尾的“汤饮铺”比比皆是,卖的饮品五花八门。有用梅子、甘蔗、藕、荸荠等熬制的甜饮,也有用姜、桂皮、花椒熬制的辛辣饮品,还有淘米水发酵的酸饮,据说能消食解腻。
所以除了炙烤羊肉和红烧猪肉,她还打算准备一款可以让宾客们眼前一亮的独特酒水、
汴京这边还未有高度白酒,若直接上高度白酒,汴京人估计喝不惯,太辣了,她也不想把宾客们灌得东倒西歪,坏了喜宴的气氛。
思来想去,她决定二锅头作为底酒,配上橙汁、冰块、苏打水,调制成清爽的低度果酒。这样既不会太烈,又能让酒量浅的人多饮几杯而不醉。
她在拼夕夕上买了大桶的二锅头,35块钱十斤装,买三发四,等于105块钱40斤。虽然用不了那么多,但是苏合香还是买了4桶。
果汁是十块钱一瓶,一瓶两斤装。苏合香买了橙汁、葡萄汁、苹果汁、桃汁,想着可以调出不同风味。
最后又添了一箱苏打水,确保口感足够清爽。
调酒时,她按照一桶十斤白酒兑30斤果汁,再加10斤苏打水和几斤冰块,试了几次,终于调出酸甜适口、酒香绵柔的果酒。
浅尝一口,橙子的清甜先涌上舌尖,随后是白酒的微辣,最后苏打水的小气泡在喉间轻轻炸开,余味还有些葡萄和桃汁的香气,让人忍不住想再喝一杯。
除了特制果酒,苏合香还准备了两坛兰乔酒。这是汴京最负盛名的美酒之一,一斤就要五百文钱。酒坛用冰块镇着,倒进杯中时,酒液澄澈如琥珀,香气清冽甘醇。
这样有喜欢果酒的喝果酒,喜欢本地美酒的喝兰乔,这样各色的人都能照顾到。
苏合香借着举杯的间隙,不动声色地扫视全场,只见每桌中央的鎏金铜盘中,炙羊肉早已被分食殆尽。
“苏娘子,这羊肉是怎么腌的?我家这小孙子平日最挑嘴,今日竟连吃了七八块!”隔壁桌的一位婶子扯着嗓子问道,引得周围几桌人都竖起耳朵。
苏合香抿嘴一笑,:“用的是西域来的香料,我也是凑巧买了些。”她话音未落,帮工们又端着新烤的羊肉穿梭于席间,铜盘与桌面相碰的清脆声响此起彼伏。
“哎呦,怪不得,原来是西域来的。”那位婶子听说是西域的香料,立马故作夸张地拍着腿大声说道。
东边桌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酒劲上头,特别大声地说:“西域离咱汴京是不是有几千里啊!我听说要走整整三个月的沙漠!”
“那可不!”邻座一个穿着褐色短打的年轻人立刻接话:“茫茫大漠,听说白天能烤熟鸡蛋,晚上能冻死骆驼!”他边说边夸张地打了个寒颤,惹得周围人哄笑。
西边席上,那位穿着绸缎的商人是李屠户家远亲,他捋着胡须插话:“我还经常看到黄头发绿眼珠子的人呢!就在马行街那边的蕃坊,那些人说话跟鸟叫似的。”他故意捏着嗓子学了几句胡语,怪腔怪调引得众人捧腹。
果酒更是抢手,帮工提着执壶来回添酒,额头沁出细密汗珠。
“要我说,咱家七娘子真是好福气!”李屠户的大舅拿着酒杯,在席间夸赞道:“你这女婿家深藏不露啊。”
那些原本对苏家这个‘外地人’持观望态度的亲戚,此刻也都笑容满面,推杯换盏间尽是对宴席的夸赞。
李屠户闻言,古铜色的脸庞笑成了一朵菊花。
苏合香作为家里唯一的大家长,自然是要在桌上陪客的。
她左手边坐着亲家李夫人,屠户娘子今日穿的朱色褙子,发髻上插着鎏金簪子,在席间正襟危坐着,生怕自己被亲家看轻。n
右手边则是郑夫人,她那一身藕色褙子在灯笼下泛着柔和的光。
郑大夫夫妇本不必出席一个学徒家的喜宴。但前些日子铜柱帮了医馆的大忙,治好了来闹事的周平,郑大夫念着这份情,特意带着夫人来给苏家撑场面。
郑夫人今早还在抱怨着,屠户家的亲戚,能有什么体面人物?她甚至特意选了最素净的衣裳,生怕被人认出自己。
可此刻,郑夫人却将那些矜持抛到了九霄云外。第一口果酒入喉时,她那双一直低垂的眼倏地睁大,这比她常去的汤饮铺子里,几十、上百文一杯的高价饮品还好喝。
三杯下肚,她素来苍白的脸颊泛起两团红晕,连耳垂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她有些微醺,把头凑过来到苏合香的脸旁,咂摸着嘴里的果酒,笑眯眯道:“比王记铺子里卖的汤饮强多了!”
“自家胡乱调的,您若喜欢,回头我让人送两坛到医馆去。”苏合香笑吟吟地说道。
郑夫人闻言,竟孩子气地拍了拍手,腕间的镯子叮当作响:“那可说定了!”话一出口才惊觉失态,慌忙用帕子掩住嘴角。
宴席一直持续到戌时,宾客们才三三两两尽兴而归。苏合香带着铁柱在门口送客,晚风拂过她微汗的鬓角,带来一丝清凉。
李家的族老拄着拐杖走在最后,他捋着胡须,眯起眼睛回味着:“今天这宴席办得好哇!亲家费心了!”除了炙羊肉外,还有道叫红烧猪肉那道菜,入口即化,带着甜香,老人咂了咂嘴,喉结滚动一下。
苏合香含笑谦虚道:“您老过奖了,为了儿女都是应该的。”
族老微醺着拍了拍铁柱的肩膀,力道大得不像个老人:“好好对小七啊。”
铁柱的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应着:“自、自然!”
喜福楼的帮厨们又马不停蹄地收拾起来。他们像一群训练有素的蚂蚁,眨眼间就将十几张八仙桌摞得整整齐齐。
扫帚划过青砖,碎骨残渣被拢进簸箕,泼了酒的泥土被新土覆盖。
除了院子里经久不散的肉香和酒气,除了廊下那几株被人掐去花朵的月季,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模样。
苏合香倚着门框,看着渐渐安静下来的院子,长舒了一口气。这场婚宴比她预想的还要成功。
她含笑看着铁柱轻声说:“去吧,新娘子还等着你呢。”
铁柱闻言,差点原地被绊了个趔趄。他回头看了眼母亲,大红着脸往新房跑去。
第110章 婚后
铁柱的新房里,红烛高照,窗上贴着的喜字映着烛光,显得格外喜庆。
七娘子端坐在床沿,身上还穿着嫁衣,头上的珠钗微微晃动,映得她脸颊泛着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