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幻象这么凶,往常他易感期时的幻象只会哄哄他,亲亲他,抱抱他,心疼地说他好乖,告诉他熬过来就好了。
他的愿望就是做个好丈夫,要是没帮上妻子,反而给妻子添麻烦,那可太糟糕了。
再加上,这个幻象太像她了。
比他往常幻想的还要像她。
除了……有些粗暴。
但这样的她也很特别,他从没想过她还会这样凶巴巴地跟他说话,还是在床上。
他以前幻想的都是,她告诉他躺下来,于是他就乖乖躺下来,任她动作,在这个过程中,她也许会遮住他的眼睛,也许会用他最喜欢的那双手摸他,他只需要躺着舒服。
反复纠结里,他考虑了一会,觉得身后硌着自己的东西更烫了。
他开始认真地思索,如果不做到最后行不行呢?
他好像也还可以接受,毕竟这个幻象实在太像她了。
于是他红着脸,别扭地望了望周边,嗫嚅几句。
“嗯?”
“我说,我帮你……”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裴君凝愣在原地,而他已经转过身,作贼心虚般左右望了望,飞速上手,低声:“弄了就不可以生气了。”
像是在给自己找借口。
他呢喃:“弄了就不可以生气了。”
第37章 混乱爱欲为什么宁可骂空气不骂他?……
柳清屿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在梦里,他趁着裴君凝下晚修,一个人走在路上的时候跟她告白了。
那天晚上的风很好,不急不躁,夜风微凉,他守在宿舍楼前几个路灯前反复徘徊,手里握着早就准备好的情书和礼盒,盒子打了个粉色蝴蝶结,看上去像情人节巧克力盒。
实际上也没错,他猜盒子里是他情人节手工做的酒心巧克力。
他徘徊在路灯下,瞄见不远处社团活动地面残余的玫瑰花瓣。
今天是情人节。
他要在情人节跟她告白。
一闪而过的念头让他的心脏雀跃起来,空气中仿佛满溢着甜蜜的节日气息,他忽然听见远处操场上的音乐节歌声,似乎是有乐队在演唱,唱的是很熟悉但想不起歌名的情歌。
他没心思去分辨唱的是什么,不时看眼手表,焦灼地打转,怕路过人发现,又把巧克力藏进礼袋里,一会拿出来,一会放进去。
路灯白亮,虫鸣阵阵,她出现在夜幕里长路尽头,低着头回信息,他隐隐约约察觉这个画面有点不太对劲。
好在没有意外。
万幸没有意外。
凉风吹过,他眨了眨眼睛,她被自己拦住,他听见自己结结巴巴地说着背过很多遍的告白词,而她站在他面前,身影遮住了路灯,那双手攥着他的情书,他低着头,于是他们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他忽然听清了歌词,女声安静地哼着“不再共你拉扯,太没意义”。
原来是粤语。
他还以为是英语。
他感觉自己走神了,又没完全走,心跳急促鼓动,风声一瞬寂静,他甚至看到那双手上的青筋,她好像是在笑,又带了点疑惑问他。
“你喜欢我?”
这还用问吗?
他害羞地垂着眼睫,攥着双手,轻轻嗯了声,又紧张地说了很多很多话。
他听见他说喜欢她,说喜欢她很久,虽然她可能不太认识他,但他真的很喜欢她,如果她愿意和他试试,他会努力做得很好很好,比“其他人”都要好。
于是她嗯了声。
他意外地抬起头,就这样开启了一段恋情。
很多混乱的画面闪在一起,光怪陆离地像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幻象,无数稀碎的片段闪过,他接过她手里的花,给她送阿尔卑斯糖,跟她在医务室生气,她守在那间宽敞的医务室,隔着一道帘子跟他说话,让他不要生气。
他说他很难不生气,幼稚得像个小孩。
她问他吃不吃冰淇淋。
他气鼓鼓地易感期过后再说,现在他气都气饱了。
她没送冰淇淋,也可能是失踪了,他一个人站在夏季的路边,手里拿着雪糕,炙热的太阳晒得雪糕尖软趴趴的,柳清屿好不容易排到队,抢到最新上线的冰淇淋,他心情不错,认认真真对焦,调好滤镜,拍好照,终于低下头。
没尝到。
有人抢了他的雪糕!
他握紧空空的掌心,瞪圆了眼睛,生气地瞪着眼前人,裴君凝不知什么时候从哪里蹿出来,举着他的手,十分自觉咬了口雪糕。
他的!雪糕!
最好吃的尖被她一口咬掉了。
坏人!
他瞪圆了眼,气鼓鼓地瞪她,正要质问,她神情专注,垂眸尝完,认真地品鉴,又抬头看他问:“化了,想要?”
她递到他嘴边,他生气,又觉得生气不值当,明明是他的雪糕,于是勉为其难低头去咬,她把甜筒拿走,他扑了个空。
幼稚过头了。
他气呼呼往前,咬了一口她的唇角,她的唇也是凉的,薄荷辣的他舌尖一痛,下一秒两人齐齐倒下去,他慌乱地抓住她,天旋地转,他摔在床上,浑身酸疼,头昏脑涨,他深呼吸新鲜空气,不明就里地揉了揉腰,旁边她低头亲了他一下,触感柔软。
他僵僵地躺在床上,听她窸窸窣窣地干着什么事。
噢,他很快找到解释。
她们在一起很久了。
现在是夏天,他很热,她抢了自己的冰淇淋,应该是要赔他。
薄荷辣的他掉眼泪,柳清屿没搞懂哪来的薄荷味,他猜是她故意含在嘴里准备辣死他,否则干嘛亲他?
毕竟她就是很幼稚一个人。
他很热,热得不行,本来夏天就不舒服,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更难受了。
是她准备辣死他?还是高中那次以后留下的后遗症?
头昏脑胀,他模糊地想,好像哪里不对……她们一起吃过冰淇淋吗?
她们是在一起了,还是他的幻觉?
可幻觉不会这么真实啊,居然还会痛。
众所周知,幻境是不会痛的。
无数思绪翻涌,片段式走马观花地闪过,路过他的大脑,柳清屿不明白,他无力思索,大脑一片空白,辣得掉眼泪,而他的alpha在一旁窸窸窣窣干着莫名其妙的事。
难道现在不应该干他吗?
还是说他们这么多年没做过?
不会……不行吧?
他心里一惊,浑身像被火烤,于是偷偷吸气,委屈又困惑,还怕问出来伤了她的自尊心,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到底谁更惨啊?
居然还抢他的冰淇淋,他真的很热很热。
想掐她,他喊了几声,她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柳清屿一个字都听不清楚。
他现在只想摸她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过了这么久……她的脸对他还是有这么强的吸引力。
眼前模糊,他猜是眼泪糊了视野,不自觉伸手想摸她的脸。
她不给摸?
为什么?
他整个人都难受得很,脑子转不开,思绪好像在拉扯,他眼前模糊又清晰,她一往后,他的身体就不自觉想往前贴近她。
难道他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这不会是……分手前的最后一次吧?
他迷迷糊糊地思考着,她低头亲他的颈侧,他哼哼几声,思绪缓慢旋转着,身体软趴趴的。
整个人汗津津的,她好像打算标记他。
都要分手了,给她咬一口也没什么问题。
他躺在床上,任她动作,思考以往被标记会是什么感觉,疼多一点,还是爽多一点呢?
要是她标记的技术不错……其实她们也可以无性的。
谁让他这么喜欢她。
……
她怎么这么喜欢亲他?
他知道自己很好看了……怎么开始绑他?
他是小鱼,不是螃蟹啊。
她忙着绑他的手,他努力挣扎,骂人的话都软绵绵的,一句掉不进她的耳朵里。
柳清屿好累,不管是被咬过的腺体还是疲软的身体,他感觉自己浑身都湿透了,不知道是汗还是水。
她是聋了吗?
他想让她靠近点说话,手用不了,就用腿勾着她往下,哼哼说了一大堆,她又完全听不进去。
哦,alpha就是这样,狗的很。
……他不能让自己的妻子当狗。
这太不合格了。
她在绑他,这不行,这不对,肯定有哪里出错了,他开始用自己能想象到的所有词汇骂她,试图让她明白自己不是螃蟹。
既然是最后一次,应该他来才对的。
怎么能让她服务自己呢?
不对不对不对,哪里不对。
他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在做恨,他好像听见她骂他。
不对……他缓慢眨了下眼,昏昏沉沉地想,她是在骂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