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73章
  玉娘凤娘出师不利,元焘却没有灰心,反而还勾起了满满的征服欲。
  “哈哈哈,坤泽床上床下不是一个样子,越说不要,她心里就越是想要,口中执拗,身体却很诚实。”
  身边的内臣顺着他,也笑道:“太女妃当着人的面,自然要矜持些,这会应该早就洗干净了,正在床上等着郡王。”
  元焘命他取些折磨坤泽器具来,又轻蔑道:“那病秧子弱得跟根草似的,恐怕在床上也没什么力气,今晚就教太女妃尝尝乾元的滋味!”
  他早就打定主意,不论萧八娘愿意与否,夜里都要去一趟东宫,好好抚慰八娘独守空房的寂寞。
  方兰与刘先为了恐吓元祯,已经将守卫提前支开,元焘趁着这东风之便,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东宫,却在偏殿前遇到了拦路虎。
  李大郎脸拉下来,宝刀一横,拦住他的去路:“郡王好雅兴,深夜不睡觉,竟来到东宫夜游。”
  方家令不是已经买通虎豹骑了吗,李大郎等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元焘心中诧异,他胆大包天,竟舔着脸伸手弹了弹刀锋,笑道:“好俊的刀——李校尉,太女妃为王姊的事日夜忧心,本王是来劝解她的,还请李校尉不要从中作梗。”
  李大郎的眼珠子快要瞪到地上,他高声道:“太女妃品性高洁,怎会私会乾元,还请郡王回宫,不要污了坤泽的清白!”
  元焘有恃无恐:“本王若是不回呢?”
  看时辰,他估摸着方兰那里已经得手了,他的好王姊,不是被吓死,就是要被方兰切断喉咙,伪装成癔症发作自杀。
  美貌的萧八娘成了无主之物,那他就有资格染指。
  李大郎闻言,眉眼狠厉,心中已经起了杀意。
  剑拔弩张之时,东宫正殿出来几个执着明火的虎豹骑,其中一人单独往这里跑来,火把的火焰在东风中乱舞,声音如石破天惊般高亢:
  “李校尉,家令方兰、尝食监刘先刺杀太女未遂,殿下怕偏殿也不安全,教你护送太女妃去正殿。”
  “喏。”
  李大郎点点头,正想驱赶衡阳郡王,哪知回头却扑了个空。
  元焘听到刺杀未遂四字后,心肝俱颤,早就脚底抹油,偷偷溜走了。
  “不好了,不好了,母后!”
  连滚带爬,元焘猛捶慈安堂宫门,嫌宫人开锁太慢,他干脆翻上墙头,跳了进去。
  急慌慌的呼救声把小憩等消息的高玉吵醒,她看了眼青铜漏壶,木质浮箭已经落到了预定的位置。
  胡傅姆扶着高玉走出来,她责怪道:“出什么大事了,心浮气躁的。”
  “母后,方兰那贱人刺杀失败了,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听他们言语,元祯正在揪咱们安排在东宫的奸细!”
  高玉脸色陡然一变,心跳几乎停止,她握着胡傅姆的手冰冷颤抖,厉声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元祯这段日子几乎闭门不出,除了烧香拜佛,就是贴符施咒,在仅出席的几次家宴上,也神思恍惚,脸色衰败。
  据方兰说,她连太女妃都不肯碰了,还叫了群僧官围在床边打坐,这样走火入魔的人,怎么可能识破他们的诡计?
  不过两瞬,高玉倒吸一口冷气,镇定下来,她恶狠狠道:“怕什么,方兰刘先与元祯有杀子之仇,不会交代出我们,其他人纵然想指认,也没有证据。”
  元焘却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堂中走来走去,英俊的脸庞扭曲成麻绳:
  “不行,元祯去京口郡时,咱们在她的床边动了些手脚,万一被他们查出来,这不就顺藤摸瓜到咱们头上了吗!”
  开弓没有回头箭,高玉眸色阴沉,莹白珠润的手比作利刃,在脖颈处划了一下:“这不简单,那就杀了他们。”
  “啊?!”
  “你还想不想当太子!”
  如今不是元祯死,就是他们亡,高玉看得可比儿子清楚多了,再犹犹豫豫的不动手,就要被元祯强占了先机。
  元焘心痒痒,想到今夜没有吃到嘴的萧八娘,坚定的点了点头:“儿臣自然是想,都听母后的。”
  高玉起身,抬高手拍拍他壮阔的肩膀,欣慰道:“好,不愧是我高玉的儿子,明日你一早就出宫,去找你阿舅和袁将军,教他们调动虎豹骑,后日分兵两路,围住国相府和仆射府……”
  私自调兵?这不是谋反的大罪吗!
  元焘越听越心惊肉跳,腿像筛糠般,在衣摆下抖了起来,他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倘若事成,父王会不会——”
  玉手挥下,像虎头铡凌然斩断头颅,高玉无情道:“到时你监国,就将他幽禁后宫,断绝水米。”
  ————
  元祯的效率很快。
  不过短短两日,当夜擅离职守的宫婢熬不住酷刑,又招出了三名宫婢,七名虎豹骑,并且将幕后主使一并供了出来。
  一鞭子抽下,溅出一鞭子血,杜三娘逼问道:“你们说是受了王后的指使,可有证据?”
  虎豹骑躺在刑车上,鲜血几乎要流尽了,他奄奄一息:“不曾,都是,是方与我们传话的。”
  阴影中,推出来一辆四轮车,元祯微微沉着脸,用手指着缩在墙角的宫婢,她指到哪个人,杜三娘就把哪个人摘出来:
  “他挨的打你们也看到了,方兰与刘先是如何装神弄鬼的,你们若是知道,就趁早说出来,孤也好给你们留个全尸。”
  被摘出来的宫婢就要被绑上刑车,她的手刚沾上虎豹骑的一滩血,吓得腿都站不起来,哆哆嗦嗦道:“奴婢都说,奴婢都说。”
  杜三娘一条鞭打在她身边的刑具上,恐吓道:“还不快说!”
  宫婢匍匐在地上,连哭带求道:“奴婢新春宫宴给殿下端汤,临进殿前,尝食监给了奴婢一张人偶米纸,教奴婢放到汤面上,这样殿下能看得着,摸上去的时候,米纸就化到了汤里,让殿下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从而在大王面前出丑。奴婢知错了,殿下,饶过奴婢吧!”
  卑贱奴仆,竟敢如此戏耍自己!
  元祯勃然大怒,脸颊激上不正常的绯红,她扯着琥珀念珠,压抑着怒火:“那么,床边的手,窗上的影子他们又是怎么搞的鬼?”
  宫婢不敢说话,杜三娘见状,一鞭子抽下来,她身躯打颤,不得不道:“殿下饶命,奴婢真的不知道了。”
  墙角里面的宫婢颤巍巍站起来,她道:“殿下去京口郡后,王后将东宫内的家具都换了一通,所以奴婢大胆猜测,许是他们在新家具里动了手脚。”
  记录庭审的曹楚闻言,亲自回东宫寝殿,不大一会,她气喘吁吁跑回来,手里拿了两块床榻的残肢:“殿下,臣将床劈开,果然发现了夹层,里面堪堪能容下一人。”
  “家具的置换有王后的命令,人证物证俱在,孤倒要看看王后如何抵赖!”
  萧夷光自步障后走出,她淡淡的瞥了眼偏房中新鲜的血迹,以及那群如惊弓之鸟的奴婢,轻柔的给元祯头上覆上条新的湿帕。
  上官卫率拱手:“殿下,臣这就回殿中搜集物证。”
  “不可。”
  萧夷光疾步拦到门口,让她们不要白费功夫:
  “王后心思缜密,这会子怕是已经找好了替罪羊,就算有奴婢的口供也无济于事。更何况,刘先被父王着人带走后,只说出了他与殿下的私人恩怨,没有供出王后,就吊死在了牢狱中,妾想审讯的官吏里应是也有高氏的人。”
  前夜元祯捅死方兰,又整治东宫上下,闹出的动静颇大。
  天还没亮,元叡就知晓了这一切,得知长女多年的残废是因为有人下毒,当即劈了一张长案,声称要株连方兰、刘先的三族。
  他先派人严刑拷问刘先,在望不到边际的重刑之下,刘先终于松了口,将前因后果交代出来。
  入宫前,他与方兰是夫妻,两人的爱女方泽是宫中的医工,因郑王后的难产而陪葬。夫妻二人对带有郑王后血脉的元祯怀恨在心,所以就隐姓改名到了宫中做事。
  方兰先聘到宫中做丹阳的奶妈,因为做事细致,又托人到了东宫给元祯当傅姆,一步步做上了家令,后来刘先凭着手艺,也在庖厨站稳脚。
  恰逢元祯落马,趁着东宫兵荒马乱的时候,夫妻两人开始慢慢在元祯饮食中下毒……直到陈大娘子进入庖厨,让他们寻不到下手的时机。
  至于幕后主使高王后,刘先则一字未提,或者说还未来得及说,就在这骨眼上离奇的自杀身亡了。
  “可恶,真相都已经水落石出了,孤还是奈何不了她!”
  元祯一把摔下额头上的湿帕子,正是满腔怒气不知向谁发之际,她瞥见苟柔正往屋里探头探脑,便没好声气道:“看什么看!进来回话。”
  苟柔身子僵住,她望了眼萧夷光,神色极其不自然,走到元祯耳边轻声轻语的说了几句。
  萧夷光冷冷看着,她看到元祯的怒火突然遏制住,下撇的嘴唇慢慢上翘起来,脸上闪过一丝喜意,不,那神情与其说是喜悦,不如说是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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