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申时,陈大娘子用提箱送了晚食到院门口,被苟柔接了送进去。
  不到半盏茶的时候,高七郎按照约好的布置,将苟柔商音叫了出去。
  因为她们已经试过菜,所以元祯会留在屋内照常用饭。
  酉时,太女妃就会从桑山回来,她们要抓紧时机,在一个时辰内成了好事。
  心娘静娘飞也似的跑到后院,在门前上气不接下气的停下来,目光对上,双双一笑。
  推开这扇门,刷碗洗衣的苦日子就熬到头了,等她们当上主子,非要甩苟柔、商音那两个小贱人几个巴掌。
  手用力一推,门岿然不动。
  心娘纳闷,只听静娘惊呼:“门上了把锁。”
  她一看,差点没气得冒烟,这个苟柔,看上去粗枝大叶,没想到心眼比马蜂窝还多,只离开一会,还不忘把门锁住,生怕她们二人干什么坏事。
  “是谁?”
  屋内元祯吃了半碗水饮饼,听到窗边有动静,她警觉的放下银箸,顺手掏出了怀里的小刀。
  “划拉——”
  窗牖的木框掉了半扇,一支大砍刀随着冲击力伸了进来,将她吓得不轻。
  随着刀一起进来的不是刺客,而是穿红戴绿的心娘。
  元祯举起手中的小刀,却看见她伸出大长腿,狼狈的跨了一条进来,然后坐在窗台上,扭了扭身子,才把第二条腿也拽进来。
  木茬把她的黑斗篷都划破了,露出里面修着鸳鸯戏水的心衣。
  哪有穿得这么露骨的刺客?
  元祯猜到了她们的来意,连忙推远自己的四轮车,同时呼喊:“来人,来人,阿柔、商音!”
  “殿下不要喊了,就算是喊破嗓子,也没人会来救您的。”
  心娘拉开斗篷的带子,斗篷落地,里面的心衣紧紧贴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薄薄的几乎像是什么都没有穿。
  她笑嗔道:“再说了,奴婢只是想跟您一度春宵,又不会真的吃了您。”
  元祯没有回答,她的手比嘴快,端起剩下的半碗水饮饼,毫不犹豫的扔向她,准头颇好,正中心娘的眉心。
  “啊!!”
  软趴趴的面片贴在额心的花钿上,黏糊的鸡汁拌着葱白顺着脸颊往下滴,平白糟蹋了她二十两一盒的香粉。
  心娘忍气吞声,抹了把脸,竭力使自己楚楚可怜:“殿下就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吗!”
  “看到你们孤就恶心,快滚!”
  元祯挥舞着小刀,突然感到自小腹涌上一阵不适,好似一团火焰,在身体里燃烧。
  “不好。”浑身像蚂蚁在爬,元祯努力用刀指着心娘,心里却暗道不妙,“她一定给我下毒了。”
  第62章
  手指颤抖,小刀落到地上。
  每一寸皮肤都燃烧起灼热的刺激,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元祯撕扯起身上的衣裳。
  她像条脱了水的鱼,正在接受烈日的暴晒,烈火的灼烧。
  “你给孤下了什么药?”
  心娘见她这副模样,心知是药起了效用,她妖娆一笑,捧着元祯的脸蛋:“殿下,奴婢一直呆在外院,哪有机会接近您,您可不要冤枉了好人。”
  “那怎么,孤会感觉——”元祯有点难以启齿,她头脑渐渐不清醒,总觉得眼前人说什么都是对的。
  更要命的是,体内出现巨大的空虚感,让口中的犬牙也有了痒意,诱使她慢慢靠向心娘的脖颈,急切的想要品尝这个坤泽腺体的滋味。
  “明明是您本来就喜欢奴婢,所以才会对奴婢有感觉的。”心娘使出花言巧语,见元祯眸光浑浊起来,就慢慢释放自己的信香。
  她的信香是绿萼花香,甜的醉人,没有乾元闻了会不心动,心娘引诱道:“殿下,您闻一口尝尝奴婢的信香。”
  元祯听话得很,果真深吸了一口气,眉头却泛上疑惑,她记得明月婢的信香媚而不妖,怎么这股味道倒像是盘丝洞里的蜘蛛精,恨不得将她缠死在床上呢?
  再抬眼去看,眼前已经模糊一片,元祯根本认不出对她动手动脚的人是谁,只觉得摩挲在自个脸上的手略有些粗糙。
  不对劲,明月婢每日都用温水、香粉呵护肌肤,手掌嫩得都能掐出水来。
  她皱起眉头,迷迷糊糊的寻思,难道是明月婢刚刚去抡了百十下大锤,才把手磋磨到这个样子?
  还是说,她根本不是明月婢,而是个想趁机爬床的奴婢!
  大凡乾元,无论平日对自己的坤泽有多深情,一旦遇到其他坤泽投怀送抱,也不管是香的臭的,也忘了情深似海,除了脱衣解裳,脑子里就容不下别的事。
  元祯偏偏是个例外,她与明月婢的感情是真的,不可能不清不白的就跟其他坤泽交缠,强忍下巨大的诱惑,元祯狠心咬破舌尖,好歹是让自己清醒了些许。
  拿眼一看,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原来她的手已经勾上了心娘的心衣,若再一用力,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教……孟医佐过来。”
  心娘猛的抓住她要收回的手,“何必舍近求远?奴婢就是殿下最好的医工。”
  为了不继续掉进这温柔的陷阱,元祯猛的吸了口舌尖的伤口,痛得龇牙咧嘴,她反手一个巴掌打过去:“叫你滚就快滚!”
  “殿下,你!”
  心娘捂着通红的脸,怒火也冲上了头,抓住四轮车的扶手,就往步障里的床边走。
  她就不该调情,等上了床,她倒要好好看看,太女是不是还能硬气的推开她。
  辛辛苦苦将人搬上床,元祯已经没有力气再推拒她了,只紧紧闭住眼睛,仿佛这样就能逃避开一样。
  心娘摩拳擦掌,贪婪的摸上元祯俊秀的脸庞,打算好好享用一番。
  一条腿刚迈上床榻,她的头发就被大力扯住,这股力气直将她掼到地上。心娘尖叫,拂开散乱的黑发,她惊恐的发现苟柔举着那把大砍刀站在她面前。
  而苟柔的身后,本该留滞在桑山的太女妃缓缓走出,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嗓音犹如千年寒冰:“拖出去,连同静娘一起交给上官校尉。”
  苟柔和商音一人拽着心娘一条胳膊,拔腿走进冰天雪地的院子里,任由她的心衣被门槛勾住,又半遮半掩在胸前。
  身下的冰雪刺骨,心娘翻滚挣扎着,那两只手却越拽越紧,她大声呼救:“不,你们要带我去哪!高大人、高大人!”
  “啧。”
  苟柔拿出帕子给她的嘴塞住,耳边这才清静下来。
  与院子里的鸡飞狗跳不同,屋内别是春意盎然。
  萧夷光疾步走到床边,见元祯撕扯开上衣,雪白的肌肤渐渐红成熟透的虾,牙齿打着颤,全身战栗不已。
  联想到心娘的打扮,萧夷光已经可以确认,元祯中了春药,还是那种一等一的烈性药,否则她是不会把颇有韧劲的白练衫撕碎的。
  毫不犹豫的抬手,挂着雪珠的狐裘落到地上,萧夷光一件件的解下裙袍,直到身上只剩下中衣,才坐到床沿,拉紧两边的帐幔。
  手刚触上元祯滚烫的额头,只见这人猛的睁开血红的双眼,打开萧夷光的手:“再不滚,孤就要杀了你!”
  萧夷光的手停在虚空,旋即明白元祯是将自己错认成了了心娘,酸楚中颇感好笑。
  笑着笑着,一滴泪水打湿了鸳鸯枕,萧夷光蜷了蜷手指,温柔的擦拭去她唇边的鲜血,心脏深处却钻来阵阵刺痛,像钝刀子在翻搅。
  谁都能看得出元祯有多痛不欲生,可明明“解药”就在眼前,她却宁肯咬破嘴唇,也没有想过顺从身体的欲望。
  洞房那日,元祯曾对她许下过承诺,今生今世身旁都不会再有其他人,那时萧夷光听了一笑,只以为她是逢场作戏。
  皇室乾元姬妾如云,房中糜烂到连自己孩子的脸都记不清。譬如元祯的父王元叡,当初与郑王后琴瑟和鸣,王后病危时,不也立马另娶了渤海高氏吗?
  直到今日,在这场机缘巧合下,她才看到元祯的真心。
  “那罗延,是我,不要害怕。”
  给她脱去破碎的中衣,萧夷光释放出信香,许是闻到熟悉的气息,元祯推拒的手慢慢放到身体两侧,呼吸却越发粗重起来。
  趁着这段暂时的平静,萧夷光解着自己圆领上的银扣,甫一抬眼,却发现元祯正死死盯着她,眼神阴沉,欲望在里面浓得化不开,像是蓄势捕猎的猛虎,锁定了美味肥美的梅花鹿。
  萧夷光察觉到她的不寻常,本能的向后躲闪:“那罗延?你——”
  手腕被牢牢制住,元祯力气大的要命,没有给萧夷光逃避的机会,扬手就将她拉进怀里,摸到后颈的腺体,狠狠咬了下去。
  混沌的天空洋洋洒洒飘起鹅毛般的雪花,大风搅着大雪,撞开了虚掩着的房门,绕过折屏步障,掀起了厚重罗帐的面纱。
  里面的身影起起伏伏,羞得东风放下了罗帐,化做冷气,零零散散的布到每一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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