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然后,她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似乎是有人将各种昆虫的尸体全部混在熬煮,热呼呼的水蒸气裹挟着刺鼻的臭气一路飘到二楼。
过了一会,千鹤听到脚步声。
成年男人的身躯将陈年的木板楼梯踩的吱吱作响。
禅院甚尔推开门:“跟我下去。”
她也很久没动弹了,想了想,还是跟随甚尔下楼。
客厅居然放着一个比千鹤还要高的木桶。
“把衣服脱了。”
“什?什么?”千鹤的眼睛忽然睁得圆圆的,怀疑自己幻听了。
禅院*甚尔面无表情:“还是要我帮你脱?”
“为什么要脱衣服?”
禅院甚尔不耐道:“你想一辈子都这副模样?”
千鹤一怔,因激动而开始手抖:“你刚才在煮药水吗?”
“脱不脱?”
“可是—”千鹤咬了咬下唇,红漫上了耳根:“您可以转过身,然后那个,能给我拿一条浴巾来吗?”
“你以为自己在哪?澡堂子?”禅院甚尔嘴上嘲讽,却还是抓起了一条蓝色的浴巾丢给她。
并不是干净干燥的浴巾,有点潮,说不定是他用过的。
如果是平时千鹤肯定打死不会用,但现在情况特殊,她不能挑剔太多。
“那,我就这么进去?”千鹤踮起脚尖,发现这木桶稍微努力下,还是可以爬进去的。
“有个事我要提醒你。”转过身之前,禅院甚尔背对她说道:“无论你在水里感觉多难受,都不要起来,明白吗?”
她很快解开了衣服,不敢细看身上的丑陋之处,第一次以爬的方式“入浴”。
木桶很深,水温很烫,千鹤起初还不觉得有什么,几分钟后,皮肤灼痛难当,她下意识的就要从水里出来,可想到禅院甚尔的话,又硬生生忍住了。
然而,才没忍到十秒,剧痛再一次席卷了千鹤全身,而且来得比上一次还要猛烈。她感觉全身的皮肤都在溃烂化脓,犹如千万条毒虫毒蛇在啃噬。
千鹤疼的厉害,再也忍不住了,决定破水而出。然而,一只大手在她的头刚露出水面时,将她用力按了下去。
千鹤想要惨叫出声,可她人在水中,叫了也只是化成一个个泡泡。
泪水与流出的血液和脓液一并混合在淡绿色的药水中,将原本澄澈的水搅成了一团乌黑的浓浊——
过了好一会,那女人终于安静了下来。
看着水面的涟漪逐渐平静,禅院甚尔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他也不明白,一向不喜欢惹麻烦的自己,为什么会鬼迷心窍到这个地步。
罢了,总不能让她死在这里,万一真的溺死了,五条悟和夏油杰肯定会为她报仇的。
大手再次伸入,破开了水面的平静,指。尖触到了细腻而富有弹性的皮肤。
他的神色从不耐变成了钦佩。
那家伙的药果然厉害,居然解了京极穗的毒。
他的手顺着女人柔滑的肩头往下,抓住了她细长的胳膊,稍稍用力——
“哗啦”——
出水。
禅院甚尔的眼睛眯了眯,浑身的血液如同沸腾的岩浆,沿着碎裂的缝隙蔓延,喷涌。
只因这个女人不着寸缕。
第38章
从木桶里出来的女人满身水汽,禅院甚尔肆无忌惮的从她娟秀的眉眼再到水润的菱形红唇,柔软高song的雪峰,再到曲线并露的半截身自,他都细细地看了一遍。
不见毒物肆虐的痕迹,一切完美如初。
从发梢处滴落的水珠,甚至能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肚脐下的水面,不破不分。
禅院甚尔将她从水中完全提起来,一把扯过挂在桶边的浴巾,虚虚地裹着女孩的身子,一只手穿过她的膝盖下方,一只手搂着她的肩头,将她抱到了二楼。
被风扇一吹,千鹤很快就醒转过来。
映入眼帘的还是那盏一闪一闪,接触不良的顶灯,身边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醒的倒是挺快。”
千鹤慢慢支起身体,感觉到有柔软的布从自己xiong前滑落。
她迷茫地看向说话之人,禅院甚尔的薄唇勾起戏谑的笑,懒散道:“倒也不用奖励我。”
庆幸在浴巾全部掉落的一瞬,千鹤一把攥住了一角,一拉一遮,将重要的部位堪堪遮住。
她慌张了,嫩白的脸上涌起两团淡淡的红晕,禅院甚尔笑了:“挡什么?我又不是没看过。”
“啊?啊!”
“不然你觉得是谁把你抱上来的?喏,看看吧。”
他将墙上那面挂着的镜子取了下来,立到千鹤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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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旧电视机正放着赛马节目,观众的喝彩加油声把房间填的满满的。
小圆桌上摆着仅剩的四个章鱼丸子,一张马票放在禅院甚尔的手边,号码:4号。
门被拉开,那女人用低得近乎呢喃的声音叫他的名字
禅院甚尔转过身去,嘴角边勾着似有若无的笑,一副轻浮散漫的样子。
千鹤本以为禅院甚尔这样的人,家中会有女人的衣服,没想到他的衣柜除了练功服,春夏秋冬各有三五件灰白黑的衣服,完全的极简风格。
内裤还可以恳求他去便利店买一次性来使用,内衣她却没有勇气再麻烦人家了。
幸好禅院甚尔的身形与千鹤相差甚远,此时包裹在她身上的那件黑色衬衫,一路遮到了膝盖之上,完全可以当连衣裙穿。
就是……空荡荡的衬衫里没有nei衣,让她总觉得在一个不熟悉的陌生男人面前,自己全身都如同两条小腿一般,彻底暴。露在空气里。
“甚—禅院先生,非常感谢您救了我,又治好了我中的毒。”
千鹤郑重对着禅院甚尔做了她人生第一个土下座。
“还是叫我甚尔吧,我很快就会换姓了。”
千鹤没多问,点头道:“那我就称呼您甚尔先生。”
看着禅院甚尔用筷子举起一个圆鼓鼓的章鱼小丸子塞进嘴里。千鹤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声。
禅院甚尔斜睨了她一眼:“现在饿了?不打算绝食了?”
千鹤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想吃就吃吧。”他拿出另一双木筷递过去。
千鹤迫不及待地用筷子夹了一个,因为太着急还被烫了一下。
甚尔开了一罐朝日啤酒递过来,千鹤嘀咕了句谢谢,大口大口喝下。
酒足饭饱,千鹤又问出了那个问题:“甚尔先生为什么要救我呢?”
之前千鹤心里充满怨怼,并没有真正思考禅院甚尔救自己的原因。现在想来,像他那样的赏金猎人,应该不会做免费的事。
“五条悟在找你。”禅院甚尔忽然说道:“这段时间为了找你,整个东京,不,整个霓虹的咒术界都被他搅成一团乱。从来没见那位少爷会为了一个女人把世界搅的天翻地覆。”
千鹤蹙眉:“您这话说的有点太暧。昧了。我跟五条悟并没有特殊的关系。”
五条老师那么热心,一方面是他与生俱来的正义感,另一个,是因为莉奈是好哥们的女朋友。
也不知是谁率先传出她是五条悟女人的谣言。沾了点男女关系的谣言总是传的很快。
“不过,我跟他的好朋友夏油杰是男女朋友关系。”
禅院甚尔将最后一颗章鱼小丸子放入口中,看向她的眼睛眯了眯,“是吗?没想到是那么刺激的剧情。”
千鹤笑说:“不是您想的那样,五条悟并不喜欢我。要是说他喜欢我什么,那就是喜欢捉弄我吧。反正……如果好感度能衡量的话,我在他那里能负100。”
两人将视线都移到电视上,选手们陆续冲过终点线,千鹤扫了一眼禅院甚尔手中的票—
他买的四号是倒数第三。
“切!”
愤怒的将票一撕,禅院甚尔深深叹了口气。
千鹤说道:“甚尔先生,我能问你有关咒术的事吗?”
“说吧。”
千鹤:“咒术界里有预测未来的能力吗?”
“没有。”他回答的很干脆,“你说的这种能力超出了人类的范围,是神明的能力。”
千鹤:“可是,五条悟不是强得可怕吗?还有历史上一个叫宿傩的人—”
“你也知道他是人。”禅院甚尔打断道:“人是无法预测未来的,人的恐惧大多来源于未知,如果能预测未来,就没有恐惧了。”
他将残留的啤酒一饮而尽。
千鹤还没放弃:“可是,这世界上没有神不是吗?”
“可能有,不过那些混蛋长期旷工吧。”
他的玩笑逗得千鹤哈哈大笑。
“可是,甚尔先生,如果我说我能看到一个人的过去和未来呢?我没有调查过你,可我确实能通过看你而看到这些场景。是零零碎碎的,但基本都说对了,是吗?”
禅院甚尔横了她一眼:“你要是能看到是哪匹马赢了,这种能力才算有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