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颜宁冷眼看着面前的几位狱卒,那些人被她看的浑身发毛,其中一个狱卒怒火滔天,拿出钥匙打开门,抽出刀对着颜宁砍去:“妈的,我弄死你这个婊子。”
外面的人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惊恐的看着马上就要血溅三尺的颜宁,可事情却没朝着他们想象的方向发展,刀落地发出的闷响和杀猪般的惨痛声响彻牢房,刚才还气焰嚣张的人,正被踩在脚底下,他们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有几个练武的囚犯,震惊的看着颜宁,别人不知道,他们是看清了。就在那么一瞬,这小姑娘一脚踢上了这狱卒手腕的穴位,手中的刀迅速被打落在地,然后又是一脚踢向了他的下身,看疼成这个样子,怕是彻底废了。
外面的狱卒惊恐的看着颜宁:“你刚才做了什么?”
颜宁这次理了他们,语气满是厌恶:“把人给我抬走!”
“姑奶奶,我们给您换个房间行吗?”外面的人生怕颜宁一不合适再拆了牢房,苦苦哀求。
颜宁丝毫不想和他们这些人废话,自顾自的走出了牢房,这次那些狱卒都恭恭敬敬的把颜宁请进了一个干净整洁的牢房,上的饭菜也都是荤素搭配,小心伺候着。
门外一个穿着囚服的人开口了:“小姑娘,你的武功是谁教你的?”
颜宁思量昌乐这会应该还没收到消息,不会这么买通人来害她,这饭应该是干净的,她用头上的银簪试了试,没有毒,这才安静的吃了起来,不理会他的叫喊。
这个囚犯不死心,继续说道:“我是南宫离,可以教你一套剑法。”
颜宁这才放下了碗,看向他,起身对这个邋遢看不出样貌的人行了一个江湖人之间的礼:“拜见南宫前辈。”
“你听说过我?”
“父亲曾经提起过,这天下剑法用的最好的,当属千秋公子南宫离。”
南宫离有些疑惑,他在这里呆了八年,在江湖上早已没了消息,有也是无尽的骂名,这小丫头居然还对她行礼,当真有意思的很:“你的父亲是谁?”
颜宁神情有些晦暗,她想她的爹爹了:“家父颜玉衡。”
南宫离诧异的看着她,识趣的没问颜宁为什么会在这,笑的爽朗:“你的父亲,我很佩服,当年我上门挑衅,他却奉我为上宾,礼待有加,他出征在即,未能打上一场,说起来还有些遗憾。”
“家父曾提起,千秋公子风流蕴藉,落拓不羁,若不是公子逍遥惯了,定然引为知己。”
“你练武多少年了?”
“三岁打基础,五岁学习红缨枪,而今十六岁。”
“你刚才那招很漂亮。”
“前辈过誉了,我不过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你可愿意跟我学习剑术?”
“颜宁将死之人,不敢浪费前辈好意,谢前辈厚爱。”
“罢了,我也不逼迫你,老头子在这呆了很久了,你不如和我聊聊天吧!”
“前辈想聊什么?”
“给我说说外面的变化吧,我好多年不曾走出这牢狱,不曾见过千山草色青,万家灯火明了;也好多年不曾见过,秋叶染寒霜,腊梅挂枝头了。”
颜宁心中一软:“不如前辈给我说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南宫离一愣,笑道:“你这小姑娘怎么丝毫不在意揭人伤疤?”
“我讲这么些趣事,前辈总要拿些东西来交换吧!”
“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是歹人陷害,江湖恩怨和朝堂扯上了关系。”
“陷害你的人是谁?”
“怎么,小丫头,你
还想替我报仇?”
“若有机会,必定为之。”颜宁说的铿锵有力,丝毫不像是在作假,一时间让南宫离怔住了。
“丫头,老夫谢你有这份心,不过这人已经不在齐国了,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成了赵国的大将。”
“是谁?”
南宫离没想到她这么执着,笑道:“替我报仇,可是需要身份的,你又不是我的徒弟,不说。”
话还没说完,颜宁恭敬的跪地,对着他站着的方向,行了拜师礼,牢房里没有茶,颜宁就把刚才狱卒送上来还没动的一碗鸡肉,递了过去。
“师父在上,承蒙不嫌弃宁儿,愿意收为徒弟,此后宁儿必定谨遵师命,专心学艺。”
南宫离直接蒙了,回过神之后,却是心酸不已,他说破了嘴磨破了皮都不曾有人相信过他半分,可这么一个素未貌面小丫头,不止相信他,还愿意为他报仇。他这么多年苟活着,若说不恨,那是不可能的,他也无数次想以死证清白,可都艰难的活了下来,他就是不想让那个人如愿!
南宫离的声音带上了颤意:“丫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甚至都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就敢拜我为师,你...”
他看着颜宁的一双眼睛忽然就说不下去了,那里面的光和热像是能燃烧一切。
“父亲当年曾经寻找过你,但他常年在边塞,镇守边疆,对京中之事不能亲力亲为,托人找了很久,也未曾有下落,直到收到消息说你早已身亡,这才作罢,望师父莫怪。”
南宫离久久不曾言语,他早已干枯的心,活了,眼泪落下,湿了眼眶,他哈哈大笑,这么多年,原来还有信他之人。
他用左手抓起碗里的鸡肉,吃的干干净净,吃完之后,他整个人像是活了一样:“丫头,你是我南宫离此生唯一的徒弟,我将我毕生所学全部教授于你,我不求你为师父报仇,只愿你能平安喜乐,得偿所愿。”
颜宁看着他,只说了一句话:“百年剑术,唯我千秋。”
南宫离听她说完这句话,眼眶红了:“我家小徒儿,原来知道为师为什么被称为千秋公子?”
“这是自然。”
“枪术和剑术有所不同,你枪术应该尽数传承你父亲所学,造诣不低,如今我教你剑术,不是让你放弃所学,而是让你融会贯通,二者取长补短,方能更为强大。”
“是。”
“师父还是没有告诉我害你之人是谁?”
“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你怎么就敢确定我是真的南宫离?”
“我方才随便踢的那两脚如何?”
南宫离被她问的莫名其妙:“什么随便,你是用的巧劲,直接踢得穴位。”
颜宁笑了:“师父,还用我判断吗?”
“你这丫头。”
颜宁冷了神色,说出了自己的猜想:“师父,害你之人,可是南宫影。”
“你是如何猜出来的?”
“赵国的大将就那么几位,虽说都是善用剑术,可让父亲受了伤,吃了亏的也就那么一位。”
“你父亲曾在他手下吃过亏?”
颜宁点了点头:“我曾经研究过他的剑术,以狠辣刁钻著称,在面对父亲的长龙枪之时,不仅没落到下风,反而路数古怪的很,那一战,是我父亲打的最艰难一次,若不是对于长龙枪的使用过于熟悉,可能会败。”
闻言一阵沉默,南宫离叹了一口气,终是开了口:“南宫影是我的弟弟。”
“师父,你的右手可是出了问题。”
“无事,当年他找人设计我,毁了我的筋脉,想让我此生不能再握剑,我逃得快,但最终右手的伤不能再复原了。”
“宁儿无用,不一定能活着出去。”
“罢了,那些都不重要,这么多年有个人能陪我说说话也是好的。”
“师父,我若是提前走了,你莫要伤心。”
“哈哈哈,丫头,如果真到了那时候,师父一定比你走的早,提前替你探探路,挡一挡那些孤魂野鬼,定不会让你被人欺负了去。”
“师父....”颜宁心中一暖,想到什么,晃得牢房门砰砰作响,狱卒大哥苦着脸过来问道:“姑奶奶,您有什么吩咐?”
“你把外面开的花,都采来些,顺便买些精致的糕点带回来,烈酒和烧鸡也带一些。”
那狱卒一听,差点没瘫在地上:“姑奶奶,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要不你放我亲自出去?”
“别,姑奶奶,还是我去吧。”
“丫头,你这是?”
“拜师礼啊,师父不是想看看外面的花吗?再说烈酒和烧鸡,师父应该好多久没吃了了吧。”
“你这完全不像是来呆大狱,更让人惊讶的是,他们居然会听你的。”
“没什么好奇怪的,这世间多得是欺软怕硬的恶人,而且我就算下大狱,身份摆在这,虽然我和父亲决裂,圣上那边没下旨之前,他们也不敢对我怎么样,刚才那几个不长眼的,这会估计受罚去了。”
“你和你父亲决裂?”南宫离敏感的抓住重点,心中尽是担忧,怪不得颜宁说自己不一定能活着出去,原来她根本就没抱活着希望。
“因为姑娘家的情爱,更是没什么好说的。”
“宁儿值得天下最好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