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嗜血堂?”
  莫子瑜摇了摇头,又不想在季子慕面前丢了面子,变成了点头:“我知道,诗学堂嘛,肯定是教书育人的。”
  季子慕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嗯,确实是教书育人的,你说的对。”
  “???”
  季子慕不再和他谈论这个话题,嘴角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住:“走吧,送你回去。”
  “我家在瑞王府。”
  季子慕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你说什么?”
  莫子瑜也不太高兴,“平日里我去二哥那里,都是有人专门送我回来的。”
  “你二哥叫什么?”
  “齐川泽。”
  “那你大哥呢?”
  “齐萧尘。”
  季子慕有个猜测,“刚才的烟雨楼...”
  “是我二哥开的。”
  “......”他忽然就不太想开口说话,重新打量起莫子瑜来。
  莫子瑜被他看的发毛:“有什么不对吗?”
  “你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把身份告诉我,不害怕我了?”
  “告诉你也没事,我大哥再过半炷香的时间,就该过来巡街了。”莫子瑜犹豫了一下:“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多稀奇啊,这年头居然还有人说自己是个好人,那若是撞上了自己杀人的景象,不得吓哭。
  对于瑞王府的传闻,季子慕不是没听过,但两者相安无事,季子慕也不曾刻意去查探,只知道瑞王府有个小王爷,含着金汤匙出生不说,自小就是众星捧月的存在。瑞王爷溺爱幼子不说,两位大哥对他更是百求百应,宠爱异常。
  “说实话,我一直以为瑞王府的小王爷是个被糖罐子泡大的草包。”
  “你才是草包,我明明六艺都有所涉猎。”
  季子慕来了兴趣:“那你的御射之术如何?”
  莫子瑜被他问的烦了,这两样自己又是最差的,顿时垮了脸:“还回不回去了?”
  季子慕一时间没明白他为什么生气,走了一段路,才反应过来:“你不会骑马和射箭?”
  “会,只是差,能不能不问了!”莫子瑜颇有怨念的瞪了他一眼:“我好不容易来二哥这里躲一会,你还来捣乱。”
  “躲什么?”
  莫子瑜苦着脸:“明天我大哥让我去猎场,我不想去。”
  “你的手到底怎么伤的?”
  “被你攥的,还有被顾北堂气的。”
  “......”
  “我出生时母亲难产,差点就保不住我,想尽法子,才活了下来,但是身子骨不好,这些年都靠各种名贵的药材养着,才比年少好了些,对于骑马射箭这种事情,太医说可以让我强身健体。”
  季子慕安静的听他说话,许是眼前的人眉眼太过于温和,又或许是身后的灯笼太过于温暖,微风不燥,星辰闪烁,他试探着问出了口:“你可有心悦的女子?”
  莫子瑜惊讶的看着他,红了耳垂,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回答:“嗯,但她可能不喜欢我。”
  季子慕攥紧了拳头,不吭一声,理智告诉他,他现在应该转身就走,可他忍不住在和莫子瑜呆一会,再呆一会。
  “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无事,快回去吧。”
  莫子瑜马上快要进门,看见季子慕还在门口站着,对他温和的笑了笑,朗声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季子慕。”
  第30章 坦然入狱
  “圣上,昌乐公主求见。”
  “不必让他进来了,你带着禁军,去抓人吧!”齐璟揉了揉有些疼的太阳穴,摆摆手让人退下了。
  魏公公一出门,昌乐立即就迎了上去,“公公不必多礼,皇兄是这么说的。”
  “圣上疼爱公主,知道了公主所受的委屈,赏赐了不少东西,都是稀罕物,说是给公主压惊。”
  “可有说怎么处置颜宁?”
  “说了,让老奴带着禁军亲自去拿人。”
  “本宫给你一起去。”
  “这就不必劳烦公主了,圣上担忧您昨个受惊,特地嘱咐我让公主好好休息,他自会替你做主的。”
  昌乐盯着魏公公看了一会,魏公公始终笑的和善,让人挑不出丝
  毫毛病,这才不情不愿道:“本宫回去等着就是,还望公公莫要徇私枉法。”
  说罢,昌乐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宫,魏公公眯了眯眼睛,带着几分嘲讽,若真是让你去了,颜姑娘怕是罪名更深。深宫里的女人,又哪个是善茬。
  ——
  “老爷不好了,宫里来的禁军往沧笙踏歌去了!”王福冒冒失失的闯进房间,才发现颜玉衡一宿没睡,眼中尽是红色丝,满脸疲惫,一夜之间,这个震慑九州的大统领,没了丝毫神采,与之前判若两人。
  “老爷...”
  “我都知道了,准备准备,随我进宫吧!”
  “是。”
  ——
  “小姐,外面来了好多的官兵。”谢语儿满脸慌张,却发现颜宁正在细心擦拭她的红缨枪,她酸了眼眶不再言语,默默地站在颜宁的身旁。
  与谢语儿想的不同是,她以为那些凶神恶煞的官兵,应该是砸门叫喊,可只是一位公公小心叩响了门,声音不大,若不是那么多带着刀剑的官兵,倒是像来串门的。
  “语儿,去开门吧,煮几壶好茶。”
  门一打开,魏公公满脸笑意:“姑娘,你家小姐呢?”
  “小姐待会过来,烦请公公和几位大人,进来喝点茶水。”
  “好说,好说,你告诉你家小姐,我们不急,多等一会也无妨。”
  “多谢公公。”
  颜宁过来的时候,魏公公正和几位官兵说着话,手中的茶冒着些热气,倒底添了几分温和。
  “魏公公。”
  “颜小姐收拾好了?”
  颜宁点了点头,并不多言,魏公公看着她满是戒备的样子,叹了口气:“颜小姐可知自己所犯何事。”
  “刺杀当朝公主,藐视天家威严,重伤驸马爷,伤及无辜,毁坏公主大婚,肆意妄为,论罪当斩。”
  魏公公听她这么说,也没了话语,仔细的把手中的茶水喝完:“颜姑娘,你这次做的属实太过了些,你要你父亲如何是好?”
  “父亲与我早已断绝关系,颜宁是被逐出家门之人,何来如何是好?”
  魏公公把茶盏放在桌上,看向颜宁,那双眸子里尽是死寂:“你莫怪老奴多嘴,就是你们二人早已断绝关系,你也不该不把自己的命不当一回事。”
  颜宁想要辩解些什么,却又觉得没有必要,终究只是说了一句:“走吧,公公,时间耽搁的太长,昌乐怪罪下来,他们都不好过。”
  魏公公看着一身素衣的颜宁,小心提醒道:“姑娘不带些东西?”
  “不是去了要穿囚服吗?”
  “你也应该带些钱财,到了大牢中打点些狱卒,也能让自己少受些苦。”
  颜宁明白他的好意,笑了笑:“谢公公提醒,但是颜家的钱财,一分一毫都是要送去西北的,将士们吃饱穿暖,比什么都重要。”
  魏公公心中尽是感慨,他这一生见惯了名门贵女,她们一辈子求的不过是荣华富贵和家族荣耀,却没有一个人有颜宁这样的气魄,不惊不乱,眼中是山河,心中是百姓。
  他曾经跟着当今圣上读书,看到过一句话,出自苏洵的《权书心术》:“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魏公公心想,若是不发生这么多的事情,颜宁大概会走上和她父亲一样的道路吧!而不是受困于上京,成为不得自由的笼中鸟。
  脏乱的牢房,昏暗的灯线,时不时窜出来老鼠,馊了的饭菜臭气熏天,潮湿的被褥已经发了霉。
  颜宁被人领着进去的时候,经过别的牢房,引得其他罪犯一路喊叫,在这里管的久了,看个母猪都觉得眉清目秀,何况这还是赛天仙的大美人。
  “颜姑娘,你这几天就住在这里吧,你也别嫌弃环境差,谁让你招惹了公主呢!”
  颜宁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自己进入牢房落上了锁,门口的狱卒被她气的脸红通,他就没见过这种人:“你神气什么啊,犯了杀头的罪,还在这里嘚瑟,等下有你好果子吃的。”
  颜宁还是不理,自顾自己的收拾床铺,一碰褥子,两只大老鼠吱吱的跑了出来,还有些没长成型的小老鼠,颜宁手中一僵,外面的狱卒笑着看热闹。
  “喂,你求求小爷,我就给你换床被子,你若是愿意陪小爷睡一晚,我就给你换个好点的牢房。”
  颜宁冷笑一声,她伸手抓住干净的被角,裹住那团还没成型老鼠,直接一扔,那些小老鼠全部都砸在外面看笑话的狱卒身上,当即被吓得哇哇大叫。
  本来其他打算看热闹的囚犯,也想知道这个女子会怎么做,那些吹口哨说着下流话的人没了声音,他们惧怕的看着颜宁,这才明白,这个女子根本不是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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