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45章
  “本来就是你的错!”
  怜秋没好气的把聶希棠的手上拍了一下, 瞪着一双通红的眸子,发脾气道:“我不想跟你说话,你出去。”
  “你还没同我说为什么要裝病。”聶希棠低声道。
  怜秋咬着唇将脸扭到一邊, 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眼眶流下,将床上的锦被打湿,他也不说话, 就无声的哭着。
  哥儿雖没哭出声,但看着实在可怜,心头有些钝痛,聶希棠也不再多问, 只用自己的衣袖给怜秋擦着泪, 低低的说着好话哄人:
  “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直说便是, 莫要憋在心里。我瞧着你哭, 心里难受得紧。”
  自从曉得自个儿夫君是太子后,怜秋心里便一直悬着,他不敢像原来那般自在同聶希棠说话,却又总覺控制不住情绪。
  他的夫君,怎么就偏是太子呢。
  在成親前怜秋挑夫君为的就是有个人能听他的话,疼他爱他, 现在这人是太子,封随明明就是他心中的夫君人选。
  这人怎么就成太子了,现在怜秋连说句话都怕自己说的太重, 不知何时得罪了人。
  谁敢同太子闹脾气?
  “没惹我不高兴,”怜秋吸了吸鼻子,避开聂希棠的手,自己用袖子擦了擦泪, 瓮声瓮气道:“我就是不舒坦,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怜秋克制住脾气,用一双泪盈盈的眸子看着聂希棠,有些恳求意味道:“夫君,我不是故意骗你,只是不曉得该怎么同你说,你莫要记怪我。”
  不对。
  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聂希棠心头一凛,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讓怜秋竟然还朝他道歉。
  成親之前,这哥儿当真是一句软话都不肯对他说,更别说成親之后了,对他指使起来更为顺手,何曾这般客气过。
  气氛沉默下来,怜秋迟迟没听着聂希棠的回答,心中很是忐忑。
  这人该不会真的在心里怪他吧。
  “哪里不舒坦,是身子不舒坦?”聂希棠平静道:“还是看着我不舒坦?”
  怜秋一噎,霎时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
  “是心里不舒坦,”怜秋沉默良久后,寻了个借口:“这几日心里不知为何难受得很,我又不知道怎么回事。”
  聂希棠问:“为何不早些时候同我说。”
  怜秋答:“我怕同你说分房,你心里乱想,便想了这么个法子。”
  聂希棠:……
  忍住想要闭目叹息的冲动,聂希棠耐着性子说:“我是说,你为何不早些同我说心里不舒坦。”
  怜秋:……
  他瞎编的话早些时候怎么说。
  还没等怜秋找好借口,下一瞬便被人给抱了起来,聂希棠用的是抱小孩儿的姿势,双手一手拖在屁股后头,一手搂着怜秋的腰背。
  “你干嘛,”怜秋踢了踢腿,涨红了脸道:“我自己能走。”
  两人以前在关在房里这样抱也就算了,现在自己都准备跟他和離了,还被这样抱着在府里走,这不是讓人看笑话吗。
  不管怜秋的挣扎,聂希棠面无表情的问等在门外的琴书、安澜二人:“公子今日可食了晚膳?”
  琴书和安澜对视一眼,琴书开口道:“还没呢。”
  怜秋自从得知真相后就心烦意乱,哪里吃得下东西。
  聂希棠吩咐道:“讓人将晚膳送到院里去。”
  语气太过冷淡,琴书打了个激灵,立刻道:“是。”
  话落,聂希棠抱着怜秋往两人的院子走去,余下琴书拍了拍胸脯小声跟安澜说道:“不愧是太子殿下,他一说话我都有些害怕呢。”
  安澜:……
  -
  怜秋本不欲吃饭,但是聂希棠见状要喂他,哪儿能讓他动手,无法,怜秋只能将就着吃了些。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将裝病的事给糊弄过去,怜秋见聂希棠好似并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心里安定了些,梳洗后,怜秋往床上一滚,朝着里侧墙壁的位置贴近了些。
  聂希棠脱好外裳回来后,便看着怜秋一副恨不得和墙壁融为一体的模样,沉默半晌,他在床邊缓缓坐下。
  怜秋背对着聂希棠,耳朵高高竖起,听着那边的动静,他听到聂希棠走到床边坐下的声响,然后就没了动静。
  他在干什么?
  怜秋心头惴惴不安,担心这人杀个回马抢,又来质问他。
  “你是不是知晓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怜秋却听得一个哆嗦,攥着被子的手愈发紧。
  这人不会是要坦白身份吧?
  不成!
  他还没和離呢。
  “知曉什么?”怜秋翻了个身,一脸懵懂看向聂希棠,乖巧道:“夫君,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天凉,你穿着里衣莫要冻坏了,快些上来。”怜秋贴心道。
  聂希棠看着怜秋,眼里存着几分狐疑。
  秋哥儿若是不晓得他的身份,又为何与他如此生分?
  罢了。
  傅明旭雖不着调,但话说得也不错,他不该繼续骗下去。
  秋哥儿最恨有人骗他,自己已经骗了他许久,不若就此坦白,即便秋哥儿生气,横竖他多费些心思哄人。
  雖自己身份也许让秋哥儿有些难以接受,不过他可以多费些口舌哄哄,再给他保证,秋哥儿闹上一阵子想来也就接受了。
  做好怜秋与他大闹一场的准备,聂希棠慢悠悠道:
  “夫郎,我先前骗了你,其实……”
  “夫君!”
  怜秋抖着嗓子大声打断聂希棠的话。
  他没想到这人怎么会突然想起坦白了,莫非自己弄巧成拙,装病反倒让这人的良心覺醒,决定不再骗他。
  当真不是时候!
  坦白的话语被怜秋打断,聂希棠正怀疑怜秋是不是故意的时候,却忽的见怜秋眼里又挤出两颗泪来,怯怯的看着他。
  “夫君,我不是故意装病的,”脑子转的飞快,怜秋吞吞吐吐道:“我只是前些天你瞒着我告假的事,什么都不肯跟我会所,我觉得咱们感情淡了些,便想着故意试探试探你。结果没想到你这么担心我,我便不敢说实话了。”
  “所以最近你故意冷着我。”聂希棠直白点出其中的问题。
  “那是!”怜秋一哽,又恹恹道:“那我没觉得你关心我嘛,你晓得我性子不好。”
  呸!
  分明是这人骗他,现在还要将错推自个儿身上。
  怜秋心头憋屈得很。
  见哥儿不甘的瞪他一眼,聂希棠心头舒坦了些,明白了些缘由。
  许是他与秋哥儿成亲不久本该正是夫夫亲密时,他却偏又要去书院,只有夜里能与夫郎相处。再加上自己从书院告假的事没先告诉他,秋哥儿想的多,便觉得自己不在乎他了。
  “没人说你性子不好。”聂希棠软下声音,单膝跪在床上,握着怜秋的手,低声道:“你心里不舒坦该与我说,不该憋着。明日我告假在家中陪你如何,嗯?”
  酥酥麻麻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怜秋心头发痒,他睨了聂希棠一眼,嗔道:“不要,你已经告假多日别让夫子生气。”
  聂希棠一怔,薄唇轻启,刚想说他想从书院退学,又听得怜秋道:“丰远书院难进,夫君你该多放些心思在上头,若真想找回家人,我便让下人们去找。”
  “还是说夫君虽是入贅,但实则看不上顾家,宁愿自己去寻人,也不肯让我帮忙。”
  “怎会。”聂希棠淡淡道:“秋哥儿,我实则……”
  “夫君!”怜秋声音又大了些,他起身在聂希棠脸侧亲了亲,欣喜道:“夫君有陪我的心便好了,夜深了,咱们入睡吧。”
  哥儿乖巧的倚在聂希棠的胸膛,打了个哈欠,困乏道:“我的眼好干,还有些痛。不晓得是不是哭多了,夫君,我要先睡了。”
  想起哥儿今日流的泪,聂希棠心上有些闷痛,怜秋耗费精力过多,身子定然乏累。
  歇了繼续坦白的青丝,聂希棠将人抱在怀里轻声哄道:“睡吧,明日我有话跟你说。”
  “嗯。”怜秋闭着眼,胡乱的答了声,便装作睡熟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怀里的怜秋微微动了动手指,聂希棠将他的手松了松,忽的听怜秋嘟囔道:“夫君,你说两人成亲后要是没有感情,是不是应该早些和离。哥儿二嫁本就难,被耽搁便不好了。”更何况他还是要二娶贅婿,那便更难了。
  眉峰微动,聂希棠蹙眉道:“怎么忽然问这个。”
  怜秋打了个哈欠,蹭了蹭聂希棠的胸膛,像在撒娇:“就是那日瞧着两人后两相厌,吵闹不休,实在惹人厌烦。夫君,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聂希棠倒是没将这事儿往他自己身上想,毕竟怜秋今夜刚对他坦白心事,他也决定最迟明日跟怜秋坦白身世。
  两人夫夫感情还不错,怜秋问的又是感情不好和离的事,而非身份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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