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苏容妘急着推他:“可快走罢,若是她以为我顶着她女儿的名头与你私会,这才是真的完了!”
  第264章 日后天底下,只认我这一个裴夫人
  “叶听,叫她进来罢。”
  苏容妘拿捏着嫡妹的语调,对外面吩咐出声。
  不消片刻门被打开,孙氏理了理自己的外裳,进来时还恶狠狠瞪了叶听一眼,而后一脸不耐烦地看向屋中的女儿。
  苏容妘背对着她,还在看着窗外移开的身影,好确定下薛夷渊真的平安离开。
  “婵娘,不是我这个做娘的说你,你出了这般大的事,竟然都不与家中说,若非我今日听周夫人提起,还要被你们蒙在鼓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知不知我听说此事有多担心?”
  担心是有的,怨怪也是有的,孙氏见她仍旧背对着身子,终究是无奈叹气一声,缓步上前:“我是真拿你没法子,好婵娘,让我看看你都伤哪儿了。”
  苏容妘慢慢侧转过来,没说话,但却对她晃了晃手腕。
  孙氏的注
  意当即被她用细布包扎的手腕吸引了过去,未曾去看她的面容,赶忙上前两步,将她的腕子捧在手中。
  “哎呦我的儿,怎得伤成这样,还疼不疼了?”
  她的语调陡然紧张了起来,苏容妘却在心中冷笑。
  做娘亲的,自己女儿的安危竟还得从旁人口中去听,但凡多上些心,哪里会如此?
  怕是若非那周家夫人多言,她现在心里还顾及这小儿子的婚事与前程呢。
  苏容妘垂眸看着她,眼见着她捧着自己的手腕轻轻吹气,分明什么用都没有,但她看着面前这张同娘亲相似的脸,心中终究生出一股难以言明的滋味,连带着觉得手腕上的伤也泛着疼。
  “你说你,好端端的去惹县主做什么?你是最老实稳妥的性子,怎么成了亲却莽撞了起来,裴府家大业大的,早就看不上你爹爹和你弟弟,我之前叫你好好扶持你弟弟你不听,若是你弟弟这会儿起来了,县主又怎敢欺负你?”
  这番话将苏容妘那恍惚的心境给压了下去,没忍住轻笑出声。
  她可真是蠢了,竟下意识从孙氏身上去寻娘亲的身影,这也就是生的同娘亲像而已,这心思可全然不同,她若是有弟弟,她的娘亲才不会偏心至此。
  “你这孩子,莫不是被欺负傻了,笑什么呢?”
  孙氏低声埋怨着,而后抬眸去瞧面前的女儿。
  这一眼便有些微微愣神,那种像却又不像的感觉又蔓延了上来。
  她唇角动了动:“婵娘,你怎么变了模样了?”
  与其说是变了模样,不如说是变了人,婵娘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被她养到了二九年岁送出了阁,换了人,她如何能瞧不出?
  孙氏盯着看了两眼,当即甩开她的手后退两步:“你、你是谁!我的婵娘呢?”
  苏容妘唇角带着笑看她,再开口时已经换回了自己的声音:“夫人小声些,莫要叫人以为你是失心疯,再将你给丢出去。”
  孙氏瞳眸骤缩,抬手指着苏容妘:“竟是你个小娼妇,你描眉画眼弄得同我家婵娘这般相似是做什么?”
  苏容妘旋身回去坐着,突然找到了她替代嫡妹的这些日子里,最舒坦的时候。
  “能做什么,自然是做裴夫人了,夫人的脑筋竟是连这点弯到转不得了?”
  她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方才还提你那个扶不上墙的儿子呢,你的宝贝女儿都消失多日了,也不知你是当真一点也不在乎,还是你们苏家被朝中排挤的这般严重,竟是一点风声都没入耳。”
  孙氏被她这话砸的眩晕,什么叫消失多日了?
  她看着面前人,周身被气的颤抖:“你对我的婵娘做什么了?你个小娼妇,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还不赶紧将我家婵娘交出来!”
  孙氏自小在花楼之中就是不好惹的脾气,没少同当时的姐妹们扯头发拽耳铛,即便是做了多年的高门夫人也宝刀未老,这点女子间打仗的手段仍旧厉害。
  但苏容妘毕竟比她年轻这般多,也是学过些防身的本事,眼看着她的爪子要伸到面前来挥挠,她直接扣住孙氏的手腕,用力扭转她的手腕,只听她哎呦哎呦痛呼两声,她的整条胳膊便已被反剪在身后。
  只是孙氏的面容同娘亲生的太过相似,苏容妘在剪着她转过身去时,下意识停住了要抬起去揣她腰背的腿。
  她收了腿,却没收手,没有跟她说什么佛礼的事,反倒是故意刺激她:“瞧着我占了你女儿的位置,你心里可好受?不必再挣扎了,等下我去寻人买些哑药给你一灌,再让裴涿邂去敲打一番姓苏的,日后天底下便只认我这一个裴夫人。”
  孙氏身上发疼,此刻什么哑药不哑药的她都没听进耳朵里去,心里想的终于只剩下自己女儿。
  “婵娘呢,她到底在哪里!你鸠占鹊巢,你以为裴家能同意,少在这在乎我!”
  苏容妘低低笑了几声:“是吗?你还真是天真,不会真以为我和我娘一般好脾气吧?”
  她手上用了几分力道,抬手挑起孙氏的下巴,让她这张带着怨愤的脸抬起,即便是背对着她不能将头全然转过来,但也仍要斜着眼瞪她。
  苏容妘实现从她眉眼间划过,脑中对娘亲的记忆也越来越清晰。
  只可惜孙氏老了,而娘亲过身的太早,她记忆之中的娘亲还是十分年轻貌美的。
  不过想来若是娘亲能活到这个年岁,也定然是个慈眉善目的妇人,不会似她这般,眉眼之中尽数是算计,一张老脸让她有种冒犯了她娘亲的恶心。
  “这些年你的日子可好过?当初你与那姓苏的将我与娘亲丢下,你可曾后悔过?”
  她扣着孙氏下颚的力道收紧了几分:“她可是你亲姐姐啊,你们当初一起在外祖母的肚子里长出来,几十年都在一起相伴,你当初不是说,你们姐妹二人一同入苏府,要一同谋求好前程吗?你为何要将她丢下?”
  当初被丢下时,苏容妘已经记事了,苏府的一切她都还记着。
  娘亲那张毫无怨怼的神情似重新浮现在她眼前,分明娘亲才是被抛弃的那个,可她却还是为孙氏找理由,劝说她不要记恨:“她啊,自小无论得了什么都不喜与我分享,小时候你外祖母做的布老虎是这样,我们两个在花楼用的胭脂水粉是这样,苏老爷也是这样。”
  娘亲念着这个妹妹,让了她一辈子,可分明说好了相互扶持的,却因为她率先怀了身孕而叫孙氏嫉妒。
  苏容妘心思一沉再沉,想到了当初娘亲再次有孕时,孙氏正怀着苏容婵,为了给她让路,竟是自己喝了落胎药,这般忍让,最后竟还是换来了被丢弃的结果。
  娘亲百般忍让,结果仍旧她迫害,自己在外东藏西躲五年,却还是被苏容婵要挟着回了京都,如今弄成这副模样。
  她现在既成了裴夫人,是不是能做些坏事,报一报仇?
  报复心起,苏容妘环顾四周,想寻一寻趁手的家伙,门却在这时被突然推开,裴涿邂颀长的身影陡然闯入视线。
  “岳母好大的排场,竟——”
  他神色冷沉,眼底含着愠怒,却是瞧见了屋中的情景声音陡然停住。
  第265章 是担心她,还是担心她腹中孩子
  裴涿邂来的匆忙,身上穿的还是在家中的常服,分明是赶来撑腰的,却未曾料到先看到的是这样一幕。
  苏容妘此刻将孙氏擒住,就似之前他见到擒住浅苇时一样。
  甚至很罕见的,他从妘娘眼中捕捉到了些杀意。
  孙氏见了他,似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也不管平日里与这个女婿关系究竟如何,张口便道:“姑爷,这娼妇根本不是我家婵娘,你快将她带走去审一审,救我家婵娘出来呦!”
  裴涿邂抬了抬手,叶听从屋外进了来,而后反手将门关上。
  因匆匆赶来,他气息尚有几分不稳:“妘娘听话,别弄伤了自己。”
  他没有理会孙氏,既担心她反抗时伤了妘娘,又怕妘娘动了胎气。
  苏容妘如今见了他,便觉心中一阵窝火。
  她身上如今还系这月事带,在她每动一下感受其存在时,便每提醒她一次她的愚蠢可笑。
  她没理会裴涿邂,只是嘲弄地看了孙氏一眼:“瞧见了吗,你的好女婿可懒得管你死活。”
  叶听此刻上前:“夫人,交给奴婢罢。”
  她比苏容妘更适合做这一行,直接抽出个帕子塞到孙氏嘴里,压住她的舌头让她吐都吐不得,也不知从哪里弄出来条绳子,几下就将人给绑了起来,随手丢在一旁。
  裴涿邂此时已走到她身侧,眼底尽数是担心:“可有将伤口挣开?”
  他将苏容妘的手腕捧起,想要将腕上缠裹的细布解开查看。
  苏容妘没挣脱,冷眼看着他,也想就此将他也反扣住狠狠揣上一脚,但她此前对他干过这种事,明知道成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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