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一个半月,似乎也很快过去……
  纾妍犹豫了许久,转过脸来,伸出细白的尾指,“裴叔叔不许哄我!”
  这一回,裴珩伸出尾指勾住了她的手指。
  她与他摁了手指还不够,下床拿了胭脂来,捉着他的大拇指在胭脂盒里摁了一下,把手札翻到最后一页的空白处,示意他签字画押。
  裴珩一时未动。
  眼角还挂着一滴泪珠的女子娇声娇气,“裴叔叔定是哄我,我看我还是回家好了。”
  裴珩在空白处摁下一抹鲜红的印记。
  她这才放下心来,把东西放回去后,刚要从他身上爬进床里,他却把她抱在胸前,大手握住她的后颈,嗓音低哑,“胆子越来越大,竟敢叫我画押!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纾妍:“我又没逼着裴叔叔画……”
  她确实没有,但他不画,她就闹着要走。
  生平头一回被威胁的裴珩觉得不讨回点东西,有些对不住自己。
  纾妍已经感受到抵在小腹的灼热,隔着薄薄的一层丝绸,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巨大轮廓。
  她想要起身,他却扣着她的腰不放。
  这只不要脸的老狐狸!
  她羞恼不已,伸手去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动,想要咬他,他已经堵住她的唇。
  他用力地吸吮着她的唇瓣,像是要将她吃进去。
  她嘴唇有些发麻,不自觉地张开嘴,他立刻趁虚而入,柔软湿热的舌探入她口中,色情而又极尽挑逗地**着她的口腔与舌头。
  涎液顺着她的嘴角滑落。
  桌上的灯将两人的身影映在窗户上。
  接吻的暧昧声响在静谧的屋子里格外清晰。
  院子里的淡烟与轻云面红耳赤。
  轻云:“这是不是床头打架床尾和?”
  淡烟:“应该是。”
  反正她现在瞧出来了,姑爷是舍不得小姐的,否则也不会被小姐赶出房后又巴巴进去哄。
  ——
  屋子里的气温似乎不断攀升。
  纾妍不自觉地扭着腰身,柔软的心口抵着便宜前夫结实滚烫的胸膛。
  直到他的手探进她的亵裤,指骨抚向早已透湿的地方,她醒过神来,一把捉住那只大手。
  她不能又被他迷惑……
  裴珩松开她的唇,却并未抽回手。
  他轻轻揉弄着:“除了想家,可还有别的缘由?”
  就算想家,她也不会说出讨厌他的话来,就像为了别的男人而埋怨他。
  她不作声,跟只小猫似的趴在他颈窝娇娇/喘/息,喘得他魂儿都要丢了。
  裴珩猛地与她掉转位置,将她欺在身下。
  她像是受到惊讶,一滴泪珠顺着洇红的眼角滑落。
  裴珩惊觉,与她待在一起的时间越久,他对她的欲望越难抑制。
  比如他一想到她也许是为了旁的男人嫌他,他就恨不得狠狠地惩罚这个水做的娇娃娃。
  “裴叔叔……”
  她声音柔媚入骨,让人想要揉碎她。
  他嗓音沙哑嗓音“嗯”了一声。
  她偏过脸,湿润的眼睫颤如蝶翼,“我好困……”
  裴珩忍了又忍,将位置掉转回来,让她趴在心口。
  她不肯,“我这样会睡不着。”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怎么睡不着?”
  纾妍小声嘟哝,“裴叔叔岂不是明知故问……”
  他顶着她的小腹,她睡得着才怪。
  话音刚落,他呼吸顿住,吞咽的声音更大。
  纾妍悄悄抬起眼睫,撞进一双幽深漆黑的眼瞳里。
  像是要吃了他。
  她立刻闭上眼睛。
  原本只是装睡,可这样趴在他胸前,竟也格外地安心。
  很快传来她绵长的呼吸声。
  这个贯会撩拨,却一点儿不负责的小东西!
  可看着她恬静的睡颜,裴珩就不忍心扰醒她。
  他在她额角淡淡的疤痕上印下一吻,搂着她沉沉睡去。
  *
  翌日。
  纾妍醒来时,身侧早已空无一人。
  若不是老狐狸的大帽还在,她还以为昨夜不过一场春梦。
  这时,淡烟端着热水入内。
  她上前一边服侍纾妍盥洗,一边道:“姑爷怕吵小姐睡觉,去了别处晨练。”
  正说着,外头传来脚步声,正是晨练归来的裴珩。
  八月的天气,霜重风冷,他身上单薄的衣衫却被汗水湿透,服帖地贴在身上,勾勒出矫健的轮廓。
  淡烟见状重新打了一盆热水放在屋里后退了出去。
  裴珩当着小妻子的面脱去身上湿漉漉的衣裳,拿手巾擦拭身体上的汗渍。
  屋子里窄**仄,全是他身上的气息。
  纾妍的父兄都是武将,她又自幼爱往军营里跑,对男人的汗臭味再熟悉不过,可不知为何,她竟一点儿也不觉得他身上的汗味难闻。
  她偷偷地瞟他一眼。
  宽肩窄腰,结实劲瘦,汗珠顺着光洁的脊背,没入亵裤……
  他突然转过身来。
  纾妍立刻收回视线,面颊烧得滚烫。
  一刻钟后,穿戴整齐后的裴珩吃了两杯茶后,又倒了一杯茶,行到床边坐下,把茶水递给她。
  纾妍不肯接。
  他送到她嘴边。
  她嗓子干得很,也没坚持,心安理得享受他的服侍。
  喂完她吃水,他伸手抚摸着她红肿的眼角,“还疼不疼?”
  纾妍:“有一点。”
  “既知疼,下回就莫要哭。”
  裴珩握住她的右手手指。
  “我偏要哭。”
  她想要抽回手,一个冰凉的物件套在她中指上。
  是一枚金丝镶东珠宝石蛛网戒指。
  黄金映着雪肤,那颗圆润的东珠在昏暗的灯光下流光溢彩,映得她本就修长雪白的手愈发夺目。
  最妙的是这戒指有趣别致,不同于其他宝石或是黄金制成的戒指。
  纾妍自幼见惯好东西,一看工艺便知这是皇宫里流传的老物件,怕是有钱也难买。
  他温声问:“这是要给你的生辰礼物,原本想要等你回家再拿给你玩,昨日朝会后突然想起,所以就归家取了来。可喜欢?”
  纾妍垂睫不语。
  她的生辰早就过了。
  其实,按照她的记忆,她今年本该是及笈的年纪,以家里人对她的宠爱,她将会有一场盛大的及笈礼,正因如此,她那日才不愿意庆贺。
  想起这些,她心里又有些难过。
  她丢了的那些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大人可曾见过我的及笈礼?”
  在她眼里,他们两情相悦,她又不到十六就嫁给他,按照时间上来算,他们怕是已经订婚,那么身为未婚夫,他应该会去观礼。
  裴珩一时沉默。
  她及笈时,沈家已被抄家,根本没有什么及笈礼。
  他的父亲已经尽了最大的能力保住她。
  裴珩收到信赶去接她时,她站在沈家被查封的旧宅前。
  瓢泼大雨中,全身湿透的少女仰起脸望着他:“大人,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那是他们认识的伊始。
  也是她骗他的伊始……
  “大人?”
  他回过神来,“见过,是我见过最盛大的及笈礼。”
  她信以为真,眼里浮现出羞涩的笑意,“我就知道!”
  裴珩见她终于高兴起来,轻轻揉捏着她的手指,“其实帝都也很好,霓霓若是愿意,过些日子我带霓霓去打猎。”
  纾妍既未说好,也没说不好。
  反正她只在帝都待一个半月,若是他有空带她去玩,自然是好,
  若是他没空,那便罢。
  裴珩又与她说起帝都秋冬季值得赏玩之处,她小声嘀咕,“我又待不到那时候。”
  裴珩不置可否,教她,“以后谁若是敢让霓霓不高兴,霓霓随意处置便是,莫要为了旁人让自己不痛快。”
  纾妍:“若是裴阁老欺负我,我也能处置?”
  愈发小性!
  裴珩的眸光落在她微微敞开的领口处,燥热难耐,吃了一口茶,“那要看霓霓想要如何处置?”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我从前在家不高兴时,阿白总能哄我好高兴。不如裴阁老今日也做我的阿白,哄我高兴一回,如何?”
  裴珩心下一沉,“阿白是谁?”
  她眨眨眼,“阿白是一条狗,长得可漂亮了,夜里总爱钻进我被窝里,还喜欢舔我的脚,我让它坐就坐,跪就跪,可会哄我高兴了。”
  裴珩:“你怎么不上天!”
  “是裴叔叔让我说!”她一脸无辜。
  裴珩:“我要去向母亲请安,待会儿回来陪你用早饭。”
  她轻哼一声,“不用大人陪,我自己会吃。”
  没良心的东西!
  裴珩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
  她捂着脸控诉,“裴叔叔捏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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