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任月再好奇亲吻的滋味,也知道亲昵的尽头是做*。
  她的短袖刚好卷起一小节,露出一线腰肢,方牧昭扣住她的腰,没避开裸露的部分,隐隐要撩开衣摆。
  方牧昭的手心发热,消弭了粗糙感,毫无阻隔握着她的腰,触碰前所未有,任月暴起一片鸡皮疙瘩。
  任月慌忙按住他的手,好不容易缓过气,“不要……”
  哀求又战栗,不像平时的她。
  方牧昭没讲话,细细碎碎吻着她,还摸在原处,没撤也没往深处。
  这个男人温柔起来,跟他的凶猛一样深刻。任月被他揉在怀里许久,渐渐,好像给催眠,眼皮渐重。
  方牧昭忽地用力抱了她一下,亲一口她的唇角,甩出两个字:“睡觉。”
  任月:“谁跟你睡啊!”
  方牧昭:“正经睡觉,你不困吗?”
  任月瞬间气精神了。
  这个人竟然可以吵架中心安理得睡觉。
  任月:“你睡得着么?”
  方牧昭:“嗯。”
  任月:“我睡不着。”
  方牧昭:“睡不着也要睡。”
  十一月的海城,刚刚入秋,方牧昭长手捞过薄被,盖住他们的肚子。
  旋即,方牧昭再没其他动作,任月只听他呼吸越发平稳,装睡装不出来。
  任月一个人较劲,默默湿了眼,小声吸了下鼻子。
  方牧昭搂紧她,将她的脑袋闷进怀里,轻拍她后背,“睡醒再说,你上班累了。”
  他也熬了一夜。
  第一次在异性怀里睡觉,任月开始还有点抗拒和防备,渐渐耐不住睡意,沉沉闭眼。
  任月是给一阵食物香味叫醒的,撑起身,厨房动静一并传来。
  明明是她的地盘,任月鬼鬼祟祟探头打量一眼厨房,还是那个熟悉的方牧昭,半裸,叼着烟,微微皱眉。
  方牧昭偶然瞥见她,望过来,摘了烟说:“洗手吃饭。”
  跟之前一样,还是差不多的吃饭时间,还是香煎泥猛。
  多了一碟牛肉酱炒豆角。
  方牧昭留意到任月的目光,说:“用你冰箱的牛肉酱炒的。”
  任月:“楼上同事给我煮面用的。”
  方牧昭一顿,看了眼夹到饭顶的豆角。
  任月尝了一口,“原来还可以用来炒素菜。”
  她吃人嘴软,沉默吃完迟来的午饭。
  饭毕,任月端碗筷进厨房洗,方牧昭出阳台抽烟。
  他们见面机会寥寥,前后压缩下来,时间不足半个月,还没她跟同事相处久。搭配干活时,默契却像长年累月的积累。
  任月从厨房出来,看见方牧昭侧身倚着栏杆,犹豫一瞬,背对他坐椅子上看手机。
  方牧昭视线和她撞一起,匆匆吸完手上的烟,扔咖啡铁罐里,随手放地上走回来。
  方牧昭摆了椅子坐她旁边,敞开双腿,呈直角困住她,像只蹲下的大狼狗,无辜又凶巴巴。
  任月瞥了他一眼,她抚摸过的胸肌近在眼前,比穿衣时多了数倍的视觉冲击,心跳隐隐加速。
  她说:“你能不能先穿上衣服?”
  方牧昭:“又不是没见过。”
  任月:“你不用回去看护病人?”
  孕妇两个字剌嘴,任月讲不出。
  方牧昭:“老板的情人,哪用得着我照顾。”
  任月大体信了,又没直接证据,或者她应该相信。
  方牧昭:“她喊我压胳膊的时候,你真没听见我说那句,压伤她、老板会骂我?”
  任月思索片刻,一无所获,当时太过震惊,只能处理工作相关的任务,其余一概印象不深。
  她说:“忘了。”
  方牧昭:“我就怕你多想,特地说给你听。”
  任月:“我耳背。”
  任月说的倒不是气话,常年浸泡在仪器低鸣中,听力比普通人差。
  方牧昭:“我现在又说了一遍,不够我再重复一遍,直到你听清相信为止。”
  任月:“我又不是重度听障。”
  方牧昭握住她的手,拇指不住抚摸她的虎口。
  任月虚扣着指尖,没有回握。
  方牧昭:“还生气?”
  任月想了想,“你平常经常陪着她?”
  方牧昭:“我说,但你要信我。”
  任月看着他的眼睛,方牧昭鹰隼一样锐利的双眸回视她,没有飘里飘忽。
  任月:“你说。”
  方牧昭:“她怀着老板的孩子,平常老板不让她出门,昨晚发烧才叫我车她来看病。我平常基本接触不到她。”
  任月半晌没讲话。
  当看到一只蟑螂时,她就该做好暗处藏着一窝的准备。
  方牧昭:“今晚还上夜班么?”
  任月:“休息。”
  方牧昭:“炸鱼吃么,我给你炸一点放冰箱冷冻,煮面的时候拿出来不用解冻,直接放汤里沸一下。”
  任月:“炸泥猛么?”
  方牧昭:“海鱼捞上岸一般冻过一次,炸了再冻没那么好吃,用新鲜的草鱼炸。”
  晚饭过后,任月就挤在厨房看方牧昭洗摊主斩好的草鱼块,腌制,上浆,下锅油炸。
  油锅爆开一朵朵菊花,任月像躲烟花一样站到厨房门口。
  方牧昭招呼她,“过来,我教你炸。”
  任月:“不要。”
  方牧昭:“下次吃完你可以自己炸。”
  任月:“你给我炸。”
  方牧昭:“我不在怎么办?”
  不经意的一句话昭示着分别,他们面面相觑。
  任月的眼眶忽然隐隐冒水花,她皱了皱鼻子:“我不管,反正你回来给我炸。”
  丢下一句,她扭头出房间,坐在厨房门对面玩手机,偶尔瞟一眼厨房。
  夜间穿短袖她已嗅到凉意,这人还半裸,怕她看不到他的肌肉似的。
  厨房飘出浓郁的炸鱼味,肉质香味带着清汤寡面所没有饱腹感,煨暖入秋寒凉饥饿的胃。
  烹饪食物给予一种古老的安全感,证明有人在此落脚和生火。任月漂泊异乡的孤寂感,在此刻被厨师驱散得一干二净,好像在这个城市安顿下来。
  阳台的亮度增大,上下两户光线重叠,乍一看结构像跃层。
  任月走回厨房,“我同事好像回来了,我想拿点炸鱼上去,毕竟拿了他的牛肉酱。”
  方牧昭:“你说谁做的?”
  任月:“我哥。”
  方牧昭:“男朋友。”
  任月:“哪有一个月才见一次面的男朋友。”
  方牧昭眉心皱得可以夹烟。
  任月发微信消息确定万修在家,装了一小袋出锅晾凉的鱼块上楼。
  她敲开万修的家门。
  万修分外热情,“要不要进来坐一下?”
  任月连看也没看,客套道:“算了,太晚了,改天吧。”
  万修犹豫:“小月,早上我好像听见吵架声,不会是你下面吧?”
  任月一愣,旋即展颜,“怎么会,我跟空气吵?”
  万修小小松了一口气,“不是就好。”
  任月递过袋子,“放冰箱冷冻层,吃得时候拿出来不用解冻,直接放进锅里煮。”
  万修接过,“谢谢,我家人才会搞这么复杂的菜,没想到你还会做炸鱼,厉害。”
  任月:“不是我炸的。”
  万修哑然一瞬,“你家人做的?”
  任月:“不是。”
  万修:“买现成的?”
  任月:“不是。”
  万修:“谁炸的?”
  任月:“我男朋友。”
  炸鱼袋子倏然掉地上,任月比万修先弯腰捡起来。
  任月:“刚才我没注意到,是不是袋子口有油太滑了?”
  万修再次接过,笑容如潮水褪去,支支吾吾:“小月,你有男朋友了?”
  任月随意点头,再次叮嘱他记得放冷冻层,“他还在炸,我先下去帮忙了。”
  任月回到楼下,只听厨房静悄悄,方牧昭炸完最后一波,开始装袋。
  上次他说做饭的不用洗碗,任月过去说让她来。
  方牧昭用洗洁精洗了手,“我去洗澡。”
  任月忙完走出厨房,只见方牧昭赤膊靠坐床头,被子随意盖腿上。
  任月:“你怎么不洗澡?”
  方牧昭从手机抬头,“洗过了。”
  任月愣怔片刻,再看床头小桌的时钟,显示晚上10点。
  第33章
  任月冲凉出来,穿长裤短袖,正儿八经的家居服。
  方牧昭仍维持原来的姿势。
  任月从衣柜拉出全身镜,往鞋柜顶插了风筒,拉线过来吹头。
  风筒噪音像一个金钟罩,单独隔出任月一个人。等安静下来,另一道人影挤入视野,她不得不面对现实,她的床上侵入了一个男人。
  任月冲着镜子冷不丁问:“你不用回去跟你老板报到?”
  方牧昭:“回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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