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任月蹙眉一顿,扭头看向他:“什么时候?”
  方牧昭:“你还在睡觉。”
  做戏做全套,方牧昭把小谢的证件送回去一趟,免得跑医院要用。
  任月:“我怎么没感觉?”
  方牧昭:“你睡得死。”
  任月总感觉方牧昭刻意收敛,话没说完,说“死猪一样”才接近他的风格。
  任月故意问一句废话:“你不睡货拉拉?”
  方牧昭反问:“你不想我睡你这里?”
  任月答想或不想都不对劲,说不想违逆真心,说想又太给他脸。无论哪种,方牧昭总有方法说服她。
  她亲口夸过,那张嘴可以读博士。
  方牧昭:“还是你想跟我睡货拉拉?”
  果然。
  任月白了他一眼,薅了风筒插头,将线卷绕在手柄。
  方牧昭:“你这样线容易坏。”
  任月:“坏了你修。”
  方牧昭:“我给你打杂来了。”
  任月:“还算一个有用的人。”
  任月在镜子前磨蹭好一会,护发护肤,爬上床已近11点。
  任月:“关灯。”
  方牧昭:“开关在你那边。”
  “你手长。”任月平躺闭眼,被子拉到腋下,双手交握,像别在被面的回形针。
  下一瞬,任月只感觉枕头边微震下沉,有一股难掩的压迫感笼罩在她的脸庞上方,是空间压缩后微妙的气流,送来属于另一个人的气味。
  任月忍不住悄悄睁眼,视野如黑云压顶。
  方牧昭撑在她枕边,探身拍开关,胸肌快要喂到她唇边。
  任月吓得马上闭眼,心跳如擂鼓,双脚交叠扣紧脚趾,两手互相拧毛巾。
  嗒,开关微妙脆响,她的蜗居陷入一片灰蒙蒙的暗。
  任月又敢睁眼了。
  落地窗没拉窗帘,投进楼上灯光,框出了对面楼错落亮光的窗户。
  任月提醒:“窗帘。”
  方牧昭平躺,双手交叠枕在脑后,“外面看不见。”
  任月:“你睡货拉拉上不关车门?”
  方牧昭:“难道怕人劫财劫色?”
  任月扯了下嘴角,“你不劫别人就阿弥陀佛了。”
  方牧昭静了片刻,“这说不定。”
  身旁传来窸窸窣窣动静,任月翻成侧卧,进入防御状态,只留给他一个倔强的后背。
  方牧昭无声一笑。
  片刻后,他也翻身,手臂从任月脖颈下穿过,撑起身,贴上她的后背,低头吻她。
  方牧昭光着膀子,跟上次坐阳台一样,从后方抱她。之前双手规矩箍着她隔了衣服的腰,现在没一点安分,一直在游走,专挑她赤露的肌肤,她的手臂,锁骨,像掐脖一样轻扣她的下颌。
  任月在想象中窒息一瞬,按住他的手背。方牧昭撤下,指缝恰好与她指尖楔合,两只手一大一小交叠,握成一个特别的拳头。
  方牧昭将她的手背压床单,手掉了一个面,跟她手心相对,指尖从她的手心往上,推开她五指的缝隙,扣成一个标准的拳头。
  方牧昭倾身,加在她身上的重量越来越大,不知不觉拧正她的上半身,双腿还别扭躲着他。
  方牧昭的拥抱越来越危险,任月害怕又好奇,透不过气,下意识蹬了他一脚。
  任月蹬到他光裸而坚硬的膝盖,心头一惊,踩空一般,脚底在他毛茬茬的小腿上滑滑梯。
  她轻轻挣开他的吻,“你没穿裤子?”
  方牧昭:“穿了。”
  任月以为穿的短睡裤,后勾腿往他的膝盖上蹬,角度有限,纯属胡踢乱蹬。
  方牧昭直接拉她的手去摸他的屁股。
  臀肌比起他的胸肌毫不逊色,只不过任月非礼勿视,平常没特地瞄他屁股,哪像他的胸肌经常在她视线水平范围内乱晃。
  任月刮到了裤衩下缘,触电般抽回手。
  黑漆漆的被窝里,方牧昭全身上下就一条裤衩。
  任月嗓子发紧,“我说睡裤。”
  方牧昭:“单身男人没有睡裤这种东西。”
  任月:“你在货拉拉上也这么睡?”
  方牧昭:“货拉拉有货拉拉的睡法,跟你有另外的睡法。”
  这也许是泥猛式做-爱的说法,任月平常讲话不爱拐弯抹角,她罕见站在听者的身份,感受到单刀直入的冲击力。
  任月喜欢这种一剑贯穿灵魂的刺激。
  偏装懵问:“说的什么?”
  方牧昭:“我想睡了你,听懂没?”
  任月心跳声咚咚,先做出回答,她问了一个得不到真相的问题,稍稍安慰自己。
  “你有几个女人?”
  “就你。”
  方牧昭亲口堵住她多话的嘴,没再刻意收敛,正面压着她。
  他们身体之间,像有一瓶温热的矿泉水,硌着任月的肚子,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任月盖到他坚实的背肌,不算细腻,但平整,跟在厨房看到的一样,没有煞风景的坑洼。
  她的五指自然张开,按压,磨挲,悄悄慢慢,尝试正视自己的欲。望,真正触摸异性的身体。
  当她不再委婉使用“好奇”,她便是在直视最原始的欲。动。
  她的试探,对方牧昭是变相许可,他捞过她的膝弯,挂上他的腰,宝剑磨砺着她不太坚定的意志。
  方牧昭隔着睡衣揉她,里面空档,像没有轮廓,暄柔得在他掌心流动,几乎溢出指缝。
  任月脊背僵了僵,下意识按住他的手背。他们刚有生活默契,还没有肌肉记忆,每一次触及边界的探-索,任月总是犹豫,像对他的信任。
  方牧昭也像每一次面对质疑一样,坦坦荡荡,不掩饰他的目的。
  他推起她的短袖,揉面团一样,差点罩不住她。任月再拦已然来不及,越按着他,越像故意引导。
  方牧昭隔着厚厚一团,他依然触碰到她咚咚的心跳,任月怯于表白的快乐,都藏在心跳声里,也从他心口摸到同样的回信,慌乱的心依然激动,只是少了许多担忧。
  方牧昭揪着一粒尖尖,像反复拔一颗掉不出来的小塞子,任月爆出一片鸡皮疙瘩,微疼中带着麻酥麻酥的后调。
  任月找到他的对应地方,可惜比她的短,揪不起来,把方牧昭挠痒了。
  方牧昭闷闷笑了声,松开她。
  任月似乎破坏了情调,有点恼,“你笑什么?”
  方牧昭:“有点痒。”
  任月用力掐了他一下,方牧昭反倒没反应。
  她问:“你不疼?”
  方牧昭:“疼。”
  任月:“怎么不叫?”
  方牧昭:“让你玩。”
  任月按了按,扁了一秒,松开又回弹,一直存在。
  方牧昭:“好玩吗?”
  任月:“不好玩。”
  “玩这里。”方牧昭往下拽任月的手,让她握住他。
  任月回缩一下,又给他扯回来。她扣压不住,减去布料厚度,规模也很可观,难怪能把三角区撑松弛。
  方牧昭呼吸发沉,吻了一下她的唇角。
  ***
  任月好不容易抽空讲话,“我……”
  听出开头不妙,方牧昭跟着停顿,在相对的黑暗中注视她。
  任月的心里话比任何时候都剌嘴,说与不说总要有一个人失望。
  她说:“我可以帮你打出来,但我不想做。”
  方牧昭:“我又没病,你验过的。”
  任月:“不是这个,总感觉、太快了……”
  方牧昭以为信任基础不够,没想过是感情浓度不足。她默许他留宿,他以为她早有准备,大概也是男人的通病。
  女人只想要一个温暖的怀抱,男人想要一个温润的收容所。
  ***
  方牧昭轻轻拉开她,像早上一样重新把她闷进怀里,许久才开口:“那就不做,好好睡觉。”
  任月问:“你不难受吗?”
  方牧昭:“我又不是禽兽。”
  任月没再问,心里也不太愿意帮他打,只是体贴一下而已。
  这样简单相拥,一时间胜过刚才疯狂的试探,冷静时更能体会到难得的安全感。
  她转移话题:“你明天又要‘失踪’了吗?”
  方牧昭定了定神,静静压下欲-火,“今天已经失踪一天,得回去报到了。”
  任月:“你没有副班吗?24小时待命?”
  方牧昭从收到李承望房车,跟去澳门一掷千金开始,就不再是普通的司机。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的工作,给我点时间调整,行吗?”
  任月:“那是你谋生的方式,我无权干涉。如果你跟一个普通老板,我可能没那么多想法。”
  这个话题很矛盾,如果方牧昭只是普通司机,任月大概不会认识他,即便认识,也不会三番五次有纠葛。
  方牧昭:“我会保护好自己,你相信我就行了。”
  任月:“多久?”
  她问出时间,等于给了他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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